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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海的旋律

蓝川市位于我国北部沿海地区,居四大科技发展城市之首,同时也是艺术家的摇篮,企业家的圣地,创业者的墓地,总之就是一个诞生各种奇葩人才的城市。

一乐的出现,似乎仅仅只是增添了微量的二氧化碳和脚底充满浓郁乡土气息的粪土,多么的微不足道。

“咕噜噜~~”一乐摸了摸肚子,似乎从家到这里自己还没吃东西呢,一乐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家面馆,垂涎欲滴的吞了吞口水,兴奋的摸了摸自己的怀里的一万块钱,屁颠屁颠的跑去了。

等等!!

一乐止步,再次往怀里掏,眉头越皱越紧,双手开始发颤,却什么都没有掏着。

钱呢?

一乐脱下陈旧的灰色外套,使劲儿的抖,然后又将浑身上下摸了遍,最后恍然大悟。

“哇!钱被偷啦!”一乐张嘴大喊,生怕别人听不到,不过还真有几个做贼心虚的猥琐男闻声撒腿就跑。

一乐见不远处一男子慌乱逃窜,举起吉他就追了上去。

“呀!你给老子回来!不要跑!”一乐抓狂似的死命追赶,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钱在哪儿。

最后,一乐跟丢了,也迷路了,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街上这形形色色的人似乎都欠自己五百万,一个个像看怪物一般的看自己。

有什么好看的,一乐不以为然的站在街道旁,单手将吉他扛在肩上,或许是准备休息一下继续追,又或许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勾起了好奇心,总之就是不走了。

“你是艺术家?”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漂亮女孩好奇的打量着一乐。

一乐礼貌的回应:“我不是艺术家,不过我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大师!”

女孩儿一愣,随即“噗嗤”一笑

是嘲笑?是讥笑?一乐才不会管这些,当务之急他只关注自己的肚子。

“喂,我饿了,可是我没钱,能借我点吗?”一乐表现出的纯真与理所当然令女孩有些错愕,随即态度便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说道:

“切,死骗子,背着把吉他装文艺青年来骗钱,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女孩不屑的说道。

单纯的一乐听到女孩的话语,有些怯懦的埋头不语。

恶语伤人六月寒,女孩感觉自己的话有些伤人了,再看一乐那样子也不像是骗子,便神色缓和的说道:“你要是真会弹吉他的话,你可以去街上卖艺呀。”

“卖艺?”

“对呀,就像那样的。”顺着女孩所指的方向,一乐果然发现在街对面的广场上有一青年抱着把吉他站在那里弹,不过却并没有人向青年伸出援手。

怀着好奇,一乐穿过马路,走到了那位青年面前,青年见一乐也背着一把吉他,心想估计是来抢行的,正好自己这个位置风水有问题,基本没赚几个钱,索性就让给这小子吧。

只见青年停止了弹奏,快速的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对一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你上,一乐有些茫然,随即欣喜一笑,对青年说了声“谢谢”,便有样学样的弹奏了起来。

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弥漫在广场上的每一人耳里,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

女孩惊异的走到一乐身边,张大着嘴,感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像被施了魔法,见闻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两人,四人,八人,不一会儿,布鲁格广场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走过来凑热闹,其实后面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从众心理使一乐瞬间成为了布鲁格广场上的焦点。

而一乐只顾闭眼弹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吉他木盒里已经堆积了大把大把的零钱,一旁的那位青年已经被惊呆了,难道风水轮流转,刚好转到这个位置?

青年一脸黑线的听一乐弹完了整首曲子,虽然只是单纯的吉他独奏没有歌词,但依旧迎来了如浪潮般震耳欲聋的掌声。

一乐虽傻,但也听得出是在为自己鼓掌,竟而一脸憨笑的说了声“谢谢”。

人群开始慢慢散开,恢复了以往的平常,这时一乐才看到木盒里满满当当的钱。

“哇!这么多钱!哈哈~~我可以吃饭了!”一乐随意抓了一把钱塞进兜里,又放好吉他,将剩余的钱压在下面,火速收拾好之后,便往回奔向自己看到的那家面馆。

为啥非要去那家面馆呢?天知道…

“老板!来一斤面!”一乐拍桌叫喊。

老板诧异的目光投来,见一个背着吉他盒,粗服乱头的人进来,猜测应该是乡下来的小子,便不再感到奇怪,也不给一般见识,吩咐完厨房后便不再搭理。

等面上来后,一乐如狼似虎风卷残云,硬是将满满一盆面吃光了。(因厨师没有能装一斤面的碗,也就拿个盆凑合着用了)

“嗝~好饱啊哈哈~”一乐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从兜里胡乱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钱,大概有五十多块,拿上吉他起身便往门外走。

老板坐在店里,目睹着这一切,当场被吓得目瞪口呆,怪物,这TM一定是怪物,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填饱肚子后,一乐感觉精神百倍,而且现在有钱了,虽然不多,但…这要怎么花呀。一乐陷入沉思,感觉自己就像这些钱一样,该流落至何处?

一乐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竟又折回了布鲁格广场,而一乐并不知道,这雄壮宏伟广阔的布鲁格广场正是蓝川市最具标志性的地方,说是蓝川市的心脏也毫不为过。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正值下班高峰期,人很多,但在这个能容纳几十万人的广场上,依旧显得空荡,一乐呆若木鸡的坐在广场边沿的木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陷入了空前的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儿,怎么做,或者今天晚上该住在哪儿。

正当一乐左顾右盼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呀!你还在啊!不回家吃饭吗?”

一乐定睛一看,原来是起初的那位漂亮女孩。

“啊,我吃过饭了,可是我没有家。”

就是这一瞬间,一乐的心头仿佛成了一个无底深渊,空空荡荡,虚无缥缈,感觉自己并不存在于这座城市,自己的心还在那座小村子,在老爹的坟前,

“你是孤儿?”女孩好奇的问道。

“……”一乐不予理会。

女孩儿感觉自己又戳中这傻小子的痛处了,满怀歉意的道:“Sorry啊,我没别的意思,嗯…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怎么样?就当是向你道歉了。”

其实,女孩的话一乐都没怎么听进去,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耳边唯一听到的就是“好地方”

“啊,好。”一乐那早已生锈的大脑迟钝得打着转儿。

“嘻嘻……那走吧。”

就这样,一乐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连推带搡的拐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眼见出租车渐行渐远,一名坐于广场长椅的男子对着无线耳麦回复道:“老爷,大小姐去海边了……恩,大小姐没有发现我。好的。”

其实女孩儿并没有恶意,完全出于自身贪玩,看一乐傻乎乎的样子逗着玩而已,可是,她却理解错误了,一乐并不傻,只是比较木而已,可能是幼时断奶比较早的缘故吧。

一路上一乐都只是望着窗外,完全没有因为身边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就想入非非,虽然年纪都差不多,但一乐总觉得与之有代沟,难道自己不喜欢女的?

一乐虽然能忍,可女孩却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我叫一乐。”

“一乐?好奇怪的名字哦。”女孩可爱的嘀咕着。

“……”一乐不语。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是要去哪儿吗?”女孩面带清秀,再次说道。

“啊,去哪儿。”

“海边!”女孩感觉就像是抢答一样,脱口而出。

“……”一乐再次不语。

车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女孩时不时的瞟一眼这傻小子,也不说话,也许是一乐受不了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故而将车窗摇下,那鱼贯而入的夏风将一乐的中长发吹得零零散散,那长相清秀的女孩竟由此看得痴了,心中暗道:“仔细看看他也挺帅的。”

不多久,两人到了海边,一乐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夏日的海真的很美,那海面的一轮滚圆的落日正在一片血色的晚霞中荡动。霞光上面,片片断断地轻浮着些淡褐色,乌色,轻黄色的柔云。海水被这向晚的日彩炫耀着,浮泛出一层层的金波,装在深碧的玻璃镜里。

一乐的面颊泛着橘黄色的光晕,双眼迷离的望着远方,好像在寻找与天际相连的金色光辉,嘴角勾勒出弯弯的弧度,脑中灵光一现,缓缓坐在柔软的沙滩上,又从怀里掏出玉埙,闭眼一番酝酿,深吸一口气吹了起来。

这是一首陌生的曲子,陌生到连一乐都不曾听闻,完全是触景生情,灵感而发,可尽管如此,旋律依旧美如天籁。

悠扬惆怅的埙曲瞬间飘入女孩儿的耳里且惊诧。一乐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气场绝对可以秒杀千万女孩,比如眼前这位。

“他吹的是什么呀,真好听。”女孩如痴如醉的享受着落日的光辉与绝美的埙曲,那金色的波澜似乎也由这埙曲揭开陶醉的面纱,轻轻拍打着浪潮。

女孩儿不忍心打扰一乐的雅兴,静静的坐在其身后,闭眼聆听。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滑落,夕阳的余辉终于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黑纱,点点星光从中崭露头角,一丝淡淡的白辉洒下,沉醉在平静如歌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犹如一颗颗闪亮的钻石落下,流淌在海面上。歌者从音乐的海洋中飘荡回来,仍意犹未尽的回味着那大海的旋律,广阔而壮丽,平静而孤独,正如自己的心,死气沉沉的静,偶影独游的孤。

一乐感觉到了疲乏,作势倒在沙滩上,正好望见身后的面容清秀的女孩,嘻嘻一笑,道:“啊,你还没走啊。”

“我为什么要走?”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乐的思维跳跃得绝对比女人快。

现在才知道问,白痴啊!女孩心中暗想。

“我叫叶音梦,是蓝川学府的学生,你是哪个学校的呀?”

原来这位气质优雅清新的女孩儿叫叶音梦,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似乎比雨小香还美,嘿嘿~咦?以我现在的大脑思维应该不会想这些的,除非作者脑子进水了。

“啊,我老爹说死读书没前途,所以我就被开除了。”一乐满脸堆笑的说。

“没文化真可怕,你爹那是瞎教你的。”

“不许你说我爹!!”

“啊!你…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哼!”

叶音梦没想到,无意说出的一句话竟触动了一乐的逆鳞,只见一乐的眼中充满了愤怒,看来是真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说着,叶音梦微微鞠下身子,向一乐道歉。

而一乐面对叶音梦的道歉,有些不知所措,傻傻的站在那里,顷刻之间忘记了刚才的不悦。

这时,从远处匆忙走来一中年人,说道:“大小姐是我,刚才属下听到吵闹声,所以……”

“你又跟踪我!不是说了不让你跟着吗?我讨厌你!”叶音梦当即打断中年人说话,显得任性刁蛮,与之前的温文尔雅简直是天渊之别。

中年人埋着头,面无表情,他早就被眼前这位姑奶奶骂惯了,当然也只有口头上说说了,她也知道这是父亲的安排,也无力违抗。

“若大小姐没事,我就先走了。”中年人转身哀叹,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不过他怎么可能走,他的任务就是每天保护大小姐到海边玩,然后接她回家。

全程,一乐都呆若木鸡的盯着叶音梦看,而这中年人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似乎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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