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对付我吗?”
“郑松子,别吓唬我,你知道我胆子小,你不要这样了,好吗?就算我求你了。”
郭攸攸的声音几乎在乞求。
父亲的话可能又在她的耳边响起震慑着她,不是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是让她起码能临时发挥。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完全不是一日不可一世的郭攸攸,她挣扎着,摇晃着他,可郑松子在这时就像一座山岳,任她怎么用力也没有用,他不想放手,她就休想脱身。
“郑松子?”郭攸攸哭得唏哩哗啦的:“你,你也不能全怪我呀!在这件事上,难道你没有错吗?你和许杏子,你们你不想一想,如果是我有男朋友,如果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呢?你会不会也疯狂呢?你怎么从来就不替我想一想?”
郑松子一震,灵魂似乎回到身躯子里,那如铁钳般的手指也渐渐地放松了,血也流得慢了、少了。
“郑松子,我们——至少是夫妻。”
虽然是纸约的。
郭攸攸哭得成个大花脸,眼线、眼影、睫毛液全都溶了。
“我现在答应你,我会好好跟你谈,真的,我会同意离婚。”
郑松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开了她,慢慢站直了。这是他最爱听的话——
他终于放开了她?郭攸攸惊喜得不能置信,他不再报复她了?他不杀她了?他,他可是因为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起作用?那些与他离婚的话?他的疯狂是因她不同意离婚吗?现在她口头上答应了,他信了他终于信了。
恐惧一旦消除,她像只受伤的狼跳了起来,远远地站在一角,摆好了防卫的姿势。
“郑松子你这个混球、大白痴,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相信我的话答应你与你离婚的,”郭攸攸一旦远离他的束缚尖锐地叫着,又红又黑的花脸上甚为怪异,眼泪还没抹掉,已是一副又凶又泼辣的泼妇骂街式。
看来她还真适合演戏。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答应的,一辈子都不答应的,你和许杏子想在一起的破事,若被我发现了,我立即到法院去告发你们***妨碍家庭……我说到做到的。”
她出尔反尔地说。
郑松子不出声的望着她,望着面前这出尔反尔的疯子……无可奈何了,现在他的神情已平和、安静得多了。
“你以为我真怕你刚才的那副死相?我郭攸攸还会不明白你那花花肠子、肚子里是什么虫?你吓唬不了我的,我和你这辈子没完没了,你等着瞧!”
郭攸攸叫,也不理会现在是深夜,她说话的声音可以传出一条街。
“我没有想要吓你的,郭攸攸。”郑松子此时倒是心平气和得多了,他平静地说,手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却完全不理、也没心情理会:“你刚才的话很对,我们至少是夫妻,曾是夫妻,就算是纸约的,但是要分开,也不该用这种态度。”
“你——”郭攸攸不能置信的盯着郑松子道:“你,别想说好听的话来糊弄我、骗我——”
她马上武装了自己。
“我从来不骗人,你应该知道:”郑松子摇摇头,“郭攸攸,来,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郭攸攸听傻了,“送我回哪儿去?这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
“我想——这种情形下,你还是回父母哪儿比较好的,”郑松子已心平气和了心平气和的郑松子说:“我们都冷静一下,事情反正先解决慢解决总得要解决,不急在今夜的是不是?”
“你去冷静,我不必。”郭攸攸的气焰又嚣张起来,“要走,你走,不是我。”
郑松子凝视了好一阵,点了点头。
“好,你不走,我走。”郑松子说着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郭攸攸心有不甘的,意犹未尽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叫得又尖又响又急的。
“站住!”他想一走了之?想得倒美的,“郑松子,你想就这么走?”
郑松子皱皱眉,立即又使自己平和。
“还有什么事?”他转过头来平静地问,好像刚才没发生什么事。
“你——你去哪儿?”她喘着气问。
“找一处可以让我睡一觉的地方。”他说。
“听着,若被我发现你与许杏子有什么行为不轨、不干不净的事,我是不会客气的。”
郭攸攸叫着。
郑松子看了郭攸攸她一眼,摇摇头。
“郭攸攸,休息一下,你需要休息。”
郑松子说完转过身来,然后朝着大街上大踏步走去。
郑松子身上所受的刀伤比想法中更厉害,有一处竟然伤及到骨骼。
当时凭着精神、意志没令他喊痛,没令他倒下,离开家、离开郭攸攸,他找到了一辆计程车。
说了医院,郑松子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吓坏了计程车司机送他到最近的医院时,他已经在半昏迷的状况中。
经过急救,他就住在医院里,可能医生怕他伤口痛,给他吃了安眠药,他一睡就到第二天的下午。
郑松子醒来的第一件事,他找来护士问明详情,打电话给许杏子。她一听到消息,就急星火燎地赶来了。
“郑松子——”许杏子脸色发青,望着他手上的纱布绷带讲不出话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一看到许杏子,郑松子眼中只有温柔,无尽的温柔。
“没有事了,你不要紧张,”郑松子握住许杏子的手深情万端的,“只是一点皮外伤。”
“谁——是她伤你的?”许杏子不能置信地问。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郑松子摇头,完全不怪郭攸攸的意思:“相信她自己也很不好受的。”
许杏子默默地注视他好一阵,说,“她伤了你的身体,会不会你伤了她的心?”
郑松子思索好一阵慢慢说,“也有可能。”
他眼中的温柔此刻被阴郁所遮掩,“我们曾是夫妻。”
虽然是纸约的。
“不,你们还是夫妻虽然是纸约的,现在还是。”许杏子说。
“许杏子——”他握住她的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