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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对镯

苏雪兰用洁白的玉手将昊少白脸上的泪水轻轻抹去,昊少白完全可以感受到眼前的这位,一直被人称为冷若冰霜的苏师叔其实内心拥有无限的温柔,她的眼眸是看上去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她的怀抱是那样的舒适温暖。昊少白心想,怪不得每晚缥缈于龙吟峰之颠的箫声能如此有感染力,这应该是吹出了苏师叔的心声。

苏雪兰缓缓起身,右手在昊少白脑袋上摸了摸,微微闭了闭眼,镇了镇神色,而后对身旁的秦凌烈说:“你...没有意见吧?”

秦凌烈眉头微皱,嘴角微动,慢慢吐出了几个字:“嗯,没有。”

苏雪兰听后微微颔首,低头对昊少白说:“少白,随干娘过来。”说完后,便拉着昊少白去了一旁的屏风后面。

秦凌烈几个人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屏风,不知苏雪兰要做什么。

屏风之后,苏雪兰微笑着抹了抹昊少白的小手对他说到:“少白,干娘这里适合你的东西不太多,但是我想这个不久以后你一定用得到。”

话毕,昊少白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苏雪兰。只见苏雪兰的美眸中闪着紫色的火焰,紧接着玉手抬起隐隐蓄力,瞬间手掌周围的空气便扭曲了起来,随后玉掌横劈,竟将眼前的空气劈出一道漆黑的小口子,此时苏雪兰食指在小口子边上一带,嗡地一声,一个冒着赤黄色火光的圆环便从小口子里探了出来。

屏风之后瞬间泛起了火光,郭立岩和孙启明二人瞪大了眼睛同时惊呼道:“法宝?”

秦凌烈看到火光之后瞳孔收缩了一下,喃喃道:“这...这是...”

“少白,干娘今天送给你一件法宝,名曰明阳镯。”苏雪兰的食指尚未收回,带着赤黄色火光的明阳镯浮在食指顶端的空中不停地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苏雪兰接着说到:“以你的潜质,相信很快就能到达明阳之火境界,到时候就能用了。”

昊少白揉了揉眼睛,心想这不会是在做梦吧?前天还听师兄们说法宝这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离自己还很遥远,两位师兄来了极双门这么久都没有,没想到自己才来两三天就有法宝了。

苏雪兰见昊少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微微一笑,手指在空中一绕,刚才还泛着赤黄色火光的阳明镯瞬间暗淡了下来,只有温和的火光在手镯上流转着。苏雪兰美眸中的紫焰消失了,左手运指成剑在昊少白的左手腕上一划,然后就将阳明镯套了上去。

昊少白的手腕虽然被苏雪兰划出了一道小口子,却毫无痛感,慢慢溢出的鲜血就像有生命一样往阳明镯上蔓延开来,与上面的光华一起流转着,随后阳明镯火光一闪即末,自己左臂的小口子瞬间愈合,阳明镯也同时缩小,与自己的左腕贴合了在一起。

紧接着,昊少白只感觉到一阵暖流沿着左臂传至胸口,而自己中丹田内的宗气气团旋转速度似乎变快了几分,将一阵接一阵的暖流向背部那个已经有巴掌大了的白斑传去,暖流并未就此而止,而是渐渐地朝整个身体扩散开来。

这个微妙的过程没有持续太久,昊少白终于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自己有了一件法宝了。

兴奋之下,昊少白看了看左腕处光华流转的阳明镯,握了握拳头,又抬头看向前方的苏雪兰,张开双臂抱着她的大腿说着:“谢谢干娘。”

苏雪兰微笑着摸了摸昊少白的脑袋,随后便领着他缓步走出了屏风。

“师父,看,干娘刚送给我的阳明镯。”昊少白跑到秦凌烈面前举起左手晃了晃笑道。

秦凌烈痴痴地看了看阳明镯,抬头对苏雪兰道:“这镯子去掉了主血,你竟然还留着它?”

“去了血,并非去了缘。法宝本就是有缘之物,既然今日少白与我有缘,有缘之物当然送给有缘之人。”苏雪兰淡淡地道,刚才的微笑已然收敛。

这一句话,听得昊少白他们三个徒弟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苏雪兰在说些什么。一旁的知半仙掏出一小壶酒,咕噜喝了一小口。

秦凌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就先告辞。”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师父,新加的几个菜已经弄好了。”这个时候,大殿后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年龄似乎很小。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扎着个大麻花辫子的小女孩便从大殿后跑出来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殿内沉默的众人,好像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瘪了瘪嘴,悄悄地走到苏雪兰身边去了。

秦凌烈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昊少白刚才得到阳明镯的兴奋劲一下子就没了。心想师父刚才要走了也就算了,现在明摆着干娘早有留大家吃饭的准备,师父又强硬地要离开,现在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但是既然做了这个本来就尴尬的好事,就要做完,随后,昊少白向知半仙挑了挑眉。

“嘿嘿,秦师侄。”知半仙突然开口,脸上强行挤出了一点笑容:“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在这饭点上,急着走做什么?老夫这么久没都没和雪兰说过话了,况且人家少白刚认的干娘,你不让他们一起吃个饭?”

昊少白赶紧上前拉了拉秦凌烈的衣袖小声道:“师父...留下来吧。”

“那好吧。”秦凌烈沉默了片刻后转身答道。

苏雪兰听后并没有说话,玉手在小女孩脑袋上摸了摸,转身带着她往大殿后门走了。见此,秦凌烈他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吃饭的地方在苏雪兰卧室上面搭建的阁楼里,昊少白跟在秦凌烈身后踏着楼梯上去,抬头看去,阁楼的木墙雕花镂空,从外面能看到阁楼内的桌椅和纱幔,还有一位白衣女子在摆着菜肴。

刚进阁楼,秦凌烈停下了脚步,紧跟在他身后的昊少白也停了下来。昊少白挪开一步看了看前方,只见对面墙上挂着一块长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望君阁”。

“进来坐吧。”苏雪兰对着门口说道。

秦凌烈赶忙回过神来,往里面走了几步,昊少白他们也陆续跟了进来。

“此处风景不错啊!”知半仙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道。

昊少白跟着向外望去,依稀能看到对面的群山,其中还有一道分外亮的白光挂于山中,他以此处的位置判断,那应该就是龙吟峰的天水瀑布了。昊少白心想,干娘每天晚上大概就是在这望君阁吹着箫曲以寄相思之苦了。

“各位入座吧,少白,来,坐在干娘身边。”苏雪兰招呼道。

众人听后纷纷入座,秦凌烈最后入座,坐在了苏雪兰的对面。

“少白,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你的师姐,柳如烟和孟绮雨。”苏雪兰指着右手边的白衣女子和小女孩说到。

“龙吟峰昊少白见过二位师姐。”昊少白昨日在两仪门也见过这两人,心想自己刚认的干娘和师父的习惯真是相似,都不太爱收徒弟啊,想必这就是焕彩峰仅有的两位女弟子了吧。

而后柳如烟微微低头作揖。

“师姐?”孟绮雨笑道:“师父,我这么小就有师弟了?”

“孟师姐,你先入极双门,按照规矩来说是这样的。”昊少白抓了抓脑袋道,苏雪兰听后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昊师弟,呵呵。”孟绮雨只能含着笑作了揖。

就在孟绮雨抬手间,右手上的蓝紫色流光手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昊少白自然也看到了,这个蓝紫色流光手镯与自己的明阳镯简直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这分明就是一双对镯。

昊少白眼睛一转,故意向苏雪兰问到:“干娘,孟师姐手上戴的手镯是什么啊?应该也是法宝吧?”

听见昊少白如此亲切地称自己师父为干娘,柳如烟和孟绮雨的脸上都挂了异样的神色,但却都没有问什么。

苏雪兰微笑了一下,而后对昊少白说:“少白,孟绮雨手上戴的确实是一件法宝,名为冥阴镯,是干娘根据明阳镯的样子为她炼制的,这两个手镯本是一双对镯。”说完后向秦凌烈那边瞟了一眼。

“哎呀,雪兰,这么说十年里你的法力又有所精进?”知半仙吃惊地看向苏雪兰。

苏雪兰微微颔首道:“黄师叔,小女子一心求道,总是要有所进步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修炼时间。秦师兄,您说呢?”

“是。”秦凌烈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后淡淡地答道。

“黄爷爷,这炼制法宝和法力有什么关系呢?”昊少白不解地问道,他可不想再问苏雪兰了,赶紧将话题引到知半仙那边。

“少白,等以后随你师父修炼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你的。今日就先不谈这些修炼的事情了,老夫来梵乐山主要是和大家叙叙旧,来,先喝酒吃饭吧,老夫都饿了。”说完,知半仙便举起了酒杯。

见此,众人一同干了一杯,而后边吃边聊了起来。

在饭桌上,知半仙和苏雪兰之间的话比较多,昊少白与孟绮雨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也很聊得来,柳如烟只是时有时无地和郭立岩二人说了几句,最沉默的就是秦凌烈了,基本上在吃菜喝酒,只是有时候问到他的时候才会短短地说几个字。

昊少白并不止是光顾着吃喝,他可是带着目的来的,在整个过程中,他了解到苏师叔对师父是一片深情,屡屡在谈话中都会点到师父身上,这可以说是一种暗示。虽然究其原因不知为何他们二人最后没能在一起,但是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师父迫不得已与苏师叔分开。苏师叔虽然多次对师父冷言冷语,其实对师父并无恨意,在言语中能够听出一丝无奈,而师父每次面对她的时候也唯有沉默以对,要么就是一声叹息。

昊少白眼前的这位柳师姐并不与大家聊太多,他所能了解的是柳师姐一直勤于修炼,基本不出焕彩峰,而她身边的孟绮雨则不同,性格开朗得多,可能是因为年龄还小,苏师叔待她如自己的女儿一样,从她手中的冥阴镯就能看得出来。孟绮雨只来了梵乐山三年时间,这个冥阴镯既然是苏师叔根据阳明镯的样子为她炼制的,那时间就应该在师父与苏师叔分手之后,这又再次说明了苏师叔与师父之间一定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分开的。

昊少白停下了筷子,思考着这其中的种种关系,隐约间联想到之前孙启明对自己说的十年前的各种事情,心想这其中必定有一些牵扯。

“昊师弟,在想什么呢?”孟绮雨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向昊少白说到。

昊少白回了回神,抓了抓脑袋笑道:“没...没什么,嘿嘿。”

“对了,昨天在两仪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拥有完美的修炼潜质,据我了解这在极双门可是史无前例的,这样,你抓紧时间修炼,到时候陪师姐我切磋切磋啊,呵呵。”孟绮雨笑着对昊少白说,神色中有了几分挑衅的一丝。

“你啊,真是好不容易盼到一个比你晚来的,就开始自称师姐了。”话不多的柳如烟开口了,平时她也只会和孟绮雨开开玩笑。

这一句话,把在座的人都逗乐了,在这种气氛下秦凌烈的神情也舒展开了,微微笑了笑。

“本来就是师姐嘛...”孟绮雨听到这句话有些羞愧难当,而后指着昊少白支支吾吾道:“是...是之前少白说的,按照规矩来是这样的。”

“那好吧,孟师姐,我以后一定勤加修炼,恐怕在极双门能找到一个和你切磋的人不容易,哈哈。”昊少白含着笑意答道。

“你...哼!”孟绮雨这句话给塞住了,竟无力反驳,心想,好你个昊少白,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最后的聊天时间基本在这两个小孩子身上度过,整个气氛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多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明显的尴尬了,为了避免尴尬再次发生,苏雪兰开口对众人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黄师叔既然已经不在千机门了,以后有时间就多来梵乐山走走,焕彩峰一定欢迎您。”

“老夫有机会的话一定还来。”知半仙爽快地回答道,而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就为了这灵泉酒也要再来,哈哈。”而后偷偷向昊少白挑了一下眉。

昊少白心领神会,转头对苏雪兰说:“干娘,孩儿以后一定多来拜访。”

听完这句,苏雪兰的玉手在昊少白的脑袋上轻抚了几下,对他点头会心一笑。

众人酒后散席,苏雪兰带着众人来到紫色圆形道场旁互相道别。

“唤日!”天空再次被秦凌烈的指剑斩出一道漆黑的弧口,唤日低吼着探出身子来盘旋而落。

众人按照来时的顺序绮坐上去,秦凌烈在独角上轻拍了几下后,唤日转头望了望焕彩峰的侧峰方向,而后调转龙头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十数丈的身躯扶摇而上,奔着对面的龙吟峰飞去...

苏雪兰望着渐渐消失的赤黄色巨影,站在道场上迟迟未离开。

擒月峰

龙吟声的余音传入大殿内,司马炬慢慢睁开细眼望向殿外,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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