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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奈何莳茂④

我总是在害怕,害怕会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所有的一切。

--贺奈

从一开始。暗恋对她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吧。

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议论。

也许,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再有这么刻骨铭心的暗恋,但她不后悔遇见他。

那个让她明白爱不是占有的他;

那个让她为他骄傲而骄傲,悲欢而悲欢的他;

那个在她最美年华与之相遇的他;

那个她爱而不得,弃而不舍的顾他。

退一步到底是海阔天空还是万丈深渊,她不知道,但她不害怕,因为她总该为自己勇敢一次。

可不可以不勇敢?

曾经,她总是抱着这种想法,胆怯的蜷缩在自己的保护壳中,不与他人交流。

她总是疑惑,人为什么要交往,交往换来的不过是一场追逐,一场争夺,结局不过是你死我活,既然如此,为什么人们还是能带着虚伪的面具微笑着?

在这充满虚伪的世界,一颗真诚的心是换不来另一颗真诚的心。

这是自她懂事以来一直深信不疑的想法,在她遇到雪乃后却改变了。

雪乃让她明白了人为什么要交往,明白人与人之间也是可以存在真诚的。

现在,她终于勇敢了一次。

不是勇敢的追求,不是勇敢的争夺,是勇敢的放弃,勇敢的祝福。

“真是lucky。”一改之前的结巴,宋轲笑容爽朗的朝贺奈打招呼,“我们又偶遇了。”

抱着球,宋轲大大咧咧的坐在贺奈的身边,像变魔术般拿出了一个钥匙扣送给贺奈。

“你从哪里拿出来的?”她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钥匙扣,她敢肯定宋学长不是从口袋里拿出的。

“告诉你那就不新奇了。”任贺奈再怎么好奇,宋轲对钥匙扣的出现一直只字不提。

“谢谢你,宋学长。”

他们应该是朋友了吧,也许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带给她这么奇特的感觉,明明陌生却又熟悉,让她不由得想向他靠近。

这一生,她想,该是无憾了。

有一位懂她的挚友,一场铭心的暗恋,和一道暖人的微笑。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你喜欢就好。”他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不太擅长给女孩子挑礼物。”

他无奈的摇摇头。

贺奈一上午压抑的心情终于在宋轲搞怪的摇头中解放,展现了笑容。

却在下一秒收回了笑容,什么时候,她也能如此开怀一笑?

而她,却不讨厌。

“这样笑不是挺好的吗。”宋轲指了指嘴唇,画了一个弧度。

在这个阳光微暖的下午,她知道了微笑,并不难,后来,她也知道了,最难的是假笑。

“宋轲,我还以为你穿越了,敢情你在这里撩妹。”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揪着宋轲的耳朵往上提。

“队,队长,你下手轻点。”宋轲整张脸都变形了,痛的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感受到贺奈差异的目光,队长收回手尴尬的扶了扶镜框,却同样尴尬的发现今天没戴眼镜的事实。

“是之前的小学妹啊。”重新将视线移到贺奈的身上,队长恍然大悟,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还疑惑一直以懒著称的人今天怎么主动捡球,原来想捡的不是球而是人啊。”

“队长!”宋轲像兔子般跳了起来,紧紧捂住队长的嘴,“那我先走了,拜拜。”

“再见。”贺奈轻声对宋轲离去的背影说到。

不知风,有没有将她的道别吹进他们的耳朵。

“很久没去社团了。”贺奈喃喃道,脚步刚动却又止住,“还是,算了吧。”

她盲目目的的乱走,却是与社团方向相反。

她叫贺奈,她无可奈何。她的名字就已经注定了她一生有太多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总会有人是为了衬托他人的好运而存在的,恰恰,她就是其中之一。

都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可是,她的那一扇窗呢?

难道是她的出生正好碰到上帝在休息。

兜兜转转,终是停到了图书馆前,整个学校,也许只有这里才最适合她呆着,没有流言,没有蜚语。

她走到排列着的一本本书的书架前,手指滑过一本本书,停在了一本熟悉的书上。

好久不见了,《来自陌生女人的来信》。

她踮起脚尖将书取了下来,找了一个无人的位置坐下。

“我要和你单独谈谈,第一次把都一切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个的一生一直是属于你的,而你对我的一生始终一无所知。”

同一本书,再读,却是不同的领悟。

“可是,只有我死了,你再也用不着回答我了,此时我四肢忽冷忽热的疾痛确实意味着我的生命即将终结。”一道声音忽然插进,贺奈侧目望去。

顾学长?贺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用陪雪乃吗......

“你也喜欢这本书?”

贺奈点点头,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也?她诧异的看着顾莳茂。

果不其然,她听见顾莳茂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小说,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女人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在男作家每年的生日,给他送去一束白玫瑰。”他又说,“只要是他叫她,她就是在坟墓里,也会涌出一股力量站起来,跟着她走。”

“我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抖;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紧绷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地为你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嘀嗒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这是书的内容,也亦是她的心的内容,而她却只敢借着书的机会偷偷的表达自己的内心。

她曾经有多希望能见到顾学长一面,如今就有多想逃避他,哪怕只是檫肩而过,哪怕只是远远的看见,哪怕只是听见他的名字。

她承认她懦弱,但感情的事,谁能控制,更何况,她爱的人,从始至终从未爱过她。

目送顾莳茂离开,贺奈彻底释怀,付出一份爱,并不是都会收回等价的爱。

岁月静好,她愿他们安然浅笑。

将书放回书架,贺奈也离开了图书馆。

此时,苟妙森从图书馆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手机,嘴角勾起一股得逞的笑。

这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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