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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见

到学校时是凌晨三点半,A市九月中旬的凌晨还是有些冷的,靳辰芊穿了长袖长裤还是感觉冷。天太黑,靳辰芊看不清楚学校的建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宿舍早上六点才开门,没地方落脚,靳爸只能四处走走勘察地形,一会儿找到了一个银行的ATM机,在靳辰芊宿舍附近,里面有个沙发,进去还能暖和暖和。走到门口看见沙发上紧挨着一对正在睡觉的夫妻。男人坐在沙发一头,女人头枕在男人腿上睡在沙发上,男人的白发已经明显,女人也是一脸倦容,一看就知道是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不舍得去住宾馆才在这屈居一晚。听见我们进来,男人醒了叫醒了女人,女人一边艰难睁开眼一边坐起来,给靳辰芊跟靳爸让个位置。看来这对夫妻很朴实很好相处。靳辰芊看看靳爸,又看看这对夫妻,环顾四周,只有这么一个小沙发。不知道这对夫妻是从什么时候就在这里等待着第二天的黎明的。靳辰芊心里酸楚,当父母的都不容易,尤其是困难家庭中的父母。相同的是,靳爸也舍不得为了几个小时再去开间宾馆房间,靳辰芊也觉得不划算,才决定在这等一会,没想到打扰了这对夫妻的休息。男人大概也觉得睡不了了,就跟靳爸攀谈起来,靳辰芊在旁边一边听一边抱着自己的大龙猫玩偶取暖。靳辰芊了解到这是一对从四川来的夫妻,把家里的小孩子留给爷爷奶奶看管,大老远的从南方把大孩子送过来,孩子已经在宿舍里,夫妻二人想晚上就回四川的,但是没有车票,最早的车票就是今天上午的。给孩子交了学费,再买了回家的车票,手中的钱已所剩无几,所以舍不得也付不起宾馆的钱了,就骗孩子说找宾馆,实则在这儿将就一晚上。

听到他们这么说,靳爸也很理解,毕竟靳辰芊家里的家庭状况也是一般上下,供靳辰芊上学也有点吃力,靳辰芊也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也很同情这对夫妇。

说着说着,很快天就慢慢泛起鱼肚白,靳辰芊看看表,五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开门了。靳辰芊的心情也开始慢慢激动起来。半个小时过得很快,靳辰芊和靳爸跟四川夫妇道了别,就去靳辰芊的宿舍去了。在宿管大妈那里报完到拿了钥匙,父女俩就上去了。二区330宿舍,多亏是三楼,不高也不矮当然也不是很累。宿舍是四个人住的,上床下桌,床号是安排好的,看来已经有个舍友来过了,床上挂着床帘,桌子也布置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靳辰芊看了看床号,自己原来是靠窗的位置,这挺好的,还以为自己三号床在门后边呢,接着翻了翻自己的柜子,里面还有一件学姐留下来的红色卫衣,一面镜子,桌子和柜子的夹缝里还有她的一张出去玩的照片,估计是忘记带走了。靳爸说:“哈哈,留着吧,还能是个纪念。”靳辰芊牵强笑笑:“老爸,你不觉得留一张陌生女生的照片有点可怕吗?”说完打了个寒颤。有那么一瞬间,靳辰芊开始脑补,什么照片诡异事件……还没来得及展开想象,听见刺啦一声,吓一跳,回过神来看见靳爸把红色卫衣的袖子撕下来了,扔给靳辰芊:“去洗洗,把你的桌子柜子床什么的擦擦。”靳辰芊这才动起来。

“先擦床,我给你把床铺好,把蚊帐撑上。”靳爸吩咐道。靳辰芊就先擦了床,然后下来擦桌子,看着在上边忙来忙去的老爸,靳辰芊心里一阵暖流。后来正在擦柜子呢,靳爸突然说:“看我叠的被子是不是像豆腐块!”靳辰芊说:“哎呀老爸,那个我自己就能弄。”靳爸一脸骄傲:“你能叠成这样吗?你们说不定还检查宿舍呢,现在晚上睡觉先盖这小小太空被,然后我给你叠好的这个就用来应付检查。多好!”靳辰芊哈哈一笑:“你可真是新世纪好爹。考虑的真多。哈哈!”什么都弄好了,先去找带班报道,带班叫王福晟,是个高个子优秀帅气的学长。靳辰芊是第一个去报道的,带班很和气,嘴里还含着当做早饭的面包。靳辰芊跟带班打了招呼,报完到就走了。

弄完所有东西。父女俩还没吃饭呢。靳爸说:“饿不饿?走,找东西吃去。”靳辰芊说:“去哪吃啊?食堂好像还没开。”靳爸说:“去校外看看,就着熟悉熟悉环境。”一边走靳爸一边给靳辰芊当导游:“这里是食堂,来这吃饭,那里是校医院,生病了就来这拿药,别硬抗……”靳辰芊打断他:“老爸,你怎么知道的这都是哪?”靳爸说:“当然是经过我的勘察了。刚到了一个地方,你不得熟悉熟悉啊。”靳辰芊嗤笑:“那你这熟的也太快了吧。”靳爸说:“你也得记住。别干什么都找不着。”靳辰芊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父女俩出去买了粥豆浆还有蛋饼。吃的很开心。

靳爸回到靳辰芊宿舍里拿了包:“都收拾好了,我就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靳辰芊惊讶道:“这么快就走啊?你买火车票了吗?”靳爸淡然说:“嗨!买什么火车票啊,我自己就坐长途客车回去了,我到哪想下去玩玩还能下去玩玩,而且还快。”靳辰芊无奈:“那好吧!真现在就走?那我去送送你!”穿上外套跟靳爸出门。

走到学校大门,靳爸回头跟靳辰芊说:“行了,别送了,走远了,你等会回去找不着路了。”靳辰芊担心:“你认识路吗?你别再走丢了,那怎么办?”靳爸说:“长嘴干什么用的?再说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这不是有出租车嘛!快回去吧!没事!”本来挺开心的靳辰芊看着老爸要走了,心里很舍不得,但是又拗不过靳爸:“那我回去了,你自己慢点,到汽车站跟我说一声,到家也跟我说。”靳爸笑着说:“行了行了,你老爸我什么地方没去过!放心吧,回去吧!”靳辰芊这才往回走,走几步回头看看,看见靳爸上了出租车,这才有点放心,看着远去的车,靳辰芊的眼泪也随之而出。回到宿舍才慢慢缓过来,开始准备打扫一下,拖拖地。

靳辰芊把窗帘也拆下来洗了,甚至还把纱窗也刷了。在靳辰芊正在拖地的时候进来一个看起来刚会走路没多久的小男孩,看着靳辰芊愣了一会,突然冲着她剁了一下脚,然后就跑开了。靳辰芊也愣了几秒,然后噗嗤一声笑了,接着拖地。过了一会儿,小男孩又来了,靳辰芊跟他挥挥手打招呼:“嗨~”小男孩二话没说就跑了。靳辰芊还在想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自己这么吓人吗?!还郁闷了一会儿。过一会有人推开门,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点的女孩进来了,但是她又不是完全稚嫩的小孩子那样。靳辰芊正猜测着她是谁。女孩先开口了:“你是靳辰芊吧?!”靳辰芊点点头。女孩笑了:“你没认出我来?我是刘妍琪啊,就是咱们班群的群主!”靳辰芊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啊啊啊,你是群主啊,一时间没想到你会来找我,那个你住在……”刘妍琪说:“啊,我住在你的隔壁,刚刚我弟弟跑过来,所以我过来看看,然后就认出你来了。”靳辰芊羡慕地说:“刚刚那个超可爱的小男孩是你的弟弟啊?亲弟弟吗?好可爱啊!”刘妍琪羞涩地笑笑说:“哈哈,可捣蛋了!那你先忙,我还得过去收拾收拾,等有空聊!”靳辰芊说好,然后送走了叫刘妍琪的女孩。靳辰芊在心里思忖:“群主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刚拖完地,靳辰芊坐在椅子上歇会,有钥匙开门声,那一定是舍友来了吧!靳辰芊赶紧站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对夫妻和一个好看的女孩。靳辰芊帮他们把行李拿进屋里,漂亮女孩的爸爸妈妈开始跟靳辰芊说话:“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吧?你叫什么名字?”靳辰芊尽量表现的热情和礼貌:“是的,我叫靳辰芊,是S省的,是三号床那个位置。”女孩回头没有表情的说:“你也是二班的?我叫郝静雅。是A市本地人。你是三号,那我应该是你的对铺吧。”靳辰芊看她没什么表情突然心虚,想他是不是很高冷难相处,不过还是回答她:“我也是二班的,但是你的床不是跟我对着的那个,是跟我一边的那个,床上都有编号,是交叉着的。嘿嘿!”女孩就哦了一声。然后她的妈妈开始给她布置床上的东西。他的爸爸一直在跟靳辰芊说话,还有就是问问郝静雅要不要给她从家里带个更舒服些的椅子,要不要给她带一辆好的自行车之类的,但都被郝静雅拒绝了,因为嫌麻烦。靳辰芊为了表现的友好,帮郝静雅的妈妈拽床单,给郝静雅一些让床更舒服看起来更美观的小建议。

有人帮忙收拾东西总是很快的,郝静雅的爸爸妈妈帮她收拾完东西就走了,郝静雅跟靳辰芊一起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点东西,这才让靳辰芊觉得她很温柔,也不是那么高冷。买完东西回宿舍之后,郝静雅说她等会要出去找她对象去,她妈妈的伞落在这里了,可能会回来,要是她爸妈回来了,就说她去买东西了,然后给她打个电话。靳辰芊说:“你有对象啊?!你爸妈还不知道!”郝静雅羞涩地说:“嗯,他们还不知道,也不敢跟他们说,就一直拖着。”靳辰芊理解:“行,那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马上赶回来。”郝静雅嗯了一声说句谢谢就走了。宿舍里就剩下靳辰芊自己了。说来也巧郝静雅刚走,就有人开门进来了,就是早就来过的那个舍友,她一进来,就一脸懵逼:“哎呀妈呀,有人在啊,吓我一跳。就你自己啊?”靳辰芊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问她:“你这是还要出去吗?”这个新舍友说:“嗯,去送我爸妈,晚上吃个饭送走就回来。”靳辰芊应了一声,看着她跑上床去拿了点东西说句拜拜就出去了。听口音像是D省的,那里的人好像都比较直爽,看刚刚舍友的表现,好像真的是呢,不过没来得及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也忘记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在开学之前就知道还有一个南方的室友叫段潋,名字挺特别的,是J省的。她怎么还没来。靳辰芊登录QQ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段潋说大概下午五点,然后问带班是不是就不在那等着报道了,靳辰芊也不知道:“应该不用着急,可以在群里问问他。”段潋说:“好吧!”靳辰芊说:“舍友都来过了,就差你了,快点哦。室友一个是A市本地人叫郝静雅,另一个没来得及问就去送她爸妈走了。”段潋说:“哦,这样啊,那等她回来可以再问问。”靳辰芊说:“嗯嗯,你到了要是东西很多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拿,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发给你。”段潋说:“好。到了给你发消息。”

宿舍里依旧是靳辰芊一个人,给靳妈发了短信报平安之后,无聊又累就躺在床上玩起手机来,有人给靳辰芊发消息问在哪,靳辰芊一看原来是同班同学辛悦,她说:“在哪呢?我在宿舍了,告诉我你的宿舍号,我去找你玩啊?”靳辰芊跟她聊过天看过她的照片,人很可爱。靳辰芊说:“我在330宿舍呢,就我自己,你来吧!”对方没有回,没过几秒有人敲门,靳辰芊赶紧下床开门,没想到这么快。开门,一个大眼睛萝莉站在门口,靳辰芊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快!”辛悦眨着她的大眼说:“接到你的消息,我就跑下来了,我们宿舍在你们上面。”辛悦是南方H省的人,说话很快,靳辰芊又不太适应她的口音就问:“什么上面?”辛悦嘿嘿一笑又一个字一个字得说了一遍。两个人笑起来。辛悦问:“上面有两个宿舍,人都在我们宿舍里聊天,你去不去?”靳辰芊说:“去吧,反正在宿舍里也无聊。”

到了辛悦宿舍,有好多女孩,因为有些加了群的曾经爆过照,所以靳辰芊能认个大概。曾经爆照让我们觉得是颜值高个子高的谢岚比我们想象的要小,一直没见过正脸的张洋其实长得还很好看,在群里活泼开朗的群主现实中比较羞涩,还有说有一米八的D省赵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威猛,反而很温和很可爱。一切都跟靳辰芊想象的不太一样。一切也都很新奇。在攀谈中,靳辰芊才知道自己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舍友确实是D省的,叫李恒雯。靳辰芊跟她们说本来段潋是要过来的,但是因为来的比较晚,得收拾,所以不过来了。这样的交谈持续了几个小时,后来都没有话说了,沉默良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尴尬地笑了,靳辰芊看大家都有些累了,就说:“不早了,要不都回宿舍洗洗睡吧,今天应该都挺累的。”这才散了。

回到宿舍看见一个女孩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李,就是晚来的段潋。靳辰芊跟她打了招呼问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来的?需不需要帮忙!段潋说:“刚到没多久,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爸在楼下,因为太晚了,宿管大妈不让男士上来,所以我爸给我把行李拿上来就下去了,我等会下去找他。”靳辰芊哦了一声,开始跟段潋说刚刚一屋子女生都是什么样子的,是谁谁谁,什么性格,想想一屋子的新面孔在互相说着彼此,说着对彼此的印象,靳辰芊很开心。他们说靳辰芊一看就很友善健谈好相处很开朗。这让靳辰芊有点心虚,其实她并不健谈,只是不喜欢两个人的空间里沉默太久,她会觉得很尴尬。不过看着这些新面孔都很和善,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概过了一小会儿,郝静雅和李恒雯就陆续回来了,靳辰芊就介绍了一下她们三个,让她们互相认识一下,因为时间很晚了,而且很累,所以靳辰芊她们并没有说很多话就选择了睡觉。睡在家以外的一个陌生的地方,靳辰芊有点不太适应,但是这种宿舍的感觉,靳辰芊一直很喜欢。

空气慢慢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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