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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世今生

旭幽转过头,冷冷说道:“我多待片刻,他就有性命之忧,不能久留。”示意黄麟长话短说。

黄麟道:“我们白虎、青龙、朱雀、玄武、黄麟五大灵兽,乃天地至尊,我却被孟无昔抽去毕生灵力,沦为奴仆,实在苦不堪言。望大哥救我。”

旭幽黯然长叹:“分则弱,合则强,若想重获新生,唯有合五灵之力,与五行祖师拼死一搏,方有可能,眼下却是无望。你担心的只是孟无昔,他本不足为道,我刚刚现世,白虎大哥必然得知消息,三天之内定会前来救我。然而五行祖法力无边,取我魂魄,害我至今,我只能暂为躲避。目前最重要的却是要保住他的性命,我既然醒来,孟无昔会不会铤而走险很是难说,这三天大有变数!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望你忍辱负重,积聚力量,待我重生。”言毕不语,青龙再次沉寂,旭幽还是原来的旭幽,旭幽却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旭幽。

旭幽掉落悬崖之时,生死存亡系与一线,所思所想却出奇的冷静。青龙占据身体之时,虽然口不能言,灵台心智却是通透无比!他想通了孟无昔为何防备着自己,也利用着自己;也想通了五行祖师为何能够得到五大灵兽,而其中的青龙又为何出现在自己身上。青龙救了自己一命,也告诉了自己一个道理:自己是一个弱者,强者可以有千百个理由来折腾自己,要想打败强者,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唯有比强者更强,成为神!

青龙暂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黄麟实力弱小堪比小猫咪,孟无昔对自己别有用心,更是指望不上,为今之计唯有靠自己。时间紧迫,旭幽一头扎进了藏书阁,黄麟和惊石田也跟了进去。旭幽有一种预感,在身负白虎之灵的救星到来之前,自己将要面临不可想象的危机!孟无昔说三天之后考教众弟子修为,青龙说白虎大哥三天之内也会来救自己,总而言之熬过这三天就是。但旭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形势危急,多学点五行功法,练个保命绝招也是必须的。古人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丈夫生当如是!

藏书阁收藏五行功法千百种,又有五行秘闻上万,旭幽不能一一精读,就择其要者罗列一二。

五行之金功法九大类,缺最强功法《大阳无极》一篇,其余细分七十二小类,分三个境界。第一境界金,第二境界雷,第三境界可化身灵兽白虎。修炼者众,除李成王达到雷境界外,皆泛泛之辈。修行五行之金者,善攻坚,利刀兵。

五行之木功法六大类,缺最强功法《太阴》一篇,其余细分三十六小类,分三个境界。第一境界木,第二境界风,第三境界可化身灵兽青龙。修炼者较为平常,除章中行曾达到青龙境界外,皆无名之辈。修行五行之木者,气韵绵长,善轻功,天地和。

五行之水功法三大类,共有十八小类,最强功法《玄极冰封》。第一境界水,第二境界冰,第三境界可化身灵兽玄武。修炼者善感知,察人心。

五行之火功法一类,绝密。五行祖第一代弟子燕异客就是参修此类功法,闻名于世。

五行之土功法一类,无。

若单独如此解说五行功法,恐列为看官不知其意,不以为奇。特有五行祖师亲笔题诗于此,昭示五行六子,乃至修炼五行功法出类拔萃者的命运。

五行之金:天地至阳李成王,赤心忠胆为国殇。高山仰止功名禄,身死魂灭后人伤。

五行之木:夺天福地木林森,气蕴生云连雨霖。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人笑谈曰太阴。

五行之水:上善若水利万物,左右逢源俯首路。浮生随性无主骨,功过是非作了古。

五行之火:嫉恶如仇朱雀灵,虚寒驱冷阴阳明。循因追果心实善,腹中空空炎炽生。

五行之土:不动如山魔性生,卑微低贱恨无穷。十年师徒无昔客,皓首末路为五行。

五行功法深奥难懂,修炼之人又多如繁星,五行一门的过往又是陈年旧事,所以旭幽一时并无多大兴趣一一了解,此时之要在于选取一种功法,以作保命绝招。

旭幽不解,见五行功法书籍琳琅满目,却只有金、木、水三类,且依次递减,自言自语道:“为什么金木水三种功法随处可见,五行之火与土却讳之莫深?”

一旁的黄麟正在怀念匆匆一唔的“青龙大哥”,闻言答道:“五行相生相克,孟无昔害怕重蹈五行祖师的覆辙,被徒弟们后来居上。所以把火和土的功法销毁了。”

旭幽问什么是五行相生相克。

黄麟如数家珍:“五行功法相生:金生水,水生土,土生木,木生火,火生金。即隔代相生。五行功法相克:金克木,木克水,水克火,火克土,土克金。即依次相克。”

注解:五行功法乃五行祖师所创,相生相克之道并非完全遵从我国古代五行说。

旭幽又问五行祖师什么过往,让孟无昔如此担心。

黄麟跳到书架中,翻出一本《五行秘史简要》。旭幽看了,原来五行祖师第一代弟子出类拔萃者有六人,分别是李成王、章中行、赵革原、紫宝堂、燕异客、孟无昔。五行祖师刻意培养,让这六人各修一类功法。然而有一次不知何故,五行祖师突遭变故需要吸取孟无昔的五行之土来复元。孟无昔不甘于束手就缚,纠集其余五个师兄弟运用五行相生相克之道,竟然以弱胜强,合六人之力打败了五行祖师。然后这六人才叛出师门,闯荡江湖,方有了后面的故事。如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五行祖师不见踪迹,他最小的徒弟孟无昔反而成了一派掌门,无昔派声势显赫甚至大于五行门。孟无昔担心将来徒弟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将能对自己有威胁的两种功法秘籍销毁。所以无昔派只有“金字门”、“木字门”、“水字门”三脉传承。

旭幽又有疑问:五大灵兽和人类有什么关系,五行祖师为何要这样对付五大灵兽。

黄麟道:“你们人类对五大灵兽尊从无比,但再怎么尊重,也不过把我们当做高端一点的兽而已。其实我们是比你们高一阶的存在。你们人类只有百年寿命,却要受各种灾难,一生都不得安闲。我们灵兽却可以安逸无比,至于为何会附身在修行高深的第三境界之人,那是要吸取你们修行的五行之力。愚蠢的五行之人,百年苦修,不过是我们豢养的虫豸!五行祖师苦修半生,达到五行最高境界,却忽然发现人类很渺小,自己更是愚蠢无比,恨意顿生,所以使出各种手段来折磨我等。然而五大灵兽毕竟各有所长,也是对他有用的,所以还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旭幽听了目瞪口呆,问其他灵兽的下落。而惊石田在一旁却在疯狂的翻阅,背诵各种五行功法。

黄麟摇头晃脑,低头沉思道:“五行祖师将我们分别安置在最适合修行五行功法的弟子身上,据我所知大明第一人李清林,五行之金的功法传承自李成王,是最有可能的白虎大哥。”

旭幽半喜半忧,喜的是李清林的父亲是李成王,自己的父亲是章中行,李成王和章中行是师兄弟,那自己和李清林也算世交,应该叫一声大哥的;忧的是李清林现在是大明锦衣卫指挥使,传闻中心狠手辣、残害忠良的,而其父李成王却是被章中行害死的,两人之仇非小。

黄麟继续说道:“章中行修行五行之木到青龙境界,所以你身上的青龙极有可能就是五行祖师抽自他身上的,然后藏匿你身。”

旭幽点点头,大是赞同:如此说来父亲的死是五行祖师下的手,倒与孟无昔无关,不过两人都不是好人,也不算冤枉了他。

黄麟见旭幽赞同自己的分析,大为高兴,竟忘了现在处境的危险,道:“玄武和朱雀我就不知道了,在我意识里世上并没有五行之水和五行之火修行到如此境界的。也不知道五行祖师会将其他灵兽赠与何人。”灵兽的获取方法有两种,一种是修为达到,自然而然就能召唤到灵兽,只是修行到第三境界谈何容易!另一种就简单的多,靠直接赠与。如现在的黄麟和旭幽的青龙。

旭幽道:“当今之世没有,或许出自上辈五行一门的高手也未可知。这里有五行之水最强功法,我来修行,等我达到第三境界,就知道玄武所在了。”旭幽要学习的正是《玄极冰清》。这里最强的就是它了!

黄麟赞道:“有志气。你可知道修行五行之土功法最强的是谁?我又如何到了这种境遇?”

旭幽找到目标,正要修行《玄极冰清》,也就没有心思闲聊了,随口说道:“孟无昔呗,他是最强的。”

黄麟摇摇头:“错了,我的故事可谓传奇!当真是千转百折,荡气回肠,闻着心伤,见着流泪的,大哥听我说啊。话说元朝开国的时候,五行祖师就存在了,他当真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不到十年就参透五行最高境界。我看他资质不错,有利可图,呵呵,就下界祝他一臂之力。谁知这人心毒得很,把我整的兽不像兽,灵而不灵的,我元气大伤,但也不是这翻模样,那时的我仍是威风凛凛,傲视天地。哎,就到了孟无昔这里了,可是孟无昔这个蠢货,钻研半生都参不透,境界还是太低,我就助人为乐嘛,就勉为其难的帮他一帮。附在他身上对我的灵力回复也是很有裨益的,谁知这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却着了他的道了。孟无昔能力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比五行祖师还狠呢,把我吸空吸干了。当真是兽善被人欺,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黄麟前言不搭后语,说话颠三倒四,这也不怪他,凡人凡物都有这个毛病,把自己塑造成正义的,弱的,善良的,而敌人是残忍的,强的,别有用心的。

旭幽钻研五行正到紧要时候,当然听不到,此时的他正沉浸在书海中。

惊石田倒是听得明白,插口道:“我在听,五行祖是坏人,孟无昔也是坏人,而你又坏又笨!总结完毕。”

“你说话可要负责啊,说我坏可以,我怎么笨了?”

惊石田摇头晃脑,显弄道:“孙子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需之。我虽然没有见到当时情形,却能猜个大概。估计当时孟无昔要引你上钩,故意示弱,你当是趁人之危,却不防是个陷阱。玩心眼你如何是人类的对手。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不笨谁笨?”

黄麟不依道:“哎,好吧。那你说我笨可以,怎么又说我坏了?我可是受害者!”

惊石田道:“常言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所有的受骗者都是以为有利可图所以上当的,你如果不贪图什么,又怎么招惹孟无昔?你刚才也说了孟无昔很笨,还没有参透第三境界,还不能召唤灵兽的吧。你肯定是看人家弱好欺负,提前下界的。这种不按规矩办事,还欺负弱者的行为,当然可以定性为不义。最差劲的是就这么点坏心眼,你还被反水了,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还灵兽呢,和坏人没什么两样。”

一个十岁大的小孩有如此见识也算难得,可惜旭幽仍在钻研《玄极冰清》,就不能为他喝彩了。而在墨顶峰吴孟青处,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一件事,而这件事也与旭幽有关。

吴孟青身为无昔山首徒,手下可谓人多势重,不下千人!不过视为亲信嫡系的,也就是金字门七十二人。而此次吴孟青却只选取其中一人金不换,还有刚入门的九个孩子。

吴孟青传授了一套功法给这九个孩子,说道:“这是五行之土功法最厉害的一招,名为一土毁九金。一个人参修五行,感悟自然之力,需要日积月累,所得也是有限。然而你们学会了这招就可以直接从他人身上直接夺取五行之力,以为己用。这种进修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了,乃是五行速学之道,巧取豪夺!一土毁九金妙用无穷,威力巨大,是你们的入门绝学!你们要勤加练习,天黑之前要学会这招!”

九个小孩异口同声:“谨遵师兄教诲!”就开练了。

吴孟青见孩子们练的很是认真,就带着金不换走至内室歇息。吴孟青不比旭幽,旭幽是一个人待惯了的,不知享受,可谓木头。吴孟青手下有金字门七十二人,后辈弟子更是不可胜数,如此成就,偶尔享享清福,也是必要的。

金不换道:“大师兄对孩子们可真好,才第一天就把最厉害的一招交了出去。”

吴孟青找了把太师椅,悠悠坐定,道:“如果你不是我最亲近的师弟,我一定以为你这是冷嘲热讽!一土毁九金是对付金字门弟子的,是我用五行之土压制金字门七十二人的关键,所以我不曾教过你。”

金不换略为惊异。

吴孟青不知从哪端了杯茶,啜了一口,说道:“人身体内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缺一不可。修行五行之金呢,金元素的比重也就大一点,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威胁到其他四种元素的存在,这就是五行失衡。一土毁九金其实并不是杀招,而是把体内的金元素提出,是救命的。你们现在修行尚浅也用不到,所以还没学。而我教他们却是要对付外人的!”

金不换道:“大师兄何必如此麻烦,这种小事小弟代劳,要杀谁?风邪还是皮里光?”在金不换心中这两人能和吴孟青并驾齐驱,是竞争对手,如果将来孟无昔面临不测,无昔派传承之时,他们还是障碍。

吴孟青摇头不答,却说道:“今天孟无昔突然回山,应该是在山下遇到了强敌。孟无昔已经年过半百,如果死了,这诺大无昔山就归我所有!人呢,目光要放长远,这叫高瞻远瞩,你以为我在乎的是无昔山首徒的位置?然而孟无昔回山第一件事却是让我、风师弟、皮里光那货,三人一齐去无名峰请旭幽,你想过缘由吗?旭幽独居,到底处于何种境界我一无所知,然而却比我提前到达议事大殿,速度就在我之上了。如此怪异之安排,我总觉得孟无昔似乎命不久矣!什么考教人才,这是要安排后事的节奏啊!”

金不换陷入沉思:而且旭幽出言无状,行为不端,师父却视若罔闻,其中必有隐情。看来旭幽不可小瞧了,只是吴孟青若让我杀他,我该如何对付。遂故意说道:“我去无名峰,白日他对我称赞有加,应该不会防备,我杀了他。”

吴孟青点点头:“孺子可教。其实我何尝想手足相残,现在旭幽门下无人,不过死一个耳。若再有个三五年,他的势力大了,弟子多了,两虎相斗,那可是血流成河啊。正所谓大仁不仁,危机就要消灭在萌芽状态,我今天杀他一个,胜过将来灭他满门。师兄这番仁心苍天可鉴。”

金不换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道:呵,当真是杀人有理!

吴孟青继续说道:“以我白日所见,旭幽现在的体内并无五行之力,所以让这些小孩动手。简单的动动手指就可以让旭幽体内金元素流失,五行失衡而死。如果他是扮猪吃老虎,果真留有后手,就需要你动手了。不过切记事成之后,把罪过推到孩子身上,不然孟无昔知道了,影响我大师兄宅心仁厚的名声。”

金不换点头称是:“是有点影响,大师兄深谋远虑、智慧过人。将来发扬五行功法,广大我无昔派的重任唯有大师兄一肩承担了。”

两人商量已毕,又来到练功的孩子们面前。金不换喊停,他们就聚了过来。

吴孟青道:“上了无昔山,就没有了过往,我作为你们的大师兄,对你们有引路之责。今日就为你们赐名,愿你们忘却旧仇,重获新生。以后大家亲如一家,同仇敌忾,共同奋斗。”

孩子齐声谢师兄赐名,站成一列。

吴孟青道:“名字乃一生大事,正所谓名正言顺,你们有了新的名字,要珍视它,爱护它,维护它,哪怕献出你们的生命,也不能污了你们的名字,因为这样会对不起你们的名字,对不起你们的信仰,对不起你们自己,更对不起我!明白吗?”

“明白!”如此齐整的童音很是悦耳,果真是响彻云霄。

“好!”吴孟青很是郑重,很是欣赏,很是赞叹,真好。

“你们的名字是……”吴孟青看着这些娃娃脸,自己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孟无昔这么教导自己,现在自己终于学有所成,有了给后辈起名的权利,欣慰啊,当真来之不易,“阿一,老二,不三,小四,落五,六子,七小,八哥,九菜。记住了吗?”

“阿一。”

“老二。”

“不三。”

“小四。”

“落五。”

“六子。”

“七小。”

“八哥”

“九菜。”九个孩子很是认真,一一报数,铭记于心。

金不换心神俱震,扪心自问:记住了吗。

墨顶峰山高风大,回声也大,只听远远一声回音,似乎山的答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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