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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感动

开学几天之后经历了一个星期的开学教育,说的高大上,其实就是开各种会,听各级领导讲话,他们在上面讲,靳辰芊这些学生在下面睡觉。就这样在昏昏欲睡中度过了一个星期,接着就要迎来军训了。靳爸是兵,所以从小靳辰芊接受的大多也是军队化教育和管理,所以靳辰芊从小就喜欢军队化,崇拜军人,崇拜自己的父亲。所以军训对于靳辰芊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而且让她热血澎湃。在靳辰芊高中以前,靳辰芊感觉自己被当做儿子养,从来不说什么娇气。就像上学时下雨,从来没人接,除非下暴雨没带雨具或者下冰雹没地躲。挨揍都是用棍的。平时生病都是自己扛扛就过去了也不跟家里人说。在学校被欺负也从来不说,直接自己解决,哪怕跟人干上一架。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有了靳辰芊现在豪爽性格。有话就说,有事就做,从来不婆婆妈妈的。这样的女生身边当然少不了一群男生当哥们,当然女生也不会讨厌一个随时可以帮忙的女生。高中靳辰芊女闺蜜很多,哥们也不少,但是主要还是跟男生玩得多,一群男生中夹着靳辰芊和她最好的一个姐们尹允婷。靳辰芊的性格决定了她的人脉。

到了高二高三,因为每天都要学习学习,为了考一个好的大学,不给父母丢脸,靳辰芊的锋芒也收敛了不少。高中三年经历的事情中,包括跟父母的矛盾,友情的危机,爱情的突变,考试的摧残,因为这些,靳辰芊的棱角也磨掉了不少。以前脾气易燃的她现在已经轻易不发脾气,变得比以前稳重淡定不少,能不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就忍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她生气了。靳辰芊自己都感觉快要忘记怎么发脾气了。

但是相反的,班里的人都不想军训,说会晒黑,太累了。靳辰芊倒是想得开,再不军训我们就老了。带班在讲台上说一会去试军训服,同学们都好想知道军训服会是什么样子的,靳辰芊也一样,中学的军训服真的是太low了,希望大学的军训服能穿出军人的霸气。但是当见到军训服真面目时,靳辰芊前面传来一片唏嘘:“绿色的啊,太丑了!”“别的学院是蓝色的啊!那个比这个好看多了。”“唉。无语!”靳辰芊可没有那么多感慨,她觉得能是这样迷彩的就挺好的了。起码不是绿裤子黄衬衫红领带。靳辰芊低声说:“别抱怨了,已经很不错了,快试吧,后边还有人等着呢。”这才没了抱怨的声音。但是变成了互相黑对方的“会议”。“你穿着太傻了。”“哈哈,跟套了个麻袋似的。”……跟男生玩惯了的靳辰芊实在受不了女生的叽叽喳喳,觉得聒噪,试完了就出去等着了。还没好好看看周围的建筑呢,唉,都是土黄色的方块建筑,像极了皇室陵园,对,有种埃及金字塔变方了的即视感。靳辰芊不自觉地笑了。“在笑什么?”背后走来一个人,靳辰芊回头一看是赵颜:“啊?没笑什么,嘿嘿。”赵颜说:“看你一个人笑的这么开心,还以为有好玩的事呢!”靳辰芊嘿嘿一笑:“你试完了?怎么出来了?”赵颜说:“嗯,早试完了,里边太挤太闹了,就出来了,你不是也出来了吗?哈哈。”靳辰芊点点头:“也是。”

等了一会儿,张洋她们出来了说:“带班说试完了的就可以回宿舍了。”靳辰芊本来想等着段潋,李恒雯还有郝静雅的,但是张洋说她们还没挨上,估计得等很长时间,靳辰芊想了想,等着也没什么意义,就跟她们一起约着回宿舍了。路上认识了赵颜和张洋的另外两个室友,一个长得娇小瘦弱叫赵颖然,另一个微胖中长发带点卷叫左思瑜。靳辰芊跟他们相谈甚欢。最令她惊讶的是一米八的赵颜原来有着一颗粉色系少女心。

已经将近中午,几个人决定去食堂吃饭,小小的东苑就有四个食堂,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不过带班王福晟说过第二食堂三楼的饭很好吃。所以决定去二食堂的三楼看看。几个人一起吃了粗粮面,很大的一个碗,赵颜喜欢吃辣,一个劲往里加辣椒,汤都变成红色,看的靳辰芊目瞪口呆,赵颖然喜欢醋,一下子放了两三勺,靳辰芊也喜欢醋,但是也就放一小勺。张洋和左思瑜还是比较正常的。

过了一两天之后军训开始了,早上六点五十九就要在训练场集合,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一大群绿压压的人往一个地方急匆匆地走,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肯定受不了。到那按班级站,靳辰芊看见班级方队前面站着一排一动不动的两道杠兵哥哥,应该是教官,靳辰芊跟旁边的人心里都在猜哪个会是我们的教官。一个军衔比较高的人开始指挥,把那一排兵哥哥分派到各个连,靳辰芊的班级是在五连。他们的教官叫张小伟,是个跟他们一样大的黑黑的小伙子。有点羞涩,很低调。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说了一下训练计划就开始教他们站姿。有人在暗暗抱怨这么快就开始了,比如靳辰芊周围那些看起来白白净净较弱的小女生们。有人在暗暗较劲一定要比别人站的好,一定要坚持住,不能丢人,比如靳辰芊。靳辰芊觉得自己如果站不好就是给靳爸丢脸。

每次站军姿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在炎炎烈日下,靳辰芊感觉胸前背后都有汗在往下淌,有些痒,但是不能动。每当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靳辰芊就开始跟自己对话:“别人都能坚持,你怎么就不能?!”这样的心里对话总是能支撑靳辰芊站到最后。靳辰芊感觉自己就是一名圣斗士。有人吹哨,喊组织休息,教官就喊休息,听到休息两个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就坐下了,但是刚坐下,教官就开始急了:“谁坐下了?让你们休息没让你们坐在地上。都站起来,谁不站起来绕着场地加速跑十圈。”所有人又站起来,免不了怨声载道,靳辰芊轻轻叹口气站起来弯着腰,把胳膊支在膝盖上,休息一会儿。她觉得衣服背后肯定已经湿透了。

休息了大概五分钟,哨声又响了。那个吹哨的教官喊:“开始训练!”各个连的教官就开始组织训练,靳辰芊看了一眼吹哨的人,原来就是那个军衔较高的人。他训练服装表演系长腿身材好颜值高的女生,组成一个女兵连,说是训练,每天也就跟其他连一起站站军姿,走几圈就休息了,坐在阴凉地里说笑。所有连都感觉因为她们漂亮才受优待,觉得那个高军衔教官是个偏心渣男……靳辰芊也羡慕她们可以长时间休息,也觉得教官偏心但是又觉得如果真的自己因为有颜值是其中一员的话,自己也会开心的即使被所有连鄙视,那样的话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

中午的时候,一解散,又是一群小绿人一起冲向食堂。靳辰芊开始脑补在食堂楼上学姐学长眼里他们肯定就像一大波进犯想跟他们抢饭的绿僵尸。一般靳辰芊选择买了饭回宿舍吃,因为她一点都不想在冒热气的人潮里挤来挤去,这会让她觉得她是在蒸笼里的一个包子。如果是这样,她宁愿选择死亡。

军训是要选拔出优秀的人重新组成两个方队的,在最后的阅兵式上和别的学院在一起比的。这种发挥团结力量的事情靳辰芊最喜欢了,她最讨厌不顾团结的人。靳辰芊有一种觉得自己就是应该在经精英连的优越感。

在火热的大日头下军训,靳辰芊跟大伙都晒黑了不少,很快就到选拔的时候了,教官让一排一排的走,以为会一次就能进的靳辰芊竟然到了候选,这让她完全没想到,从小学到高中,她永远都是军训中最优秀的,但是现在竟然变成了候选,她心里受到了强大冲击,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强烈感觉到靳妈说的“大学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出去永远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能人。”不过靳辰芊最强大的就是能接受任何突如其来的现实,既然已经在候选区,那等会的第二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了,靳辰芊绷紧全身的细胞听教官的口令,立定之后非常忐忑,在听到教官指着靳辰芊说:“你,出列。”的时候,靳辰芊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她进了精英连。她记得靳妈经常说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还有令靳辰芊开心的是张洋也在,有伴了。张洋现在是靳辰芊班里的班长,人又好,因为个头跟靳辰芊差不多,两个人就自觉站在了一起。

靳辰芊也知道接下来的训练一定会更苦,经过筛选,选出来的人组成新的五连和六连,其他人扩充到其他连。小伟教官说:“每一行为一组,一组一组来。”既然采取分组训练就一定会有小组长。当教官问靳辰芊这组有没有人毛遂自荐的时候,靳辰芊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举手,举手会不会显得强出头,但是一想前几组的人都有敢举手的,再看看自己旁边站着的几个人没有要举手的欲望就硬着头皮举了手,大喊一声:“我!”教官说:“好,出列。”就这样,靳辰芊一直带小组里的训练。后来因为人多,小伟自己训不过来,就又来了一个教官,我们叫他小明。分成两半训练。

为了最后的阅兵,必须要有良好的团队合作,所以必须把两个小队合成一个整体训练默契度。就这样一个五十五人的大方队就开始了艰难的磨合。要通过不停的训练才能找到相同的点抬脚落脚,才能整齐划一。教官也很累,同学们也很累。但是所有人都在坚持。

剩下两天的时候,教官说:“上级决定到阅兵那天,我们所有教官不给你们指挥,全都是你们自己上,所以现在需要一个口号的指挥,你们有谁想来?”下面一阵唏嘘,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女生两个男生报告了。靳辰芊正在犹豫,一次出头还好,两次出头还好吗?靳爸经常说:“别乱出头,枪打出头鸟。”正在犹豫中,小伟教官让出列的那三个人每个人都指挥一遍,其中一个男生先来,靳辰芊和整个方队在他指挥下进行了一遍,节奏把握不好,太乱。然后是另一个男生,他在喊的时候喊错了口令,下错了脚。最后那个女生来,口令下的很好,就是声音太小边上的人听不清楚,教官说让她再大点声来一遍,看得出来她很想当这个指挥,歇斯底里加上极力控制,最终还是破音了。她不好意思冲教官笑了笑,教官也有些无奈让他们入列,又问:“还有人吗?”靳辰芊还在纠结,左看看右看看,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听见教官说:“最后一列第四名出列。”靳辰芊跟大家一起数,数到自己身上,自己怀疑是不是数错了,又要数一遍,抬头一看,所有人都在看她,有点蒙,指着自己问旁边的张洋:“我?说我的?”张洋点点头。教官开口说:“对,就是你。出列。”靳辰芊还是在慌神,愣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出列。教官让她指挥一遍。靳辰芊看看方队里的人,心想,这可不是她自己出来的。靳辰芊小时候就跟靳爸在部队里生活过,训练从小就没少看,当然得心应手。而且嗓门比她更洪亮的也没有几个。

上就上吧,既然上就得喊好。看大家都准备好了,教官说“开始吧。”靳辰芊清清喉咙:“齐步——走!”这一嗓子没事,其他连正在训练的同学教官全都往这边看,靳辰芊的大嗓门不是吹的。看的她有点紧张,又觉得很骄傲。口令也没错,节奏也正常。教官指着靳辰芊笑着说:“就你了。”

经过一遍又一遍的训练,队员们越来越有默契,多亏靳辰芊是神嗓,喊了那么多天都没哑。中途领导来巡视还夸她声音不错下口令下的也很好呢。靳辰芊就更加卖力了。

在阅兵这天前一天下午,小伟教官还给了靳辰芊一板金嗓子润喉糖:“明天好好喊,加油!”靳辰芊笑着说:“好的!”还敬了个礼。拿着那板金嗓子喉片,靳辰芊高兴了很长时间。第二天,五连全体成员都精神抖擞,先去彩排了一遍。还不错。就是靳辰芊的嗓子有点累,不过不打紧。等到正式开始的时候,小伟教官拿了个可以戴在头上的小话筒说:“人家都有,也给你来一个。”靳辰芊笑着说:“我不用带这个吧,万一把他们震聋了怎么办?哈哈。”小伟教官哈哈一下说:“那更好。”小明说:“等会我们不上去,可就靠你了,别紧张。”靳辰芊哈哈一笑,说:“放心吧,没问题。”就这样,一个一个院的上阵了,轮到九营了,靳辰芊一声令下:“齐步——走!”因为带了话筒的原因,应该整个操场都听得见,而且带点回音,都往这边看,整个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进,靳辰芊淡定下着一二一的口令,快走到主席台的时候,靳辰芊用最大的嗓门喊:“正步——走!”随着口令的响起,整个方队的步伐一致发生了变化,“敬礼——”方队所有成员举右手敬礼整齐看向主席台,接着响亮的口号声贯彻整个操场。只听见下面掌声一片。靳辰芊心里似乎体会到了军人的自豪感和使命感。

“齐步——走!”过了主席台一段距离靳辰芊就换了口令,因为队员们很累。然后缓缓走回原位置。教官跟同志们说:“很好很好啊,不错不错,歇会歇会,但是别乱动啊。”整个方阵的使命结束了。

结果自然是好的,但是也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努力过。靳辰芊在心里这么想。

中午阅兵结束,教官就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回到宿舍,靳辰芊看着桌子上的那板金嗓子喉片,不禁心里一阵感动,感动到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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