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牧良逢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那些个公子哥们，平日里倒是不常见面，这一聚起来，居然还一个比一个亲热，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可是他却缄口不提。
从辉豪出来，已经深夜两点了。趁着门童去取车的功夫，牧良逢就问，“说吧，你最近又相中我手上的哪块地皮了？”徐艺潇脚步趔趄着，险些站不住。
牧良逢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管他是真醉还是装疯，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他塞进车里，免得他待会借着酒劲又要跟他耍酒疯。
难得的是，徐艺潇今天居然格外的听话，一坐进车里，就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躺下，眼睛闭着，两腮通红，红的直冒光——显见着是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
他看了徐艺潇一眼，随即掏出一支镶着水钻的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寻了一大伙人跟这儿陪着，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念头？”
“嘿嘿……”徐艺潇忽然吐着烟圈，傻笑着。
“别跟我这儿装醉猫，别人我不了解，你我还能不知道吗？”牧良逢剜了他一眼，说：“您那酒量多大啊，统共才开了四瓶才二锅头，哪儿能真的给喝趴喽啊？”
徐艺潇仍旧是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笑着，牧良逢鼻子里哼着气，白了他一眼，手指上夹着半截子烟头，伸出窗外抖了两下子。
牧良逢知道他没有真醉……
一支烟抽完，徐艺潇没动，只是眼神比刚才清明了些，他高大的身躯整个窝在座椅中，看起来难受的慌。
“哥们儿……”他喊良逢，只是这短短的三个字，倒是让牧良逢听出了异样，隐隐的，牧良逢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哥们儿这次是真的帮不了你了……”徐艺潇声音低沉，像是回音。
牧良逢狠狠的吸了口烟，胸腔里那股子浊气在蹿腾，在翻滚，直蹿的他心口烦闷。
他咳嗽了两声，面孔扭曲，像是凝上了一层寒霜，看起来庄严而又肃穆。
他又扭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先缓一缓，等我忙过这阵子，我会亲自去看望老爷子的。”
他说“亲自”，徐艺潇立即回过神来，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告诉他，老爷子临去法国前留下的那句话。
徐艺潇将视线移向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景物看起来陌生而又荒凉。
可是他再也不会认不出，这条路是通往何处的……他怎么会忘了呢？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被生生的扯开了，就这么血淋淋的摊在他的面前……
脊背上忽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徐艺潇连忙又掏出一只烟盒，也是镶着水钻，宝蓝色的华光。那款式倒是和牧良逢手里的有些相似。他打开烟盒，叼了一根，又将烟盒递到牧良逢面前，示意着，牧良逢停下车子，摆摆手。
他看了徐艺潇一眼，又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幕，天快亮了。
他说，“今天是她的生日，你随我一道去看看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