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和重岩相视一眼:“这……”
看二人欲言又止,炽音疑惑:“是有什么隐情说不得?”
水溶听罢连忙解释:“隐情但是没有,只是……我和石头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因为不是我们寻的国师,而是这国师找的我们。”
炽音食指轻扣桌面:“这是怎么一回事,说与我听听。”
水溶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的过程告诉了炽音。
当日他们偷偷从青丘逃出来漫无目的无人可依,水溶当即决定回昆仑山寻白泽,看白泽是否愿意看在他们一族守了多年灵山的份上帮他们一帮。当他们两人千辛万苦眼看终于快要到达昆仑山时盛国国师突然出现告知他们万万不可去寻白泽,还说他会帮他们渡过此关。
“我和石头经过商讨,他之前帮过我们,应该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所以我们决定好赌一赌。”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可输的了。
“事实将证明你们的决定是对的。”
坐下三人惊起,瞪着向他们漫步走来的国师。
“无意听见各位的密语很抱歉。”
无意?!无意才有鬼!他们三个可是下了三层结界的!这国师的实力到底有多高!
“不过在下也是没来多久,从水溶姑娘自述经历一半听起罢了。”
如此便好,可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各位放心,徐某不会玩弄这种低级的谎言。”
炽音三人并不作答,这种情况实在是过于尴尬了些。
重岩道:“国师也是好修养,即便是客也应给予些基本的尊重吧。”虽然他们都知道他们三人不过是有求于人寄人篱下,算不上什么客。
听出重岩话中的嘲讽意味,表情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到是我唐突了几位贵客了,是徐某人的不是。”
虽然这个国师一直面瘫着脸,但礼仪确实是周全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炽音按耐住自这个国师出现后就蔓延开的不适,勉强撑住脸上的笑:“国师来次怕不是想体验听墙角的乐趣吧。”
这话无疑是把盛国国师听墙角的帽子扣定了。盛国国师好像有那么一瞬的皱眉,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自然。炽音姑娘,请随我来一个地方。”
炽音低笑:“倒是不难,但在之前我想问问国师为何助我们。”
“我不曾助你们,我只是完成上天给我派遣的任务罢了。”
“国师这是在糊弄我?”
“没必要。”
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炽音暗暗想这,这个所谓的任务一定要弄清楚,说不定是想把她养肥了再宰杀呢!而且,她隐隐觉得这可能还会牵扯到她的灭族之仇和凤朝歌与凤落曲!
“若是如此,我等怕是不会对国师心存感激了。”
“无所谓。”
“国师倒是讲实话。如此还请国师带路吧!”
国师微微点头,转身出园。炽音就要跟上,却被水溶扯上衣角,炽音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便用手抚开她的手紧跟了上去。
看着炽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水溶觉得什么东西已经不再有退路了。
重岩见她如此,安慰道:“无妨……我们都在!”
水溶一扫先前的忧愁,对着重重岩笑骂:“笨石头,这算什么安慰人的话!”
在炽音跟盛国国师走的同时,阿彩走到滝芡面前,滝芡慵懒得抬眼看她:“阿彩可是将那丫头的身子检查清楚了?”
阿彩点头,随即在掌心凝出一个蓝色小光团,那里是她在检查凤落曲身体时所见的记忆复制产物。
滝芡伸手接过,捏碎。表情有一瞬的呆滞,随即沉思,最后笑道:“这女娲的局频频出岔子,怕不是天意如此就是有人在后面动了手脚。”
“那主人以为是何人?”
滝芡努努嘴:“这么无聊的,手还能伸那么长的除了天道那货我想不到别人了。”
阿彩面色微急:“那主人岂不是很危险?!”
滝芡摆摆手:“倒也不会,这些怕是女娲一开始设局时天道就动的手脚,他的目的是何我大概也猜得到,显然眼下的结果让他满意,他现在大概回到这个天地最初的界面了吧。”
“那需要我现在将凤落曲的情况告诉炽音吗?”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会搭把手,至于生气如何抉择就看那丫头自己了。”
阿彩翻开手掌,示出滝芡转交给她的耳坠:“主人……”
滝芡淡淡扫了一眼,却说了其他事:“阿彩,这千百年来你跟着我后性子倒是越发安静了。”
阿彩沉默,收回手:“让主人担心了,是阿彩的不是。”
滝芡没说话,空气变得沉重起来,阿彩心中掠过一丝苦涩:“阿彩可是对阿桃当年的行为有怨?”
听见阿桃这个称呼阿彩身体一颤,不说话。
滝芡却不依不饶:“当年我未经过你的允许让你长生,剥夺你再世为人的权力,你应当是怨过我的。”
“不管主人是否相信,阿彩从未怨过,主人给了我重生,让我见着了这世界的本质,阿彩已经没有什么看不透的了……也是看得太透了,才无话吧。”
“……”
滝芡嗤笑:“我更愿意听你叫我阿桃。”
“那怎么行,主人身份如此尊贵……”
“阿彩,你错了,我一点儿也不尊贵,我只是这个天地的最大的傀儡。”混沌交界处光线甚少,仅有的些光穿过窗,映在滝芡身上,说不出的伤感。
“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拉着你一起承受这你本不该承受的这些寂寞……阿彩,想再世为人吗?”
阿彩,或说是那拉彩心面上难掩的诧异,眼中流光闪过,但随即有暗了下去:“主人,那你怎么办呢……?”
跟着滝芡的这些年她已经深深体会到这混沌界无边的黑暗与无边的寂寞。她在她身边都已如此,若她都不在了,那么她一人要怎样继续面对这毫无生机的世界?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滝芡的时候,那双将泪深藏在眼中的女子,阿彩心下一痛。
滝芡轻柔的摸着阿彩的发顶:“阿彩,莫想太多,只管告诉我你的心意就好。我虽护不住自己,但至少能护住我所珍视的你。”
“我……我……”阿彩最后还是将头垂了下去。
见此滝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阿彩还会念到她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你长期陪我在混沌界以至你身上下界的气息太过薄弱,要回去必会受到排斥。这个小狐主虽没有灵魂,但下界气息倒是充足的很,你多与她接触,待她的故事结束我大概也能帮你重入轮回了。就算是向小狐主收的利息吧,也不能白做苦力不是。”
阿彩说不出话,滝芡的身影让她想哭。
“那耳坠可以让你和那小狐主建立联系,你带在身边吧。也便于你汲取她的气息。”
手指微动,滝芡笑:“女娲……终于开始下一步了吗……戏开场了,不知这有两个编导的戏会成什么样呢?是你强一点还是我我的排剧能力更胜一筹?”
而同时凤朝歌这边也再次迎来了那个黑衣人。
见到黑衣人,凤朝歌立刻行礼:“大人……”
“起来吧,我来只是告诉你你原地待命一月,这一个月内我需要你培养出一支狐族尖锐军队!”
凤朝歌有些慌忙:“大家都是因为阵法成年,实际上的实力还是属于幼狐,若是想……”
黑衣人眯起眼,声音的温度又降下几分:“我再说一次,这是通知,不是商讨!”
凤朝歌脸上布上了细密的冷汗:“我……我知道了……”
“不过这点我已经帮你想过了,照着这纸上写的方法来吧。真是要谢谢你们一族的特殊性。”
凤朝歌接过那张泛黄的纸,不由手一抖:“大人……这未免……”
“做不到也可以,你不过是少了妹妹而已。”
凤朝歌身体一震,咬咬牙:“……好!我做!那落曲……”
黑衣人甩给凤朝歌一个玉瓶,凤朝歌慌忙接住,紧紧攥在了手中。
“丹药给她服下,能稳定她的身体状况。”
凤朝歌激动的跪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再抬头黑衣人早已不见。凤朝歌仍保持着跪谢的姿势,手有些颤抖的将玉瓶紧贴额头,无声泪下。
落曲……落曲……为了落曲,他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