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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帝都忆往昔 急诏藏轨欲

太元九年三秋。

建康城。

我再一次来到这里—大晋王朝的帝都。

车轮碾轧着道路而得以前行,我的心绪也随着车轮的转动而飘摇起来。建康城内,车水马龙,大小铺席,连门俱市,买卖叫嚣,好不热闹。晋陵比之,便如同个远郊小镇一般清静的有点土气。

我,当今圣上数日前新封的晋陵长公主,奉诏入京前来面君谢恩。。。。。。。。

我的父皇是太宗简文皇帝,我出生的时候,正值他二次登基,朝野混乱,权臣当道,江山飘摇。后宫亦是暗流涌动,各宫院不得消停。母亲产下我后突发血崩而殁,弥留之际,她紧攥着父皇的衣角央求:不必给我封号,将我送出宫去,至姨母或舅父家都可,好保我一条性命。母亲的想法于礼于祖制不合,本是不可能的事,可父皇居然点头应了。我后来想,究其原因,也许是可怜母亲这将死之人,也许是因她位分不高,也许是因为我是个女孩,也许。。。。。。。。我也不得知其中的真正原因,但我仍然很感激我的父皇,是他当年那个大胆又绝决的安排,我才幸免于夭折在那宫闱的倾轧之下,还算快乐的活着。只是父皇没能等我长大,便撒手人寰。我想他也可能是真的累了,去寻求解脱了。咸安八年,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皇城,想来也真是令世人可笑,他见我第一面,是我生的时候,我见他第一面,是他死的时候。呜呼,这便是帝王之家。。。。。。。。锦衣玉食天下羡,生死离聚不由人。他给予我的,除了这脉骨血,还有一个名字—司马桐。

马车在城内的青石街路上缓行着,少了些颠簸,多了分喧闹。这次来建康与上次相较,除了称谓上有了封号且多了个“长”字,其他无异,依旧陌生于这座千年古刹的神韵,好奇于街道市井的繁华。心里藏着些许紧张,我这位未曾谋面的皇兄会是什么样子呢?!会是什么性情呢?!他可是打赢淝水之战,草木皆可兵的一代武皇,如今内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高高在上,不容冒犯。。。。。。。。这位皇帝哥哥又会不会象云阳哥哥顾凯哥哥那般疼爱我,还是他只是一位威武铁血、冷酷无情的君王,唉,皇家自古无亲情,我又何必苛求什么?!

“桐儿”

姐姐忽的打断了我的思绪,她叫赵云烟,是姨母的女儿,长我三岁,我们上面还有云阳哥哥,下面还有云吉弟弟。这十几年的相处相守,我们早已成为互为血亲的一家人。第一次来建康城是姨丈带我来的,姨丈虽只是个晋陵的州县长史,地方小官,但诸事也安排妥当。可自从姨母仙去,姨丈思妻神伤身体每况愈下,云阳哥哥又公差在外,这次只得姐姐陪同了,她也顺路去看看她新婚的夫君,但姨丈终是不放心,派了赵府的老管家陈叔一同随来,好歹对我们姐妹也有个提点。。。。。。。。

“嗯?!”我回应姐姐。

“瞎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

“桐儿,你看建康城的人衣着穿扮都好讲究啊!”她指着轿窗外面的人们说到:“云鬓高挽,绣衫丝履,你说我们的打扮在这儿会不会显得不入流呀?!”

“当然不会啊!我们姐妹在晋陵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来到这建康,还能逊色到哪里去啊?!切!”我不屑地嘟起嘴。

“嗯,我觉得也是,嘻嘻,你知道吧?!听说这建康城里最漂亮最入时的美人要数你的长姐余姚长公主了,她若梳个新发式,穿个新罗裙,马上就能成为这建康城的风尚呢!你说她得多么气质的女子啊?!”

余姚长公主司马道福,我的长姐,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她的了解只是听闻。听闻她与当今圣上乃一母所出,身份自然与其他公主不同些。听闻她早年驸马获罪流放,她央求皇兄解除了她与驸马的二姓之好,另觅良人。听闻她相中的驸马竟是已有妻室的“书圣”王羲之爱子王献之,皇兄也为了这个妹妹冒天下悠悠之口,下旨逼王献之休爱妻以尚(娶)公主,活活拆散了人家原本伉俪情深的一对夫妻。可怜当时手捧休书的王夫人,刚没了父亲,又失了孩子,最终连夫君都没能守住。但听新人笑,怎闻旧人哭。这权力的威慑,一桩桩,一件件,光听便压在人的心中,喘不过气来。与爱人生离,与亲人死别,都只玩弄于那权柄的手中。。。。。。。。。

“哼哼”我有些蔑笑,“她有得又怎会只是气质?!更多的是气场吧!”那让人无法匹敌的气场!

“唉,是啊!”姐姐也叹了口气“如此高高在上,独得圣宠的身份;谁敢与之媲美呢?!”

想必姐姐也是想到了被拆散的那对苦命鸳鸯,才出此言的,遂坏笑问道:“姐姐,我的顾凯哥哥亦是才名满天下,你说如果有一天有人也想拆散你俩,你们会怎么办啊?!”

“不许胡说,呸,呸,呸,快敲木头!”

“好,敲木头!”我慢吞吞地用手指点了几下轿框。

姐姐看我的样子不禁娇笑起来,“若是我们,我们定会共同面对,不能同生便去共死,死后做一对蝴蝶,相飞相随,海角天涯。。。。。。。。”说得好生正义凌然。

“啧,啧,啧。”我听着都瘆得慌了,“感情《孔雀东南飞》这一出,姐姐不仅会唱会跳,还会演呀?!呵呵。。。。呵呵。。。。”

听了这话,姐姐眼睛止了刚刚的笑意,皱了皱眉头,表情竟严肃了些许:“桐儿,你现在不懂,等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你就会知道,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与父母亲人不同的,没了他,你会活不下去,和自己爱的人,即使面前是悬崖深渊,你也会义无反顾的和他一起跳下去,那种关口,爹娘,亲人都顾不得了。。。。。。。。”

我呆呆的听着,竟无话以对,眨了眨眼睛心想,爱情真可怕,新婚燕尔的女人更可怕,啧,啧,啧,但看姐姐仍是一脸正经的样子,我也不好破坏她的情绪,怨怨地撇着嘴说:“我没有父母,也不知道爱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现在最爱的人就是你—我的姐姐,嘿嘿嘿。。。。”终究还是笑了出来,撒娇似的伸手抓起她的衣襟抖来抖去,嘟着嘴眨眼睛。

“傻丫头,又不是小孩子啦,还这么多小动作。”姐姐皱皱眉头笑道。

我忽的又抬起头怒怒的看着她道:“所以你以后不可以太爱顾凯哥哥啦,我会吃醋的!”

“遵命,我的长公主殿下。”姐姐娇笑着顺势掐了我一下鼓起的脸腮,惹得我做了个想反咬她手的动作。。。。。。。。姐妹啦笑成一团。。。。。。。。。

到达驿馆时,天色已傍昏,撩轿帘下马车,文竹(姐姐的婢女)跟在姐姐后面帮我抱着梧桐琴,巧兰(我的婢女)跟在我后面,背了两个大包袱。巧兰是我们四个中的大力士、胖美人,一些粗重活她总是抢着干的,但吃饭的时候大家是要让着她得,呵呵,所以要想贿赂她,太容易了。但文竹纤若,如姐姐一般。

建康城的驿馆果然讲究,房间比晋陵的客栈上房还要宽敞干净,大概是经常接待些王公贵胄吧!我们住的竟是个小别院一般,坐北朝南,轩榭亭台,东西厢房,人吃马喂的一应俱全。

吃过晚饭,沐浴换衣后,终于可以歇歇啦。这一路颠簸的,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我躺在榻上,让巧兰熄了灯出去了,呆呆的想着些事情,很累却睡不着,翻来覆去,隐约好像听到有掷色子的声音,莫非那几个家仆睡前还要再玩几把。唉,真搞不懂男人们对赌博的热衷,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兴趣,老的少的都喜欢玩两把,顿时想笑,因为想起一件趣事,那还是上次参加完父皇的国丧祭拜之后呢,朝廷几部都在忙,竟也没人问我和姨丈是去是留,行程如何。我们倒也落得清心,安安分分地回晋陵去。可偏偏车至晋陵城时,家丁来报,府中有事急须姨丈回去处理。见已入城,姨丈便将我托付于陈叔,自己带了两名护院快马飞奔先行回府。陈叔驾车携几名家丁护送着我悠达悠达的行于晋陵边城的街道上。。。。。。。。。

我坐在轿厢里,撩着帘子,东张西望,看着热闹,几岁的年级早已将失去陌生父亲的悲痛抛之脑后了。。。。。。。。。

忽然马僚蹄嘶鸣,车也陡得停了下来,吓了我一跳,原来前面有群人打架斗殴挡了去路,再仔细看去,确定点的说是一群人在打一个人,为首的一恶汉高声叫嚣着:“给我打,打死他,有胆赌,没钱还,给我往死里打。。。。。。。”

大概是听明白了,一个输光了的赌徒没钱还赌债被一群赌徒在打。不想再多看,陈叔也准备驾车绕行,只是忽见那堆人里竟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一直哭喊着:“别打了,不要再打我哥哥了,求求你们了。。。。。。。。”那弱小的身躯也被他们推来捣去,我气愤急了,“住手”,没人听见,“住手”我再次喊,依旧没人理我。

“住手,他们欠你们多少钱,我还!”这下终于安静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我。

为首的恶汉闻声朝我走来,被陈叔挡在几步开外。

“吆,贵小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您是什么人啊?!”

“我是何人,与你无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逼债致死恐怕也要吃官司吧?!他们欠你多少,我来还。”

“好,爽快。所欠不多,整整十两银钱。”

“好,陈叔,给他。”陈叔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取银钱给了那帮人。

“哎—吆—喂”那恶汉指着被那群人抓着躺在地上的人说:“好你个刘寄奴啊,你还真是好命,总有贵人替你还赌债呀,你。。。。。。。。。”

“既得了钱,还不快走!”我怒道。

“好,好,好,走走走走,马上走,马上走。。。。。。。。”说着一群人散去。

那小的弟弟马上扑过去,喊着,哥哥,哥哥。。

我也欲过去看看,被陈叔拦住:“可以了小姐,由他们去吧!”

“没事,我就过去看一眼,帮人帮到底,再说了做了好事,总要赚声谢谢再走呀!”呵呵,说完我径直走过去。那小的弟弟将大的哥哥扶起,又是擦嘴又是捋胸脯的,我这才看出,原来那大的哥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破衣烂衫,背后还背了几双手工纳的鞋子,看似要叫卖的,个子蛮高但很清瘦,黝黑的皮肤倒也看不出脸上有多脏,只是被打得淤青块清晰可见,令人心颤!那小的更是可怜,衣服象是穿得哥哥替下不能再穿的,补丁摞着补丁,原本白嫩的脸抹擦的泥泥巴巴脏乎乎的。这时大的象是镇了镇心神,怔怔的看着我,半天也不说话,我想应该是被打的有上气没下气了吧!还是我来说说他吧,训导训导他吧:“这位小公子,刚才的赌债,我已经帮你还了,还望你日后别再流连于赌场,也别再招惹打斗,顾及一下你的幼弟,给他起个表率做个榜样才是。。。。。。。”

“哼哼”

我还没说完,他便摆出一张不屑地臭脸。

“贵小姐舍金救人,我本应感激,但刚才的话,真是有违听闻。我等卑贱,草芥一般,苟活尚可,有什么表率不表率,榜样不榜样的,难道还真以为将来能出人头地,骑上这高头骏马?!”他愤愤的说着。。。。。。

我也顿时来了猛劲一般稚气的给他纠正道:“子曰,芝兰生于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你懂的吗?!”

看他那呆呆的样子,应该是没懂,我便又说:“多少伟人良将出身总是寒族陌落,淮阴侯韩信曾经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但他后来却也成为了一代战神。所以你要自重自爱,奋发图强,若是再自暴自弃,那你就真的一辈子如草芥一般了。。。。。”

我就一直这样说着,他就一直听着,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只是瞪着眸子看着我,偶尔眨一下,我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激动,竟随手取出了姐姐送我的一把匕首,姐姐送我的物件不计其数,那把匕首算不得什么,只是匕首的一面刻着一串梧桐花纹,栩栩生动,似有香气;另一面刻了两行字:“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手柄处装饰着皇室的龙凤纹,这是一把足以能猜出我身份的匕首。我递到他的面前说:“这把匕首寓意着尊贵的身份,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以后便不会再如草芥一般了,断不可再妄自菲薄,照顾好你的弟弟,我给你些许银两给他买些吃的再买身衣服,知道了吗?!”我觉得我当时就像个小菩萨一般身负光芒。。

说完了,也交代好了,我管陈叔又要了些银子给他们,便起身要上车走了。

“敢请小姐留下贵名可否?!”那大的哥哥追问。

“我”想了想,顿了顿“我叫梧桐小姐”暗喜,编的不错。

“无铜?!哈哈,有铜却说无铜,那我便是多金公子啦!”他正了正身躯。

“多金公子?!”我不禁诧异里带着好笑,如此穷困却敢称自己多金,如此无知却敢肆意放言,此人真是。。。。。。无以形容。

我终于在陈叔的督促下坐上马车,驶出百余步后,我回头望去,却见他仍然保持着那姿势目送着我,也可能是做了好事我心生欢喜,遂向他抛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思绪转来,我巧眉暗笑,时至今日,也不知那位“多金公子”身处何方,如之何了,呵呵。。。。。。。。。

翌日,卯时,我便与姐姐早早的穿戴整齐,巳时,我们随着宫里来的侍从们入了宫,未时,我们俩一前一后跪于太极殿前,等着召见。听闻陛下在于余姚长公主叙话道家常,只是不知这家常都叙了什么,我与姐姐在殿外徒徒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都快被硌裂了。

忽闻有一阵香粉气袭来,由远及近,待想抬头时,这香气主人的脚已踩在了我扶地的手旁。

“晋陵公主—司-马-桐?!” 她发问,后三个字拉音很长。

我慢慢抬头看去,只见此女甚是光鲜阔绰,天姬坠马髻上的金玉步摇摇曳生姿,眉目如画,面若桃李,我不敢再往下看。。。。。。。

“是,臣妹见过长姐。”从她的朝服我也已猜出她的身份—余姚长公主司马道福。

“免了,你久居晋陵,今日得见天颜,也算幸事,莫须紧张,皇兄诏你,定是有事央你,你可要竭尽全力为皇兄分忧才是!”她的话犹如珠子一般,出自她口,撒在我的头上。

“是,臣妹谨记长姐教诲。”其实我也不怎么明白她的意思。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快进去吧,皇兄时光宝贵,莫让他等!”说完拂袖离去。

我直起身,呆呆地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嗅着已淡的香气,心中略显感伤,高高在上的一席话,竟看不出我与她,有半点血溶之亲。。。。。。。。

我俩跟着那宣召的公公走进殿来,不敢抬头,半弓着身,直至看见殿阶方停下脚步,跪倒行大礼:“臣妹参见陛下。”

我曾无数次幻想拜见他时的场景,但现在大脑中却是一片混沌,这便是帝王的威严不可挑衅,也值得听之由之,任其驱宰了。

“皇妹,快快请起!无须多礼!”他竟连步走下殿阶来搀扶于我,我顿感惊恐万分,连道:“谢陛下!”

我双手搭于她的手臂起身,目光落在他皇袍中央的五爪龙纹上,龙头居正,五丝线绣之,口吐悬珠,面貌凶威。我心又是一颤,这便是权柄的终极,姨丈曾说过:“皇权,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至高无上,万人遵从,生与死,只是那手握权柄人的一句话而已!”

我慢慢地抬起头想看他,却发现他目光正端详于我,顿时又羞涩的低垂下头,不敢作声。

“皇妹已过及笄之年,出落的竟这般精雕玉琢,倾国倾城。”

“皇兄缪赞,臣妹不敢当。”

“哈-哈-哈,皇妹长居于晋陵,朕政务繁忙,竟未之关切顾及,皇妹切不可因此而有怨朕之心啊!”

“臣妹岂敢,陛下为我大晋国事操劳,殚精竭力,臣妹当以天下苍生共敢涕之!”

“哈哈哈哈,好一个秀外慧中的妹妹啊!”他顿了顿,正色道:“今,朕为皇妹谋得一驸马,可堪配之?!”

我心中一惊,最怕的事情莫过于此,不知是应还是。。。。。。。。好像不能不应,我正两难之间,见他冲身边的大公公挥了下手,大公公便高声呼道:“晋陵长公主接旨!”

我慌忙再次行大礼跪于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陵长公主,简文皇帝第九女,朕之皇妹,身份尊贵,德才兼备,年及碧玉,适婚嫁时。南燕贤主慕容德,引国书请婚,朕心甚喜,卿文治武功,人品中正。朕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诏南燕主以尚公主,佳婿堪配,天设地合。。。。。。。。。”

“陛下不可啊!南燕国主已年逾半百,怎可与妹妹相配?!”姐姐在我身后急切的说着,她的声音都嘶哑了,这是多大的勇气才敢在皇上面前说的话啊。

“放肆,掌嘴!”我还没听清是谁下的命令,便听见两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姐姐脸上,顿时嘴角竟溢出了血来。

“住手,不要打了!”我扑过去,挡在姐姐前面,乞求着说:“姐姐与我自小在宫外长大,不晓宫中礼律规矩,请陛下开恩,饶了臣妹与姐姐吧!”

他不语,背着手也背对着我,面向龙案。

“公主,接旨吧!”大公公督促道。

我想我陷入一片绝望中,姐姐在旁边抽泣着。。。。。。。

“公主,公主!”大公公眼嘴共用的催促,我,还有得选择马?!

。。。。。。。。。

已经不知道是如何出了宫殿,又回了驿馆,我当时其实很想问,皇兄,为何是我?!可我不敢,即使问了又能怎样呢?!

我现在也只能与姐姐相拥而哭了,木以成舟,皇上圣旨已下,还有回旋的余地马?!一片绝望之中。。。。。。姨丈和云阳哥哥若在,能不能给我想想办法呢?!还有我那大才子的姐夫,他游学访师的,何时可归啊?!

数日后,清晨,我端坐于铜镜前,眼睛已经哭得快睁不开了,垂着眼帘,任由丫头们给我梳头挽鬓,插珠花戴凤冠,耳朵却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得好生荒凉。。。。。。。

侍从进来禀话:启禀公主殿下,宫中来报,圣上政务繁忙,无暇前来,特差二皇子相送于公主,望公主体之。。。。。。。。

哼,我看了一眼姐姐,事已如今,我又岂会计较这些,倒是姐姐喃喃的说起来:“二皇子,司马德文,天资聪慧,深得帝心,他来相送也不失于礼!”

皇兄生有二子,长子司马德宗,年近二十,只是天性智弱,行为不及稚子。次子便是这司马德文了,哼哼,与我何干?只是姓了一样的倒霉姓罢了,我恨恨的想。。

我身披着明艳的正红,被搀扶着,回头看了一眼由巧兰抱着的我的琴,这才放心的转回头来,迈步走出房门。见院中站立一陌生男子,身躯伟岸,皂衣长袍,却气度不凡,面色古铜,神色严正,正纳闷,他见我出来便走到前来抱拳与胸前向我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卑下是北府兵参军刘裕,负责本次护送公主之责。车队与兵士已于门前就绪,有何驱遣,悉听公主尊便!”

我眨了眨眼睛,想着如何作答,称“卿”吧,他好像比我大不了几岁,称“将军”吧,啧,啧,一个北府兵的参军好像也不合适,遂提了口气说到:“知道了,有劳大人一路照料!”

他听后,怔了怔,退却一旁。

来到门前,已是豁然一片,各部列队,正前方华盖下立着一人,身材笔直,气宇出众,看年纪和行装便已知他的身份。

他走上前来,略一欠身,向我施礼道:“姑母此去,乃为我大晋尽忠抚民之举,一路颠簸艰劳,委屈姑母。侄,特来送行。。。。。。。。。”

“谢王爷相送。。。。。。。”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终是说不出来。

转身被扶着踩马凳坐进了车轿中。

马车缓缓行去,带着我的伤心,带着我的不甘。。。。。。。。。

还是我与姐姐来时的那条街道,不同的是,来时,我们简装素衣,一路谈笑;去时,却是华车金冕,凤冠霓裳,毫无生气,我沉默,她暗暗抹着眼泪。

行至城外,便要与姐姐分道而走了,我继续我的路程,姐姐去找顾凯哥哥。与姐姐分开,本是何等伤绝,但近些日的哭泣以致眼睛干涩,已掉不出泪来。姐姐再一度的哽咽:“桐儿,别害怕,姐姐一定想办法救你,照顾好你自己,等着姐姐!”为了让她放心,我努力的点点头,她不舍的下去车,塞给巧兰一包东西,又附耳给巧兰说了些什么,估计无非也是照顾好我的话,之后便一行一回头的远去了。。。。。。。。。

我望了一会姐姐的背影,深吸了口气,转换了全身心的状态,回过身微笑着对巧兰说:“我们也走吧!”便上了马车。留巧兰立在那里一脸复杂。

不然又能怎样呢?!愿意要嫁,不愿意也要嫁。此去南燕,数月路程,我不能一路哭着去吧,到那儿,估计也瞎了。

我坐在轿厢里,放正我的桐琴,正准备翻本书看看,好调节下心情,只见巧兰一屁股坐进来,嘴还嘟嘟囔囔,忿忿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

“气死了,气死了,好心给他些请大伙的酒钱,他却不收,还说我纠缠,让我自重。岂有此理,太欺负人了,看他那个样子,凶神恶鬼的,吓唬谁呢?!跟那《山海经》里的睚眦兽一样,可恶!哼。。。。。”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我也听懂了大概意思,无非是巧兰想要行贿买方便,被那位参军大人严词拒绝了,“别不高兴了,不收就不收吧!你看你,人家纵然算不上美男子,但也不至于像你说得这般如怪兽啊!”

“不是长得像,是样子像,感觉像。哎呀,说不清楚,不说了,反正来气!”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位参军大人谨小慎微吧!拿人手短,他今天不拿你的银子,是不想明天看你的脸色,置自己于困窘!”这天下还有如此有棱有角的“怪兽”,真是让“人”没了面子。心里如此想着,我掀起轿帘抬头望去,见他骑马行于队伍的前面,御马的动作娴熟而随意,竟也有几分潇洒,仔细观来,此人倒有些云阳哥哥的威勇,顾凯哥哥的洒脱,正想着,忽觉他貌似要回头的样子,吓得我忙不迭放了轿帘。。。。。。。。。。

后记:大家一看便知,此文男主刘裕,女主纯属杜撰,我也是翻看南北朝史时对这位出身草根却最终气吞万里如虎的哥们心生喜欢,自我幻想了这么一段儿,又不想把这一段儿埋没在我众多的幻想之中,遂提笔挥舞了此篇。自我意幻,纯属捏造,典型的架空历史,言情小说,切勿与正史纪年相较,仅供与偶同样的主儿闲来一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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