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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混乱的一夜

湖底洞天的世界因为太阳水晶的缘故,昼夜不分,四季如春,从汤姆进了杀手村,转眼已过去了大半天,不知不觉中时间已是晚上九点。

小赌场里,汤姆正与凛喝得酩酊大醉,刚刚认识的拉曼与他们坐在一张酒桌前,二人一龙胡乱饮着酒,滔滔不绝地谈天说地。

凛左手夹着拉曼的脖子,右手指着他,笑着对汤姆说:“这家伙是拉曼,你叫他老淫棍好了,他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好色杀手!”

“狗屁!说是好色杀手也太瞧不起人,老子明明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情场杀手!”拉曼奸笑着说。

凛不理会拉曼的抗议,又指着汤姆对拉曼说:“这是我刚刚才认识的怪兽兄,酒量可好呢!”

“怪兽?”拉曼皱眉笑道,“你这朋友明明是头龙!”

“龙?”凛眯起眼盯着汤姆看了半天,摇头道,“算了算了,龙就龙吧,我改口叫龙兄行了吧!”

汤姆对他们的对话不是很感兴趣,它现在更关心的是眼前的酒,美酒不仅让他沉醉,还让他回想起和修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凛却不管汤姆是否在听,自顾自地说:“龙兄,别看这老淫棍这样,其实他以前是梵罗帝国出了名的大老千,赌钱出千,坑蒙拐骗,易容变装都是拿手好戏,在梵罗犯了大事被全国通缉才跑到克里多尼亚大陆来避风头的,不知怎的就当起杀手来了。”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梵罗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子早就想出来玩玩!”拉曼摆摆手,叹道。

汤姆听到【梵罗帝国】这个词,又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它虽然不是什么地理学家,对世界上的几大国度还是略知一二的,修曾跟它提到过梵罗这个国家,那是一个很古老的国度,流传着很多古老的神话,人们崇信梵道与佛法,到处都有兴建寺庙,苦行僧人遍布全国,梵罗的人们热情爽朗,不论男女都能歌善舞,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国度。

但是拉曼却说梵罗并不是一个好地方,言语间似乎有说不出的苦衷,或许真实的异国总和传说是有出入的吧,汤姆看着拉曼这个猥琐奸猾的人物,又想了想故事中形容的梵罗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拉曼和常人有些不同?”凛见汤姆注意到了拉曼,又继续向它解释说,“拉曼并不是人类,在梵罗,他的种族被称为琊(yá)伽(gā),但事实上,他和克里多尼亚的沼泽蛙人是同一类。”

汤姆这才明白为什么拉曼的皮肤是黑紫色,而且和人类的外形相差甚远,既然他是沼泽蛙人,那汤姆就理解了。

拉曼有着黑紫色的皮肤,皮肤表面附着一层粘液,看起来晶莹光滑,头上的头发每一根都像鲶鱼的胡须一样,又粗又长,颜色和皮肤相近。

起初拉曼是伪装成戈登的,因此全身上下都做了伪装,现在拉曼已经除去了伪装,穿上了一件五彩斑斓的无袖开衫,头上用头巾裹成了一个圆球,正是梵罗的常见穿着,此时汤姆才发现,拉曼的手指之间是有蹼的,正符合了沼泽蛙人的所有特征。

知道了拉曼的正身之后,汤姆更加震惊了,这个身高似乎还不到一米六,长相猥琐邋遢的痞子,居然能伪装成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戈登,脸可以用人皮面具,但身高却不是那么容易伪装的了,更何况他将戈登的性格、气质、各种习惯动作记得清清楚楚,这易容的本事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对了,拉曼,你们今天这是在玩什么,怎么突然就扮成戈登了?”凛好奇地问。

“你也知道,我的学徒都是些滑头,正好借这个赌场来进行实践练习,他们每一个人现在都处在易容状态下,我让他们在赌局中出千,并且要识破对方的出千,还要从对方的出千手法来判断他的真实身份,同时自己不能被抓住出千,更不能被识破身份,如果在过程中被抓住出千,或是被识破身份,他就被淘汰了,这样可以靠他们的竞争心提高实力。”拉曼说。

汤姆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这个赌场里的人数不知不觉已经减少了,那些赌徒看起来一个个粗枝大叶没头没脑,实际上每一个都阴险狡诈,他们的勾心斗角宛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甚至看不到他们拆穿出千的过程,那些被淘汰者就自觉地离场了。

“哇,有这么好玩的游戏你怎么不叫我!”凛抱怨道。

“这可不是游戏,这是老子的课啊,”拉曼摇头道,“我今天之所以伪装成戈登,其实是跟伊娃打了个赌。”

“哈哈哈,你和伊娃打的赌够多了,你就没赢过一次,这次又是赌什么?”凛笑着说。

“当然还是赌她能不能从全场这么多易容的人里把我找出来,”拉曼说,“以前每次都中她的美人计,所以这次扮成戈登那个对女人没兴趣的死基佬,心想这次准没问题,想不到……”

“只要是男人,都过不了伊娃小姐这关的。”凛叹道。

拉曼指着舞台上跳舞的那些舞娘们说:“那些是伊娃的学徒,她不仅教她们战斗的方法,还教了她们各种撩拨男人的手段,而且一个个都是美人胚子,比我手下这些废物强多了,要是老子也有这些个女学徒……嘿嘿嘿……”

凛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对汤姆说:“刚才那个迷人的大姐姐就是伊娃小姐,她原先是基辅罗斯联邦的女杀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克里多尼亚,她的来历是一个谜,我们问过她很多次都没得到答案。”

汤姆对【基辅罗斯联邦】这个词的印象,大多来自于修偶尔看报纸时的念叨,根据修的描述,那是一个由很多国家组成的联邦共和国,横跨奥萨之界与旦夏之方,是世界上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据说那个国家掌握了很多超越时代的未来科技,制造了很多威力巨大的兵器,甚至能够威胁到永恒乌托邦,但由于两大国的互相制约,基辅罗斯的军队始终按兵不动,顶多只是进行一些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来炫耀一下武力而已。

生在克里多尼亚大陆上的汤姆一直对传说中的未来科技很向往,但是在这个以魔法为最强力量的大陆上,科技产物真是少之又少,这里的人有时甚至分不清火枪、左轮枪以及自动手枪哪个先进哪个落后,甚至像是飞机、导弹这些在基辅罗斯早已普及的武器,在克里多尼亚都能被当成是魔法。

“闲话不多说,来,喝!”凛醉醺醺地举起酒杯,笑道。

汤姆也用龙爪捏住一瓶酒,高高举起,拉曼见状大笑,连忙也举起酒杯,一龙两人“锵锵!”碰杯,一饮而尽,这个夜晚就在酩酊大醉和喧嚣吵闹中过去了。

“醒醒!”

“嗷……”

“笨龙,快醒一醒!”

“嗷???”

“噼里啪啦!!!”

“嗷!!!”

汤姆惨叫着惊醒过来,额头上又麻又痛,刚一醒来,就看到飘在半空中的汀可。

汀可双手叉腰瞪着汤姆,没好气地说:“哼,昨晚玩得很开心是不是?!”

汤姆愣了一会儿,傻傻地点了点头。

“噼里啪啦!!!”

“嗷!!!”

汤姆一声惨叫,用爪子胡乱地揉着脸,汀可吹了吹手指上飘起的青烟,一脸奸笑地说:“你知道昨晚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在草地上露宿了一整晚!要不是今天早上被安妮救醒,说不定人家就枯萎了!”

汤姆捂着又疼又麻的头,一脸无辜地望着汀可,一只爪子紧张地护着脸,生怕她又放出那奇怪的电光来电它。

“嘿嘿嘿,今天暂且饶了你,快跟我走,安妮在榕树那里等你!”汀可得意的笑着说。

大榕树下,昨日的两个少年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立在那里,看样子喝醉酒的凛完全把两个徒弟的事忘到了脑后,安妮正蹦蹦跳跳地绕着他们玩耍,时不时地用手指戳戳他们,或是挠挠他们,饶有兴致。

汤姆跟随着汀可来到了大榕树下,汤姆看到两个宛如中了定身术的少年,不由得心怀同情,可想而知昨晚最惨的并不是露宿街头的汀可,而是站了一夜的两个少年。

“安妮,我把龙带来了!”汀可大声说。

汤姆也高兴地说:“安妮,我被汀可带来了!”

安妮笑着凑上前去,抱住汤姆的头,笑着说:“昨天真对不起,因为要去见爷爷,把你给抛下了,汀可有没有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呀?”

汤姆瞥了一眼汀可,只见汀可眉头紧皱,轻轻抬起了右手,伸出一根微微发光的手指,连忙对安妮说:“嗯嗯,汀可带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我们玩得非常开心!”

“太好了,看来你们已经成为好朋友啦!”安妮笑着说。

汤姆又瞥了一眼汀可,只见汀可满意地笑了,轻轻地放下了右手,这才松了口气。

安妮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只见她一脸严肃地对汤姆说:“对了,今天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汤姆见她这么严肃,心中疑虑,忙问道:“嗯……是什么事?”

“我爷爷要见你……”安妮一本正经地说。

“爷爷?”汤姆一脸疑惑,“难道是因为我要杀戈……咳咳,没什么,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不知道,要去了才知道,”安妮紧张地说,“我爷爷可是很厉害的人哦,你可千万不能惹他生气,不然他生气起来,会……会骂你的哦!”

“呜,我的主人还活着的时候就经常骂我,他老是骂我愚蠢、废物什么的,我习惯啦!”汤姆笑着说。

“不行不行,你必须跟我发誓不能惹他生气,不然……我就不理你咯!”安妮紧张的挥着小手,似乎急的都快哭了。

“好好好,我发誓不会惹你爷爷生气。”汤姆见她这么紧张,连忙说。

“这样不行,你得向神明立下誓约禁制!”安妮说。

汤姆的神色变了,看到安妮这么紧张的样子,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看了看一旁的汀可,只见汀可皱着眉点了点头,汤姆犹豫了片刻,对安妮说:“好吧,我愿意和你立下誓约。”

“跟着我念,”安妮正经地说,“吾,黑龙汤姆在此立下誓约,绝不惹安妮的爷爷生气,如果违背禁制,安妮将不理汤姆。”

汤姆听得有些想笑,但看安妮这么认真,不好意思笑她,只好正正经经地说:“吾,黑龙汤姆在此立下誓约,绝不惹安妮的爷爷生气,如果违背禁制,安妮将不理汤姆……”

刚刚说完誓言,汤姆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浮现出一个金色的标记,安妮的头上也出现了一个标记。

“这……这是什么?”汤姆惊讶地道。

“这是禁制的标记呀。”安妮说。

“原来誓约的故事是真的吗?!”汤姆惊讶地说。

一旁的汀可笑着说:“那当然,克里多尼亚的神明一直在倾听着凡人们的声音呢。”

关于誓约,汤姆是从修讲的一些克里多尼亚流传的神话故事中知道的,古时候著名的英雄,他们会从神明那里获得力量,但是需要立下誓约,比如不能伤害妇女,不能吃狗肉,不能拒绝穷人的要求等等,一个英雄立下的誓约越多,他的力量就越是强大。

但是故事中最强大的几个英雄都因为誓约的内容被敌人发现而死,敌人们掌握了誓约禁制中的冲突,例如不能伤害妇女、不能吃狗肉、不能拒绝穷人这三条,敌人就让一个穷人去献上狗肉给那个英雄,使他不得不违反禁制,又派一个女人伪装成男人向英雄挑战,骗他又一次违反禁制,最终失去了自己的力量而被敌人杀死。

那些激动人心的英雄传说是小时候的龙宝宝汤姆最喜欢听的,但是它那不到一年的童年飞快地结束后,就一直以为誓约只是编出来的故事了。

安妮笑着说:“这样就行了,走吧,我们去见爷爷!”

说完,安妮一蹦一跳地朝村子的远处走去,汀可跟在她后面,转过头对汤姆说:“快跟上!”

汤姆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安妮一提到爷爷,就如此的紧张,究竟她口中的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这个杀手村为什么会存在,他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安妮和这些杀手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或许很快就能够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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