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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谈判

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开始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纷纷选择自己钟意的方式释放现代都市紧凑的生活节奏带来的压力,而酒吧成了很多人的首选,迪泰酒吧是湘北市最大的酒吧,每晚都人满为患,李天佑刚走进迪泰酒吧,就有一个染了紫绿相间头发的女孩迎了上来,虽是大冬天的,女孩依然穿得很单薄,黑色紧身短皮衣皮裤,黑色长丝袜高跟鞋,把她火辣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火爆,女孩媚笑着走到李天佑面前,伸手揽住李天佑的肩膀撒娇道;“天佑哥!人家等你好久了,你得给人家点补偿。”

李天佑抬手拍掉女孩撘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抬腿朝酒吧里走去,边走边说;“别跟我来这套啊,我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你坐在别人怀里呢,梅姐在吗?我有事想见梅姐。”

女孩快走两步挽住李天佑的胳膊说道;“这不是你太长时间没来了嘛,人家寂寞啊,只好找别人给点安慰咯!”

李天佑也懒得跟这种小太妹纠缠,他直接掏出钱包,抽了两张红钞塞到女孩手里说道;“我要见梅姐。”

女孩随手把钱往皮裤口袋里一塞,微笑着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找你。”

李天佑点头,在舞台边找了张沙发坐下,女孩扭着屁股上了楼,不久后又扭着屁股回来了,拉住李天佑的手说;“来吧,梅姐在二楼办公室等你。”

李天佑任由女孩拉着上了二楼,二楼是酒吧工作人员办公以及住宿的地方,隔音效果还不错,绕了几个弯,女孩把李天佑领到里边一间办公室门前就停了下来,低声说;“梅姐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李天佑点点头,走过去在办公室门上敲了两下,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西装男站在门口仔细打量了李天佑一眼,淡淡地问;“你就是李天佑?”

李天佑点头,西装男让到门边淡淡地说;“进去吧,梅姐在里面等你。”

李天佑迈步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装饰以咖啡色为主,给人一种厚重沉稳的感觉,靠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眉目英朗的短头发女人,一个在湘北市呼风唤雨的女人,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所有人都叫她梅姐。梅姐抬眼看了李天佑一眼,淡淡地说;“过来坐。”

李天佑走到梅姐旁边的沙发坐下,梅姐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李天佑,用她有些高冷的声音淡淡地;“李天佑,南江湾小霸王,三中的一哥,不知道你这样的大人物找我有什么呢?”

这话听在李天佑耳朵里就不是个滋味,他心知就凭他手下那帮小痞子,跟这些真正混社会的根本没法比,但他就是听不惯别人如此盛气凌人对自己说话,不过今天是来请人家帮忙的,李天佑也不好翻脸,只好淡淡地说;“梅姐见笑了,我那点能耐哪能和你比啊,我今天来是想请梅姐帮我找一个人。”

梅姐抬手从旁边玻璃茶几上的银质烟盒里抽出一个细长的香烟点上,轻轻吸了一口故作好奇地说;“找人?你手底下不是有一帮小痞子吗?难道连个人都找不到?”

李天佑毫不避讳地说;“我要找的这个人有些来头,可能与黑龙会有关,这事我手底下那帮毛头小子办不了。”说着,李天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茶几上。

梅姐随手捏起照片,照片中一个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怒目圆瞪,一只细长的手揪着他的领带,背景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梅姐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天佑说;“照片中这只手应该是你的吧?这个人怎么着你啦?”

李天佑说;“这个就不劳烦梅姐操心了,我需要梅姐帮忙弄到这个人的身份、家庭住址,以及最近行踪等相关信息。”

梅姐松开捏住照片的手指,照片悠悠地落回茶几上,“只要你出得起价,一切都好说。”

“多少?”

“十万。”说完,梅姐再次用那种似笑非笑地眼神盯着李天佑。

李天佑顿时愣在那里,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一开口就是十万,如今的他身上只有一千多块钱的零花钱,就算去东平西祠,也未必能弄到一万,又何谈十万呢?李天佑强压住心头的愤怒说;“梅姐别开玩笑了,就这么点小事你哪能收我这么多钱啊?”

梅姐往沙发上一靠,用有些慵懒的语调很是无所谓地说;“如果你觉得我要价太高,那你可以走了,我相信除我之外,湘北没人敢接这个活。”

李天佑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现在天祥和天爱的情况十分不妙,为了天祥和天爱,他必须找到照片中的人,可是他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却又别无选择,在湘北,除了梅姐,估计没人敢调查黑龙会的人,李天佑是明知道对方在漫天要价却无可奈何,他只能认栽,纠结了片刻,李天佑说;“我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想梅姐也不缺这点钱,要不你给开个别的条件?”

梅姐好奇地打量了李天佑一阵,有些疑惑地问;“条件?你能满足我什么条件呢?”

李天佑说;“我知道梅姐名下有二十多家酒吧,几乎垄断了湘北的酒吧行业,需要大量人手看场子,而据我所知,你手下那些看场子的人无论是身手还是纪律性都不怎么好,不但经常给你惹麻烦,还偶尔吃亏给你丢脸,要不是梅姐面子大,或许这些酒吧大多要关门了,而我却有解决这种现象的办法。”

被李天佑说中要害,梅姐没有丝毫羞恼之意,她盯着李天佑看了一会儿,有些赞许地点点头说;“小伙子不错啊!看来在来这里之前做了不少准备,说说吧,如果你真有办法,我就在一天之内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这时候李天佑倒不着急了,他好歹还是一方小人物,这个时候也不忘装个逼,李天佑掏出一支烟点上,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说;“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有两个重要原因,首先是湘北市武术文化传承悠久,很多普通老百姓都会些拳脚功夫,其次是你手下那些人来自外地,对本地人的习性不太熟悉,当然,他们的素质确实是差了些,前者肯定是没办法改变了,但后者我们可以做些改变,相信梅姐也知道我小霸王的称号是怎么来的,我其实也没多大本事,全凭这身功夫,跟着我混的那帮小子也都是个个身手了得,而且纪律性强,肯听我约束,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本地人,如果梅姐愿意,我可以让我手下那帮人来给你看场子,你就随便给点烟钱就行。”

梅姐看着李天佑,嘴角渐渐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虽然已经是近三十岁的年纪,但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梅姐都毫不逊色一般的妙龄少女,这个懒腰更是伸得风情万种,再加上她利落的短发和眉宇间的英气,的确是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李天佑看了也暗暗赞叹。伸完懒腰,梅姐走到李天佑面前居高零下地看着李天佑说;“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啊,不但帮你手底下那帮无业游民解决了就业问题、得到了自己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还能和我搭上关系,一石三鸟,真是好算计啊!”

李天佑被梅姐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有些心虚的把头扭到一边,干笑两声说;“那个…这不是互利共赢嘛,我想这么好的提议梅姐一定不会拒绝,既然如此,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说着,李天佑把右手伸到梅姐面前。

梅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没理睬李天佑伸出的右手,而是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斜眼看着李天佑说;“你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很好,我喜欢,我很愿意接受你的提议,不过我同意了他未必会同意。”说着,她抬手指着给李天佑开门的大高个西装男,自梅姐和李天佑开始交谈后,这个人就一直站在梅姐旁边,此时见梅姐指着自己,这家伙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瞪了李天佑一眼,梅姐接着说;“他叫杨魁,是我名下所有酒吧的总安全顾问,现在给我看场子的都是他的人,你既然想抢他的饭碗,就必须拿出比他更强的实力。”

李天佑扭头打量了杨魁一番,杨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魁梧、骨架粗大,脸上有股内敛的彪悍之前,李天佑一眼就判断出杨魁是个常年习练外家功夫的高手,不过李天佑向来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在十五岁那年,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衡通武馆的大师兄张王霸打进了医院,为此得了个小霸王的称号,衡通武馆是湘北乃至省内顶尖的外家功夫武馆,一直精研南岳衡山流传出来的外家功夫,只是功夫传承了几百年,已经大不如前,堂堂衡通武馆大师兄被李天佑三下五除二就打倒了,倒成全了李天佑的名声,这才让他手下聚集了一帮尚武的熊孩子。李天佑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梅姐,这样不好吧,我怎么能抢别人饭碗呢,要不让他的人留下,我的人协助他们?”

梅姐扭头看向杨魁问;“你觉得呢?”

杨魁犹豫了一下,还是意有所指地说;“梅姐,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如果你把握的人都换了,恐怕对上面不好交代,更何况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我赢了也不光彩。”

梅姐的脸色冷了下来,她斜眼看着杨魁淡淡地问;“怎么?你怕输给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孩子?”

杨魁明知梅姐是在激他,可武者的尊严让他不得不接这个话茬,杨魁冷哼一声说;“梅姐说笑了,我只是不想欺负小孩子而已。”

梅姐扭头对李天佑说;“他看不起你,你还是回学校去好好读书吧。”

从刚才梅姐和杨魁的对话中,李天佑已经判断出两人是面和心不合,很明显梅姐是很想让杨魁带人滚蛋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顾虑一直没这么做,见梅姐有意挑拨,李天佑已明白其中意思,他一拍沙发站了起来,指着杨魁说道;“咱别比年纪,你已经老了,我比不过你,要不咱还是比比功夫吧?谁输了谁滚蛋,如果你怕了,那我也没话说,要是你肯接受我的挑战,那我今天就舔着脸欺负一回老年人。”

杨魁险些被李天佑气晕过去,作为一名武者,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恰在此时,梅姐很是时宜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狂妄,连老前辈都敢挑衅,杨魁啊杨魁,看来你真的是老了。”

此时的杨魁眼中只有李天佑、没有梅姐,他瞪着李天佑说道;“小子,你太狂妄了,今天我就替你的长辈好好教育你。”

说完,杨魁就要冲过去和李天佑掐架,梅姐赶紧伸手拦住杨魁,奸计得逞的梅姐此时十分高兴,但还得保持自己优雅高冷的形象,于是淡淡地说;“我这小小办公室可经不起你们折腾,如果可以,我希望由我来定比试规则。”也不等李天佑和杨魁答应,梅姐接着说;“你们就比试抢硬币,谁能抢到我抛出的硬币就算谁赢,当然,前提是不能弄坏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否则不管抢没抢到硬币都算输。”

听了梅姐的提议,李天佑有些犹豫,如果是让他和杨魁打上一场,他自信自己能赢,可是抢硬币就有些难说了,看看杨魁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李天佑心里还真没底,但此时已是退无可退了,为了天祥和天爱,他只有放手一搏。犹豫了片刻,李天佑点点头,而杨魁早已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梅姐微微一笑,走到办工桌旁,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一元的硬币走到办公室的空旷处,李天佑和杨魁跟过去站到梅姐两边,梅姐把硬币放在右手屈起的大拇指指甲盖上,扫了李天佑和杨魁一眼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李天佑和杨魁同时点头,此时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梅姐的右手上,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见二人如此专注的样子,梅姐微微一笑,用她有些高冷的声音悠悠地说;“好!那游戏现在开始。”然而梅姐的话刚说一个字时,她的大拇指就轻轻一弹,硬币脱手飞出,然而下一刻,才飞出不到半米高的硬币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此时梅姐的话才说到“那”字。

等梅姐把话说完,李天佑才放下举起的右手,手掌缓缓摊开,一枚硬币静静地躺在手心,朝上的一面是神圣庄严的国徽。

杨魁一脸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高高举起的右手迟迟没有放下,刚才他只比李天佑慢了不到0。5秒,之所以会慢这么一点,并非他的反应和速度不如李天佑,而是他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梅姐说的话上面了,可谁知梅姐不按常理出牌,等他反应过来时,硬币已经被李天佑握住了。

梅姐轻轻把杨魁的右手放下,轻声说;“老杨啊,并不是每次下雨之前都会打雷,并不是每一个对手都会按常理出牌,如果不能专注于自己的目标,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其实以你的才能本不该在这里看场子的,只是你不知变通,常常被一些外在的东西约束,从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导致好几次办事失利,是时候改一改了,你先带着你的人回长沙吧,如果你能改变自己的缺点,我会为你谋个更好的差事。”

杨魁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李天佑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等杨魁走了,梅姐盯着李天佑打量了一阵,悠悠地赞叹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是一名内家高手,能如此高度集中精神,看来是得过高人指点,不知你是师出何门?”

李天佑苦笑着说;“我也不知我师出何门,我师父是个神秘的老头,除了教我练功外,他平时很少和我做过多交流,所以我连自己练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都不知道。”

梅姐点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她提起办工桌上的黑色LV皮包递给李天佑,以一种很强势的语气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名下所有酒吧的总安全顾问兼我的私人保镖了,我现在要去吃夜宵,你的工作从现在开始。”

李天佑一愣,有些纳闷地问;“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私人保镖啊?我好像没有答应吧?”

梅姐走到一架旁拿了件深紫色长披风披在肩上,扭头淡淡地说;“之前一直是杨魁负责我的个人安全,既然你接替了他的位置,就该履行属于他的职责。”说完,梅姐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李天佑一阵无语,却无可奈何,毕竟还有求于人呢,只好暂时将就着应付,况且当梅姐的私人保镖也不是坏事,梅姐虽然是个女人,表面上在湘北也没多大势力,但曾经挑衅过她的人都莫名消失了,梅姐垄断湘北市的酒吧行业后,就连黑龙会都不敢涉足,再从她和杨魁之前说的话来看,估计梅姐背后右一股强大的势力,一股连黑龙会都忌惮的势力,既然注定要和黑龙会死磕,那就不妨和梅姐搞好关系,至少以后黑龙会再对付自己时会有所顾忌,而将来如果要彻底除掉黑龙会这个毒瘤,或许还要借助梅姐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想到这些,李天佑不再犹豫,提着梅姐的包快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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