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到了!”
付了车费,从出租车上下来,还没走几步,包里的手机便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号码虽然没有备注联系人,不过易灵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谁打来的。
“唉,妈也真是的!”轻皱着眉头撇了撇嘴,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八点半,时间还早,她便把手机重新放了回去,任它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
鹿角山其实并不高,在山脚下的售票处,掏出身份证买了一张本地的十五块钱的门票后,易灵抬头望了望前方林荫道中延伸出来的青石台阶,开始踏上去一步一步地朝山顶上走去。
开春时节的早晨还有点微凉,想到等会儿爬到山顶后肯定会出一身汗,她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下面穿了一条七分牛仔裤,脚上套着一双白色帆布鞋。这身偏文艺的装扮,倒是她一直以来都特别喜爱的,从十五岁开始,她就一直喜欢这么穿着出门。
鹿角山的山路也不陡,只弯弯曲曲地转过一个个山中亭之后便到达了山顶。
山顶很美,也很空旷,一眼望去,因为有雾气的原因,所以不能把眼前的景象全部看清楚。
眼下是鹿角山的淡季,时间尚早,游人几乎没有。
先大概地环视了一遍,她便朝着山顶边沿那边走过去,在观景走廊下停了下来,抬眼望着远处,这鹿角山虽然不算高,不过却因为地势的缘故,站在这边沿走廊上却可以眺望整个南城,白雾皑皑,易灵张开嘴深吸了一口这凉凉的雾气。
“想不到我居然用了三年才如愿地到达了这鹿角山,只是爸爸,你却不能陪着我一起看……”
她的眸光落在虚空处,似是想到了过往的某一幕,眼底散逸出一抹浓浓的忧伤,白雾缭绕间,她清丽的声音竟有几分不真实感。
不知道静静地在走廊上站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湖沿边朝着别处的湖泊走去,突然,她的脚步顿住。
这是一处青蓝色的湖泊,早晨氤氲的雾气中,那深棕色的亭下似有一人长腿长脚地坐在地上倚着那粗大的亭柱。
他怎么了?
易灵怀着一抹疑惑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喂,你怎么了?”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人竟然昏迷着,卷翘的睫毛覆盖着眼睑,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眼前那张俊美的面容似透明般的白。
易灵急忙蹲下、身去扶着他,却发现他的身体冷得吓人,情急之下,易灵连接着唤着他,却得不到半点反应。
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温热的,还有气息,这时,她悬吊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没死,还没死就是好的。
“唉!”易灵郁闷地叹了口气,一边扶着他一边单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划开屏幕锁,她正输入着120急救电话,却不想手腕突然一紧,垂眼一看,却是他醒了过来,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拨打急救电话,“别打!”他的面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可是他眼里的坚定却似暗夜里的流光般灼人,紧紧地盯着她,出声道:“不要打。”
“但是你……”易灵急忙出声,想要给他解释他现下的身体情况是有多糟糕,可是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双眼一阖,竟然又昏迷了过去。
“喂!喂!”易灵赶紧出声唤着他,但是,紧摇了他好几下也不见他再次醒来了。
不过她手里的手机却无意识地被她重新放进了裤兜里。因为她看见的一幕。摇着男人身体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便把他的身体移开了本来躺着的位置,这时,才看见他躺着的地上的那片石岩,居然都被殷红的血染红了,可能他已经在这儿躺了很久了,所以他身下那片殷红都已经干涸了。
易灵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上半身,这才发现他的背上竟然有一道长而深的刀子口,而他一身青黑色的风衣几乎都已被那黑红的血液给浸透了。
眼前这陌生的男人如此虚弱地倚坐在石岩上靠着柱子,隔着那时薄时浓的雾气,肯定没有人知道那儿有个人,再说这山顶上的人本来就少,就算有人看见了,也肯定认为他只是坐在那儿在看风景,并不会上前来打扰,毕竟像易灵这种上来真正游览的人没有几个。
易灵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却在想,眼前这个人背上有刀伤,并且制止她打急救电话,肯定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就是有一个强劲的仇敌,要不然,普通人受难一见有救了会是他这个反应吗?
“不好!”刚才只是初初试探他是否还活着,这会儿,和他待得久了,易灵才注意到他的气息竟然越来越微弱。
易灵偏过头去仔细地看他背上的刀伤,薄薄的雾气中,没人发现她纤细的五指尖含了一抹微弱的白光。
她微闭上了双眼,仔细地查探着他的伤势。
“有毒!”她睁开眼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在彻底看清他容貌的时候全身一怔,“那刀伤分明还伤及了他的心脉……”那为什么他还活着呢?
好奇怪!
他伤得那么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