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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仙人说书

中原,是西周的王畿之地和其宗室诸侯的分封地,因为古时相对于四周边疆及蛮荒之地称之为“中原”,大致包括今天的陕、豫、鲁、冀、晋五省的大部、苏皖两省的北部。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然而,上天在赐给这片土地美丽富饶的同时,也为这里带来沉重的灾难,几千年来这里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每逢乱世这里就兵连祸接,百姓苦不堪言。

黄河水,母亲河,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邢州黄土岗村边蜿蜒而过,东流入海。河边几行柳树,叶子正绿,上面的知了不停地叫,正是小暑六月天的天气。周围的野草被太阳晒得搭拉着头,几只狗在树荫下懒洋洋地趴着,伸出长长的舌头,大口地喘着粗气,天气十分闷热。村头的枯井周围围着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正自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说唱。这老头五十来岁,身着一件白马褂,敞开着怀,双腿夹住的那个架子鼓敲的是咚咚响。边敲边连声唱道:“问我家乡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问我家乡有什么?大槐树上老鹊窝……”

咚哩咯咚!

那说书人又将架子鼓敲了几下,说道:“我中原大地原本富庶,无奈战乱、水灾、瘟疫却接连不断。黄河、大清河、小清河等多次决口,使中原之地漂没田庐无算,死亡百姓无数,村庄城邑多成荒墟。这正是‘道路皆棒塞,人烟断绝’!而太行山以西的(山)西,因没有遭受战火,人气鼎盛。所以朝廷下旨移民中原。各位父老乡亲,咱们一百前是一家呀。”

说到这,那说书人对听众一挤眼,大伙都道:“是一家,一家。”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那说书人边说边唱,“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全;可惜我中原大地,万里河山,到了唐末是天灾人祸、饿殍遍野,勉强活下来的灾民是揭竿而起,天下大乱。这个乱字总得有个头儿,咱们先表这个《咏菊》的作者黄巢。”

“‘黄王起兵,本为百姓’,起义之初,黄巢和他的军队可谓爱民如子,可是他攻破长安,自立为帝后,整个人就变了,连老百姓也杀,血洗长安城,骄淫奢靡,一个字‘残暴’,这没当几天皇帝,不得人心啊,就被赶出长安,最后兵败陈州城。十年间,黄巢走一路害一路,给人民带来无穷的灾难,老百姓永远忘不了,流传的一条谚语就足以说明老百姓对他的愤恨了‘黄巢杀人八百万——劫数难逃’。说到这条谚语还有一个传说。”

众人睁大眼睛,继续听。

“话说南业城中有一奇女子刘青提,那可是天下公认的好人呢。好到什么程度呢?从小到大,从结婚到生子别说一件坏事,就连一句坏话也没说过。据说天上地下仙界人间就这么一个好人。这人怕出名猪怕肥,这消息呢,一传十,十传百,传到阎王爷耳朵里去了。阎王爷和判官聊到此事,阎王说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判官说刘青提只所以这么好,因为长得一棵莲花心。阎王爷说从来还没见过莲花心,很想见上一见,只可惜刘青提阳寿未尽。判官眼睛一转,对阎王爷说,晚上派两个小鬼把姓刘的莲花心取来看上一看,看完立刻给送回去不就行了。阎王爷说就这么办。很快两个小鬼还真的给取回来了,阎王手捧莲花心,赞叹真的象一朵白莲花,这也算是开了眼界。看完后就命一个小鬼抓紧送回去。结果这小鬼呢,半道上睡着了,莲花心被一只狗给叨走吃了。小鬼没招,只好把狗心取出来给刘青提装上。俗话话你这人‘狼心狗肺’、‘良心被狗吃了’就是这么来的!!!”

众人笑,说书老者继续说道:“这下可祸事了,刘青提第二天醒来,性情大变。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打僧骂道,无恶不作,做尽了坏事,不久就一命呜呼。因为刘青提后来做的坏事太多,那在阴间是上刀山下油锅,抽筋扒皮,打入十八层地狱,那罪是没少受。就在这个时候刘青提的儿子不干了,她儿子是谁呢?那就是地藏王菩萨的闭门弟子目连罗汉,又叫目连僧。目连僧说,他母亲只所以由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本来就错在阎王,现在却要他母亲在阴间受这么多的罪,实在是天道不公。目连僧就大闹阴曹地府,打得是鬼哭神泣,连阎王也被他赶出了阎王殿,接着他用一杆九环锡杖劈开了地狱之门,救出了母亲刘青提。”

咚哩咯咚!

“目连僧大闹阴曹地府,救出母亲刘青提,这本是好事!可是……”那说书人说到此,话语一转,“可是那地狱之门被劈开,无人把守,一下子跑出八百万恶鬼,流窜人间……”

众人皆发出嘘嘘声。

“八百万呀!阎王就把目连僧告到地藏王菩萨这里来,菩萨无奈,就贬目连僧来到凡间,招回那八百万恶鬼,这就是后来的黄巢,所以说‘黄巢杀人八百万、血流六百里’。当然这一杀,民心就失了,后来黄巢自己也被杀了。”

咚哩咯咚!

“各位看官,说这黄巢被杀了,天下就安定了吗?”说书者故意先卖弄一下,然后说,“非也非也,这只是天下大乱刚起个头儿。”

“皇帝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这黄巢不是当上几年皇帝吗?这下可让一些唐朝手握大权的王公大臣们心里痒痒了。原来当皇帝这么容易,这么好玩。说干就干,这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朱温。朱温吧,原来是黄巢手下的猛将,朱也感觉黄巢这厮成不了气候,后来就归降了唐廷。朱温因平叛黄巢等人有功,被唐廷委以重任,执掌军权。这朱温可不是什么好鸟,没过几年,他直接把大唐的朝廷给杀了,自己当起皇帝来,改国号‘梁’。史称‘后梁’。”

咚哩咯咚!

“这朱温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好色,好色到什么一个程度呢?晚年竟让儿媳们轮流侍寝。你说这不是作死吗?”那说书的老者说到这,自己气的也是牙齿咬的格格响,“对,睡儿媳妇!结果,他的亲生儿子朱友珪半夜率人刺穿朱温肚子直透脊背,一命呜呼!”

众人道:“杀得好!”

“朱友珪杀了朱温,儿子杀父亲,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朱温的第三个儿子朱友贞不干了,朱友贞发动洛阳禁军兵变,结果,朱友珪被他弟弟朱友贞给杀掉了……”众人发了一片嘘嘘声,那说书人顿了顿,接着说,“诸位看官,这朱温弑君篡唐,是臣杀君;这朱友珪杀朱温,是子杀父;这朱友贞杀朱友珪,是弟杀兄;这就叫’金蛮殿三弑君’。乱了套了,纲纪全无!”

咚哩咯咚!

“这朱温当皇帝,天下人不服。你说一个原来追随黄巢的反贼,而后又是唐朝的降将,不知天高地厚,你称帝,唐朝的王公旧臣看不下去了,纷纷自立。其中晋王李存勖在魏州称帝,改国号唐,他也姓李嘛,打着中兴大唐的旗号把朱家的后梁给灭了,恢复国号唐,史称‘后唐’。”

咚哩咯咚!

“话说这后唐传到了李从珂这一代,即位后,臣子石敬瑭不服,这石敬瑭本是河东节度使,手握重兵,觊觎皇位已久。李从珂为了钳制石敬瑭,软禁石敬瑭的妻子永宁公主。最终二人反目成仇、石敬瑭兴兵夺位。”

“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石敬瑭晋阳起兵,还怕实力不够,以割让幽云十六州为代价,拉上外邦契丹人马,一举灭掉后唐,改国号为‘晋’,称小他自己十岁的耶律德光为父,对契丹主自称儿皇帝。”

呸呸!众人皆怒:“儿皇帝!儿皇帝!”

“再说后唐皇帝李从珂看大势已去,带上传国玉玺登上玄武楼,自焚而死,后唐遂亡,传国玉玺也不知所踪。”

众人听到这,都好奇的问:“这传国玉玺可是和氏璧所制?”

“正是!和氏璧奉秦始皇之命所镌,成为历代皇帝相传之印玺。被视为王朝正统的象征。”那说书人说到这,眼睛一亮,“据说这和氏璧嵌有山河图,得之可得天下,价值连城!”

咚哩咯咚!

“俗话常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儿皇帝石敬瑭只害苦了咱那幽云十六州的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契丹人视他们如蝼蚁,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汉人无不心向中原,盼望收复。”

咚哩咯咚!

……

“山河破碎思汉主,英雄逐鹿收燕云”,说书人道,“这幽云十六州可是咱们中原王朝的天险屏障,一旦被外邦占据,我中原大地则无险可守呀!”

众人皆大叫:“要收复!要收复!”

“世事浑浑说不尽,来人纷纷戏更多。自古风水轮流转,时乘三龙台下坐。”一诗吟罢,这说书人停下来了。听书的众人愣住了,不知何意。

这读书人扫视了众人一圈,手捋着胡须神性地说道,“别看咱们这个村子小,却藏着三条龙啊!到时勿忘收复燕云呀?”

“啊!”众人皆惊。

那说书人看到众人吓成这样,转身又笑了:“胡话!胡话!老夫说了半天书,只是为了讨个彩头。莫当真!莫当真!祝各位父老乡亲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美梦成真!”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起身拿出两文三文,丢入架子鼓旁边一个铜盆中,不一会堆的满满的。

突然那架子鼓,整个变成了一朵莲花,洁白无暇,莲花正缓缓升起,飘在天空,一时香气四溢,仙韵浮动,似有仙音梵唱,乐不绝耳。

那说书老者正端坐莲花之上,笑哈哈地在半空中对众人笑,转尔又唱道:“日自东来还朝西,莫笑穷人穿布衣;王侯将相宁有种,万里江山一盘棋。”

吟罢,莲花载人飘然而去。

“原来是神仙下凡呀!”众人皆惊呼跪拜。

“坏事了!坏事了!”听书的人群堆里突然一个少年叫道,”只顾听书,忘记打牛草去了!”他这一叫,旁边的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也连忙背起旁边的草箕子,三人直奔黄土岗割牛草去了。

这三少年叫柴荣、赵匡胤、郑子明(郑叔化),正是那天庭之上化龙池里的三条龙下凡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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