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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双重打击

警车走远了,李天佑站在医院楼下有些失神,他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病房里是没监控的,这下天祥和天爱是有口难辩了,这次可是人命案,尤其刘磊还是警察,恐怕这次真的麻烦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警方能明察秋毫、以及那个神秘的老头了。

等警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李天佑转身朝医院走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刘鑫、刘磊两兄弟怎么样了,当时李天佑看得真切,匕首是插在刘磊心口,估计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但愿老天保佑吧。

来到住院部三楼,刘鑫、刘磊都不在病房里,作为案发现场的320病房已经被暂时封锁,几个戴着手套和鞋套的警察在病房里查找线索,李天佑找站在门口的一个警察打听到刘磊已经被送到二楼手术室抢救,于是快步下楼找到二楼手术室,手术室大门紧闭,十几个警察模样的人站在手术室外愁眉紧锁,一个和刘磊年纪相仿的警察说;“也不知道刘鑫这小子在省里学习的这半年里得罪了什么人?早上刚死里逃生,下午又遭人刺杀,但愿他还能有早上那样的好运吧!”听了这话,其他人都一脸担忧地摇头叹气,显然对于刘磊的情况并不乐观,毕竟匕首是插在心脏的位置,几乎不可能存在奇迹。

刘鑫靠在手术室大门边的墙壁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脸上的表情除了担忧外,还有些其他看不懂的东西,李天佑走过去轻轻叫了声刘哥,刘鑫没有反应,于是李天佑稍微大声的又叫了声刘哥,刘鑫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是李天佑,脸上神情迅速冷了下来,他淡淡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天佑说;“刘哥,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但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请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刘鑫看了李天佑好一会儿,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说吧,我也希望是误会。”

李天佑说了声谢谢,然后把事情详细地跟刘鑫说了一遍,听了李天佑的话,刘鑫先是有些气愤地说;“又是黑龙会的人,这些魔头到底想怎么样?我弟弟才当了一年多警察,从没和他们有任何纠葛,他们为什么要一再对我弟弟痛下杀手?”说完,刘鑫叹息一声看向李天佑说;“这就是你太大意了,你当时就不该让你弟弟妹妹进病房,应该先报警,然后找医生一起进去才对,病房里没有监控,这下他们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了。”

李天佑自责地低下了头,他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事情弄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见李天佑自责的样子,刘鑫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你弟弟妹妹现在只是有作案嫌疑,警方只是带他们回去调查,只要他们是清白的,警方不会冤枉他们的。”

李天佑叹息一声说;“但愿如此吧。”说完,他抬头看着刘鑫,用恳求的语气说;“如果可以,希望刘哥能帮忙照顾一下我弟弟妹妹,他们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还是头一回进局子,里面的一些规矩还不太懂,尤其是我妹妹,自小被宠着长大,性格有些烈,希望刘哥能给她些力所能及的照顾,谢谢。”

见李天佑说得如此诚恳,刘鑫郑重地点点头说;“放心吧,他们在局子里不会有事的。”

李天佑没有回家去找老爷子,而是在手术室外陪刘鑫一起等结果,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也没再做过多交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医生率先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手术室外的人一拥而上把医生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询问刘磊的情况。医生摘掉口罩微笑着说;“我当了十几年医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运气这么好的人,早上的枪伤只差几个毫米就要伤及肾脏,下午心脏处的一刀本以为是凶多吉少了,结果凶手下刀时匕首微微向左偏了一些,刀尖擦着心脏过去的,真是福大命大、老天保佑啊!”

听到这话,众人表情凝重的脸上都换上了轻松的笑颜,不一会儿,几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刘磊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主刀医生说刘磊已无大碍,只是两次受伤让他的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静养。众人把刘磊送进320病房,然后都各自散去,只留刘鑫和两个配枪的警察在病房里照顾以及保护刘磊,

出了医院,李天佑并没有去学校,他现在必须去找老爷子,摩托车飞快的在城市的道路上穿梭,李天佑没戴头盔,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劈斧砍,即使李天佑体质强健,也有些难以忍受,但他并没有放慢速度,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他要铭记今天的失误,他不允许自己以后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从临江大道拐进通往别墅的水泥小路,李天佑放慢了速度,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可小路两旁的路灯却没亮,李天佑在心里暗暗抱怨了老张几句,摩托车继续前行,远远的别墅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偌大的别墅笼罩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光亮,这李天佑心里有些不安起来,即使是停电,也总会有一些烛光才对。李天佑加快速度,不一会儿摩托车就到了院门前,黑色的大铁门静静地矗立着,两扇门扉严丝合缝的靠在一起,门上的电子密码锁面上没了柔和的红色微光,老式铁门栓上挂着一把暗金色的大锁,两张一米多长的封条交叉贴在门中间,封条上没有任何说明,只在中间有一个“封”字,但封条边缘却有一个手枪与匕首交叉的红色图案,下面有三个红色的英文字母;“GAT”。

看到这张封条,李天佑心里就是一沉,他相信没人敢冒用GAT的名义,也就是说他们家是真的被封了,被一个强大而神秘的国家秘密组织给封了,那老爷子呢?家里的其他人呢?李天佑瞬间如坠冰窟,他声嘶力竭地冲别墅里大喊道;“师父、奶奶、大王阿姨、小王阿姨、老张、李忠、贝贝!你们在里面吗?我还没吃饭呢,这个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玩,你们都出来啊!”没人回应他,别墅里静悄悄的,一种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知道老爷子肯定是出事了,或许此时老爷子已经被关进某所秘密监狱,只是不知道家里的其他人有没有被牵连进去。

李天佑靠在铁门上凝视着黑漆漆的夜空,香烟快烧到他夹烟的手指了都没有察觉,此时的他有如波澜起伏的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面对汹涌的波涛显得那么无力,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从未有过的无助和迷茫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他死死地困在原地。

手指上传来的疼痛将李天佑从浑浑噩噩中拉了回来,李天佑赶紧扔掉烟头,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他是面朝摩托车车灯,根本看不清黑影的具体情况,还不等李天佑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有些迷糊的神智瞬间清醒,这时他才看清面前站着一个人,由于背光看不清样貌,李天佑正要反击,对方却松开了手,一个熟悉的男中音传入耳朵;“警惕性这么低,如果我是黑龙会的人,你刚才就死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有些冰冷,但李天佑心中还是有些欣喜,他连忙收住挥到半空中的拳头,欣喜地喊道;“李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师父呢?”

李忠淡淡地说;“老爷子进去了,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被没收充公,现在的李家已一无所有。”

这些李天佑早就猜到了,他更关心的是李家其他人的下落,于是问李忠;“那奶奶他们呢?”

李忠依然用那种淡漠的语气说;“他们已经被我安置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李天佑一愣,有些诧异地问;“暂时安全的地方?什么意思?难道老爷子的事情牵连到了他们吗?”

这次李忠的语气不再淡漠,而是冷哼一声,有些嘲讽地说;“李天佑,你个蠢货,你给李家惹来了大麻烦却还不自知,难道你要把大家都害死才甘心吗?你根本就不配做李恒的徒弟。”

李忠的话像一根尖利的刺狠狠扎在李天佑心口,刺得好疼,却是这种疼痛让他的头脑格外清醒,他忽然想起了早上的事情,黑龙会是一个势力庞大、组织严密的黑社会组织,他不但阻止了黑龙会杀刘磊,还戏耍了追杀刘磊的人,以这些人心狠手辣的一贯作风,必定会进行报复,想到这里,李天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忽然意识到下午刘磊被刺杀的事情,或许这根本不是一场误会,而是黑龙会的人使的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想想李忠刚才的话,看来黑龙会的人是要对付李家的其他人,难道老爷子也是被他们使手段弄进去的?那黑龙会的能量也太大了,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黑龙会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股黑势力,怎么都不可能与国家最高秘密组织达上关系。“老爷子是被黑龙会的人害的吗?”李天佑试探着问。

李忠冷哼一声说;“黑龙会算个什么东西,又怎么能威胁到老爷子,当然,现在不同了,老爷子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现在的李家什么都不是,黑龙会的人想要对付你们实在太容易了,天祥和天爱只是个开始,黑龙会的报复肯定会接踵而来的,我虽然把老夫人和其他人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天祥和天爱的事情我已无能为力。”

“老爷子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什么意思?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人?”李天佑问道。

像往常一样,每当问起老爷子身份及有关的事情,李家的所有人都会保持沉默,见李忠不说话,李天佑又问;“天祥和天爱现在只是有犯罪嫌疑,难道黑龙会的人还留了什么后手落实他们的罪名吗?”

李忠说;“当然,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但他们设计把天祥和天爱抓进去肯定不是只让他们在里面关两天那么简单。”

李天佑说;“黑龙会的人真不配当黑社会,想报复直接杀上门来啊,居然在暗地里使阴招,真是给黑社会丢脸。”

李忠冷冷地说;“只有那些不成气候的小痞子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你以为黑龙会能在湘北一带横行这么多年靠的是一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吗?我告诉你,如今黑龙会的老大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龙集团总裁李锦龙,他明面上是知名地产巨头、省商会常委、市人大代表,混社会的能混到这个地步靠的绝对不是拳头,如果你不改变这个想法,你很快就会载在黑龙会的人手里,黑龙会的人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斗不过这帮社会败类,我可以送你去老夫人那里避避风头。”

李天佑是个外表吊儿郎当,但内心十分要强的人,听李忠的话里带着轻视之意,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不屑地说;“黑龙会算个什么东西,只要他们敢来找麻烦,我会让他们知道小爷的手段的。”

李忠说;“现在已经不是黑龙会来不来找麻烦的问题了,而是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做,现在的李家唯一能挑起大梁的人只有你了,天祥和天爱这次可能是在劫难逃了,老爷子现在也处于危险之中,老夫人还面临着黑龙会和老爷子的仇家的报复,你必须强大起来,像老爷子一样撑起这片天,庇护李家的人不受伤害。”

听了这番话,李天佑沉默了,他忽然间感觉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迷茫的心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方向,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是时候担起属于他的那份责任了。晚风把李天佑的头发吹得贴在脸颊上,却没了以前那种坏小子的感觉,就在刚才短短的瞬间,那个轻狂不羁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发誓,一定要撑起这片天,庇护他身边的人不受伤害。“那你呢?你会留下来帮我一起撑起这片天吗?”李天佑问。

李忠无奈地叹息一声说;“我跟在老爷子身边十多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用不了多久GAT的人就会来抓我,以后的路就全靠你自己去走了,你已经继承了我和老爷子的本事,欠缺的只是经验,你千万不要给我们丢脸。”李忠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说;“被GAT的人盯上是逃不掉的,在最后的这点时间里,我得回家去看看,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天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递给李忠,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李忠转过身长长的抽了一口烟,抬腿向外面走去,边走边说;“老夫人他们在HS县的南岳镇,老张的手机号码没变,到那里可以打电话找到他们,你去看他们一定要注意隐藏行踪,最好暂时不要去,我的个人银行账户被冻结了,只给他们留了一千多块钱,就快过年了,恐怕这些钱不够用,你尽量想想办法。”说完,李忠加快脚步朝远处走去,只留给李天佑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李天佑直到把烟盒里剩余的几根烟都抽完才离开,在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他忽然意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如果他有足够的权势,面对黑龙会对天祥和天爱的陷害也就不会如此无助,如果他有足够的权势,就可以不用当心黑龙会的人报复奶奶和李家的其他人,如果他有足够的权势,他甚至可以把老爷子和李忠从GAT捞出来,渐渐的,李天佑的眼中放出野性的光,像一头狂野的草原狼死盯着自己中意的猎物,即使这只猎物是头猛虎,他也会冲上去将其撕碎。

这晚李天佑是在学校的宿舍过的,第二天下午李天佑去医院看望刘磊,刘磊睡着了,刘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发呆,两名年轻警察坐在陪护病床上无精打采地打瞌睡,一见有陌生人进来,两名警察瞬间振作精神,起身站到刘磊的病床前警惕地注视着李天佑问;“你是什么人?”

一旁的刘鑫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到是李天佑,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走到李天佑面前冷冷地问;“你莱这里干嘛?”

见刘鑫这幅模样,李天佑知道李忠昨晚的猜测应该已经发生了,他也不想做过多解释,事情已经到了无法解释的地步,李天佑淡淡地问;“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天祥他们行凶的确切证据?”

刘鑫冷冷地说;“警方在行凶的匕首刀柄上发现了李天祥的指纹,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与行凶匕首相匹配的刀鞘,这下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李天佑微微点头,把手中的营养品轻轻放在陪护病床上,转身朝外面走去,在这样的证据面前,他不想做苍白无力的解释,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给天祥脱罪。

看着李天佑走出病房,刘鑫脸上的冷淡渐渐转为愧疚,他在心里暗暗地说;“对不起了李天佑,暂时只能委屈你弟弟去监狱里蹲几年,等我掌握的权力足够时,我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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