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吴纪闻》：破山诗
唐朝诗人常建有一首诗，道：
竹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
潭影空人心。
这首诗，当时常建是题写在江苏常熟的破山上的。
据传说，有四个高僧在破山里讲经，有个老头天天前来听他们说法。时间长了，有人就问那个老头是从哪里来的。
老头说：“我不是人，是龙。”
人们就问道：“能现出龙的本来面貌让我们看看吗？”
老头说：“可以啊。”
结果，他果真变成了一条凶恶的龙。
和尚们吓坏了，一起念诵“揭谛”咒语。
召唤来的揭谛神，和那条龙战斗，龙不能取胜，就打破了这座山，逃跑了。
不过，还有本书叫《续图经》，里面的记载与这个故事不同，说是一条白龙跟一条恶龙打斗。
不知道那个传说更确切。
******
《道山清话》：书换古器
有个书生，把家里保藏的成百上千本书籍归拢起来，带着进京。半路上，他遇到另外一个读书人，看了他的书籍目录以后，很喜爱这些书籍。
可是这个读书人家里穷，买不起这些书。不过，他家保藏了好些古代的铜器，正想卖掉换钱。
而卖书的那个书生，有爱好古董铜器的癖好。他一见那些古铜器，非常喜欢，就说：“你不用拿去卖了，我们俩把书籍和铜器都估算下价格，交换吧。”
于是，卖书的书生，就把所带的书籍，换了人家的几十件古董铜器，就返回了自己的家里。
书生的妻子正惊讶书生回来得这么快，查看他的行李，只见到二、三个布袋子里，铿铿地发出声音。妻子知道事情经过后，就骂丈夫道：“你换了他这些东西，几时能拿来做饭吃？”
那个书生道：“他换了我的那些书籍，也几时能拿来做饭吃？”
******
《道山清话》：赵先生
北宋时候，有个人叫赵先生，能让人进入梦境里，跟着他去参观地狱。有个叫宝灵的和尚不相信，也想去看看地狱。
赵先生就跟宝灵和尚对面坐好，让和尚闭上眼睛，澄清思虑。其他人看来，他们二人都已经熟睡过去，鼻息如雷。
过了一会儿，宝灵和尚通体汗流浃背；而赵先生也合掌坐着，浑身颤抖，恐惧不已。
他们醒来后，人们问他们。他们却不回答，只是马上派人到城里的桥头，询问那家银铺的李老板怎么样了。
派去的人回来，说道：“今天早上，李老板死了。”
第二天，宝灵和尚就离开庙宇，不知道去了哪里。
******
《曲洧旧闻》：芙蓉禅师
北宋时候，有个法号叫道楷的禅师，被人尊称为芙蓉禅师。一开始，住在洛阳的招提寺里，他厌倦接待前来拜访他的人，就进入了五度山，在山里建了一座小庙。小庙就在一个老虎巢穴的南边。
他整天因为脚冷而痛苦不堪。当时大老虎正好生了几只小老虎。道楷和尚就把两只小老虎抓来，放在脚上取暖。
大老虎回到巢穴，不见了小老虎，咆哮着上蹿下跳，声音震动山林深谷。过了一会，大老虎来到小庙里，看见小老虎就在那里。大老虎瞪着道楷和尚很久。
道楷和尚说：“我没有伤害你的孩子，只是让他们暖暖我的脚而已。”
大老虎就衔着小老虎，夹着尾巴离开了。
******
《曲洧旧闻》：刘道原
资治通鉴的副主编刘恕，字道原，能每天写下一万字的文章，而且终身不忘记。
他儿子刘壮舆，每天也能写五、六千字，过目不忘。
可是刘壮舆的儿子，每天就只能写三千字。
名士晁以道开玩笑对刘壮舆说：“你家再传两代，就跟我差不多了。”
******
《曲洧旧闻》：三白和毳饭
苏东坡有次跟史学家刘贡父说：“我和弟弟参加科举前，读书的时候，每天享用‘三白’，吃着觉得味道美极了，不再相信世间还有什么山珍海味。”
刘贡父问“三白”是什么。
苏东坡回答说：“每天吃一小撮盐、一碟生萝卜、一碗白米饭，就是三白。”
刘贡父大笑，过了一段时间，他请苏东坡去他家吃饭，说是请他吃“晶饭”。
苏东坡忘记了曾经跟刘贡父说过三白的话，就对别人说：“刘贡父读书很多，这个‘晶饭’一定有出处的。”
苏东坡到了刘贡父家，只见桌上摆着的，只有盐、萝卜、米饭而已。他这才想起来刘贡父是用“三白”来戏弄他，就大笑着操起筷子，把米饭和盐、萝卜一下就吃完了。
苏东坡临走，上马之前，说道：“明天请你来我家，我请你吃‘毳饭’。”
刘贡父虽然怀疑他也是要戏弄自己，可是不知道“毳饭”是什么东西，到那天，还是应邀前往。
他们一直谈天，过了吃饭的时间。刘贡父很饥饿，就象苏东坡索要饭菜。
苏东坡说：“稍等。”
他们接着聊天。刘贡父催促再三，苏东坡却还是让他稍等。
刘贡父说：“饿得受不了了。”
苏东坡这才慢慢地说：“盐也毛，萝卜也毛，饭也毛，难道不是‘毳’吗？”
刘贡父捧腹大笑，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报复我上次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
《曲洧旧闻》：鹳鸟
南宋抗金名臣仇悆曾经讲述这样一件事情：
以前，仇悆担任一个地方的县令，早晨起来办公事，刚刚拿起文书，就有一只鹳鸟在大厅前的庭院里飞舞不止。衙役门驱赶这只鸟，它却久久不肯离去。
第二天，那只鸟又来。仇悆觉得很奇怪，就派一个公差跟着那只鹳鸟，查看有什么异常。
公差跟着鹳鸟，出了城门外几里的地方，看见那里有一棵大树。那只鹳鸟，就直接停在了树上。公差看见树顶上，有个鹳鸟的窝巢。窝巢里，几只小鹳鸟正嗷嗷待哺。
那棵大树的下面，有几个人拿着斧子和锯子，将要砍伐这棵大树。
公差连忙制止了这几个人，并且带着他们，前来拜见县官仇悆。
仇悆问道：“你们砍伐那个大树，要做什么？”
那些人说：“做柴禾。”
仇悆又问他们道：“那棵树的柴禾，能卖多少钱？”
那些人回答说：“可以卖五千个铜钱。”
仇悆就自己拿出五千个铜钱给了他们，并且告诫他们说：“那只鹳鸟连日来到衙门前，意思是向我求救。鸟类也知道这样做，你们不能再去砍伐那棵树了。不然的话，或降临灾祸的。”
那些人就这样离开了，也不敢再去砍伐那棵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