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告诉我一下你所谓的新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吗,我觉得我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尖角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走在前面的首雍说道。
“放心好了,你并不需要做多少准备,实际上我们两个今天应该都不怎么需要出手。”前方的首雍用着明显有些欢快的语气说道。
而这激起了尖角心更多的疑惑,尽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首雍总是面带笑容,偶尔也会开上几句玩笑,但是平日里面对其他人,他总是保持着一张冷面,小心翼翼地与他人保持距离。可是不管怎么看,现在和尖角心笑着交谈的首雍,很大一部分的正面情感都来源于那个神秘的新朋友,这让尖角心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而就在尖角心还在内心纠结之时,二人此行的目的地老神树已经近在眼前。
老神树被称作神树,当然不是因为它真的和那些玄妙的神话有什么联系,只是因为龙骨族的人民对这棵灰树群的母树有着特殊的情感罢了。除了包括人类在内的极少部分成员,大部分动物都视灰树群为天敌。这是由于灰树会不断向四周喷发一些细微的特殊尘粒,这些尘粒会聚集在路过的动物身上,动物身上大量聚集的尘粒会散发出一种肉眼可见的萤光,然而在这美丽的光芒下误入灰树群的生物却只会在痛苦中暴毙而亡。与之相反,包括人类在内的少部分动物并不会被这些尘粒所伤,相反当生命特征开始降低的时候,尘粒反而会发出光芒一点点地激发生物体潜在地生命力,甚至还留下过近乎起死回生地记载。因此,至今为止,大部分人类的落脚点都与灰树群密不可分,而灰树群一定只会在一棵中央母树的一定范围内生长,这也往往决定了某个人类定居点的最大安全区域。
在被觅营上门约架的第二天,二人此刻如约前往神树,并且在首雍的提案下,二人提前数个小时就开始动身,以至于抵达的现在,天上的太阳看起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坠出地平线。
“你何必对他这么客气,还要我们提前集合来等他?”尖角心边喘着边抱怨道。要说尖角心的身体虽然比不上首雍那样常年坚持锻炼,但也不像自己那微胖的外表容易给人造成的印象那般虚弱,这一段路程之所以喘气连连实在是由于跟着首雍这一路过来可谓是一路小跑,让他招架不住。
“我可不是对他客气,来早只是为了不让新朋友等待罢了,那家伙不管干什么都喜欢提前。”明明应该还是认识不久的关系,可是此刻首雍提起新朋友的表情和语气都像是在讲多年的老朋友:“等人不是什么好滋味,被等也不是什么好滋味,所以,我们也还是提前到吧。”
“我说,首雍,你绕这么大一圈子不会最后告诉我你的新朋友其实是觅营吧。”尖角心忍不住指着前方说道,在那里站着的高大壮硕的少年身影毫无疑问就是昨天的预备队队长觅营。
“当然..........不是。”看着前方的身影,方才还精气十足的首雍此刻也是楞在了当场:“这家伙没想到也是个急性子,居然比我们还先来。”
“那么你的新朋友又在哪里,我并没有看到。”尖角心四处张望。
“放心,她已经到了。”首雍的话并没有打消尖角心的疑惑,不等尖角心再度追问什么,他已带头走上前去,与觅营四目相对。
“没什么其它问题了话,我们现在开始吧。”觅营活动着手腕说道:“规则上一切就按照传统来,我已经让了你们二对一,就别再给我提其他要求了。”
打架这一词汇平常并没有特殊的含义,下至还没懂事的小孩上至几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之间不论什么缘由,只要最终通过肢体接触的暴力行为来宣泄愤怒都可算在这个范畴之内。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打架到底只是缘于同一部族人民之间的一些小矛盾,若是动用上了武器,出现了死者那就不算打架了。
但是觅营此刻提的自然不是这些寻常的打架,凡是一场打架被约在老神树下,那么就有着其特殊的含义,在这棵母亲树的见证下,同一部族的子民不管之前有多么大的矛盾在这场打架后都不得再向对方寻仇,双方的打架需要点到为止,而这所谓的点到为止既不是靠着打架双方的自觉性也不是靠某位第三方裁判的仲裁,全部都交由老神树决定。
当一名参与者在遭到另一轮的殴打陷入生命体征低下状态时,聚集的尘粒会发出淡淡萤光,而这也就代表着老神树的意志是要终结这场继续下去可能会产生更大问题的约架。普通的灰树只有在生命特征极为低微时散发的萤光微粒才会发光,但是老神树的发光门槛要低得多,从而极为适合作为一种比人为因素更为客观的标准。
“好啊,不过至少参与的人员让我决定下吧。”首雍说道。
“人员?”觅营望了一下尖角心,不管怎么看在场都没有第三个人。
“尖角心并不参与,由我和另一个人与你打,如何?”首雍指着尖角心说道。
“嘿,这和我们之前说的可不一样啊!”尖角心在一旁跳着脚叫道。
“听着,除了你以外,另外一个人你爱挑谁挑谁,我就不信你还能喊来狩猎队的人来助阵,至于这个尖角心和我无仇无怨,我更是没必要一定和他打,不过你的意思是要等到你所谓的另一个人到来之后才开始?”觅营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不用,我还没有那么厚脸皮,我们开始吧,至于她等下直接通过乱入自行加入我们的打架中,如何?”首雍往前走了几步拉开架势,看样子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疯了吧,首雍,你要和这大块头单挑?”尖角心有些不安地喊着。
“哼,随你,另外,我叫觅营!”觅营不再废话,抡起拳头照着首雍脸上就锤了上来,而后者却只是径直站在原地并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愿。
就在尖角心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去帮忙的时候,二人头顶老神树的枝杈中突然传来一阵树叶震动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影子径直从上坠落砸在觅营身上。
老神树地枝桠断了!?这是尖角心脑子里转的第一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瞬间被抛在脑后,因为不管怎么想,老神树地枝桠都不可能是个人型的,此刻一个浑身被树枝和叶子遮掩的身影压在觅营身上,但是通过轮廓不难看出,这只是个进行了伪装的人而已。
遭遇突然袭击的觅营径直被砸翻在地,可是到底身体强壮又每日以高速敏捷的野兽作为假想敌进行训练,关键时刻还是反应过来就要翻身爬起。可是早就等待多时的首雍兵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扑上来死死卡出觅营的关节将他重新压在身下。
“除了萤光外好像一方的认输也是可以作为结束打架的信号得到认可的对吧。”一边按着身下不老实还在扑腾的觅营,首雍一边说道:“当然好像有个前提条件是要另一方同意,你现在认输,我立刻同意,让我们结束这场胜负已定的打架吧,还是说你一定要拼到我把你的手折断你才满意?你就算再要强,多多少少也想想之后的冬猎吧,身为预备队的队长,你想要空缺整个冬猎让预备队进一步蒙羞吗?”
对于重视荣誉的预备队队长觅营,首雍的话似乎终于让他咽下了心中的怒气,极为不甘心地说道:“我——认——输.............首雍,你竟然敢暗算我,在这样的老神树约架中暗算我!”
“暗算?二打一是你说的,换人和乱入你也是同意的。”首雍放开身下的觅营,眼神示意另一边的同伴和他采取同样的举动:“现在说我暗算你,不太好吧,要知道约架的规矩就是所有的仇恨都一次性算清,你不会忘了吧。”
“好,我可以不去再找你麻烦,我说到做到,但你别指望我会看得起你,不就是玩了点小聪明,这很让你自豪吗?”觅营指着首雍说道:“我有很多种方法找你麻烦,但我偏要选择约架,我不管别人怎么谈你,也不管你对我们预备队做了什么,我只记得你.........一个在静苑读书的小子居然参与了狩猎猎龙的正面作战,还被那个黄斑队长评价为拥有完全不输我们的后备队一线实力。我想好好正面试试你的实力,不想跟你算些什么没完的旧账,结果,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吗?首雍是吧,你给我记住,我觅营看不起你一辈子!”
“你说完了吗?”从树枝伪装中传来的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觅营的叫骂,而这声音毫无疑问是一个女性的声线。
“你...........”觅营先是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继而转为羞恼:“一个女人.........”
“说这么多狠话,却也掩盖不了你真实的想法。”也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女人身上紧紧裹着的枝叶伪装层层剥落滑下,露出里面一个拥有着柔滑身体线条的女性身影,而身上的服饰与腰间的挎包表明了她的身份是一名采集队的成员,从外表看可以看出她的年龄应该和首雍等人相差无几,但是脸上由于涂了一些青绿色的花纹所以具体的相貌有些模糊,让旁人无法看清:“无非就是为了找点脸面,然后又被击打地粉碎因而恼羞成怒罢了。”
“你说什么,明明就是他耍诈............”
“规则以内的耍诈有什么好值得你炫耀的,以此来展示自己智不如人吗?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真是精彩,被采集队的人击败恨丢脸吧,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女孩冷笑着说道:“你们要是真的有胆量,就别来找他的麻烦,冬狩的时候去拿下几只猎龙不比什么废话都有说服力?说白了你们也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软蛋罢了,在这大嗓子吼着,还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吗?”
“你是谁,报上你的名字!”气急败坏的觅营吼着。
“我的名字?看来你并不熟我啊,我的名字是耕然,嗯,看你现在这张表情,至少是听过的,对吧?”耕然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耕........耕然,你........你是那个狼人!”觅营听到后却是脸色巨变后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