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亦兴奋道:“董事长,您太客气啦,今儿你肯赏光,就是给我们这些漂泊异乡的农民工天大的面子,这份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来,我们大家敬萧董事长一碗儿。”萧可玩笑道:“各位兄弟,你们再董事长长,董事长短的叫,我可真生气啦,就叫我萧可!”一人便应和道:“既然萧董事长如此抬爱,今儿大伙儿就随了他的意,来,干啦!”说着,大伙儿酒兴一起,便你来我往,一碗紧接一碗干了起来。
一眨眼,酒过数巡,众人只觉酒劲翻腾,热血澎湃,萧可又端起酒碗,站起身来,意味深长道:“各位叔伯兄弟,今儿既然你们瞧得起我萧可,有些事儿我萧可必须据实相告,绝不能瞒,公司眼下危急四伏,步履艰难,因此大家儿要求提加工钱之事儿,萧可实在有心无力,肯请大家谅解。我非常理解各位叔伯都是拖家带口,漂泊异乡,生活很是不易,而且话说回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待明天发完的工钱,如若有别的公司肯高价相请,大家尽管过去,我萧可绝不相拦,今后不论你们身在何方,你们永远都是艾豪集团最好的员工,最值得信赖的人。”
一听这话,众人又默默不语,过了半响,一人说道:“董事长,我们乡下人人穷志不短,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再图那几个钱儿,就没脸见人啦!”
一人又道:“萧可兄弟,你堂堂一大集团的董事长,不嫌咱儿是乡下人卑微粗鲁,以兄弟相称,同饮同醉,这份情咱儿兄弟一辈子铭记于心,今儿我就代表兄弟们亮个话儿,不管她妈的信远给多少钱,咱儿兄弟一个不去,就留在这儿给你干,你萧可给多少我们兄弟就要多少,我相信萧可兄弟绝不会亏待我们。”
一人又附和道:“对,萧董事长掏心掏肺,这么瞧得起我们乡下人,咱儿兄弟也绝不能给你丢人,我们就给你干儿。”一人大喝道:“我们乐意,我们是穷儿,但我们也不差那几个钱。”
一人又道:“萧董事长,只要有你在,我心里踏实。”这番肺腑之言,萧可热血沸腾,感动不已,又站起身来,激动道:“兄弟们,谢谢,谢谢你们的信任与包容,今天,我萧可向你们保证,如果艾豪能逃过此劫,我第一个给你们涨工钱,决不食言,来,我再敬给叔伯兄弟一碗儿!”话声一落,便一饮而尽。
此刻,雷傲雪发现萧可一打与这些儿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工身处一块儿,不知不觉便融入其中,不能自拔,放佛就像一家人一般,心心相惜,融融恰恰。这会儿,酒劲上头,素日那个文质彬彬,腼腆羞涩的萧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个人,豪气干云,盛情款款。
雷傲雪暗暗着急,如此猛吞硬灌,非烂醉如泥不可,只能一旁苦苦劝说,萧可全然不理,醉眼迷蒙道:“打我进了艾豪,特别是做了这他妈的乌龟女婿之后,就没这么痛痛快快的喝过,今儿我豁出去啦,不醉不归,天王老子也管不着。”说着儿大家又一阵叫喝,频频敬酒。
一眨眼儿,又半天过去啦,大伙儿只觉酒劲上头,头晕目眩,醉眼迷离,有的趴桌而睡,有的就地而眠,人仰马翻,不省人事,种种丑态,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这雷傲雪几时见过如此“盛景”,顿时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萧可亦是醉眼迷离,但似乎还意犹未尽,不死不快,又端起酒碗道:“各位兄弟,时候也不早了,感谢兄弟们对萧可的信任,干完这碗酒儿兄弟我就得回去啦,来日方长,有空咱儿再敞开的喝!”话虽如此,但众人哪还站得起身,瘫软在地,人事不省,萧可一人干尽,便歪歪斜斜而出。
这时,只见一妇人突然飞身而出,将一串钥匙递至萧可手里,沉吟道:“董事长,这是您的钥匙,您的诚意我们心领了,我们相信你。”萧可劝说道:“啊姐呀,钥匙你们先拿着,等明天发了工钱了再给我也不迟呀!”妇人急道:“董事长您要这么说儿,就是瞧不起我们农村人,打我们的脸儿呀,我们男人说啦,现在公司困难我们都能理解,那工钱再缓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有你在,我们的心就踏实。”
萧可又感动道:“谢谢,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啦!但请你们放心,你们的工钱明天一定会一分不少的发给你们。”说着儿,俩人又稍稍客套一番,萧可便接过钥匙,歪扭而来。
雷傲雪又气又恼,一边扶衬,一边抱怨:“平时也没见你喝过酒呀,今儿怎么喝这么多,这辈子没见过酒似的。”萧可轻轻甩开雷傲雪的胳膊,迷离道:“我从来不用人扶。”雷傲雪又气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最好死在这里。”话虽如此,但雷傲雪还是强忍心中的怒气,紧跟一旁儿以免萧可有什么不测。
没一会儿,俩人赶至车前,雷傲雪忙问道:“酒鬼儿,拿钥匙给我!”萧可道:“干嘛你开呀?无论我有多醉,从来不用女人送我回家。”雷傲雪急道:“你都烂成那样了,你嫌命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萧可淡淡道:“我可还是豆蔻年华,没风流够呢,你想死我还不奉陪呢!”雷傲雪急道:“我在跟你说正经儿的。”萧可道:“我也没跟你开欢笑。”说着,一把拉开车门往驾驶座上坐去。
眼看半天过去啦,雷傲雪始终面无表情,不肯上车,萧可道:“美女儿,再不上车你就自个儿打车回去啦?”雷傲雪还是不言不语,一脸苦色,萧可又苦劝道:“雷小姐,就对我萧可这么没信心吗?我从来不干没谱的事。”
雷傲雪素知萧可为人,打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眼瞧他竟拿生命当儿戏,心底又气又恼,恨不得自个儿打车回去,但一想他那醉眼迷离的猫样儿,路上要出个什么意外又该如此是好?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犹犹豫豫了半天,一脸铁青,硬着头皮儿穿上车来。
一上车,雷傲雪立时面无表情道:“你开慢点,我还没嫁人呢!”萧可淡淡笑道:“放心,有我在,保你儿孙满堂。”雷傲雪道:“你少贫儿,小心开你的车。”萧可亦不再多言,径直往回赶来。
不知几时,车子便在一茶店门前徐徐停下,雷傲雪诧异问道:“你要干嘛?”萧可道:“我一身酒气,回去有人不欢迎,喝杯茶解解酒儿。”雷傲雪叹息道:“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图个什么,就为那家产受如此大辱值吗?”萧可淡淡道:“甭管值不值我都得认呀!”雷傲雪道:“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坐一会儿吧!”萧可坏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担心酒后乱性?”雷傲雪不屑道:“就你这儿醉猫样儿,还能怎么着呀?”萧可只能苦笑,径直开车往雷傲雪家赶来。
这会儿,萧可一进屋儿,便有些儿大惊失色,不想这雷傲雪的家如此豪华,顶级装饰,金碧辉煌,一尘不染,各种各样的装饰品更是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正说着,萧可心底不由暗暗嘀咕:“这雷傲雪虽说是个白领,但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漂亮的房子?”雷傲雪打趣道:“萧总,请随便坐。”萧可喃喃道:“想不到你家这么漂亮。”雷傲雪挖苦道:“再怎么漂亮也比不上气派万千的欧阳别墅吧?”萧可一脸苦笑,不知如何应付,随身坐下。雷傲雪道:“喝什么茶?”萧可道:“随便,茶水都行!”雷傲雪道:“那就茶吧!”说着,径直忙活而去,萧可只觉有些儿头晕目眩,昏昏欲睡,便躺在沙发上眯了过去。
没一会儿,待雷傲雪端茶而来,萧可早已梦游九州,人事不知,心底不觉暗暗嘀咕:“今儿喝了这么多酒儿,要是别人早就扒下啦,哪儿能撑到现在。”
暮色降临,淡淡的茶香飘溢整个屋子,痴痴地望着这张憔悴俊朗的脸,雷傲雪若有所思,一脸迷茫,心道:“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知几时,待萧可睁开朦胧的双眼,屋外已一片漆黑,雷傲雪从容而坐,手里捧着本儿杂志,闲闲散散的翻着。
萧可挣扎起身,左顾右盼,徐徐说道:“哎呦,我都睡这么久啦!”雷傲雪淡淡道:“茶儿泡好啦!”萧可亦不客气,痛快倒了一杯儿,细细一闻,笑道:“雷小姐真是会享受生活呀,西湖龙井都舍得喝儿,今儿我总算没白来!”雷傲雪道:“想不到你还挺识货。”萧可道:“也就略知一二,我爸爸安健那会儿,一有时间就教我细品天下名茶。雷傲雪道:“原来有行家指教,怪不得你一闻就闻出来了。”萧可徐徐道:“我爸爸确实很不简单儿。”说着儿,便精品细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