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地下蹲,手中的酒坛先是向下一拉,而后向上一提,认准了四人中的一个,酒坛残片猛地一挥,带起一道残影,直接打向其裆部。
那个家丁倒也应该说是“久经沙场”,对于这一招似乎早有防备,双掌平摊抵合,正准备往下压去,挡住李镜台的攻势。
“哼……”
李镜台一声冷哼,识海之中,灵魂之力剧烈翻滚,化作一股股跌宕的浪潮,狂涌而出。
“咚……”
家丁的身子瞬间一个踉跄,只感到似乎有一柄巨锤敲来,带着千钧之势在其脑海之中炸开。耳鸣嗡嗡,眼神黯淡,七窍之中,都有鲜血渗出。
整个人就那样直挺挺地愣在那,酒坛撩起,没有丝毫反应,硬受了李镜台一击。
“轰……”
一声闷响传出,隐约间也好似包含着一丝“咔嚓”之声微不可闻。
那家丁也不知是太过坚挺,还是早已经因为神魂冲击而变傻,即便受此重击,也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只是身体稍稍一倾,好似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此时李镜台的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虽说脸色惨白,但身上却隐约有着一股戾气环绕,大口喘着粗气,握住酒坛的手不停地颤抖。
双眼望去,四周的事物都好似有些模糊,几道重影跌宕浮现,这无疑便是精神力也就是灵魂之力消耗太大的自然现象。
至于这精神力的使用法门,自然也是那天后半夜中,收徒未果的黑犬没有放弃,开始很机智的采用怀柔政策,教给了李镜台一些在修界很常见的小法术。这精神力的运用法门便是其中之一。
几乎是在黑犬教完这个法术的瞬间,在黑犬惊愕地目光之中,李镜台便已经能够有些青涩地作用了。
千万别小看了这“青涩”两个字,虽然只是个小法术,但也是被黑犬这个曾经的妖界大佬看上的,又岂会是凡品。而且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在诸多法术之中,最难学的便是这精神力的运用法门。
一个不好便是未伤敌,先伤己。对于李镜台能够轻易施展这门法术,黑犬也只能感叹一声怪胎。
话不多说,回到这边。刚刚一击即中的李镜台忽然感到左右后三面,各自有着一股阴风吹起,却是三个硕大的拳头猛然锤下。
原来是另外三人见到那名家丁倒下,本来原本还仅存的看戏心理顿时化为乌有。那一丝轻微的咔嚓响声自然也被三人听在耳里,顿时头皮发麻,觉得这小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八岁岁的孩童应有的样子。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出手。
拳头锤下之际,正是李镜台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再加上刚刚完全是含恨出手,灵魂之力全力激荡,消耗有些大,此时神智还略微有些模糊,没有反应过来。
面对着避无可避的三拳,李镜台果断闭眼,他知道,此时肉体之上的劲力一泄,是绝对无法避开这三拳的。
但若说世间速度最快的东西是哪些,那人的思维无疑便是其中之一,在刹那间可以有些千万念头绽放,在刹那间可以回望自己的一生。
李镜台闭眼,强忍着脑海中那宛如炸裂般的疼痛,一股又一股精神力按着奇异的韵律跌宕,化作一柄无形之锤,向着其余三个家丁敲去。
灵魂之力,一息百里。
在三人的拳头还未落下之前,巨锤便呼啸而至。
一锤砸下,在三人脑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三人顿时怔住,意识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拳头无力的放下,各自都向前向后倒去。
画面显得有些诡异,一时之间,全场寂静,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李镜台,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
“噗……”
一口鲜血喷出,李镜台原本就稍稍萎靡的气息此刻更为虚弱。
双眼缓缓睁开,有些疲惫,强撑着身子挺直,孱弱的身子中有着一丝坚毅。
无神的双眼盯着秦榷,一丝冷笑,杀机涌现,这酒楼之中的温度也都好似变得低了一些。
此时的秦榷似乎也被在诡异的画面震惊到了,在他看来,这四个家丁就算是搞定一个成年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却没有想到的是,被分分钟干翻的,不是敌方,而是自己这边的。
“咻……”
一道微风吹过,一道身影横亘在李镜台与秦榷之间,赫然便是刚刚那个按住方洋,不让他行动的练家子。
双眼微眯,盯着李镜台。
“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此罢手如何。”
其实这大汉原本是想自己直接出手,将眼前这个小毛孩子给废掉的,但在看到那四个家丁都诡异昏倒的场景之后,这个念头便被直接打消掉了。
原因无他,自己终归是个侍卫,保护少爷的安全才是自己的首要人物。而这小子的手段也着实有些诡异,令人防不胜防。在无法保证自己少爷安全的情况下,大汉只能选择稍稍妥协。而且……
大汉的双眼向着这楼梯处望去,那赫然便是刚刚那个家丁离去的方位,此时已经有了一些黑影涌动聚集。
大汉一声冷笑,双手环抱,将秦榷挡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望着李镜台。
“咔……咔……咔……”
一时之间,整齐划一的盔甲摩擦声响起,一队身穿铁甲的士兵涌上酒楼,将四周团团围住,为首的乃是一个中年人,三四十岁左右,一张国字脸,额间有着几道皱纹,显得有些苍老,腰被钢刀,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如同一个就在寒霜之中矗立的劲松一般。
见到这个人来了,秦榷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时扑了上去,
“秦叔啊,您可来了,您要是再来晚一点的话,那你二侄子的命可就没了!”
说着,还不停地抹着眼泪,满是鲜血的脸庞上不是划过几道泪痕,加上那悲伤的模样,显得很是凄惨。
这位被称为秦叔的军官,微微一怔,在他的记忆中,一直都是他这个二侄子欺负别人,完事后都是自己来擦的屁股。自从自己被尚书大人,也就是秦榷的父亲秦廉从军营之中提拔出来,在这京城之中担任护卫一职的时候,只要是有自己在的地方,秦榷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看着秦榷脑袋上那个长长的伤口,秦姓军官脸皮一挑,微微抽搐,有着一股怒气在直往上冲。
“京城之地也敢行凶!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拿下!”
秦姓军官一声大吼,问都不问便要开始拿人。
秦榷在旁边看着,一声冷笑,“你敢反抗那几个家丁,我就不相信你还敢反抗这些京城侍卫不成。”
事实上也是如此,若是这个人不是李镜台,或者说就算这个人是个一品官员的公子,那也绝不敢反抗。
因为只要略微一反抗,那这性质也就完全变了。
前者可以说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但后者却是直接变成了扰乱京城治安,阻碍侍卫执法,是可以直接将其就地处决的。
看着那四周渐渐为何而来的众官兵,李镜台面色一寒,双拳紧握,却又松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脸戏谑地看着秦榷几人。
“你这样不问事情起因经过便直接抓人,这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道声音响起,咋眼看去,原来是酒醉的杨鼎州被众人的吵闹声吵醒,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怒声发问道。
“王法?这里老子最大,老子就是王法!”秦榷一步跨出,有些张狂的叫嚣道。
话音一出,杨鼎州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气得浑身颤抖,有些怒不可遏。
“你……你……你……社会的蛀虫!大夏的耻辱!杀之无害矣……”
极怒之后,长叹了口气,反手一面金牌出现在其手中,闪闪发光,几条金龙环绕,凸显出其中那个硕大的“九”字。
“九皇子,杨鼎州在此,来人啊,给我将这群无耻之徒全数拿下,持我金牌,押入天牢!,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