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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7,8集

第七集

和继兴和牦牛帮主彼此行了藏礼。

平措:野山驴锅头,我找到了老朋友拉里古村的丹增锅头,他为我们带来了五十头牦牛。

和继兴与丹增互至藏礼

和继兴:丹增锅头,莫波拉山口的风把我的嗓子吹得冒烟呢,让我们煮些酥油茶,一边喝茶一边把过那些吓人的雪山的事好好说一下。

丹增:江边有甘甜的水和肥美的草,没有比在这里开亮更合适的地方了。

在风和日丽的江边开亮,马脚子们都很高兴,他们卸下驮子,堆好货物,彼此说笑着把骡子们引到草地上,然后一边看着骡子们吃草,一边在江滩上戏水洗漱,有的干脆铺一块毡子躺倒在柔软的草坡上沐浴阳光,哼唱着赶马调。

酥油茶煮好了,丹增喝着茶,看着开心的马脚子们呵呵一笑:在这个让人不想离开的地方,是该好好呆上一天,唱唱歌,喝喝茶,因为接下来的路会让人哭呢。

和继兴:丹增锅头,你的牦牛呢?

丹增:牦牛可不喜欢低洼潮湿的河谷,它们正在洛隆宗西边的山上一边吃着肥美的嫩草,一边慢慢地朝这里走呢。明天,我和我的牦牛会在洛隆宗等你们。

和继兴:那就帮我们驮些不怕碰撞的硬货吧,我的茶可不敢给你呢。

丹增一笑:我的牦牛是又笨又莽撞,可是要过吓古拉和怒古拉雪山,没有它们是不行的。

和继兴不服气:平措阿叔他们可不是第一次过吓古拉怒古拉,也不是每次都请牦牛,我的骡子也能驮货走过吓古拉怒古拉。

丹增又呵呵一笑:野山驴锅头是不肯给我多一些工钱才这样说吧,云南来的骡子很难过吓古拉怒古拉,除非你不怕你的骡子过了雪山后会减少一半。你让平措大叔早早过来找我,一定是愿意给我一些工钱保住你的骡子。

和继兴笑了:丹增锅头,你有鹰的眼睛狼的鼻子和狐狸的头脑,你为什么要在山上赶牦牛,你应该到丽江做生意,对于那些小气的丽江老板,你的到来可不是好消息。

丹增摇摇头:我和我的牦牛一样受不了那里的气候,我很羡慕纳西族马锅头,能下到丽江大理,又能上到西藏拉萨。

和继兴会意一笑:那就说好了,我会在洛隆宗把货和工钱交给你。

丹增:只要找到我丹增一次,你就再也不会忘掉我。过了吓古拉后,我的牦牛要在姆珠格村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过怒古拉,我会在拉里古等你们。再往前嘛,都是走不完的乱石滩水草地和烂泥塘了,我的牦牛可不喜欢那里。

和继兴:好的丹增锅头,我们就在拉里古交接货物。

丹增吹着口哨骑着马走了。

留下来的人们继续喝茶。

平措:再往前就没有这么好的水草了,今天晚上让骡子们好好把草吃够,我们也好好休息一下。丹增说了,接下来的路会让人哭呢,在我们哭之前,就好好笑一下。

众人喝着酥油茶说着笑着……

篝火点着了,帐篷支好了,干牛肉在每个人的手里传递着、切割着。罗锅里热气腾腾,扎西往锅里撒着糌粑、盐和山里采到的野菜。有的马脚子在篝火旁跳着锅庄、唱着歌。星光下,骡子们散落在江滩悠闲地吃草。

平措拿出酒囊:山谷里潮湿,不喝上一点酒是没有办法睡觉的。

次仁:把你的野熊胆也拿出来,我们正好泡在酒里。

平措:熊们看见我都跑了,它们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胆呢。

次仁:有平措在呢,我们睡觉前就不用放枪赶熊,夜里也用不着照看骡马了,我好像听见熊和狼们哭喊着“平措来了”跑远了。

众人哈哈笑着。

扎西把煮好的饭舀一点撒到四周:熊们,吃一点吧,夜晚不要咬我们的骡子,狼和豹子吃一点吧,请你们和熊一起走得远一点,平措阿叔也吃一点吧,请你和熊睡在一起,把你的毡子让给我吧……

众人又哈哈笑着。

平措:我们的牛干巴不多了,要是丹增给我们一些牦牛干巴就好了。

次仁:会的,我们到了洛隆宗,丹增会把牦牛干巴堆得像柴火一样等着我们呢。

和继兴一直沉默不语。

平措碰碰和继兴:野山驴锅头,是不是在想姑娘?你这个年龄,是到了和女人过日子的时候了。

和继兴:一说到吃的,我就想起央金奶奶了,也不知道央金奶奶怎么样了。

平措笑着的脸也沉静下来:是该把央金奶奶接到察瓦龙去了,像菩萨一样好的老阿妈是到了需要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了。

和继兴点点头……

赖头牵着红比攀着山路,找到了坐在山上发呆的和继花。

赖头:花花,你胆子太大了,你一个女娃娃自己跑到山上做哪样,还好碰到的是我,要是碰到土匪就麻烦了,你这样好看的女娃娃,就捆绑到山里去了,几年以后,你在那个山寨里背上背的手里牵的都是娃娃。

苦闷的和继花一下笑了:碰到土匪才好呢。

赖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赶快回家,你阿爸急死了。

和继花:我不回去。

赖头:你晓得你是你阿爸的心肝宝贝,就不要折磨他了。

和继花:阿叔,有女莫嫁赶马汉是唦?

赖头:是呢,要么说我是个老光棍呢,没得女人愿意跟我过日子。

和继花:那我阿妈和尼曲阿妈咋个说呢。

赖头:所以他们是过来人后悔了,才不让你嫁马脚子。你阿爸还说不让我帮你驮货去中甸,卖土布让你阿妈去呢。

和继花赌气地转身就走:以后你莫理我。

赖头牵着红比紧紧跟着:花花,你阿爸说他的,我还是帮你驮货呢。

和继花转回身:明天就是集,你说话算数。

赖头:算数,和振海那个老东西,哪个怕他。还有,花花,你阿爸好像给你找了婆家。

和继花大惊……

和继花刚跑回家,衣装阔绰的大爹和婆婆说笑着走出和振海家。

大爹对和振海拱拱手:回了,回了,莫送了。

婆婆:花花在中甸卖布,我家娃娃一眼就看上了。

和振海:那就赶紧找个东巴(纳西族巫师)算算日子,把事情定下来。

大爹:好呢,好呢。

和振海见到和继花:花花,赶快见过大爹和婆婆。

和继花赌气地低头走进家门。

和振海:这个娃娃,太不懂事了。

大爹:没得关系。

婆婆:是呢,娃娃有点不好意思,嫁过来成一家人就好了。

赖头牵着红比赶过来:花花回来了没?她走的太快了,红比又老,走不动。

和振海:回来了,我这就找她算账。

赖头赶紧跟着进门:跟娃娃好好说。

和继花进到自己屋里,又朝枕头底下摸,腰刀还在,和继花把腰刀捂在心口:茨诺,阿爸要把我嫁人了,你快来把我带走吧,带到没人知道的地方。你要是个土匪就好了,把我抢走吧。

和振海进到屋里,看见和继花手里的腰刀,阴着脸:花花,大爹和婆婆马上就是你的公婆了,你一点礼貌都不讲,现在又把刀子拿出来。

和继花:哪个说我要嫁到他们家了。

和振海:哪个说?我说。纳西族的规矩就是父母说了算,你敢不听。再说了,我会把你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大爹是中甸有名的银匠,中甸街上有人家的店铺呢。是你在街上卖土布人家娃娃看中你了,打听着找来的。你看看,人家送来的彩礼。

堂屋里果然有扎着红布的箱子。

和振海:全套女娃娃用的银首饰,印度的洋布,还有半箱子银元,还有好多就不说了。东巴算好日子,就在我们村里热热闹闹办酒。

和继花:阿爸,我知道你疼我,别的事我都答应,就是这件事不行。

和振海:行不行我说了算。

和继花:你不要逼我,逼急了……

和振海:逼急了你要哪样?

和继花咬咬牙:我就跑,再也不回来了。

尼曲慌了:花花,花花,千万莫跑,不行就算了。

和振海瞪着血红的眼睛:滚,现在就给我滚!

和继花拿着腰刀哭着跑了。

尼曲:赖头,赶快追回来。

赖头就要追出去。

和振海大吼:赖头莫追,你要追我就和你翻脸。

赖头又急又为难,蹲在地上挠着自己的疤瘌头……

和继花回到自己破旧得就要倒塌的老房子,拧不开院门的铁硕,坐在门槛上大哭起来……

和继花独自行走在去中甸的路上,边走边对着腰刀说:茨诺,赶快来,茨诺,来把我抢走吧……

和继花来到中甸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和继花看到了到处找她的和振海、尼曲和赖头,她急忙躲起来。

尼曲边找边吼和振海:要是找不到花花,我就和你这个老东西拼了老命算了,我也不想活了。

和振海懊悔地用拐杖敲地:我说气话呢,花花还真的信了。

尼曲:赖头要追,你为哪样不让追,赖头要是追出去了,还用的着现在到处找。

和振海:我不是在气头上嘛。

赖头:是呢,哪个都有气昏头的时候。

尼曲瞪着眼睛:闭上你的臭嘴赖头,你是让和振海的包谷酒灌昏头了,他放个屁你都听呢,你为哪样不追出去,为哪样……

愤怒的尼曲捶打着赖头,赖头一边缩着脖子挨打,一边自责:是呢,我为哪样不追呢,我后悔死了……

和继花在街角含着泪看着焦急的三个老人:阿爸,阿妈,莫逼我嫁给银匠的儿子,我要嫁给茨诺……

在和继花卖布的地方,茨诺焦急地等待着。

赖头指着茨诺:这就是送给花花棒棒盐和腰刀的小伙子。

和振海上前抓住茨诺:我的花花呢?

茨诺很老实地:我也在等花花呢。

和振海抄起拐杖就打茨诺,茨诺咬着牙挺着让和振海打。

躲在一边的和继花急得要哭出来。

尼曲拦住和振海:莫要把娃娃打坏了。

和振海:我的花花为你跑了,你这个又穷又脏的小马脚子,还想娶我家仙女一样的花花,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头让骡子踢坏了。你这个乌鸦啄的,再敢找我家花花,我就打断你的驴腿,让你赶不成马。

尼曲:小伙子,还不快跑,老家伙又要打你呢。

茨诺执拗地:我不跑,我要等着见花花呢。

和振海又要冲上去,被尼曲和赖头死死拖走。

和振海边走边回头跳着骂:你这个乌鸦啄的,老子打断你的驴腿。哎哟,气死我了……

茨诺纹丝不动,目光透出哀伤的失望……

傍晚,霞光染红天际,一支马帮行走在快要进山的草甸子上,马脚子一边吆喝着骡子,一边哼唱着忧伤的赶马调。

彪悍的马锅头:日头跌到山窝里了,糌粑撒到罗锅里了,开亮——

马脚子们开始忙着卸驮子,喂骡子,支帐篷。

茨诺背着大锅去溪边取水,看着中甸方向一脸哀伤。

“茨诺,茨诺……”

茨诺听见有人喊他,回转身来,和继花就站在他的背后。

茨诺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和继花含着泪,穿着单薄的衣服,手里拿着他的腰刀,冷得瑟瑟发抖。

茨诺大喊一声花花,跑过去把和继花一把抱住。两个人哭成一团。

茨诺抚摸着和继花:你胆子太大了,咋个追这么远,碰到狼咋个整呢。

和继花哽咽着:我一直跟着你们,看着天要黑了,我怕得哭呢。

茨诺:没得事了,没得事了,有我在呢。

和继花:阿爸要把我嫁给一个银匠的儿子,我不答应,阿爸把我赶出门了。

茨诺:你阿爸到处找你,都要急疯了。

和继花:我看见了,阿爸打你了。

茨诺:你阿爸的手太狠,我的背现在还疼呢。

和继花掀开茨诺的衣服,脊背上几条红红的血印。

帐篷那边有人喊茨诺,茨诺答应着,背上水,带着和继花走过去。

马脚子们看见和继花都炸了窝,围上来看。

马脚子甲:是中甸那个卖土布的。

马脚子乙:是呢,是那个好看的姑娘,她早就认识茨诺呢。

马脚子丙:看不出来,老实巴交的茨诺太有福气了。

茨诺又幸福又腼腆地傻笑。

马锅头走过来,眼一瞪:茨诺,你这个吃了豹子胆的。让你驮盐巴呢,咋驮个女人回来了。

茨诺一把将和继花挡在身后:罗杰锅头,花花就要给我做老婆了。

罗杰吹胡子瞪眼大吼:咋个说,带个女人过雪山?是把这个女人扔下,还是带着你自己的骡子离开马帮。

茨诺紧紧抓住和继花的手:我哪样都不要,只要我的花花。

和继花生气地看着罗杰:我不跟着你的马帮,自己走过雪山就进茨诺的门;走不过雪山就永远留下陪我阿爸,你还咋个说?

罗杰吃惊地走近和继花,盯着气呼呼的姑娘一直看。

茨诺和马脚子们都很紧张。

罗杰:你是纳西族?

和继花:是呢,不要说你也是纳西族,纳西族的男人不像你这样。

罗杰嘿嘿一笑:我还就是纳西族,我咋个不像纳西族男人?

和继花哼地一声把头扭在一边。

罗杰挠挠头:纳西族女人只要看上一个男人,没得不敢做的事。

和继花:莫多说了锅头,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我就不信雪山只有男人过得去。

和继花自己朝黑黑的山谷走去。

罗杰踢了茨诺一脚:还不赶快拽回来,留给狼叼走呢。

茨诺把气呼呼的和继花拖回来。

罗杰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看到花花第一眼,我就为茨诺高兴呢,就算把一个驮子的货扔了,也要把这么好的姑娘驮回去做老婆。

马脚子们大声吹口哨起哄。

和继花也转怒为喜。

罗杰:花花,我们茨诺是个孤儿,没得钱杀猪宰羊请人奏乐抬花轿,你可愿意就在这个草地上,让我们赶马人给你举办婚礼呢

和继花笑着点点头。

罗杰大喊:把火挑大些,把酒、酥油和牛干巴拿出来喽……

马脚子们热闹地迎合着。

篝火熊熊燃烧,篝火前摆着一个铺了红颜色氆氇的马鞍。

罗杰陪着茨诺站在篝火一侧,几个马脚子装扮成娘家人推着和继花去跨马鞍。和继花挣扎着哭闹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马脚子们哄劝着、推搡着,一边唱着纳西调子。

罗杰唱到:金驼子来不来?银驼子来不来?

马脚子们唱到:金驼子来了,银驼子来了,快快开门……

一番对唱后,马脚子们喊着“大门开了”推着和继花跨过马鞍,跳过篝火。

罗杰念着经,在和继花的脑门上点了几滴酥油。

马脚子们齐声喊着:我们的花花已经是茨诺的人了。

马脚子们把和继花推进茨诺的怀抱。

拥抱在一起的二人笑着被马脚子们簇拥着围着篝火转圈。

马脚子们围着篝火怪模怪样的跳着,唱着,然后围坐在篝火旁喝酒吃肉。

罗杰一手牵着和继花一手牵着茨诺:太阳爷爷躲在山后了,月亮奶奶升在天上了,请你们赐福给我们的小伙子茨诺,他娶了一个仙女一样的好姑娘。谁说我们赶马人可怜呢,我们今天有一个赶马的小伙子,他幸福得就像在红糖上面浇了蜂蜜……

罗杰把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夫妻了。今天没得新房,我们的帐篷也不够。天就是房子,星星月亮就是灯,绿绿的草地就是床……

马脚子们往火里投着糌粑和包谷,火越烧越大,噼噼啪啪地响着。

和继花披着贡布,喝着酥油茶,一脸幸福地依着茨诺看着马脚子们狂欢着……

在吓古拉山脚下的一大片栗树林子里,支起的罗锅里熬着酥油,马脚子们用牛角盛着酥油,把骡子放倒,掰开嘴往里面灌。马脚子一边灌一边和骡子说话:好好喝些酥油,除非你不怕吓古拉怒古拉要了你的命。乖乖地喝,让我们赶快走过吓古拉和怒古拉吧……

骡子们站起来后,马脚子们就往骡子头上边套料带边唠叨:喝过酥油了,再好好吃些包谷,你们这些家伙比人吃的都好呢,可是没有你们,我们就养不活老婆娃娃。

喂过牲口,马脚子们围坐在一起开稍。

铃铛声突然急促起来,套着料带的骡子们都焦躁不安,有的浑身打颤。

平措有经验地说:不是豹子就是野熊来了,骡子闻到气味了。

平措抓起枪朝天砰砰放了几枪,走到吃草的骡子那里察看,骡子们才安静下来。

等平措回来,和继兴说:豹子和野熊是闻到骡子的味道了。

平措一笑:出了这个林子,要走上几天才有林子,这个林子里的野熊豹子和狼就多。前两年有个马帮看着林子好,就在这里开亮过夜,早上起来,骡子咬倒了好几头。知道这个林子险的马帮,喂喂骡子喝喝茶就赶紧走了。

和继兴眺望着雪山问平措:丹增说吓古拉和怒古拉难走的会让人哭呢。

平措:是呢,这个地方林子险路也凶,看着好好的天,暴风雪说来就来,雪打到脸上像刀子割,人和骡子只要冻倒就起不来了。山上没得空气,肺憋得都要炸,有的马脚子得了高山病就留在山上了。

和继兴:这山看着不高也不险呢。

平措:可是山连着山,一路上没得水没得草,连舒服一点的开亮的地方都难找,人和骡子吃不好睡不好就病倒了。我年轻时第一次过吓古拉和怒古拉,走过这两座山了,还见到很多人和骡子的白骨,觉得怪呢。马锅头告诉我,他们过山的时候就病了,熬到这里一睡下就起不来了。

和继兴看着连绵不断的雪山群:真是比梅里雪山还要可怕,只有带着人马走过这里,才算是好马锅头……

茶马古道主题音乐:

光秃秃的石头大山覆盖着白雪,一座接着一座……

大风嘶吼着,吹出一道道雪流……

残缺的经幡在玛尼堆上呱呱响着摇摆,路边有骡马和人的白骨……

字幕:西藏吓古拉和怒古拉雪山,茶马古道人畜死亡率最高的路段

丹增的牦牛群挤挤撞撞地翻过雪山垭口,几个穿厚厚藏袍的汉子嘴里喊着,手里的石头不断扔向不听话的牦牛。

牦牛们在一处结冰的溪畔不肯涉水,藏族汉子们吼着踢打着牦牛,逼着牦牛一头头涉着冰水走过去。

另一段山路上,和继兴的马队艰难地走走停停,几个马脚子都拽着骡子尾巴,走几步就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和继兴站在路边,每过来一个马脚子,他就从小盒子里拿出两片草药塞进他们嘴里。

和继兴:多亏杨老板给了一盒西洋参,现在正好用上了。

马脚子子们的脸上和嘴唇都裂着口子,风夹着雪粒抽打着他们的肌肤。

马队艰难地朝垭口攀登。

平措喊着:次仁,你这个假喇嘛,现在才是你张开嘴巴好好念经的时候。

次仁喊着:我的嘴让刀子一样的风雪割开了。

平措喊着:往嘴巴上抹点酥油吧,在这么吓人的雪山上,听不到你的诵经就像走在黑锅一样的路上害怕呢。

次仁喊着:酥油都喂了骡子了。

平措大喊:到了拉里古就好了,丹增为我们准备了最好的牦牛肉和酥油呢。

和继兴站在垭口大喊:平措阿叔,扎西上来了没有?你去后面接一下扎西吧。

平措喊着:是要去接一下,他还没有和女人睡过觉呢,不能把他丢下。

次仁默默念叨着:没有水没有草只有吓人的风雪的吓古拉怒古拉,赶快让我们过去吧,我们就会看到闪着佛光的拉萨了……

骡子一头一头艰难地通过垭口。

马脚子停下来只能喘口气,又赶紧带着骡子下山。他们从口袋里掏点准备好的红糖给骡子嘴里抹一些,再拍一下骡子屁股:吃了红糖就要好好走,要想吃到肥美的草,就不要停下来。

在下山的路上,人腿和骡蹄子在乱石堆里趔趄着、颤抖着。

一个马脚子痛苦地喊着:怒古拉的山脊就像刀子一样,我的脚让石头割得流血呢。

另一个马脚子呼应着:上山还好些,一下山我的腿就抖得站不住了,恨不得把突突跳的老高的脚筋挑断算了……

风渐渐小了,马队已经走在平坦一些的到处是乱石的山坡上,远远地望去,怒古拉和吓古拉已经甩在身后了。

走在最前面的和继兴停下来喊着:平措阿叔,我们已经过了最难走的路,扎西他们都好吗?

平措走过来:好呢,人和骡子一个都不少。可是要小心石头,这里的石头会跑呢,说滚就滚下来。

平措指了指不远的地方,和继兴看到一块大石头旁有一具白骨,白骨旁的一双牛皮底草鞋依稀可辨。

和继兴喘着气:我们就要到拉里古了,丹增在那里等我们呢。

平措:到时候,我要一连喝上三碗酥油茶,要吃一大块牦牛肉,剩下的酒也会喝光,接下来的路好走些,我们就要到拉萨了。

次仁:我要给我的珠玛买上一块印度贩过来的毛呢,她要做上一条厚厚的裙子。

平措:扎西,看见好看的姑娘就带上一个回家吧,

扎西:好看的姑娘可不是遍地都有的牦牛,她们也不肯像骡子一样听话牵着就走呢。

和继兴一笑:离吓人的怒古拉越来越远了,你们的心情越来越好了。

后面突然有人哭起来:花毛,我的花毛——

和继兴急忙过去,那个奔子栏的马脚子正抱着倒地的骡子哭呢。

和继兴坐在马脚子身边,那头叫花毛的骡子头上都是血,已经死了。

马脚子哭着:这么多骡子,为什么石头就砸了我的花毛,我赶了四年马,杨老板才把花毛奖给我,除了花毛,我什么都没有了。

有几个马脚子停下来,围过来。

和继兴恼怒地:赶紧带着你们的骡子下山,你们以为过了怒古拉就没有危险了。

马脚子赶紧赶着骡子纷纷下山了。

只剩下和继兴和哭着的马脚子。

和继兴拍拍马脚子:你叫什么?

马脚子抬起头:我叫李贵,是奔子栏的纳西族。

和继兴:奔子栏,出好马脚子的地方,我姓和,我们都是纳西族的。

李贵:你不知道我的花毛有多好,别的骡子一驮货,背就磨烂了,可是我的花毛背就没有磨烂过,比别的骡子驮的还多,又听话。赶马四年了,杨老板要我挑一头骡子归我,我就要了花毛。

李贵又抱着花毛的头哭起来:花毛啊,你受凉都没倒在吓古拉和怒古拉,你那么听话那么能干,可我还老是骂你用鞭子抽你用脚踹你,我可怜的花毛啊……

和继兴站起来,看着辽阔的群山,看着倒毙的花毛和痛哭的李贵。

和继兴让李贵哭了一会扶起他。

李贵看了最后一眼花毛:连一片树叶一根草都没得,没得什么可以盖在花毛身上,就这样把它扔在山上了。

和继兴看见花毛鞍子上有些干柴,就点着了。

和继兴摸摸花毛的鬃毛:可怜的花毛不用跟着我们受罪了,秃鹫看见烟会来把花毛吃掉,我们走了……

和继兴与李贵走下山去,李贵一步三回头看着升起的青烟和倒在山上的花毛……

女子清亮的歌声:

啊,澜沧江水请你再次奔流吧,

江水奔流不再相会,奔流而去永不复回……

茨诺带着和继花来到澜沧江边。

脚下是泛着红色的向南奔流的江水,江两岸的山崖下是层层叠叠用木架搭起的盐田,盐田里有女人在晒盐,远处的山坡上错落着白色的房屋。

字幕:西藏芒康县盐井村

茨诺带着和继花来到悬空的木架下面,木架下面结着很多渗下来的盐淩,茨诺掰下一个盐淩:这就是棒棒盐。

和继花接过盐淩舔了舔:好咸啊!茨诺,我们家的盐田呢。

茨诺摇头:我没有盐田。

和继花:为哪样?怎么会没得自己的盐田。

茨诺:过去有呢,我很小的时候,阿妈病死了,后来阿爸出门赶马再也没回来过,有人说让土匪杀了,有人说石头落下来砸死了,也有人说在外面找了女人,我十三岁开始赶马驮盐一直到现在。

和继花:那你家的盐田呢?

茨诺:我们这里男人都是上山砍柴,赶马贩盐,背卤水晒盐祖祖辈辈都是女人干呢,我家里没得女人,盐田早就给人了。

和继花:你现在有女人了,就要有自己的盐田,我晒盐,你赶马贩盐。

茨诺挠挠头:靠近盐井没得地方,离盐井太远背水晒盐又太苦,再说搞一块盐田要用很多木头,太麻烦了。

和继花赌气地:难道我是财主家的小姐?我不是自己织了土布还要自己去中甸卖。你赶一趟马回来,就会看到自己的盐田……

和继花的到来让盐井村的女人们围住了看,茨诺的小石屋里挤满人,女人们七嘴八舌又说又笑,男人们在屋外看热闹。

白发苍苍的阿果奶奶搂着自己的孙子小萨娃咧着嘴“你叫花花?听说你是云南中甸的纳西族?”

和继花点点头。

阿果奶奶:我们也是纳西族。

晒盐女甲:花花,阿果奶奶是罗杰锅头的阿妈,是秋凤姐的婆婆呢,阿果奶奶的孙子叫萨娃子。

和继花朝阿果奶奶鞠躬,阿果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和继花:想不到西藏也有纳西族。

晒盐女甲:鬼晓得我们这些纳西族咋个跑到西藏来了,我们是最苦的纳西族,天天背水晒盐,只有雨季和冬天才能歇歇呢。

秋凤:中甸的纳西族女人长得好看呢,不像我们,整天晒盐背盐风吹日晒,黑的像牛粪……”

阿果奶奶:娶了纳西族女人胜过养一头骡子,没有比纳西族女人更能干的了,看不出茨诺这样有福呢……

女人们继续七嘴八舌:

“我们这里有教堂呢?你是信佛教还是信天主教,我们都信天主教呢……”

“我们就在教堂给茨诺举办婚礼吧,茨诺,要请我们吃上三天好饭呢……”

和继花:姐姐们,我嫁到盐井了,你们帮我搞一块盐田吧,嫁到盐井的女人不晒盐咋个行呢。

“是呢,是呢,盐井的女人不晒盐,会让阿婆们骂死呢”

“可是要到山上砍好多木头呢,还要泡木头、锯木头,采石头、搬石头……”

“没得离盐井近的地方了,再弄起盐田,背卤水可就远了,太累了……”

和继花:我不怕远,也不怕累,我想有自己的盐田呢。

“好呢,好呢,我们各家还有修盐田的木头,一家拿出一些,再不够我们帮你去山上砍木头……”

“是呢,自己纳西族的妹子嫁到盐井来了,这个忙是要帮呢……”

“莫急,莫慌,让妹子先养出一个娃娃再说了……”

女人们笑起来……

女子清亮中带些忧伤的歌声再次响起,音乐中:

和继花和茨诺砍伐着树木,用牛皮绳往山下拖拽着树木,他们在江边搬运着石头,他们砌磊着沉淀卤水的盐池;和继花在姐妹们帮助下搭着木架,铺着木板,和着泥巴,用刮子抹平泥巴;和继花给帮忙的阿妈阿姐们送上酥油茶,脚上腿上脸上都是泥巴的和继花和村民一起开心地笑着;茨诺的马帮回到村子,茨诺看着新建的盐田笑着……

第八集

拉里古村,丹增的牦牛立着卧着,货物整齐地码放好。和继兴与丹增握着手,相互拥抱一下,他们都开心地笑着。

丹增:这里是我的家,我要让你们尝一下拉里古的牦牛肉和酥油。

平措哈哈地笑了。

丹增有些不解。

和继兴:当我们走在怒古拉山上,就像你说的要哭的时候,平措阿叔喊叫着“到了拉里古就好了,丹增为我们准备了最好的牦牛肉和酥油呢。”我们听到平措阿叔的喊叫,就像已经吃到了最好的牦牛肉和酥油,走过了怒古拉。

丹增哈哈大笑:平措阿叔,我要单独送给你一大块牦牛肉,是你让我和野山驴锅头成了朋友。

热腾腾的酥油茶和大块的牦牛肉端上来了。

和继兴举着青稞酒:我只要到了要哭的吓古拉和怒古拉,就一定要找到丹增。

丹增举着青稞酒:我只要闻到野山驴的味道,就会带着我的牦牛到洛隆宗。

众人围在一起吃着喝着笑着。

盐井村的天主教教堂,

教堂门顶写着“圣母敬教之佑堂”。拾级而上,古朴庄重的教堂有点像藏传佛教的佛殿或经堂,里面装饰的神像如藏族唐卡画,神像被哈达围饰着,主教翻开的圣经也是用藏文写的。

村民们端坐在一排排长椅上,茨诺与和继花跪在祭台前,主教往他们身上撒着圣水并祝词: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病,是成功是失败,彼此都要支持、爱护,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家庭。

茨诺与和继花互相拥抱,村民们起立热烈鼓掌。

星光满天,皎月当空,奔流的澜沧江水波光点点,茨诺与和继花在江边。

茨诺:花花,我把你害惨了。

和继花:为哪样?

茨诺:你以后怎么去见阿爸阿妈呢。

和继花:等我们有了娃娃再回去,阿爸阿妈看见娃娃就顾不上骂了……

茨诺:花花,明天我就赶马走了,这次走的远呢,中甸老板要我们去丽江,那里染布的人正好要盐。走的远,盐就能多卖钱。

和继花:好呢,我们有自己的盐田了,我多晒些盐,日子就好过了。路上遇到马帮,一定要帮我打听哥哥,察瓦龙的人都叫他野山驴马锅头,他的真名叫和继兴,我都有七年没有见到哥哥了……

茨诺:好呢,我记住了。

群山环抱着一个像海一样的大湖,碧蓝的湖水连天接地,伸延无际,一支马帮在湖边逶迤前行。

字幕:西藏阿扎错

在湖边的水草湿地上,一头骡子陷进了泥沼,肚腹淹没在水草里,和继兴和平措几个人卸掉驮子,前面的人抓着骡子耳朵,后面的人掀着骡子屁股,人成了泥人,骡子成了泥骡子。骡子终于被拽了出来,抖着泥浆,打着响鼻,颤颤巍巍走到干的地方,马脚子们扛着货物趟过泥沼。

马队行走在看不见路的水草地上,人和骡子都显得很吃力。

平措喊着:把皮条拉紧些,不要让我们整驮的货物泡进水里。

次仁:水草地好像大了很多。

平措:阿扎错只有一个,可是雨水让阿扎错变成海了。

扎西:我的脚都要泡烂了,可是不走水草地,我们就要多走几天。

马队停下来,前面的水草地还是望不到边。

平措往头骡嘴里抹了一点红糖,拍着头骡喊着:花脸,吃了我的红糖就睁大你的驴眼,不要把我们带到要命的坑里去。

和继兴:要是我阿爸的头骡红比在就好了。

平措:我们的花脸也行呢。花脸,好好带路,不要让********头老是想着什么红比。

花脸看了几分钟,斜着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马队跟着。

扎西,花脸的驴眼管用呢,我的脚底下舒服起来了。

平措:有时候人和骡子比起来,笨的就像牦牛一样。

马队终于从水草地走出来,进了一片茂密的林子。

一头骡子远远落在马队后面,李贵牵着骂着骡子,可是骡子越走越慢。和继兴骑着他的紫红色坐骑赶过去。

李贵担忧地:锅头,骡子可能吃了毒草。

果然,骡子的口中滴出带血的黏液。

骡子站着不走了。

李贵心疼地抚摸着骡子:你这个没有福气的家伙,吓古拉怒古拉和水草地都走过来了,就要到拉萨了,你这个贪嘴的家伙。

和继兴与李贵一起,翻开骡子的耳朵扎针,李贵从骡子耳朵上挤出一些血。

和继兴:把驮子架到我的马上,让它跟着走吧。

李贵摇摇头:新骡子不认识毒草,吃的太多了,血都是黑的。这样的骡子就是活了要养上一年才能驮东西。

和继兴:只能让它留下来了,要是命大,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把它带走。

李贵又摇摇头:这里倒是有水有草,只怕熊、豹子和狼太多了,这样留下来的骡子,很少有找回来的。

和继兴:是呢,我跟着平措阿叔赶马时留下的病骡子,一头都没有找回来。

和继兴牵着驮着东西的坐骑,李贵跟在后面,他们一步三回头看着留下的骡子。骡子孤零零地站立在树林里对他们打着响鼻……

盐井村,支起来的木架盐田上,几个女人在自家的盐田里晒盐,有的盐田里刚倒进卤水,有的盐田已经白花花一片。

晒盐女甲直起身子,唱歌一般地祈祷着:太阳你把火热的阳光多给些我们吧,风啊吹得再大些吧,让我们的盐田里多出些盐吧。

晒盐女乙:秋凤姐,你看见那个叫花花的新娘了吗,看来只要是我们纳西族女人,都像骡子一样能干呢。

江滩上,背着沉重大木桶的和继花朝着远远的自己的盐池艰难地走着,她侧身把木桶里的卤水倒进池子里,抹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背着空木桶又朝着盐井走去。

秋凤叹了一口气:再好看的女人,只要到了我们盐井村,都要变成母骡子,我们的肩膀,不是驮着卤水,就是驮着盐呢……

晒盐女甲也唉地叹气:细嫩得像奶渣一样的姑娘,怎么会嫁到盐井来呢,阿爸阿妈要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哭上一整天呢。

秋凤:我们女人只要看上了男人,就傻得看见火也要往里面钻。要是我们的卤水池已经满了肩膀还不疼的话,就去帮帮这个可怜的新娘吧。

几个晒盐女迎合着:好呢,好呢……

秋凤站在高高的盐田上喊着:花花,歇一下吧,我阿妈带来了一壶香香的酥油茶呢……

和继花擦擦满脸的汗回应着:好呢,秋凤姐,我再背上两趟,我家的卤水池就满了……

山上传来欢快的赶马调,女人们仔细听着听着高兴起来。

晒盐女甲:男人们这样唱着回来我们就不会挨打了,看来这趟盐卖到好价钱了。

秋凤:男人们在丽江赚到钱了,今晚他们又要喝醉。我们扫完盐,背完盐,把娃娃哄着吃了睡了,再去背这些喝醉的家伙回家,给他们洗了,再把茶泡好,我们纳西族女人就是这样贱呢苦呢。

晒盐女乙:可是想到他们在外面辛苦呢,路上又是土匪,过山过江又险,能平平安安赚到钱回来,我们再苦也愿意呢。

马帮果然兴高采烈地回到盐井村,盐田里的女人们都追过去说着笑着。

和继花背着木桶走到盐井,茨诺高兴地找来:花花,我这次一趟挣到两趟的钱了,我买了米、腊肉,还给你买了一件披星戴月的羊毛披肩。

和继花:又乱花钱。

茨诺:你还是新娘,要有一件好看的披肩。你跟着我受苦了,想让你吃的好一点,穿得好看一点。

和继花幸福地笑着。

茨诺:来,我帮你背水。

和继花:哪有男人背水的,你想让全村的人笑我呢。

茨诺:我看你太辛苦了。过两天我们还要去丽江,要是挣到钱,我想带你回趟中甸。

和继花:你不怕我阿爸用拐打你?

茨诺下意识摸摸脊背:就让阿爸再打一顿算了,我不想让阿爸着急。

和继花:还是等我们有了娃娃再回,我不想让你挨打呢……

小两口说笑着回家了……

夜晚的盐井村,星光映衬着波光闪闪的澜沧江。

一家院子里,马脚子们喝酒划拳,一个个东倒西歪,有的已经喝醉呼呼大睡了。

女人们纷纷拖走自家的男人,醉汉们边走边唱着赶马调。

茨诺躺在小屋里,满脸通红,眼珠子充血,和继花为他擦脸擦身子,把茶水端上来。

茨诺:花花,那些狗男人都说我娶了最好看的纳西婆子,都让我喝酒,把我灌……灌的不行了。花花,我高兴呢,挣了钱,有这么好的老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茨诺大声哭起来。

和继花哄着茨诺,突然恶心呕吐起来。

茨诺停住哭声,坐起来:花花,你可是病了,你太劳累了。

和继花停住呕吐:傻瓜,你就要当阿爸了。

茨诺又惊又喜,踉踉跄跄一把抱过和继花,呵呵呵地傻笑起来……

茶马古道主题音乐:

晴空万里,白云漂浮,一座雄伟的雪山,玛尼堆上新挂的经幡格外鲜艳。骡马群很安静,所有的赶马人都集中在玛尼堆旁,他们点燃了松枝,青烟随风而去……

字幕:西藏工布布拉山口(现米拉山口),海拔5000米

和继兴、平措、次仁、扎西、李贵等赶马人们情绪激动,互相拥抱。他们朝火里抛撒着青稞、包谷和酥油,随着噼噼啪啪的火势一起祈祷诵经,声音整齐、阴阳顿挫、动人心魄……

在清亮的藏族民歌声中:

马队走过开阔的青稞泛黄的农田,走过红白相间的寺庙、白色的藏族民居交相呼应的山脚,走过碧绿的湖泊,行进在天上人间的仙境……

字幕:西藏墨竹工卡

在清亮的藏族民歌声中:一条清澈的河蜿蜒流淌在宽宽的河床里。

字幕:西藏拉萨河

和继兴和扎西已经到了拉萨河对岸,岸边堆着货物。有的牛皮船架在岸上晾晒着,有的船夫扛着已经晒干的牛皮船朝着上游走去。

上游的对岸,平措他们把最后的货物装上船,骡子们都安静地站在河滩上。

和继兴在对岸朝骡子们吆喝着“阿扎扎——”

骡子们听到吆喝,纷纷在马脚子的驱赶下越入河中。骡子们抬着头,蹄子使劲刨着水,眼睛睁得大大的,鼻子张合着,顺着河水朝下游游去。

和继兴在岸上一边“阿扎扎”地喊着,一边追着骡子。

骡子们很快游过不宽的拉萨河,一头头打着响鼻抖着水踏上岸来。

在清亮的藏族民歌声中:

布达拉宫伟岸耸立……

马脚子们在山岗看见了布达拉宫,都兴奋地呼喊着拉萨——拉萨——布达拉——他们抛扔着帽子,抛撒着怀里最后留下的龙达,彩色的龙达飘得满天都是。

和继兴泪流满面:到拉萨了,看到布达拉宫了,真的布达拉宫比我想的还要好呢……

平措:不止一次看到布达拉宫,可是每次看到都和第一次一样高兴。

和继兴与平措次仁他们拥抱在一起。

和继兴和马脚子们对着布达拉宫磕着等身长头;

大昭寺香火旺盛,众僧齐声诵经。

和继兴和马脚子们在大昭寺门前取下帽子,放下楚巴袖子,藏族马脚子放下盘着的辫子,手捂胸口默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不时仰望寺庙大呼一声哦啦嗦——

和继兴和马脚子们在寺庙门前磕着等身长头,然后和上香的人们一起走进寺庙。他们在转经堂诵经转经,向佛龛的酥油灯敬添着酥油;

和继兴和马脚子们行走在八廓街上,互相传看着购买的物品……

马队驮着货物出发了,他们照旧在山岗上回头看着远远的布达拉宫,诵经祝福着开始回家的路上平安无事……

茨诺他们赶着骡子过了一座石桥,走进一个热闹的街镇。

字幕:云南丽江大研古镇

骡蹄在石板路上踏得嘚嘚响,铃铛的声音格外清亮。有一些盐巴撒在路上,一些婆婆和娃娃捡着盐巴。

茨诺回头看着捡盐巴的人们笑了一下:花花,好想你呢。

茨诺对马锅头罗杰:罗杰阿哥,我的女人就要生娃娃了,我想给她买些红糖、大米和肉呢。

罗杰:我们慢慢走,你买好东西快点赶回来。

茨诺:好呢好呢。

茨诺独自在集市上高兴地左看看右看看,他买了一大块火腿,把牵着的骡子拴在米店门口,进门挑选着大米……

茨诺经过石桥追赶马队。

突然,一队****士兵拦住去路,其中一个吼着:你可是贩烟土的,打开口袋。

茨诺赶紧打开口袋:我是赶马驮盐的,换了点粮食要回家呢。

匪兵查看了一下:牵上骡子跟我们走。

茨诺急了:为哪样?我的老婆就要生娃娃了,我要回家。

匪兵们不由分说,用枪顶着茨诺。

茨诺牵上骡子就要走,一个匪兵追上来上去一枪托把茨诺打倒在地。

茨诺抬起头,脸上流着血大声呼喊:我不去,我要回家。

匪兵:好好赶着马跟我们走,不听话就赏你一颗子弹,让你彻底回家。

一个军官对茨诺说:我们奉命在金沙江一带清剿川滇土匪,是为你们老百姓做好事,你们也要出点力,骡子和粮食我们都征用了。

茨诺大喊:我辛辛苦苦贩盐换点粮食,家里的女人娃娃没得吃呢。

军官:不清剿土匪,莫说粮食,你们的房子,老婆,娃娃都保不住。

茨诺:你们不能白拿走,要给钱呢。

军官哈哈一笑:我给你开个收条,你拿着去昆明找三十八军军长、国民政府云南省主席龙云去要钱。

军官对匪兵下命令:莫听他废话了,再废话,就赏给一颗子弹,带走。

茨诺:骡子我不要了,粮食我也不要了,你放我回家吧,求求你了长官,我女人就要生娃娃了。

军官:我们又不会赶马喂马,也不会上驮子卸驮子,带走。

匪兵推推搡搡用枪顶着茨诺,茨诺呼喊着被匪兵押走了……

大风呼吼,云天变幻,浩荡的马队行进在草原上。

平措看了看天气:大雪就要到来,野山驴,我们就在这里分手了。

和继兴:阿叔,帮我照看好阿妈,要是大雪提前到来,我就回不到察瓦龙了,我会好好地把你们赶马的工钱和红利留到你们明年回到德钦。

平措拍了拍和继兴的肩膀:我们的山货药材在杨老板那里卖了好价钱,又在拉萨买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个藏历新年要好好过呢。你买给拉姆的印度毛呢我会亲手交给她,还要告诉她野山驴子可以带着一百头骡子从德钦一直走到拉萨了。

和继兴:卓玛也要高兴得疯了,阿叔给她买了好看的衣服和西洋货,她就要变成金光闪闪的公主了。

平措:是有点想我的卓玛了,还要过梅里雪山,你要小心呢。

和继兴点头:有李贵他们奔子栏的马脚子,放心吧阿叔。

和继兴与平措、次仁和扎西一一拥抱,平措带领察瓦龙的马队走了。

和继兴带领李贵他们继续朝前走。

天际浓云翻滚,浩荡孤寂的大草原上有两支分开行走的马帮……

盐井村的山顶上,罗杰和几个女人陪着和继花焦急地望着远方,和继花哭着:早就该回来了,大雪就快要封山了……

罗杰急得跺脚:早知道,就不让茨诺买东西了,为了等他,我们晚回来了两天。

信天主教的女人们在胸前划着十字。

和继花对着梅里雪山大声叫着:茨诺……茨诺……

和继花背着木桶在江边背水,她停下来呕吐着,不停地念叨:茨诺,茨诺……

女人们在教堂里祈祷着,和继花虔诚地划着十字:主啊,让我的茨诺回来吧……

一个村落的大院里,骡马和人挤在一起,匪兵们把守着大门。

军官吆喝着抓到的马脚子们上驮子,走到茨诺身边:你才有一头骡子,昨天晚上跑了一个马脚子,他的三头骡子就让你赶了。

茨诺焦急地:长官,去我们哪里,什么时候放我回家呢。

军官:我们沿着金沙江去武定、禄劝、东川、会泽,那边的铜矿你可晓得,在中国数一数二呢,国民政府的钱就是大理银、东川铜、个旧锡铸造的。可是乌蒙山那边的土匪太狂了,老是到铜矿抢劫,挖矿的人都逃得没得了。没得人挖矿就没得铜,没得铜就造不成钱,龙主席很生气呢。等把那些土匪清剿完了,就放你们回家。

茨诺:那要好久才能把土匪清剿完呢?

军官:你咋个这样啰嗦,土匪哪有那样好清剿,我们打了好几年,越打土匪越多,闭上你的嘴巴,好好赶马……

茨诺恨得咬牙切齿,他的眼睛里透着绝望……

马队行进到拉达村附近。

和继兴把头骡缰绳交给李贵:放心不下我的央金奶奶,我会追上你们。

李贵点点头招呼着马队:我们走了。

和继兴骑着他的紫红马朝拉达村赶去。

和继兴还没有下马就喊着:央金奶奶,央金奶奶,你的小提布回来了。

和继兴下马推开屋门,央金奶奶不在。

和继兴焦急地跑到门外,对着草原喊着:央金奶奶,央金奶奶……

邻居阿叔穿着厚厚的楚巴走过来:野山驴锅头,我认得你呢。

和继兴焦急地问:阿叔,我的央金奶奶呢?

阿叔缓缓地从怀里拿出转经筒:这是央金奶奶留给你的。

和继兴接过转经筒,眼里开始涌出泪花:难道我的央金奶奶……

阿叔点点头:央金奶奶留下了石屋子,她说她的小提布赶马过来要住呢。

和继兴扑通一声跪倒在小石屋前,拿着转经筒摇着:阿叔,我的央金奶奶可是天葬?

阿叔点点头:没有把你的央金奶奶送到丁青的孜珠寺,就拜托给了山上寺庙里的天葬师……

阿叔默默地走开了……

和继兴再也忍不住,伏倒在地痛哭着……

茶马古道主题音乐:

寂寥的草原上,大风嘶吼着,和继兴牵着马,手摇转经筒,诵着经走着……

和继兴回转身久久凝望拉达村……

和继兴骑上紫红马,追赶自己的马队……

火光冲天的一个小镇,土匪举着火把,骑着马在街上狂奔着,匪首在马上大声喊叫:镇上的人听着,这里是铜矿,你们家里都藏着铜锭银元,都放在门外面,我们就不踹你家的门,不端你家的窝。不给的,我们就自己动手了,杀你家娃娃,抢你家老婆,烧你家房子……

字幕:云南东川县汤丹镇

一家家紧闭的门户。

茨诺赶着马,跟着军队向小镇奔袭……

土匪点着火把,砸着百姓的院门……

枪声大作,兵匪打在一起。

匪首:黄狗子来了,赶快撤。

土匪骑着马打着乱枪往镇外逃窜。

趁乱,茨诺牵着自己的骡子,悄悄摸出村外。

匪兵喊叫着:赶马的跑了。

茨诺牵着骡子在黑暗中跌跌撞撞逃着,受惊的骡子挣扎着原地打转,火把追到近前了。

茨诺疯狂地捶打骡子,看匪兵已近,茨诺扔下骡子就跑,啪啪的枪声中,茨诺倒在路旁的沟里。茨诺喘着:我要不管骡子就好了,花花,我见不着你了……

匪兵端枪走近,用枪拨弄着茨诺,茨诺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呼地喘着粗气,衣服上渗出鲜血……

匪兵甲:我让你跑。

匪兵乙:没得用了,补一枪算了。

匪兵甲:一个马脚子,又不是土匪,走了走了。

匪兵们牵着骡子走了……

深夜,茨诺爬进小镇。漆黑的小镇上,看不见一盏亮着的灯。茨诺摸到一户门前,咚咚地捶门。

锤了很久,屋里有个女人小声说:我家没得一块银元了,求求你放过我。

茨诺:阿姐,我不是土匪,我是跟着军队赶马的,腿让黄狗子打伤了,求你给我包一下伤,给我一口水……

屋门吱地开了一个缝隙,女人探出头。

茨诺抬头喊了一声“阿姐,救救我”就昏过去……

悲怆的歌声:

啊,澜沧江水请你再次奔流吧,

江水奔流不再相会,奔流而去永不复回……

挺着大肚子的和继花在盐田里收刮着已经结晶的盐。

阿果奶奶颤颤地牵着萨娃子走到和继花的盐田:花花,就要生娃娃了,莫这样拼命了。

和继花头发凌乱、一脸汗水:阿果奶奶,就要过冬了,不能晒盐了,我多晒些盐,茨诺回来就能多贩盐换钱。

阿果奶奶:这个茨诺,跑到哪里去了,扔下这么好的媳妇,这个良心让狗吃了的东西。

和继花:阿果奶奶,你就不要骂茨诺了,也许有马帮多给工钱雇他赶马呢,大雪封山回不来。明年雪化了山上的路通了,茨诺就回来了。

阿果奶奶:花花,我煮了一锅包谷菜糊糊,跟我回去吃。快生娃娃了,要吃饱呢,生娃娃的时候你就有劲了。

和继花:阿果奶奶,我不饿,糊糊留给萨娃子吃。

阿果奶奶生气地拽上和继花走回村里……

德仁昌商号里,管账噼噼啪啪打着算盘,数着一摞摞银元,最后摘下老花镜:东家,野山驴马帮驮货的工钱和红利算清了,合计三百一十七块藏银元。

杨老板:继兴,你算的可是这个数?

和继兴憨厚地:第一次给商号赶马,红利和工钱不会算,比我想的多些,每个人能分到几十元藏银,太好了。

管账把银元装进布口袋递给和继兴。

和继兴掂着布口袋里的银元,感慨道:我是第一次赶这么多马,走这么远的路,挣到这么多银子。

杨老板:你终于变成可以上走拉萨下去丽江的马锅头了,可是你一走进德仁昌,我就看出你的眼睛里含着忧伤。

和继兴:看见卡瓦格博,就想起留在那里的阿爸;替旺堆阿爸报了仇,可手里有了一条人命;回来的路上,我的央金奶奶也去世了。我答应过央金奶奶要亲自把她送到丁青的孜珠寺天葬,可是我连老人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杨老板:你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这正是我看好你的地方。这一趟下来,受的苦,冒的风险,不用说我也知道。在我的马店里好好休息一下,让心情好起来。大雪已经封山,察瓦龙你是回不去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回中甸老家看看。

和继兴点点头:是呢,离开家七八年了,太想阿妈和妹妹了。

杨老板:我给你准备一些看望家人的礼物,你明天就动身。

和继兴:不用麻烦杨老板了。

杨老板:你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你愿意帮我赶马,我们相处的日子久呢。

和继兴:杨老板对我这么好,我愿意帮你赶马。

杨老板:那就好。还有,冬天没得生意,你看望了家人,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上一个冬季,我要帮你学会认汉字、记账,你这个年轻的马锅头就能走更远的路,干更大的事。

和继兴万分感激地:杨老板,我觉得你和别的老板不一样呢。

杨老板温和一笑:哪里不一样?

和继兴笑笑:我也不会说,就是觉得你人好呢。

杨老板拍拍和继兴的肩膀,爽朗地笑起来……

茶马古道主题音乐:

和继兴骑着紫红马越过山岗、丛林……

和继兴驱马奔驰在白雪覆盖的草甸上……

和继兴拍马来到一处高坡,坡下的村庄尽收眼底……

和继兴:巴古宗村,我回来了。阿妈,妹妹,我回来了……

山岗下,有人唱歌:

听到走马的铃声了吗?姑娘——

心里又喜又惊了吗?姑娘——

请你提了满满的奶桶,姑娘——

大大方方走出帐篷,姑娘——

和继兴开心大笑起来:是赖头阿叔,他最喜欢唱这个歌子了。

和继兴拍马朝着歌声奔去。

和继兴也唱起来:

听到走马的铃声了吗?姑娘——

心里又喜又惊了吗?姑娘——

请你提了满满的奶桶,姑娘——

大大方方走出帐篷,姑娘——

牵着红比的赖头听到歌声愣住了,转回身,一个骑着紫红马、英俊健壮的小伙子立在面前。

赖头:你是哪个?咋个会唱这个歌子呢?

和继兴:因为我的赖头阿叔最爱唱这个歌子,我就听会了。阿叔,你牵的骡子可叫红比呢?

赖头大惊失色:你到底是哪个?

和继兴呵呵笑着:赖头阿叔,我是和老倔的儿子和继兴,我的旺堆阿爸没有告诉你吗,我赶马的名字叫野山驴。

赖头走近和继兴,围着他上下打量着。

和继兴笑着由着赖头左看右看。

赖头:哦啦嗦,那个又瘦又丑的娃娃怎么长得这么高大这么子弟(纳西语:长得帅)。

和继兴这才动情地:阿叔,我回来了。

和继兴与赖头紧紧拥抱。

和继兴又紧紧搂住红比的头:红比啊,你都变成老骡子了。

赖头看着和继兴与红比亲热,就坐在一块石头上,满腹心事地大口大口吹着水烟筒。

和继兴与红比亲热完了,回过身:赖头阿叔,你见了我一点也不高兴呢。

赖头深深叹口气:继兴,让我咋个和你说呢……

和继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赖头低头吹烟,让烟雾遮住难以启齿的脸:唉,你回来晚了,你阿妈已经过世了……你妹妹花花喜欢上了一个贩盐的马脚子跟着跑了。你是回来了,可你一个家人都见不着了……

和继兴咬着牙关,眼里涌出泪水。

赖头的嘴里吐出大口烟幕,他呛得咳嗽起来。

和继兴跑上山岗,跪倒在地,大喊一声“阿妈,花花”,痛哭起来……

赖头吹着烟自言自语:我也哭呢,可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老了……人这一辈子,太难了……

赖头吹完水烟才走过去扶起和继兴:走吧,去见你振海阿爸尼曲阿妈,他们养大了你妹妹,见了面,你也要喊阿爸阿妈。

和继兴含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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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怀绝技火头军,纵横五国志凌云。也曾月影照花下,也曾血染满乾坤。自古征战无情义,从来权柄有千钧。纵使王位不得坐,敢笑天子是龟孙。
  • 伦敦郊外漫笔

    伦敦郊外漫笔

    本书无疑是关于19世纪末伦敦周边自然环境的最经典读物之一,无论是花朵在风中起舞还是鲑鱼在水中谨慎前行,理查德·杰弗里斯都能用最为动人的笔触对他眼下 最为细枝末节的事物进行最为精致的描绘。诗人托马斯因此而赞叹:“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作家能够以如此这般和蔼可亲的手法来表述这种广博的知识,甚至连一个 对所述事物毫不了解的人都能从中得到乐趣。”作者最终登上了去往布莱顿的火车,而对人本身和人与自然关系的描绘更是使本书富含哲思。当然,在一百多年之后 的今日,杰弗里斯对城市化无情扩张的警惕以及如何在城市周边重造自然生态,也许更具实际价值和意义。《伦敦郊外漫笔》中之所绘,亦正是今日人类之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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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星大陆,人妖大战,两王陨落,天下大乱。李木,一个人族小兵,战斗时被一滴血打在脸上,改变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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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kon的同人小说,主攻BI,文中会出现EXO。一个在韩国YG公司的练习生,在各种巧合下,遇到了她心目中的两大男神,并且和他们有亲密的接触,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最后她的走向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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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语,你看到了吗?漫天的星星,真漂亮呢?"---蓝萧。”嗯,看到了。“---沐语。”洁念啊,你想吃什么?“---罗泽。”我要吃意大利面,可乐鸡翅,草莓奶昔,啊!我还要吃......---许洁念。"婉婉,你相信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罗一凡。"真的吗?那我就勉强相信你这一次好了。"---苏婉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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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豪,打小缺少一魄,又遭莫知名仇家灭门,后与一银狼共用一魄,啸傲长河,书写辉煌。苍穹之下,纵横飞腾,一幕幕刀光剑影,在恢弘长生的仙道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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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有四个女孩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可是就在一个下雨天打破了这些女孩们的生活,让她们走上了复仇之路,却在圣姆斯德学院遇到了四个腹黑的男生,她们与他们的相遇是悲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