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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聚厅议事

日上三竿,柳云痛痛快快地吃了个早膳,又痛痛快快地出了个早恭,没有小斯或侍女前来催他,让他的心情还是相当明媚的。

刚刚清闲下来,青殊就出现在了柳云的面前。当着侍女的面,躬身揖拳道:“公子,还请移步议事厅,很多慕名而来的客卿、游侠前来拜会。”

柳云点点头,一副公子哥的慵懒模样:“走着。”

青殊就和一直低眉顺眼的姜玲跟在柳云身后,慢慢向议事厅走去。

青殊走着,低声向柳云问道:“那天遇袭,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云挠了挠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我做什么了?”

青殊看柳云不似伪装,便摇头轻笑着说道:“结合你身份的混沌,也许你身上有着连你都不知道的秘密。”

姜玲这时轻语问道:“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两大天师所为呢?”

青殊胸有成竹地摇头:“到了天师他们这个层级,做事不会如此遮遮掩掩。在他们的道里,只有做和不做之分。”

姜玲轻轻点头,并平淡地说:“那我们也许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青殊深深看了一眼姜玲,点头说道:“很好,但不要轻易展露,这将是你们的筹码。”

柳云却摇头说:“对那天我所展现的异常,你都已经开始怀疑了。难道莫老、文老他们就不怀疑?”

青殊笑着摇头:“他们所图甚大,因此当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出现,他们会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并说服自己,因此不必担心。”接着话锋一转,“但暴露的次数多了,也必然引起怀疑。”

柳云和姜玲心中默默点头,青殊对人心的把握很到位。首先,柳云在莫铜和文昌的眼里是绝对的弱势,甚至微乎其微,只认为他是一颗棋子罢了,谁会有闲心研究一枚棋子的一举一动?并且,上次的事件对莫铜、文昌来说是绝对的顺势,人在顺势和逆势的关注点是不同的。逆势时,对事情的细节更谨小慎微,但,顺势时会庆幸,会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扩大有利局面上。

姜玲略有深意地看着青殊说:“你不是莫铜莫老的客卿、心腹吗?但似乎,你并不完全忠于他。”

青殊笑着应道:“我自认为是谋士,不是谁的客卿。因此,我会站在有利的一方,甚至每一方我都会留下一条生路。这样做虽然做不成心腹,却可以进退自由,不会把自己束缚在某个人的身上。”

柳云和姜玲思考着青殊的回答,但似乎有些不太对的地方。姜玲本待继续追问,但三人已经来到了议事厅大门外,就随着柳云和青殊进了议事大厅。

柳云刚迈进了厅门,还没等看清厅里的情况,就有两个黑乎乎的身影向柳云扑来。

柳云前两天刚被偷袭暗杀过,现在神经敏感得很,看两个影子奔着自己的面门就来了,身形赶忙要躲,且立时高呼:“有刺客!护驾!护驾!护……”

刚喊到一半,却见两个黑影,“嘭”地趴在了地上,确切的说,是跪在了地上,一人抱住了柳云的左腿,一人抱住了柳云的右腿,开始哭,边哭边嚎:“清王殿下,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呜呜呜……”

柳云要逃的身形立马稳住了,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两位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心中慨叹:这回糗大了!

抱住柳云左腿的男子抽搭着说:“清王殿下,本人身系阳郡段氏。我们段氏世代忠良,对皇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谁想当今君上残暴无度,毁我阳郡,戮我段氏一十三口,这是要我段氏断子绝孙啊!”

说罢,此段氏男子哭天抢地,悲痛欲绝。柳云仔细看着他的脸,雷声大,雨点小,这是在演戏呀!

接着,抱住柳云右脚的男子开始哭诉,声音低沉,带着绝望的神情和语调:“清王殿下,本人离州罗氏。罗氏一家十二口,现今只剩我一人。当今君上昏庸无道,我等老臣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呃……”

说罢,此罗氏男子的直接把脸枕在了柳云的鞋面上,晕了过去……

柳云心里一阵恶心:“我靠!我靠!说晕就晕,他可比那个哭天抢地的段氏聪明多了,这么哭多累呀!”

明显,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段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呃……”的一声,枕在柳云的左脚上晕了过去,干净利落。

这时,青殊附在柳云耳边,悄悄说道:“这是文老的主意,找来被君上迫害的家族亲戚,只要我们申明为他们做主的立场,自然会更多地获得这些家族亲属的支持!”

柳云点了点头,高声吩咐道:“将两位先生安排下去好好休息,好好照料。”

立时便有几个内侍把两人搀扶下去。柳云现在还不能完全适应自己男人的角色,刚刚两个人抱大腿伸冤,以及青殊在他耳边说话,他都不自觉地想躲避。

柳云快步走到大厅中央,心道:谁都不要靠近我。接着,柳云振臂高呼:“苍天无眼,奸佞横行,乱我朝纲,霍乱天下!我必将带领大家,铲除奸佞,正我朝纲,为真正的忠臣良将讨个说法,讨回公道!我们,是正义的化身!我们,是天道的所在……”

莫铜和文昌越听越不对劲儿,这货完全不提当今君上,也不提自己的立场,反而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还左一口奸佞,右一口奸佞,越听越像说自己呀……

于是莫铜和文昌刚要打断柳云那毫无营养的鼓动,就听得宾客中有人一声大吼:“说得好!”

不但把莫铜和文昌吓一跳,也把柳云吓了一跳。心道:就这,还有捧场的?

只见一名汉子走了出来,一脑袋的麻花辫黑白相间,面色黑红,身形匀称,双眼炯炯,白灰的衣服斜搭着露出一大半膀子,露出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眼里透着激动的色彩向柳云走来。

柳云打量着此人,自从柳云穿越至此,所见的每一个人都衣装得体,或相貌堂堂,或道貌岸然,但此人却有些放荡不羁的味道。柳云心道:这是个非主流呀!

这个非主流的男人走到了大厅中央,莫老赶紧介绍:“这是人送外号云游散人的卫向龙,卫散人。”

卫向龙一摆手,随口道:“好说!”接着,他一脸激动,两眼深情地看着柳云,哈哈大笑。看得柳云菊花一紧,心道这小子不是有啥特殊嗜好吧!

“我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呀!”卫向龙一副甚为宽慰的样子说,“想我卫散人一生寻求明主,但所见之人,要么目光短浅,只在意一隅之地。要么贪婪无度,贪图自己享乐。哪像清王殿下这般,心系良臣、心怀天下、心有苍穹?!见此明主,我生足矣!”

柳云满眼欣慰地看着卫向龙,心里却冷冷地想:拍,继续拍,马屁拍成这个德行,这是有多不得志!

卫向龙这边刚有所抒发,还意犹未尽,立时又有两位宾客高声附和:“天下有望,天道有望啊!”

说罢,两人竟还有些哽咽,其中一人呜咽着说道:“我等初见明主,心下甚愉。这份情感,这份惆怅,语言不足以抒发!”

另一人接口道:“我们要为清王赋歌作曲,口口传唱。让清王的美名传天下,让我们的歌曲响动四方!”

文昌适时插话介绍道:“这两位是人送外号琴箫双壁的子牙和伯期!特来协助清王殿下!”

柳云看着两人,满眼的欣赏,却在腹诽:“这俩儿货起个名子都抄袭地球上的伯牙和子期。看样子是要给我写首主打歌!他们是要辅佐我,还是要借清王的身份出名啊?!”

琴箫双壁甚至开始调弦、清嗓,似准备当场作曲抒发……

这时,一个十分不满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高傲和不屑,“时间紧迫,时间紧迫!怎么还有时间搞这些不值一提的事情?!”

文昌慢条斯理地向柳云介绍:“这位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出来说话的人打断了文昌的介绍,继续说,“殿下,当今天下烽烟四起,战火纷飞,群雄涿鹿,机会一闪即逝。我们要抓准时机,及早动手,抢占先机呀!”

柳云:“这……”

还没等柳云说出口,此人便继续挥舞着胳膊慷慨激昂地打断说道:“当今君上离心离德,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只要清王殿下振臂一挥,天下英雄莫不纷纷响应,攻城略地,进攻京师,入驻天下,指日可待。”说罢,此人眼里闪着妖异的光芒,似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模样!

接着,坐在后排的两个宾客,“啪”地将茶碗摔在地上,稀碎稀碎的。然后,两人分别把一只脚踏在了椅子上,显出豪迈的模样,眼里也闪着妖异的光芒,大声附和:“清王殿下,我们跟着你!干了!”

柳云再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怎么都觉得有种梁山聚义的即视感。甚至耳边响起了在地球上耳熟能详的歌曲: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心中悲凉不已:莫铜和文昌,这是要我带头当土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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