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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点元

听知半仙说完,昊少白并没有问任何话,只是点头答应。在昊少白看来,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知道黄爷爷是一个喜欢逍遥自在的人,但一起离开昊府之后,他每天都为自己劳心劳力,还为自己亲自选了师父,对他交代的事情一定言听计从,既然他说了事情关系重大,自己就绝对不能让他失望,而后便跟着知半仙往大殿走去。

昊少白二人来到大殿,秦凌烈、李笑秋、郭立岩、孙启明四人早已在殿内,见面后各自行礼,秦凌烈对众人道:“列位请随我去二层避火阁。”随后便领着五人去了大殿的侧梯,大殿侧梯为白色,与殿外的雕栏材质一般模样但未雕花,众人上了石梯,放眼一看,房间六面皆为白色,材质似乎与石梯一样,房内并没有桌椅,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石台,石台周围摆放着若干坐垫,石台对面的墙上嵌着一块白色石匾,“避火阁”三个赤色的大字在石匾上隐隐发着红光。二层的布置如此简单,虽然它的空间比第一层略小,但看上去却十分通透宽敞。

秦凌烈领着众人来到石台边,示意昊少白坐上石台,转而向郭立岩、孙启明二人道:“今日给少白点元,你们二人坐在为师左右两侧,务必气贯全身随为师的指示而行,好好体会,权当温习一遍。为师收徒不多,少白也是为师的关门弟子,若以后你们出师了,可将此点元法门授予自己的弟子。”

郭立岩二人低声答应,然后便盘膝坐下,开始闭目运气。李笑秋和知半仙二人则在一旁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秦凌烈见郭立岩二人已然坐定,自己也面对着昊少白坐了下来。

昊少白坐在石台上,学着师兄们的动作,闭上了眼睛调整着呼吸。秦凌烈看着昊少白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深情的目光在昊少白衣服上的兰花刺绣上游走了几番后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数息的时间,秦凌烈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的瞳孔已经由黑变成了赤色,似乎有火焰在里面跳动一般。郭立岩二人也随着睁开了眼睛,赤黄色的瞳孔里隐隐透出星星火光。

“点元前,输出护体真气,罩于少白全身以免其真火焚身,你二人运上丹田感知真气跟随为师的护体之气,不要间断。”秦凌烈说完之后左掌轻轻抬起向前一推,掌心处一股柔和的白色真气渐渐向昊少白飘去将他的身体包裹住,这就是护体之气了。见此,郭立岩与孙启明二人运指为剑,在自己的眉心处轻轻一点,赤黄色瞳孔里的星星火光跳动了几下,眉心与手指之间飘出淡淡的白色真气就像丝线一般随着护体真气而去。秦凌烈左掌微晃了一圈,感知真气便慢慢地盘旋在护体真气外侧,动作未停,秦凌烈左手五指微微一握,护体真气瞬间收缩变得凝实了几分,紧紧地贴在昊少白的身体表面。

“点元先通奇经八脉之中的首要三脉。其一,冲脉,经脉之海,贯穿全身!”秦凌烈此时声如洪钟,听上去能震人心脾,或许他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弟子们铭记整个过程,郭立岩二人精神高度集中,眼睛看着,耳朵听着,感知真气在昊少白全身徘徊着体会整个过程。与此同时,秦凌烈右手化指为剑,在空中一个上调,昊少白整个身体仿佛被提起了一般,飘立于半空中。紧接着,秦凌烈的指剑朝着昊少白下腹的方向隔空点去,一道乳白色的真气透出指剑瞬间没入昊少白的下腹。

昊少白感觉下腹内似乎有一个气团慢慢膨胀着,马上就要破裂了一般,微微的疼痛感让他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随后秦凌烈的指剑在空中斩出个人字形,两道气刃不断扩大向昊少白飞去,人字形气刃的交叉口正好位于昊少白的下腹处,瞬间的疼痛感让昊少白的牙齿咬得更紧了。昊少白感觉从头到脚被贯穿了一般,而之前体内的那个气团噗地一声破碎了,气劲扩张着,像洪水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从下腹处向头足两端贯穿而去。随着冲脉的打通,昊少白周身的护体真气似乎与体内的气体隐隐相吸,护体真气与身体又贴近了几分,僵直的身体恢复了放松状态,疼痛过后的微热让他轻舒了一口气。

“其二,督脉,阳脉之海,行于背中!”秦凌烈刚说完,又一道乳白色的真气从指剑中透出,没入昊少白的下腹中。与打通冲脉不同的是,随着秦凌烈左掌微晃了一下,昊少白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半圈背了过来,紧接着,秦凌烈右手剑指凝力后隔空朝着昊少白的尾椎点了过去。昊少白尾椎处的空气像水一般微微地泛起了透明的波澜,随着秦凌烈右手的剑指慢慢向上移动,透明的波澜也慢慢地从尾椎处移向头顶。昊少白的脊柱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下腹内刚注入的真气从尾椎处逐渐向头顶上行而去,秦凌烈指剑产生出的气劲如同钻子一般一边打通着昊少白的督脉,一边引着真气贯向昊少白的脑顶。随着督脉的打通,昊少白的脊椎像捋直了一样,真气将头顶与脊椎贯通,头脑的清晰感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其三,任脉,阴脉之海,行于腹中!”说罢,秦凌烈左掌再次微晃了一下,昊少白的身体又在空中转了半圈面正了过来,紧接着,右手指剑一点,又一道乳白色真气脱指而出,没入昊少白的下腹中。秦凌烈的指剑凝力隔空点向昊少白下腹,与打通督脉不同的是,透明的空气波澜从下腹往上慢慢移到昊少白眼下三分处停了下来,真气被气劲牵引而上,贯穿昊少白的腹部直抵面部。随着任脉的打通,昊少白身体的感知更加灵敏了,隐隐地能感觉到贴在身上的护体真气随空气慢慢律动,但是范围也只有这么小。

现在,昊少白的任督二脉和冲脉三脉全开,体内的真气盘与下腹,贯于头顶,下至足底,似乎在下腹处有一个节点带动着全身真气缓缓流动,但是这个速度非常非常慢,慢到好像停留了一样。刚才给的畅快感觉让他现在有些兴奋,昊少白调整了一下呼吸,他知道现在点元并没有结束。

“凡人皆有奇经八脉,但避而不开,点通首要三脉乃修行起始,体内真气虽已贯通却运行迟缓,需再灌丹田。丹田有三,其一,下丹田,藏精之所!”秦凌烈说完,右手指剑探出,乳白色的真气如游丝一般顺着指剑的方向慢慢汇入昊少白的小腹处,直到昊少白感觉下丹田内真气充盈了,秦凌烈的指剑在空中虚画了个圈后才收回,昊少白直感觉小腹内真气化为一个云团一般凝而不散,慢慢旋转,带动着全身真气循环着。

“其二,上丹田,聚神之所!”秦凌烈右手指剑再次探出指向昊少白的印堂处,真气慢慢汇入,过了数息的时间,指剑在空中虚画了个圈收了回去。昊少白感觉刚才打通的督脉末端印堂处的真气也凝聚出一颗气团,与下丹田的小球一样缓缓转动,似乎相互呼应,体内的真气循环又快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秦凌烈赤色瞳孔里的火焰瞬间跳动了一下,右手指剑立于胸前隐隐蓄力,指间处的空气看上去居然有些扭曲了,随后手指向上急速划出一道弧形,头顶上空赫然被指剑划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赤帝轮!”秦凌烈大喝一声,突然间整个房内火光大盛,一轮圆盘般大小的赤红色火环从漆黑的口子里慢慢探了出来,避火阁里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热浪狂躁地扑面而来。

见此,知半仙等人赶紧运起了护体真气,心想这秦师侄为了给昊少白点元真是下足了功夫,连看家法宝都用了出来,为的就是将火元充斥整个空间,将纯正的火元宗气灌入昊少白体内。

“其三,中丹田,宗气之所!”秦凌烈右手指剑一带,赤帝轮便飞上昊少白头顶上空急速旋转起来。赤红色的光华浸染着整个避火阁,郭立岩和孙启明二人脸上豆大的汗不停地滴落着,以他们二人的护体真气显然是无法支撑多久的,光是赤帝轮散出的热浪都让他们有些吃不消,如果是被赤帝轮直接击中的话,恐怕会直接灰飞烟灭,虽然如此,他们二人还是认真地感受着整个过程,生怕错过什么。昊少白与他们二人不同,有秦凌烈输出的护体真气包裹着,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况且冲脉的打通,让周身的护体真气与自身体内的真气相互吸引,即便是秦凌烈放开左手的控制,护体真气也依旧会贴在他身上。

事实果然如此,秦凌烈随后便将左手也化指为剑,左右双手齐动,在空中各划了一圈后一起收拢在胸前,左右手指剑四只齐并,骤然间空气中狂躁的热浪猛然收缩内敛了起来,整个避火阁瞬间变得昏暗了许多,只有在空中不停旋转的赤帝轮将赤红色的火光不停地洒向正下方的昊少白,让他整个身体都沐浴在火光之中。

秦凌烈收回双手掌心向下平放于膝盖上调息了一下,右手轻抬,中指与拇指相扣,一团柔和的赤红色真气出现在指间,随即一弹,柔和的赤红色真气慢慢地飞入火光之中,位置正是昊少白的胸前中丹田。柔和的赤红色真气慢慢地透过护体真气融入了昊少白的身体,先前打通了任脉的体内真气缓缓地与之融合在一起并在中丹田处形成了一个小气团,颜色却变成了黄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昊少白突然感觉到左后背上小白点的位置产生了一丝异样,似乎是对刚形成的黄色小气团产生了一种牵引力,将气团中的真气拉扯过去,刚开始还比较缓慢,但是没过多久,速度却越来越快,中丹田里的气团旋转着朝背后的小白点涌去,似乎形成了一个漩涡状。

昊少白现在只觉得背后的小白点越来越滚烫,尽管护体真气已经与背部督脉内真气交流着,但是这种热量毕竟是从体内透出的,光凭刚刚打通督脉产生的护体真气却远远不够保护自己,体内传来的热感攀升着,胸腔与背部之间狂躁的气息让他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咬紧了牙齿,豆大的汗顺着稚嫩的脸颊不断地滴落下来。

伴随着黄色气团不停旋转,气团周围的真气也不断地加入了进来,昊少白感觉自己身体其它地方的真气都在变少,本来缓缓旋转的上下丹田真气似乎受到牵引一般,旋转速度也骤然加快,之前上下丹田凝而不散的真气不断地被甩了出来变得越来越稀薄,一起融入中丹田之中朝着背后的小白点涌去。

昊少白的身体在空中突然颤抖了起来,身体的灼热感让他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这种程度的痛苦是自己之前根本没有体验过的,但是为了能入龙吟峰,能有机会找到父亲失踪的线索,昊少白依旧咬着牙关,窒息的感觉让他脖子和脑门上地青筋暴现,也不能说是青筋了,因为已经充血变成了红色,脸部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见此,秦凌烈皱起了眉头,本想着点完中丹田的宗气就大功告成了,之前给少白灌入的上下丹田真气应该是足够保护他了,难道说昊白的中丹田与上下丹田真气无法交留吗。没有做太多的思考,秦凌烈左右手运成指剑朝着昊少白上下丹田分别射入两道乳白色真气,两道真气的加入使得刚才几乎被抽空的上下丹田重新饱满了起来,而之前混着上中下三道丹田之气的黄色漩涡逐渐变小,似乎被吸入了昊少白背部的小白点中。一切变得平静了下来,昊少白胸腔的体温降了下来,身体也停止了颤抖,但是他此刻除了感觉到上下丹田真气的缓慢运转和背部有些发胀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师父所说的中丹田宗气。

见昊少白的情况好转了,秦凌烈探出一丝真气在昊少白的胸前,本来舒展开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让他吃惊的是昊少白的中丹田宗气空空如也,明明刚才他灌了火元进来,一时间想不明白。沉思了片刻,秦凌烈决定再灌一次火元,双指轻弹,一团柔和的赤红色真气又慢慢没入昊少白体内。情况与第一次一样,第二次灌入体内的上下丹田之气又渐渐被抽空,刚刚恢复平静的昊少白身体紧绷慢慢颤抖着,督脉打通后的头脑清醒并不一定是好事,比如说在这个时候,他只能更加深刻地感受痛苦,而他并没有叫出来,牙关紧咬,齿间咯咯作响。秦凌烈见情况与刚才一样,丝毫不敢大意,赶忙又飞射出两道真气灌入昊少白的上下丹田,没过多久,昊少白又恢复了平静,可中丹田的宗气依旧空空如也。

知半仙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眉头也紧锁着,虽然他知道今晚点元可能会发生一些异样,也交代了昊少白挺过去,可是已经灌了两次中丹田也没见点元结束,总不能一直这么灌下去吧,到时候恐怕昊少白会爆体而亡。

“黄师叔,我再给少白灌一次中丹田,如若依旧无法成功,恐怕入梵乐山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了。”秦凌烈认真地对知半仙说到。知半仙听后也只能点点头,他知道秦师侄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第三团赤红色的真气没入了昊少白体内后,这一次秦凌烈没有再等,而是直接运起左右手指剑,连绵不断地朝昊少白的上下丹田灌入真气。昊少白中丹田的黄色真气与之前一样,飞速旋转了起来将上下丹田的真气卷入,形成的漩涡底部与背部白点位置相连,不同的是,这一次漩涡并没有减少,旋转的速度随着真气卷入渐渐变慢了些后稳定了下来。当秦凌烈感觉昊少白上下丹田之气充盈之后,收回了指剑,探出一道感知真气到昊少白胸前。

“成了!”就在感知真气碰触到昊少白胸前的时候,秦凌烈的嘴角翘了起来,一种成功的喜悦出现在他的脸上。听到秦凌烈这么一说,知半仙紧绷的脸放松了下来,赶忙拿出酒往嘴里灌了几口,捋着胡子哈哈大笑。李笑秋紧握的拳头也放松了下来,朝着秦凌烈点头微笑着,他已经很久没见秦师兄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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