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为了这一句话炽音不敢妄动在亭中坐了一个时辰,却没见到任何人!
炽音有些瑟瑟的轻搓双臂,她此时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耍了。轻信于人的毛病还是没能彻底根除啊……
炽音青筋暴起,转身回了屋内。
生气归生气,但是如果那个滝前辈说的是真的,那她绝对是被动的一方。
不能任人宰割!就算只能能保全狐族也好!
晚风拂过湖面,在凉亭周围绕起一层水雾。透过水雾在亭中折射出一袭白色身影。正是盛国国师。
五指轻拂过桌面,感觉不到一丝灵力气息,刚才的异动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不论是不是错觉,之后定要加紧警惕,神谕不能有意外,不然遭殃的将会是天下百姓,昆仑灵狐狐主,必须安然无恙!
天刚露出白肚皮,水溶就已经拉着重岩站在炽音门口使劲拍门:“殿下!殿下!起床了!快点开门跟我们说说这几天您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呀!”
炽音在被窝里蠕动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原谅她吧,她昨天真的是经历太多,整理了整夜的思路,她现在真的很累很累……
水溶发现了,她这样是没用的。
重岩安慰她道:“要不我进去叫她?”
水溶崩溃,她身边都是什么奇葩啊。有她在,能让他一个大男妖进殿下的闺房?!这块石头情商怎么那么低,男女大防他知不知道啊!
水溶哼哼:“用不到你,我去叫她。”
水溶说罢,抬手就要向房门拍去。
重岩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你想干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拆门啊,不然从里面锁着我们怎么去?”
“不能拆。我们现在是寄宿他人篱下。”
水溶想想有道理,然后转身走向窗户,发现窗户果然没锁,转身对重岩喊到:“我去了,你不准跟过来知道吗!”
水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了室内,然后,然后看见了重岩……
“不是让你别跟过来的吗,你怎么跟过来了?!……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重岩指了指门:“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了门沿,开了些,发现门没锁。”
水溶:“……”
收起了玩心,水溶沉思半晌最后拉着重岩从门出去了。
看着水溶轻柔的为炽音关上门,重岩疑惑:“不叫她了?”
“嗯,不叫了,让她睡会儿吧。”
“为何?”
“殿下每每就寝即使有我在门口守着却也不曾忘记锁门,这次委实……哎……殿下也很累呢,我们还是等着殿下醒来跟我解释吧。”
听了水溶的解释,重岩也只能作罢。
水溶脸上渐渐挂上绯色:“昨,昨,昨……”
“昨?”重岩一脸疑惑。
水溶深吸一口气:“昨天你也知道殿下在开玩笑吧!”
“所以?”
“所,所以……你应该没当真吧……”水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有些听不清。
重岩笑:“你希望我当真吗?”
他觉得,现在的水溶乖顺的难得的可爱。
然而不知水溶是不是有意躲开这个问题,她像是抓错重点一样惊呼:“石头你笑了!你居然也会笑!”
“他当然会笑,他又不是死物,也不是块普通的石头。”炽音懒洋洋的声音插进了二人中间。
水溶惊,顿时脸又烧了起来:“殿下怎么起了,不多睡会儿……”
“啧,我倒是想多睡会儿啊,只是你们一男一女的气氛太火热了啊。”
“殿,殿下,你说什么胡话呢。”
炽音嫌弃的看了水溶一眼,她从来不知道,她的水溶姐竟然是个恋爱小白,看看人家重岩多淡定……
不小心睨到了重岩被手汗淋湿的袖口……
炽音囧。
所以……还得靠她这个单身人士来牵个线?这个紧张的时期她居然还要兼职红娘?!
炽音头痛。取出一个铜板:“看好了,这是个一面有字一面没字的铜板。我把它抛开,如果是无字面你俩就在一起,如果有字,你俩就生生世世不得始终。”
水溶有些犹豫:“等……”
然而炽音已经将将铜板抛入空中,一把抓住,正要缓缓张开手心公布结果。
水溶一把把炽音的手抓住:“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水溶姐你在害怕么?你害怕什么呢?”
是啊……她在还怕什么呢?是怕就这么不得不跟重岩在一起了还是怕……生生世世不得始终?
炽音的手已经张开,无字。
不知道为什么水溶心中有些安心。
炽音将铜板一扔,重岩见此立刻接住。炽音拍拍手:“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了,现在让我们到亭中商量正事。”
水溶随着炽音走向凉亭,重岩偷偷张开手,笑了。
这铜板,本就无字。
炽音与水溶重岩讲述了自己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包括神秘莫测的滝芡和幕后黑手女娲。
如炽音设想中的一样,水溶和重岩都陷入了沉思。
也是,谁能想到本是人妖矛盾却牵扯上了女娲这样的大人物。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单纯。
炽音品了口茶道:“水溶你怎么想的,你是我灵狐一份子,你应该能看得更通透才是。”微皱眉,这茶不如昨夜的。
水溶细思道:“假设那个滝前辈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真的帮我们不少,她那些看似什么都没透露的话语其实还是给了我们不少信息。”
“嗯,是何?”
“设一场局如同布一方阵,阵有阵眼,每一个阵带来的奇效不过都是在掩护阵眼罢了。如果真如那个滝前辈所说殿下您是这个局的核心,那么女娲娘娘的目的一定是您,而要挟凤朝歌暴动不是为了打掩护就是在为最终目标做准备。如果说女娲娘娘目标真的是您,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昆仑灵狐皇族一脉单传的不死之心。”
炽音不禁鼓掌:“不愧是水溶姐,我用了一晚想通的事你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看透了。”
重岩疑惑:“这不死之心不就是当初女娲娘娘赏赐给你们的吗?现在为何……”
炽音点头:“重岩说的不错。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女娲上皇既然这么想要这颗不死之心,那一开始就可以不用赐予我们一族,也没有必要特地创造我们一族进行封赏,然后再大费周章的收回。而且,女娲上皇给予我族的诅咒现在看来完全都是在为了保护我,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掀起暴动。”
重岩不解:“什么诅咒?”
水溶嫌弃道:“傻石头,我难道没和你说过吗?我族拥有不死之心的皇族一旦身死,全族人都会跟着一起陪葬。”
重岩严肃道:“听你们这么一分析,我也有个疑问。”
炽音:“但说无妨。”
“世人皆知,女娲娘娘为了补天以身相交,魂归三十三重天羽化。那她又是如何要挟凤朝歌暴动的呢?”
炽音:“你说的是。而且我更担心的是要挟到凤朝歌的东西是什么。我大概能猜测到和落曲有关。”
“落曲又是谁?”
水溶看白痴一样看重岩:“凤朝歌的妹妹啦!”
重岩觉得自己有点儿小委屈,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内部人员那么清楚么!
炽音继续道:“现在我们首先需要知道的是女娲上皇想要靠凤朝歌的暴动得到什么,既然目的是我,直接针对我行动显然效果显著,而凤朝歌除了会给我带来一些恶主的骂名没有任何意义。”
水溶沉思:“会不会是想让天界知道我们的现存,让天界出手解决我们,然后女娲娘娘好坐收渔翁之利?”
炽音立即否决:“我想过,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出现的猝不及防不仅是对这个百年后的世界,对我们自身也是如此。没能及时掩盖行踪,天界怕是早知道了。”
“我能想到的目前只有一种。女娲上皇想以此为我这个最终目标做准备,而且是很必要的准备。”
重岩沉思:“你说的都不错,但一切都是以滝芡前辈所言非虚为基准。”
炽音长叹一口气:“是啊——前提是滝前辈供的信息为实。如果,这些消息是假的,那我们又变成无头苍蝇了。”
水溶暴躁起来:“啊——为什么是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啊!殿下又做错了什么啊!”
炽音抱歉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大家才被连累……”
水溶惊觉说错了话:“殿下别这么说,没有殿下怎么能有我们呢?同甘共苦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重岩闻言也随之点头:“阿溶说的不错,我们是同伴,没有什么连累之说,一个人的事便是大家的事。”
水溶挑眉:“看不出来啊,你这石头说理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看着他俩的活宝样炽音不由笑了出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有你俩在,天塌了都有你们顶着,我啊,只顾得睡我自己的觉便好。”
闻言水溶和重岩也笑了起来。
炽音摆手:“行了,现在你们跟我说说你们怎么会在这国师府中。”
水溶和重岩相视一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