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之后,见夫人已经倦怠,似要晕厥般,安世卿才歇了兵马,快速的进出之后,留下亿万雄兵攻城略地,自己与夫人一起爬上云端。
此时才是戌时(八点到九点)入睡还早,两人都未曾用过晚饭,躺了一会之后二人起身,走到耳房,见下人早早的准备了热水,便想到刚才的事被下人听了个全。
“老爷···”安夫人满脸通红的看着安世卿,欲言又止的模样取悦了自己的老爷。
“没事儿,下人嘴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知道的很呢,好了,准备沐浴吧。”府内的下人多是早年跟随安世卿征战沙场的兵士,有些因为年纪大了,便被安世卿留下,其子嗣便在府中服侍,其余的也是家生子,所以安世卿放心的很。
二人洗浴之后出来,见仆役已经摆好了饭食,相视一笑,心中了然但并未询问。
第二日开始,安夫人便每日安排府医把脉,二人每晚耕耘,丝毫不肯停歇。
“安卿,寡人有事想与你相商,便留在宫中用膳可好?”下朝之后,几位朝中重臣相继来到正殿于往常一样,和皇帝商量国事,待国事谈妥后,景文帝出言相留。
“臣遵帝旨。”拱手施礼,于景文帝一起走进了内室,心中猜测是何事,不能刚才一起说,要单独留下自己商量,难道是边境又要起战火了么。
“来人,准备晚膳,其他无关人都退下。老师坐吧,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不许那么多礼节了。”挥手让內史退下,转身对着站在下方的安世卿说道,话语中多有敬重。
“不知吾皇有何事于老臣相商,莫非是边境又起了战火?想那···”这般想着就说了出来,没想到被景文帝打断了话语。
“老师不要紧张,不是边境出事,自三年前老师又灭一小国之后,边境已经许久没有战事了,如今边境安稳,全拖了老师与众位将领兵士,只要有老师在朝,想来他国不敢犯边。今日留下老师,只是···张连诚的事。”周世贤于众师弟商量了之后无果,还是将证物交给了景文帝,景文帝早就知道张连诚的事,本来这事就是个考验罢了,对周世贤的考验,也是对安世卿的考验。
若周世贤压下此事,那以后就该动一动了,自己身边又怎能留下不忠之人,若是周世贤把这件事先于安世卿说了,安世卿会怎么做,这中各事,景文帝一直在让人关注,没想到周世贤并没有告诉恩师安世卿,只是让人尽心的搜集证据,然后也没有撕下处置,更没有和张连诚撕下接触提示,而是交到了自己手中。
周世贤将证物交于自己的时候说道:“吾皇赎罪,臣掌管隐卫,有监察百官之则,这等事情本该报给九门司衙处置,但张连诚此人乃是恩师弟子,怕九门司衙碍于我等颜面不好处置,便将其罪证交于吾皇。万望吾皇饶恕周世贤之私心!”
想来,周世贤是不想这件事传出去坏了安世卿于众师兄弟的名声,又怕因安世卿等人的缘故,九门司衙从宽处置更是民心难安,所以才这样做。
“张连诚?吾皇,张连诚乃臣之弟子,可是其做了什么?”张连诚其人,安世卿深知,文采是好的,在自己这里也学到了点为官之道,然贪功冒进,不听师命就擅自做主,大考入士,后入朝为官,却并未留在京中,而是去了肆州,如此做派让安世卿心中不喜,但又因是其门下弟子,不忍苛责,所以也就在也没问过。
“这份奏报,老师看看吧。”看安世卿脸色未变,将手边小桌上放着的一份黑色封皮的奏报,拿起交给安世卿观看,而景文帝则抬眼看着安世卿的表情。
黑色封皮的奏报,那可是隐卫密报,安世卿自然是知道的,这隐卫中的很多将领,还是安世卿训练出来的,隐卫的作用,安世卿自是知道,如今自己的徒弟的事情,竟然要用到隐卫调查,想来,是犯了什么大禁。如此想着打开了手中的奏报。
‘臣奏张连诚,查明其张贪赃无度,州属臣民皆受欺害,州内下臣凡想举报者,皆被其打压,臣奉上命,致肆州查探,今将证物呈交于上。’下面写着张连诚上任之后的所作所为,安世卿看着,面露愤怒,想自己廉洁一生,竟然教导出这般子弟。
“吾皇,是老臣教导不严,请吾皇降罪!”还没看完,安世卿就豁然站起,然后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一脸的愧疚愤怒,愧疚自救愧对吾皇恩,教导弟子竟出了这般豺狼般的人物,愤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好好管教,为何没有看出张连诚的性子,放其入了官场,屠害子民,怒其张连诚,那奏报上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案啊···
“快快起来,老师不必如此,张连诚并未从老师门下肄业,便执第大考,现下贪污害命,怎能怪老师呢,快快请起!”看安世卿的面色就知道其所言是真情切意,这么多年,虽心中防范着安世卿,但不得不承认,安世卿确是为人正直,不会放纵门下弟子做害。
“吾皇,此人此事必要从重处置!不可碍于任何人的颜面,否则怎么对得起受其欺压的手下官员,受其迫害的下属万民!”安世卿将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便知道了弟子周世贤的用意,心感慰贴的同时,也觉得周世贤这么做是对的,若交到自己手中,自己确实不好处置,若交于九门司衙,那九门司衙官员也难为。
“老师,寡人将此事交于你可好?”景文帝试探着问道。
“老臣领旨!”安世卿竟并没有推却,接下了这件事,让景文帝失策,本来想着试探一下就好,安世卿定然会避嫌推却,自己就将此事交于九门司衙,在看九门司衙官员是如何处置的。
军民一心自然是好的,于国大善,但于君王,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朝野和谐,朝臣一心,那还要这皇帝有何用,朝中总是需要不一样的声音的,若上下一心,有心蒙蔽,那这皇帝就是个瞎眼耳盲的,所以景文帝无时无刻不在防范疑心,又屡屡试探朝臣。
“吾皇,臣希望与九门司衙官员一起商议,一州之官员,不可与臣随意处置,待查明属实后,劳吾皇昭告天下,也给老臣门下弟子示警,给天下朝臣示警,让其知道,不管是谁的弟子,不管身后有多大的靠山,只要犯禁伤民者,必从严处置!”安世卿又跪下请旨,话里的意思也是心中所想,便说了出来。
“老师,若寡人昭告,那你的名声······”景文帝话并未说完,留下的话音就是要告诉安世卿,要珍惜自己的名声,就不可昭告,但若不昭告天下,虽可保安世卿之名声,但也证明其实有私心。
“吾皇,老臣门下出了这等人,老臣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再说老臣也不靠这点名声活着,此事昭告出去,可警示百官,即使臣落下管教不严的名声,又如何,只希望百官能以此事为警。”两朝老臣,如何不知道景文帝未尽之话的意思。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交于老师,请老师于九门司衙一起督办!”随后召来內史,研磨提笔,亲手写了旨意,交于安世卿后,便让其退出,转身,进了后宫。
皇后与几日前产下一子一女,景文帝现年虽然年轻,但是后宫算起来已有三子一女了,对于皇后能够产下嫡子,景文帝自是高兴的。
“吾皇万安!娘娘在里面休息,是否需奴婢去唤醒?”年轻的宫婢轻声施礼,皇后刚刚给皇子皇女喂奶休息,皇帝就来了。
“无需唤醒皇后,将皇儿抱来,寡人就是来看看孩子。皇后今日可好?”止住了询问的宫婢,走到椅上坐下,让宫婢去抱来皇儿皇女,伸手抱住后询问着皇后的状况。
“吾皇,娘娘今日还好,刚还用了一碗粥,又喂了小皇子皇女,才歇下。”将孩子抱到了正殿,交给景文帝后,宫婢轻声说着皇后今日的状况。
“恩,叫医女每日请脉,你等要好好照料皇后,不可懈怠,传旨下去,皇后产子,后宫众人只在宫内祈福便可,不可来打扰皇后,若让寡人知道谁搅扰了皇后休息,寡人必定严惩!”景文帝于皇后的感情很好,后宫虽每几年都会晋人,但从来没有怠慢过自己的发妻,对皇后很是爱重。
“奴婢遵吾皇旨,谢吾皇!”宫婢们蹲身行礼,面露兴色,皇后能如此被皇帝爱重,作为皇后公里的奴婢,自然觉得长脸,只要皇后圣宠不衰,那这些做奴婢的就不会被其他宫妃欺压。
在皇后宫里呆了一会,看天色黑了下来,景文帝就出了后宫,回到正殿,开始批阅白天留下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