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艺潇的脸色煞白,夹着烟蒂的手指一阵痉/挛,灰烬簌簌的往下掉落,落在他笔挺修长的裤腿上,他却看得发愣。
牧良逢踩下刹车,开了门下来,抬眼望去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瓦蓝瓦蓝的天空里晕染成鲜亮至极的白色,白的他刺目,白的他恍惚。
周遭的一切都还沉静在美好的梦境里,还未苏醒——只是隐约能闻见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青草的香味;和偶尔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啊!
他赞叹着,若是百年之后,他也能留在这儿,陪着她……那该有多好!
可是他欠雅舒的,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还了。
牧良逢只是站了一小会儿,便折返回来,拉开副驾驶的门,“潇……”徐艺潇的脸蜷进臂弯里,头发蓬乱,良逢叫他,他不应。
他拍着徐艺潇的肩头,问:“你不下来看看她吗?”
徐艺潇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呆着不动,他又拍了徐艺潇两下,徐艺潇猛然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说:“你TM就是成心的,是不是?”牧良逢猝不及防,往后倒退了两步。
良逢的脸上一滞,呆呆的愣在原地,他收回手,视线落在徐艺潇通红的面孔上,他的眼睛里也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显得狰狞而又可拍。
他沉默着,清早的空气顺着他的鼻腔钻进心肺里,他感觉那儿又湿又冷。
有些伤痛,即使过去那么久,即使结了痂不留痕迹,可是只要轻轻一碰,那儿还是会疼,疼的钻心,疼的蚀骨。
良逢替他关上车门,他知道,徐艺潇还忘不了,他也忘不了。
他绕过车身,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大捧包扎精美的玫瑰花,这是他昨晚去辉豪之前,特意去鲜花店买的。
经过一夜的颠簸,花瓣的边缘已经起了灰暗的褶皱,但却并没有削减她的美丽。
可是在他看来,这花就和那个人一样,即使再也不会笑了,再也不会哭不会闹了,可她还是那么的美,美丽的不可一世。
牧良逢双手捧着鲜花,沿着石阶上去,他走的很慢,像是怕见到她,可他沉重的脚步却出卖了此刻凌乱的内心。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些惶恐不安,有些迫不及待,还有一点点……苦涩。
良逢苦涩的笑着,何止徐艺潇不敢面对雅舒,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坦然面对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娟容。
“雅舒,生日快乐!”他听见自己说,可是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这种庆祝的喜悦。
他甚至觉得,心肺里的湿冷已经蔓延到了全身,他觉得浑身哪儿都是冷的。
牧良逢将怀里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雅舒的脸从万花里钻出来,即使那张照片早已泛黄泛白,可她还是笑的那样美,美的良逢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他抬起眼来,定定的看着那张照片,他说:“原谅潇……”
?小一在这里更正一下,徐艺潇的名字前面两张写错了,有的写成了“徐艺萧”,我今天才发现,所以在这里更正一下,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男二的……名字,以后就以“徐艺潇”为准,特此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