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刚站在门前目送姓卢的一伙人东倒西歪的上了面包车,刚要转身往学校走,马钢从旁边叫住了他。
“喂!刘振刚……”
刘振刚听到喊声翻白着眼睛朝马钢扫了一眼。脸色接着就变了。
他想要跑,一转身才发现我正在他身后冲他微笑。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勒的他直翻白眼。我怕被人发觉,就笑着大声说,
“振刚,好久不见了。咱找个地儿聊聊。”
我们三个上了面包车,马钢在前面一声不响的开着车,我则坐在刘振刚身边,不时的微笑着看他两眼。
刘振刚被我的“热情”搞的浑身冒汗,颤声问道,
“大哥,你们,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给你们。”
马钢咬牙切齿的说,
“我想要你的命!!!”
刘振刚浑身哆嗦,在面包车狭小的空间为了急于表白,竟挤在座位间给我跪了下来。
“大哥,两位大哥。你们千万别要我的命啊!我知道错了。我原本只是想让我表哥教训教训马哥的,谁知道他们……”
我知道马钢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所以打断他的话,问道,
“你表哥就是那个姓卢的,是吗?”
“是,他,他是我姑家的老三,从小别人都叫他卢三……”
我点点头,问他,
“卢三在东山帮是什么角色,他们公司都经营的哪些生意?”
刘振刚吱吱唔唔的想说些有价值的东西,讨好我和马钢,也算戴罪立功,可是他说了半天,也没有讲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似乎也不太清楚里边的事情。
“我表哥在东山集团总部安保部,不知道具体负责什么,反正很多人都挺怕他的。他公司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从来不跟我说,也不许我打听,所以我也只是知道东山集团在省府有一家东山癌症研究中心,一家东山妇婴医院。还有五家大型夜总会。
听说东山集团的老总李玉背景很深,好像是和省里的一些大人物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发展的那么快,只用了四五年的时间就干到这么大规模。”
我想了想,觉得抓刘振刚实在失策。这小子明显还不如肖明忠知道的多呢。看来只有冒险直接去抓卢三了。我对刘振刚说,
“你想赎罪吗?”
刘振刚举手发誓,
“大哥,我是真心悔改了。如果我有一点心不诚,让老天爷劈死我。”
我扫他一眼,
“刘振刚,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如果你敢打什么歪主意,小心着点吧!”
刘振刚像鸡琢米一样不停的点头答应。
我说,
“这样吧!你给你表哥打个电话,叫他一个人过来,就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私下里跟他说。”
刘振刚露出为难之色,
“大哥,您不是要把我表哥……”
我冷冷的说道,
“你表哥和你不一样,他做的坏事我们不会轻易饶恕的。”
刘振刚还想为卢三求情,
“可是……”
马钢猛然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回头对刘振刚恶狠狠的说,
“你******到底打还是不打?别惹得老子急了,把你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王八。”
刘振刚被吓得“啊”的一声,瘫软成一团,双手抱紧了脑袋,不停的说,
“我打,我打……”
马钢把车停到东山集团附近,我陪刘振刚下车打了电话。回到车上后,我点了支烟,镇定一下情绪。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还有些压力。
这算不算犯法呢?如果这算犯法,那么东山帮的种种行为呢?还有黄警官的举动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卢三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东山公司大门口。我一推刘振刚,
“叫他过来。”
刘振刚趴在车窗上喊道,
“三哥,这边,我在这呢!”
卢三显然不会想到刚刚分开的表弟会出卖他,不过他要是知道此刻他表弟身边的人是谁,说不定会理解他表弟的苦衷的。
卢三来到车门前,刘振刚打开车门示意他上来。这小子在道上混了多年,虽然喝的醉醺醺的,警惕性却还是挺高的。他用怀疑的眼神向车内扫视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上车。
马钢的帽子压的很低,倒也不担心被他认出来。我此刻坐在车门后侧,他看不见的位置,见他迟迟不上来,就喊了一声,
“三儿……”
他听到这称呼,以为是来了熟人,探进头来向里张望,被我一把掐住脖子,像拖死狗似的拽了进来,车子瞬间发动。
刘振刚就坐在我旁边,我怕他使坏,就回头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却见他正低着头,满脸都是很复杂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卢三挣扎着想要翻过身来,被我掐着他的脖子一使劲,塞进车座的缝隙里,使劲一按,用脚踩住。接着把他两个胳膊反拧到背后,倒出一只手从他怀里摸出那把匕首架到他脖子上。
“你******再敢乱动,我就废了你!”
卢三打了个哆嗦,知道落谁手里了。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安静了下来。
车子在天黑前回到家,我押着卢三和刘振刚下了车。这俩小子垂头耷拉脑袋的不敢和满脸怒气迎上来的马钢对视。
小云和张梦听到车响,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小云一见卢三他俩,情绪立刻失控。跌跌撞撞冲上来对着卢三一阵儿抓挠。卢三守着马钢不敢反抗,只能不停的躲闪着,尽量避免被抓到。刘振刚则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小云。
小云抓了几下,忽然狠狠的对着卢三的裆部踢了一脚。卢三防上忘了防下,被小云这一下给踢坏了。
一声闷吭,脸色煞白的弯下腰,我一松手,这小子立刻瘫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刘振刚听到卢三痛苦的哼唧声,浑身不停抖着,吓得够呛。
张梦的脸吓得惨白,却并没有回屋。而是走过来和马钢一起扶住身体摇晃,将要摔倒的小云。看来小云的遭遇她已经都知道了。
我冲马钢使了个眼色,马钢默默的把小云搀扶进屋,我用手轻轻弹了下匕首,淡淡的对卢三说,
“你知道错了吗?”
卢三一听这话,可能觉得还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虽然他是个亡命徒,其实也只是对别人的命不在乎。对自己的命还是很在意的。
此刻为了求生,他顾不得浑身疼痛,翻身跪在我面前,连声哀求,
“大哥,我不想死,你饶了我吧!
我故意冷笑道,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说认打还是认罚?”
卢三楞了一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大哥,您的意思是……”
我说,
“认打,你和这哥五个拼,只要你能打过它们,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说着话,我指了指正虎视眈眈盯着卢三的五黑“兄弟”。
卢三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脸立刻绿了,“噗通”趴在我跟前,
“大哥,大哥,我认罚,我认罚……”
我问,
“你想好了吗?不改主意了?”
卢三满头是汗,眼中全是泪花,鼻子里直往外冒泡。
“大哥,我,我想好了,我认罚,我不改了,我认罚。”
我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不改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这小子一听,立刻又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冷冷的说,
“晚了。”
卢三趴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把头都磕破了。
“大哥,你只要饶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干啥都行。我卢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他既然这么说,就是说彻底的屈服了。料他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卢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是敢不认,下次我活剥了你的皮。不过现在让我信你也很难,你这种软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变了。这样吧!我问你一些话,你要想好了再说。你不是小孩子,怎么做不用我多废话了吧?”
卢三连声答应。
我说,
“你先说说,上次截马钢他俩的都有谁?”
卢三哼哼唧唧的说,
“有,有焦世军、朱老六,有区红生,有孙红亮,还有刘振刚,还有,还有,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追问道,
“你们谁是领头的?”
“焦,焦世军。”
我冷哼一声,
“这些人不是都是你叫去的吗?”
卢三头上的汗立刻又冒了出来。他斜了一眼刘振刚,估计也是恨坏了。
“大哥,我……是我表弟,是他找我,我才去的。”
我紧盯着他问道,
“你那天做的事,也是你表弟让你做的吗?”
刘振刚本来还站在那发抖呢,听我这么一问,双膝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卢三不停抹着头上的汗,
“我,我,唉!都是焦世军这个狗娘养的……”
看卢三咬牙切齿的样子,小云的事这个焦世军肯定是个主犯了。我决定趁热打铁,把这个焦世军也一块抓过来。
“卢三,你犯的罪过有多大你自己清楚吗?我跟你说,现在也就是我,一会儿马钢出来,非得活扒了你不可……”
像是要配合我一样,远处屋门咣当一响,马钢从里面走了出来。
卢三吓坏了,哆嗦着不停给我磕着头,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哀求着,
“大哥,大哥,这事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都是焦世军那个死孩子。这个死孩子,可坑死我了……”
我打断他,
“你说的这些骗小孩吧!谁信啊?你说焦世军领的头,空口说白话,谁能证明……”
卢三被我这么一说,急切的表白道,
“大哥,这事真是焦世军那个死孩子出的主意,你要不信,可以问刘振刚啊!他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嗤声冷笑道,
“清白?卢三,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口口声声说焦世军是主谋,又让你表弟指证。要焦世军,他还说是你呢……”
卢三心有不甘的急声辩解道,
“大哥,真是焦世军。他,他是李玉的拜把子兄弟,又是安保部的三队长,我只是个队副,怎么可能是我领导他啊?
我“噢”了一声,反问道,
“你不是部长吗?什么时候降级了?骗鬼呢吧?”
卢三哭咧咧的解释道,
“哎呀!大哥,那是他们说着玩的,说我官迷呢!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别说我是部长,我就算是个队长,还用整天去那些小餐馆混饭吗?当初刘振刚只是让我帮他出口气的,教训教训马哥就行,没想到焦世军,这个****的……”
我故作沉吟,想让卢三感觉机不可失,因为马钢已经杀气腾腾的越走越近,卢三压力倍增,终于主动请命,
“大哥您帮我求求情吧!让马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愿意戴罪立功,我一定好好配合你们,什么都听你们的……我,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要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