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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刀光剑影

李瓜果从刘太医众徒中挑选出与他年纪相仿擅于采药的唐康之,尚有跟随刘太医多年擅长炼丹的韦德道。在李瓜果许下能让他二人过上安稳生活的承诺后,唐康之与韦德道皆愿意惟李瓜果马首是瞻。

眼看响午已至,李瓜果赶紧吩咐二人回家收抬行囊,考虑到返回的人数较多,遂叮嘱二人将家中余粮做成干粮,留着路上吃。复又考虑到刘太医所赠之炉鼎沉重,遂安排吴应雄到附近寻找山民来载运炉鼎,吴应雄摸着脑后如鸭蛋般的肿包离去后,李瓜果便去刘太医的厢房看炉鼎。

放置炉鼎的屋子许久未被打扫过,屋内多是蜘蛛网,炉鼎表面落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炉鼎一套分为:丹炉、丹鼎、水海、石榴罐、甘蜗子、抽汞器、研磨器、绢筛、马尾罗等,有些名称连一旁替李瓜果讲解的刘太医徒弟也说不出来。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套炉鼎得有一千七八百斤,看来魏县令果真所言不虚,李瓜果决定照单全收。

过了响午,一切准备就绪,李瓜果再三言谢、告别太医后,率领众人踏上返途。

众人中韦德道一家八口人,唐康之新婚燕尔,只有伉俪二人同往,运载炉鼎的挑夫不下十人。因随行中有老少,加之携带的炉鼎笨重,是以一行人走至天黑方到码头。李瓜果打算找附近村民借宿一晚,不想韦德道对他说:附近有客舍。

旦凡码头没有水驿的话,一般都会有客舍,昨日码头的官牙为了让李瓜果与吴应雄去他家留宿,赚取他俩的银子,并未如实相告。

正当李瓜果庆幸有客舍住时,一旁的吴应雄却在磨牙不止,他心中恨道:好你个官牙,就因你存了这份私心,导致我遭遇扮鬼的畜生,白白挨了一棍不说,又教我在李瓜果面前出尽洋相,往日的英雄形象付诸东流。

心语至此,吴应雄摸着脑后如鸡蛋般的肿包,暗下决心,决定将明日变成官牙的倒霉日。

次日,李瓜果在码头等候到一艘驶往费城县的大船,与船主谈妥价钱后,李瓜果让唐康之夫妇与韦德道一家携炉鼎随大船先行。

昨日众挑夫因天黑不能返家,也住进了客舍,方才又帮李瓜果将炉鼎搬上大船,为此,李瓜果多付了几个铜板给众挑夫,随后与吴应雄坐上小轮船追大船而去。

当然,临走前吴应雄没有忘记将官牙扔入河中。此时将至十二月,河水虽未达到冷入骨髓的程度,但也足够让官牙浑身哆嗦地猫在炕上大半天。想到这里,吴应雄兴奋得猛踩踏板,加之顺水而行,小轮船犹如脱了缰绳的小马驹,一绝尘土。

赶上了运载炉鼎的大船,小轮船并未放缓速度,兀自马不停蹄,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方在河匪所设的关卡附近停了下来。

李瓜果与吴应雄将小轮船拴在岸上的石头后,二人腰佩刀,大摇大摆地朝着左岸上的众河匪走去。

“关卡重地,闲杂人等勿入!”看到二人佩刀擅闯地盘,十几个河匪手执兵器且叫嚷且前来围住二人。

李瓜果面无惧色,口出狂言:“我乃费城县鬼宅李瓜果,今日来此降服河匪,速报尔等首领前来受降,免受皮肉之苦。”

手执齐眉长棍的河匪长相极其彪悍,自恃己方人数众多,乃大声喝斥道:“见过找死的,没见过比你更急的。大伙并肩子上!”言尽,率先挥舞着长棍冲向李瓜果。

李瓜果手握刀鞘,并未拔刀,虽然他跟吴应雄学过一点皮毛刀法,但是他总觉得使刀不如赤手空拳来得随意。

使棍的河匪见李瓜果如此狂妄,当下拦腰一棍扫过去,棍未到,李瓜果已欺身向前,左手执刀鞘挡住棍头一尺处,右拳直击河匪脖颈。

手执长棍的河匪顷刻脸呈猪肝色,目瞪口张,有痛说不出,待他抽回双手抚慰受伤的颈脖时,李瓜果趁机一脚将他踢到一丈开外,被踢飞的河匪身子尚未落地,李瓜果便感觉到脑后有一股凉风疾疾吹来,不容思虑,李瓜果急忙侧身向右,一根大棒紧贴着左肩膀疾速而下。待大棒下坠力衰之时,李瓜果头也不回,便用左手的刀鞘往后捅那挥捧之人。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从李瓜果身后传来,引得他回头相看,却见方才挥棒的河匪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两手捂着两腿间,嚎叫声已变成大口吸凉气声,敢情李瓜果的刀鞘捅到之处竟是蛇的七寸!

左右两个河匪看到李瓜果顷刻间连伤两个同伙,气得哇哇叫,左边使长缨枪的河匪抢先向前朝李瓜果腰间刺去,右边使剑的河匪高举长剑紧跟着向前冲。

李瓜果腰身一拧,躲过刺来的枪头,跟着长臂一伸,右手抓住了枪杆。使红缨枪的河匪赶紧腰马合一,紧握枪杆,心中念念有词:枪在人在,枪亡人亡。

李瓜果右手猛拉枪杆,借着这股力,一步跃到了使枪的河匪身前,堪堪躲过背后使剑的河匪劈来的这一剑。

使红缨枪的河匪苦于双手正握住枪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跃过来的李瓜果左手高举刀鞘,至上而下朝着自己的头上劈来,呃,使红缨枪的河匪闷哼一声,眼珠向上翻转,这才不甘心地昏倒下。

使剑的河匪一劈不中,看到李瓜果用刀柄劈打同伙之时,空门大开,急忙挺剑上前,朝李瓜果的后背平刺一剑。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李瓜果随着刀鞘的一劈之力,趁势矮下身,躲过背后致命的一剑,紧跟着来一个漂亮的扫膛腿,使剑的河匪便歪着嘴趴在地上。

李瓜果刀鞘柱地,身形立起,正待上前敲昏他,不料河匪躺在地上弓腿持剑,看到李瓜果靠近遂双脚连环踢,手中剑猛刺。看到李瓜果围着他转,他便学着陀螺转。此刻李瓜果只需刀出鞘便可削断他的双脚,但此举与此番前来的目的相悖,是以李瓜果一时奈何不了他,便如猛虎碰到了刺猬,无从下手。

翻了壳的王八,看我如何治你。李瓜果嘴里嘀咕着,脚上速度加快,回着河匪转圈,待河匪转得迷糊之际,李瓜果上前用刀柄往他头上猛磕一下,自此,河匪便不用犯迷糊了。

前后不到吃七个肉包的时间,李瓜果便制服了围攻自己的四个河匪,而吴应雄那边却还没消停,喊打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尤其是吴应雄的怪叫声激昂高亢,让李瓜果想起了千年后的李小龙。

看着吴应雄那边的打斗如此激烈,李瓜果心中感触良多:做人,还是长得斯文好一点,不讨人嫌,自己只招来四个河匪找别扭,而高大威猛、杀气腾腾的吴应雄却招来十三个河匪围攻,此时已有六个河匪倒在他脚下,痛苦地呻吟着。若非自己叮嘱他禁杀,禁血,估计此刻都不用自己去帮忙了。

心念至此,李瓜果摄手摄脚地朝着两个插不上手的河匪身后走去,待靠近后,李瓜果用两个河匪的千年后的子孙方能欣赏到的西洋拳击术将他二人放倒。对面的河匪早已看到李瓜果前来偷袭,苦于对同伙发出的警告被淹没在吴应雄配合招式所发出的怪叫声中。

有了李瓜果的加入,吴应雄如虎添翼,吼叫连连,余众河匪惨遭蹂躏,叫苦不迭。一刻钟后,李瓜果与吴应雄开始拍打身上的尘土,整理衣冠,相视而笑。

教李瓜果与吴应雄感到奇怪的是,虽然河对岸有竹筏,但是对岸的河匪却不曾过来援助同伙,只是翘首瞧热闹。

看来是在等首领来处置,李瓜果在心中猜测道。果不其然,过了一盏茶,河对岸有三人乘筏过来,乃两壮汉与一童子。

待三人走至跟前作自我介绍时,李瓜果与吴应雄不禁大跌眼珠,众河匪的首领竟是个侏儒!

人虽是个侏儒,却有个霸气的名字:欧阳无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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