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马场的起点等了约半刻钟的时候,仍不见二人的踪影,池中君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轻声笑道:“看来逸流是布下阵法了,这可有她们受的。”
玉萧点头算作回应,这里距离马场终点也不过三里路,来回绝对不超过半刻钟,应该是阵法阻拦了她们的去路。
“云锦,与其在这里空等,不如前去观看一番,你意下如何?”池中君建议道
“也好,一起。”玉萧抚了抚袖口,便漫步前去;十有八九是布下阵法了,为难一下这些娇生惯养的学生们也好,是应该让她们知道何为深浅,玉萧望着远方悠悠的在心里暗道。
看着两人颀长优雅的身影渐渐远去,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但是就目前少的可怜的信息分析出,应该是书院的夫子;仍在原地等候的学生就觉得更是度日如年了,后来不知具体在谁的提议下,跟着前面两位夫子一起走,便浩浩荡荡的向轻染这边走来;
待众人看清了这边的情景,不由的目瞪口呆;只见苏夫子仍是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宁似水仍是坐在马背上;而蔡轻染正立于一根长约五尺、粗如桶盖的木桩上,似乎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脚下;而轻染周围全是诡异的木桩,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都不按常理的竖在地上,而是如同长了双脚一样的“跑”着,这时,只见一根长约七尺的木桩飞速的朝着轻染袭来,最关键的是,轻染仿若未觉,仍是站在那里,大家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贺柔更是直接失声喊道:“小染,小心后面。”
轻染站定,方才有空看向外面,原来木桩外不知不觉围满了人,咦,怎么他们两人也来了!再看向苏夫子,见他仍是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呵呵,这时天时、地利应该都差不多了吧!轻染微微扬起嘴角,便身随心动,轻盈的朝外飞去,而后向夫子躬身行礼,道:“夫子,我知道了。”
轻染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苏宇看着面前温顺的小羊羔,难得的放柔了声音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苏夫子,学生这就去周夫子处取东西。”
“好。”虽然还是惜字如金的说话,但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一抹温柔,只让人觉得原本冷峻的五官,突然间流光溢彩,让人不敢直视,但那一抹柔情很快便消失不见;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是一直暗中关注着这边的池中君还是捕捉到了刚才的情景,意外的挑了挑眉,便低声笑了笑。
轻染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见她再次翻身上马,紧紧的握住缰绳,大家目不转睛的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突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扭头看向后方,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陈书瑶,轻染左手轻挥了挥软鞭,透过人群笑着道:
“书瑶,这银丝软鞭可还结实?”
“啊?应是结实吧!”没想到轻染会问这个问题,书瑶愣愣的回道
“如此,多谢了!”轻染狡黠的笑了笑,便用力娇喝道:“驾。”
书瑶看着轻染娇小的背影,不由涩然,喃喃道:“傻瓜。”
傻瓜,谢什么啊?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底下学生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哗然,显然云里雾里,不知轻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时听到一声娇喝,便看到轻染骑着马义无反顾的冲进去
“啊,啊,她是疯了吗?怎么就冲进去了?”
“是啊,肯定会被木桩撞到的”
“怎么那么傻啦,不就是一场比赛吗?至于如此以命相搏嘛!”
“是啊,宁小姐就没有动!”
“天啦,你们快看………………。”
轻染骑马一进入木桩的时,只见木桩还是向先前一样移动着,只不过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轻染微微松了口气,片刻只见越来越多的木桩向她这边靠近,轻染深呼吸,再集全身之气于左手,猛然夹紧马腹;骏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意思,长嘶一声便奋力跨越,轻染趴在马背上,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袭击,眼看前面的木桩越来越密集,轻染突然松开缰绳,借马背之力,足尖轻点,如同一支离玄的箭,接着便看到木桩如被人点了穴一样,全都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轻染满意的暗道:果然如此。
原来当轻染第一次进入木桩查看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木桩明明是布了阵法,并且是有名的木绝阵,既然是阵法,必然会有阵眼,轻染前面进去观察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木桩都按照一定的方向移动,而有一根木桩也在左右晃动,对,只是在左右摇摆,其根部却未曾移动过半寸,显然这就是阵眼了,所以要破此阵,只需把阵眼破坏即可!虽然找到了阵眼,但要攻之也非易事;因为只要一进入阵中,便会自然的触动阵法,在这方寸天地,却有多达五六十根木桩,木桩又比较厚重,要是被木桩所撞,不死也伤;轻染之所以敢放手一搏,倒不是因为自己轻功卓绝,而是因为她自己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此阵乃是木绝阵,自古以来,五行相生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土。
所以轻染第二次骑马进入阵中的时候,问了一句在当时大家听起来像是废话的话:书瑶,这银丝软鞭可还结实。因为书瑶的这根软鞭刚好是银丝所造,五行之中,银属金,而金刚好克土;知道这一点,轻染还不敢贸然的去破阵,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此阵是用来防御的,根本就不能伤人,只能把人困住;虽然前面在阵中,不停的有木桩像她袭来,看起来惊险异常,但是那些木桩在距人五寸的距离便会调离方向;轻染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家的院落便是此阵,就设在桃林之中。还有,毕竟她和宁似水都是新生,在书院连阵法都没接触过,苏夫子岂会不知?又怎么会真的布置一个具有杀伤力的阵法?所以轻染才敢勇闯木绝阵!所以苏夫子才能一直面无表情、哦,不、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当个观众。
但是那些学生却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看到轻染以一己之力就破阵了,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再一次,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感慨:真是高手在民间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待木桩全都静止之后,轻染未做犹豫,继续骑马前行,还要去周夫子那里去东西了。只余一个娇小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时贺柔看见宁似水,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刚才所见,如果不落井下石一番,那可真是对不住轻染呢,贺柔便揶揄道:“宁小姐,你我好歹同窗一场,可需要为你备下一把扫帚,你是喜欢精致一点的?还是实用一点的呢?”
“哈哈”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句,接着便是大家哄笑声一片。
“不劳烦贺小姐了”宁似水咬牙切齿道,接着便也气冲冲的朝终点骑去。
过了木绝阵,就是一些土坡了,后面相对而言,倒也还平坦,不一会,轻染便看到前面树林里两道身影,确切的来讲,是一男一女;轻染便翻身下马,朝眼前二人行礼,道:“
学生是戊班教舍的新生,名唤蔡轻染,敢问,哪位是周夫子?”
“呵呵,小姑娘今天可是来赛马的?”一年轻女子轻笑着问道,却并不正面回答轻染的问题
“是的。”轻染乖巧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