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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中实

紫衣法师叹道:“黑魔导,今天是你赢了。不过你要记住,你靠的不实力而是运气。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就凭空消失了。

“他们上哪去了?”我好奇地问。

黑魔导长舒一口气,说:“他们跑了!”

这里的事也摆平了,我也该动身启程了:“你们两个快回家疗伤吧,在下告辞了!”

“慢!”黑魔导突然叫住我,“小兄弟,我和难友身无长物,不知要如何报答于你?”

“你我异属,不必言报。神魔不两立,水火而不容。各自离去吧。如果我们三人有缘再见,希望不会以命相搏!”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臭屁什么。”那个面容憨厚的年轻人不屑地讽刺我。

“你叫‘黑魔导’,他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叫‘将战’。”黑魔回应着我。

“这样吧。你杀了将战,就算是报答我了。”

“什么?”两人同时一惊,救命人秒变索命人。

“如果你没听清楚,那我再重复一遍。我要你杀了将战,以作报答。”我故意说慢,字字清晰。

“小兄弟,这是何意?”黑魔导一脸困惑。

“我要去参军,手上有个魔族的人头,想来也算是军功一件。”我淡淡地说。

“即是如此,那也无可厚非。”黑魔导叹道,“小兄弟,那能否通融一下。用我的人头代替将战的。”、

“有头就行,谁的没差。”我冷冷地说道。

黑魔导缓缓地走到将战身边,平静地说:“将战,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地活着。本来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幸运的是:上天给了我们机会和选择,只需要死一个人就行。是我们赚了。不准你找这位小兄弟报仇。这是我的遗愿。你一定要办到。”

将战急道:“你疯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神族猪。不就是我的头吗?要的话,拿去好了。我将战还不至于怂到要用朋友的头换自己的命。”说完,快速拾起身边的短剑,顺势就要自刎当场。

利刃在脖子上一划而过,涌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将战……。”魔导惊叫着,飞奔前去制止。

“放心,死不了。”我遗憾地说,“我用防御术加护了他,皮外伤而已。”我的语气遗憾,遗憾的并不是即将到手的人头,而是这个世界负我!我一直认为神族是强大、有爱、自律、勇敢、真实、和谐的优秀民族。而事实上我错了。想到那个寻租恶守卫,想到那个用一村人换新闻的渣记者,再看看眼前的魔族,二人如此甘愿为彼此牺牲,这让我情何以堪?这年头,人不如妖,神不如魔啊!

“你们俩别闹了,快回家去吧。”下着逐客令,快点结束此事。我只想静一静。乱世中的乱心,哎……。

不管他们走不走,我转身就走。只是心却久久无法平静。神族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族的子民是什么样的?魔族的子民是什么样的?真的是神优魔劣吗?双方立场?我的立场?如果所有生灵都渴望美好,哪边是美好?神?魔?如果公平与正义亘古即在,那由谁来判定?神?魔?我的信仰和政治、种族、文化、喜好等等此类是什么样的?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公平与正义是什么样的?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些元素杂揉在一起后,公平与正义还会像原来一样单纯而洁净吗?而我又该何去何从?是信仰重要?还是立场重要?是公平与正义重要?还是神魔立场重要?茫然地想着,茫然地走着。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去哪?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干?所见即所想?所思即所意?所干即所愿?还是走吧,走吧……。

“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黑魔导有些诧异。

“切,就一个神经病。”将战不屑地说,“谁让他出手相助了?谁让他管我们了?神魔不两立!多管闲事!救就救了嘛,还想要我们自相残杀,就一个神经病!智障!”

相反,黑魔导却很严肃地说:“那个孩子绝不简单。论实力绝对是圣骑以上。只是他的行事特点很是怪异。如果不是大智之人,就是大奸之人。可又都不像,搞不明白。”

“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他,一个擦肩路人,不必在意。反正此生无缘再见。咱们走吧。”魔导语气中有几分沮丧。

反倒是将战铙有兴致地捡起地上的飞刃残片,仔细地看了看,掰了掰,咬了咬。

“你个傻货,干什么呢?”魔导追问着。

“魔导,你来帮我看看,这些残片的魔法纯度高吗?”

魔导接过残片,只略微地看了一眼,表情僵硬地呆住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了?”

“我们远远低估了这个孩子。”

“怎么了?”

“以他的魔能,别说是那个紫衣大魔导,就算再加上你我。都不一定能打赢他。”

“不会吧!”

“我想那个孩子已经到了傲世级别。”

“不会吧,我们整个魔族傲世级别的也不超过50个。”

“所以说这个孩子的可怕程度远远超出你我的想像。而且还这么年轻。”

“我算是白活了!遇到高手了啊!”

“可是,还是不对啊!”魔导转念一想又发现了异常。

“又怎么了?”

“他明明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只守不攻?”

“可能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嘛。”

“切,你个白痴。从刚才的情形上看,他完全是被动挨打局面,连佯攻都没有。哪来的真人?其次,他连引爆魔能都不会。这样想来,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要么是没人教他,要么就是故意不教他。”

“不能吧!”

“孩子,你遇师不淑啊!自求多福吧。二货,别看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几番打听,这才找到战神驻地。虽然这一路上略有波折,最终还是到达了。可当我进入驻地小城时,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我本以为征兵处,一定是人山人海。结果却是门可罗雀。尴尬的是:只有我孤身一人前来报名。显得格外扎眼。而这里的办公人员,都闲逸地围坐着打着牌,根本无人在意有人进来。

“请问这里是征兵处吗?”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牌声不息,无人在意。

“请问这里是征兵处吗?”我再次重复,声调高了不少。

“叫唤什么,没看见军爷正打牌吗?”其中一人瞟了我一眼,傲慢地说道,“你有什么事啊?”

“长官,我想参军。”

“哟!稀客啊!难得难得!看见桌上的表没有,你随便拿一份,填好就可以去报到了。”

“就这么简单?”

“怎么的?你还想举办个仪式啊?实话告诉你,战神将军的驻军,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长官,我不是无用之人。我来,是为了报效国家。”

那人离开牌桌,走到我身边,亲昵地用胳膊架住我的双肩:“小老弟,你误会了。是初来此地吧。”

“对。”

“这里的城墙,这里的民众,这里的街景都看过了吗?”

“自然是看到了。那又如何?”

“城墙虽旧不破,民众安居乐业,街景繁荣太平。”

“自然是看到了,那又如何?”我还是不理解。

“那你更应该看得出来:在战神治下,这个边陲小城绝无战事啊。”

我对战神将军瞬间就肃然起敬起来:“哎!战神就是战神。”

“这些年,除了边境上的一些小摩擦外,基本就再无战事。所以说来参军的人完全就是稀客了。我们这个征兵处其实也可有可无。明白了吗?”

“明白了。可是参军一直就是我梦想。”

“没事。你呢,填好表,直接拿去军营报到。自然会有安排。”

“多谢!”

“不用谢。发财不容易,想参个军还不容易吗?”说完,又回去看牌了。

我随便从桌上拿起一张表,填好个人信息,就按着表上的指示向军营出发。兵营在小城的东面。啊……!梦想升起的地方,我来了!

表上说直接到新兵处报到,然后等候分配即可。而新兵处就在驻军外围,想来是为了方便迎接新兵和分开训练吧。

“长官,您好!我是来报名参军的。”说出这话时,我都陶醉在自我自豪中。

长官无力地瞟了我一眼,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说:“履历?”

“什么?”

“履历,就是你的资历。”

“战士,曾见习骑士。”

“时代变了,是个阿猫阿狗都来参军了。”语气中极尽嘲讽不屑之意,“那,情况是这样的。目前正规部队和预备部队都不缺战士了,后勤杂役干不干?”

“后勤杂役?”

“烧水,做饭,运输,供给,仓管,巡守之类的。”

“啊?”我大失所望。果然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

“哟!那你还想干什么?连个骑士位都没有,这是上阵杀敌啊?还是上阵让敌人杀啊?别杀敌不成,反成累赘。要干就留下,不干就走。”

“干。”我坚定地说。只要能为国出力,刷马桶我都干。

“来,拿着这个。去后勤部报到吧。”

虽然岗位不济,但好歹是入伍了。建功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长官。新兵焰,前来报到,听喉您的差遣。”

“行了,行了,别客套了。后勤部没有什么长官,也没有那么多规矩,都是自家兄弟。办妥自己份内的事就行,如果有困难就找别的兄弟帮忙,问题解决了就行。”

“是。”

“那就别闲着了。说干就干。你现在就去帮忙打扫归整军械库。”

“是。”

“对了。这项任务完成之后,去炊事班待命。”

“是。”

“别傻愣着了,去吧。”

“是。”

几天下来,我感觉:从军不累啊!不辛苦啊!就是繁琐点而已,总体轻松啊!这也可能是因为我只是个杂役而已。所以不用训练,不用执行军事任务。所以才倍感轻松吧。工作不分大小巨细,我们后勤部总能做到无一纰漏。

这一干就是大半个月了,躺在床上。我想着父王和师傅。我突然这样不辞而别,他们一定会很着急。依霞和美依她们呢?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牵挂!

“兄弟们,今天有特殊的事情要宣布!大家手上的事都先放一放,听我说。”部长紧急召集全员,想来是有大事要发生。

“兄弟们,听我说。现在,我们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件事:帝都近卫军士官美依将军,要来这边视察,并寻找得力贤才。”

此言一出,身边骚动不小啊!

“那个16岁的美女将军?”

“才16岁啊!将军啊!”

“美女啊!”

“战神之星啊!”

“能给女神打下手,折寿十年我也干啊!”

“就你这样的怂包?女神会要吗?”

“你说什么?找揍是吧你?”

“……。”

“这第二件事嘛,就有点麻烦了!是个护送任务:从这儿往东走,经过断岭隘口,给难民送物资。”

此言一出,身边骚动又是不小啊!

“真没劲!又是卖体力的事儿。”

“从这往东?东边可是魔族的地盘啊!”

“断岭隘口?听说在那,都出过好几次事了!”

“什么事?”

“全军覆没!物资全失!”

“……。”

我并不知道断岭隘口在哪,但听他们这样说,想来定是虎狼之地。

“好了,好了。”部长打断了大家的议论,“我也知道这两件事情,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谁都会舍后而选先。这我也能理解。我呢,也不为难大家,愿意去护送物资的就站到我身边来。”

我环视周围,竟然没有一人上前领命。难道美依这丫头真有这么大魅力?难道断岭隘口真有这么危险?难道魔族这么可怕?难道心中恐惧大过身上责任?

“我愿前往。”走到部长身边,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部长奇怪地看着我。

“焰,火焰的焰。”

“多大?”

“18。”

“可曾婚配?”

“无。”

“可有父兄?”

“家父健在,家中独子。”

“独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必!”

“好男儿。你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随我来吧。”

美依这丫头怎么来了?寻找得力贤才?不像是她的作风啊。哦!我明白了,是来找我的。参军为得就是能独当一面。就这样被拧着耳朵拎回去,我以后还怎么独当一面?我还怎么抬头见人?我还怎么成长?

“焰兄弟,这就是要护送的车队了。”

不多不少,十驾马车。我注意到车队边还有50人左右的战斗方队。

“怎么?还有正规军随行?”

“近来,断岭隘口时有劫匪出没,劫掠难民物质。上级特派一支精锐小队相随。以保难民物质安全。”

“原来是这样。”我安心了许多,“那要我们俩个干嘛?”

“清点物质,随队炊事嘛!怎么?后悔了?不愿意了?”

“哪能啊。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拂晓之前。我来叫你。”

“是。”

回到营帐,稍作收拾,准备明日出发。

“小焰啊!你真去啊?”战友关切地问。

“当然。”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任务完成,功劳算特遣队的。完不成,还要担责。何必呢?”

“这万一把命给丢了。值吗?”旁边另一个战友冷嘲道。

“如果医生不治病,农民不种地,老师不教书。那这些人就没存在的意义了。而我是个军人。”

“年轻人,你想多了,你只是个无名杂役。”

“杂役,也要将杂事完成好。这样才能无愧‘杂役’之名。”

“好嘛!还一套一套的。别说兄弟没提醒你,这一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不可怕,顺应接受即可。坏事也不可怕,只需要机智变换去解决。最可怕的是:即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这才让人们无所适从。”

“你这种智者思维,是跟谁学的?小可和您攀谈不上啊!”

“哈哈……。”笑声一片。不分高下对错。其中选择判断,全凭己心。

天未亮,思已远。身未动,心已远。明天会怎么样呢?

为了出发时不惊扰到战友们,我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在营帐外等候传唤。

“哟!焰,你不休息吗?怎么在营帐外站着?”部长来了,看到我在帐外,显得有些奇怪。

“怕惊扰到兄弟们,事先在此等您!”我解释道。

“想得如此周到啊!真是难为你了。那我们出发吧。”

“您也要去吗?”

“当然。”

“部长,其实清点物资和随军炊事这等小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必您亲自跑一趟。”

“呵呵,事关重大。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什么情况?护送10辆马车。就事关重大?不至于吧!我有点不信。

“都齐了。那你们先检视一下货物吧。”出发点集合后,特遣队精英们让我们先检视一下货物。

我不由得多看一了下帝国精英们,这身高,这盔甲,这武器,这气场,这高冷的气质。啊!不愧是精英啊。吾心崇拜之,心生向往之。

跟着部长逐一检视马车,我在后面,作好记录。九车粮食,一车神铁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事关重大了。神铁矿是神族最稀有的矿石,天然蕰含魔法能量,产量极少,只有在锻造惊世神器时,才会用到。这里竟然有一车,什么情况?

“焰啊,记录好了没?九车粮食,一车铁矿。”部长问道。

什么?部长竟然说这是铁矿,他是怎么想的?是不识货,还是有意这么说?我一头雾水,含糊地应道:“九车粮食和一车铁矿,都已详细记录好了。请放心。”

“嗯,这批物资关系到难民的生产和生活。绝对不容有失。那既然如此,我们随队出发吧。”

车队掌灯出发,我和部长驾着马车,随队而行。

“焰,你不想留下来一睹美依公主的风采吗?”部长好奇地问我。

我赶着马儿,故作无奈地说:“看到又能怎么样?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啊。”

“呵呵,应该说你实在呢?还是应该说你无奈呢?”部长憨笑着。

“这十车物资有什么用?要去哪?”我好奇地问。

“只知道是要去一个难民村,将物资送到。粮食和铁矿能有什么用?不就用来吃和打造一些农业工具。”

我的疑心更重了,明明是稀有神铁矿,却说是普通铁矿。虽然普通人是难以辨别,但军队中的魔法师们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其中的魔法能量。

一路行进,并无异样。天也从黑转白。一切都很平静。

“焰,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干好本职工作,未来希望能加入正规军。”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加油!愿神能眷顾你。”

“您呢?”

“归家安度。仅此而已。”

“战友们,穿过前面这片小树林,就到断岭隘口了。注意队形,保持警惕。”

传说中的虎狼地?真的假的?穿影林间,一切都很安静,并无异常。林中鸟语,树叶婆娑,怡情写意。这趟护送任务,完全是悠差啊!

突然,前面的车队停下了。

“前面出什么事了?焰,你去看看。”

“是。部长。”我跳下车,往前察看。不一会儿就看见一名特遣队员一颠一跛向我跑来。不对,应该说是走来。还是不对,应该是挪过来。我赶忙跑上前挽扶,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特遣队员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有,有,有埋伏……。”说完就晕死过去了。他身上剑未出鞘,也无伤痕,而气息尚存。有埋伏?是魔法还是幻术?精英特遣队尚且如此。不行。得先警告部长。急忙往回赶。为时晚矣。我看见部长早已跌落马车,我上前抱起部长,好在并无伤痕,气息仍在,只是晕睡过去了。

我冷静地分析着局势:整支护送小队应该多半都晕睡过去了。敌人应该是想兵不刃血地取得胜利。我还没有晕睡过去,完全是得益于自己强大的光系魔法防御能力。但这根本改变不了大局。加之敌在暗,我在明。我现在愣充好汉,无非就是当一个孤零零的活靶子。起码要先让敌人现身,了解他们的数量,能力,水平。拿定主意,抱着部长,我佯装晕睡。

“哈哈,哈……。我就说在这动手一定能行。我聪明吧。我厉害吧。”

“行了。别废话。先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网的。然后速度打扫战场。夺取物资,赶快撤离。”

从脚步声和对话声来判断,应该只有二人。嗯!怪不得要用这种兵不刃血的办法。设伏者也开始逐一检查地上的晕睡者。别看是劫匪,办事还挺仔细,挺周全的。

“九车粮食,一车神铁矿。小赚一笔。”

“别光顾着看货,看看地上的人。有没有漏网的!”

“好,好,好……。这不习惯了嘛。”

我感觉其中一人走到我身边,并蹲了下来,又迟迟不恳离开。怎么?被发现了?不能啊。我装得很像了。

“魔导。你来看。这个神经病又出现了。”

魔导?将战?难道是他们俩?草地中我所救的那两个人?

“世界真小啊。想不到又遇上了。行了,恩公,别装了。”

果然是他们俩,我一跃而起,摆好战斗姿势,喝斥道:“想不到我一时心善,却救了两个匪类。更想不到,你们连难民的物质都不放过。无耻!”

“你说什么,再说句试试。”将战摆开架势,看样子准备要和我干上一架。

一边的魔导按下将战的胳膊,阻止道:“我们不会对恩人出手,也不能对恩人出手,更不愿对恩人出手。”

“无耻匪人,满口忠义。有本事,杀了我再说。”

“你以为我不敢啊!”将战再次摆开架势。

“恩公,你之所言。鄙人不敢苟同。”魔导再次按下将战胳膊,缓缓地说。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我们是拦路抢劫的无耻匪类。这点我同意。”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屑地喝道。

“但是,说我们抢劫难民物资,这何从说起?”

“我负责押送的就是难民物质。难道有假?”

“货是不假。但是,你真以为这是给难民的?”魔导脸上似有冷笑之意,“哪里的难民需要一车神铁矿?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魔导一语道出我心中疑惑,这反而让我有种强烈的不安,而这种强烈不安感甚至远超现在的被劫处境。

“哼!就好像你知道这批神铁矿要去哪似的。”我强装不屑道。

“我不是第一次抢劫,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抢,更不只有我们抢。相信我,我知道的,要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我再次喝斥道。

“你神我魔,你正我邪,你明我暗,你白我黑,你善我恶。我之所言你能听?我之所言你能信?”魔导冷笑之意更甚刚才,“这样吧,我可以让你看到一些事实。在看到事实之后,你自行判断好了。”

“为了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这必要吗?”我开始怀疑。

“哎……。”魔导无奈地叹道,“可以说是心血来潮,也可以当作我俩报答你的恩情,也或许是因为智者天生对真理的执着。”

“少来,我才是智者。”将战在一边大声抢道,怒秀存在感。

魔导接着说:“我能说的,我能做的,已经表述得很清楚了。信与不信,来与不来,看与不看,去与不去,全取决于你。”

言词诚恳,神态坦然,表情随意,不像是骗人啊!而且部长先前所言,说这一车神铁矿是打造农耕用具的。这让我早早就有了疑心。但是魔族之人所言,我又不敢全信。

“我不会完全相信你们”我先摆明立场,“让我跟来,先说说你们的计划。”

“很简单。15分钟后,幻梦花粉的效力就会散去。地上的人都会醒来,我们暗中尾随其后一路跟着车队,不就行了。到时,你自然就知道神铁矿要去哪。是谁的。”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由我跟着他俩,可以起到监视作用,如果他俩再想对车队不利,我可以及时警示和出手,眼下又能解被困之围。一举两得!

“好!”我爽快地头答应了。

“那将战,你呢?”

“嗯……,嗯……,嗯……,你都这么说了,我没意见。”

“那这样,我们先隐蔽起来。再等车队的人醒来。”

“好。”

在不远处的树林中隐蔽妥当后,魔导和我闲聊起来:“恩公应该是圣骑士以上军阶吧。”

我呵呵傻笑:“说来惭愧!落榜见习骑士,一个资深战士而已。”

“骗我这样的聪明人,有意思吗?”将战冷笑着说,“凭你的防御术式,魔能掌控水平,你是个战士?你当是骗三岁小孩吗?”

“信不信随便你们,我真是个战士。我根本不会任何攻击性术式,这一点,你们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没发现我现在只是个随军杂役吗?”

魔导突然谨慎地问道:“恩公师从何处啊?”

“这个,我不方便说。”我也谨慎地回应道。

“既然恩公不便透露,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恩公天赋极高,却不会任何攻击性术式,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是无人教?还是有意不教?”

“师傅说我不适合修习攻击性术式。所以没有教过我。”

“原来如此。”

“瞧,幻梦花粉失效了,地上的瞌睡虫们都醒了。”将战一手指着车队,一手招呼我们过来察看。

护送人员一一苏醒过来,大家也都安然无恙。我也安心了许多。眼下的困局也算是解了。

“大家别慌。立刻清点人员、物资。”特遣队队长冷静地指挥着。

“报告!物资分毫未少。”

“报告!特遣队无人员伤亡。”

“焰,焰。你在哪?”是部长的声音,应该是在找我。

“部长大人,怎么了?”特遣队队长在一旁问道。

“与我一起随行的焰兄弟不见了。”

“部长大人。冷静。敌方在暗,我方在明。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前来突袭。此地不宜久留,我看还是先启程完成护送任务吧。”

“可是焰兄弟他……。”

“特遣队原地留下五人,寻找焰兄弟踪迹。三日后归队。”特遣队队长部署着,“部长大人,如此安排,两边都不耽误。您意下如何?”

“唉!也只能这样了。”部长无奈道。

稍作整顿后,护送车队启程了。

“他们出发了。我们只要保持距离,远远地跟着。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谎言,你自然会看到。走吧。”

说实话,从立场上讲,我根本没必要相信两个魔族人。从情感上讲,神魔不两立,世代仇恨,我更不可能信任他俩。而我跟着他们,仅仅只是想暗中保护车队。当然,还有这重要的神铁矿要去哪,又会是谁的。他们所要展示的事实又会是什么。这都让我好奇。而先前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让我更想一探究竟!

自己人跟踪自己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经历!不过好在我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魔导和将战再也没有对车队出手,这让我安心许多,我们的车队总算是安全了。

“恩公,残酷的现实和美丽的幻境。你喜欢哪个?”魔导突然问我。

“什么意思?”突然莫名一问,我有点不理解。

“呵呵。看来你的脑子也有不够用的时候。”稍作停顿,魔导略有所思地说,“羊吃草,狼吃羊。你知道吗?”

“这个当然。”

“有这样的一个故事:羊妈妈告诉小羊们,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安全的。小羊们天真地信了。直到有一天,小羊们碰到了狼群。他们甚至单纯地以为狼只是新搬来的陌生客人。呵呵,至于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所以我才问你,残酷的现实和美丽的幻境。你喜欢哪个?”

“我不知道。”我犹豫着,纠结着,无奈着。犹豫着是选残酷还是美丽?纠结着是选现实还是幻境?无奈着两者取与舍!

“也罢!”魔导有点遗憾,“过去不知道,没关系!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希望你将来会知道。物资交接点就快到了。随我们来吧!”

我心里嘀咕着:哼!说得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似的。切!这是你家的车队吗?这是神族的车队,你以为你是谁啊?委任高官还是护送队长?

这是一处荒废的小村庄。道路模糊,房屋破败。杂草横生,枯树零立。因为车队的到来,惊起几只慌飞的黑鸦:“哑……。呀……。”这倒是给死寂荒村徒增几许粗劣生机。

“映影队长是吧!老朽恭候多时了。”由于离得比较远,我只能看到说话的是个衣着褴褛身形不高的老者。

“村长,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看来特遣队的队长叫“映影”。

“好的,我这就动身。”说完,老者吩咐着九个随从各驾一辆马上路了。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十分钟。

“你俩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冲着魔导和将战怒喝道,“这明明就是一次难民物资运送。我也是瞎了眼,会相信你们两个无耻匪类。”

“你的脑子是摆设吗?”魔导不屑地瞟了我一眼,“难民物资?难民呢?一句‘村长’就能说明是难民?现在村长领着物资往东面走了,东面是哪?那可是魔族的地盘。那又为什么村长都走了,运送小队却原地驻扎?”

我顺着魔导所说,思索下去。‘村长’只是个称谓,确实不能代表什么。而东面是魔族的占领区。我重新观察着护送小队,他们确实原地驻扎起来,看样子,还准备生火做饭。

“映影队长。既然物资送达,任务也已经完成。为什么不返回驻地?”不光是我不明白,就连随行的部长也不明白。

“部长大人,我也很想早点回去。可是还有任务啊!”

“还有任务?”

“现在村长已经带走了物资。可是再过几天,他还会回到这里,并交给我一份重要情报。物资事小,情报事大。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军情大事,既是如此。听候你的安排。”

我们找到一间破败土屋隐蔽其中。由于离得并不是很远,所以能浅浅地听到外面的谈话。

“天真的小羊,现在你来告诉我,难民在哪?物资在哪?”魔导极为不屑地看着我,并嘲讽道,“来,来,说说看。”

“哼!你看不出来吗?老村长一定带着物资分发给东面难民去了!”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我仍坚信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好,好,好。”魔导依然淡定从容,“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走吧。”

“去哪?”

“跟上老村长,跟上物资。用收货人来证明,你我谁对谁错!”

我犹豫了。我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强烈不安。那种莫名,那种未知,那种畏惧,那种不祥,那种不解,那种怯弱。

“哈哈,怂了吧!不敢了吧!”一旁的将战也冷嘲热讽起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人,拿什么获得真相?”

魔导补充了一句:“想要获得真相,得到真实。不仅仅需要勇气,还需要智慧!”

“走!”我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是将战的激将法奏效了,还是这不服输的性格。陡然勇气徒增。这一瞬我似乎找到了勇气和智慧!

拿定主意,离开小土屋,向东而行,不久就跟上了村长接手的车队。

“恩公,残酷的现实和美丽的幻境。你还没有答案。对吗?”跟进过程中,魔导继续着上一个未解话题。

我还是不知道如何选择,只能沉默不语。

“这不重要。”魔导有些泄气,“只要你的选择无愧己心,便已足矣!”

“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我们非亲非故,是敌非友。”我先道出心中疑惑。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第一,你是我俩的恩人,知恩图报,人之常情。第二,我是个魔法师,魔法师以明智为才。我无法容忍愚蠢和愚昧。”

“你说我愚蠢和愚昧?”

“没错!”魔导回答得很干脆,“而最重要的是:我隐约感觉到你我是一路人。”

“呵呵。”我打着哈哈,“我这种愚蠢、愚昧之人,哪有资格和颜面与你同行。”

“那就拿出勇气来面对,面对将要到来的挑战。”将战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他想表达的意思和你们神族的一句谚语近似。”魔导在一旁补充说明。

“神族谚语?哪句?”我有点接不上来。

魔导感叹道:“‘你听说过战伤的战神,战败的战神,战死的战神。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战逃的战神’?”

这是神族谚语,起初是用来赞颂历代战神的。后来多用作鼓励和激励人们斗志的谚语。

我明白了,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心绪,作为神族审判长的弟子,我要拿出勇气来,克制心中的不安,找到并了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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