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香衾,他温柔尽潋,修长的白玉落落的抚摸她的娇颜。
“你……终究是不相信我啊……”
他邪魅浅笑,眸底沉淀着冰凉的失落,难以言喻的痛楚撕裂着他的心底。蓦然想起,胸口旧日的伤痕已经撕裂,血早已浸透了衣衫。
“你知道吗?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如今这样的境况,你还会愿意要他吗?”
他修长的白玉兀自的收回,捂着受伤的胸口,疼痛让他剑眉微蹙。淡淡的言语询问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也似在问他自己。
“呃……嗤……”
凌波逶迤,他落落起身,向着正殿走去。疼痛让他难以忍受,脑海里闪现日尘流鄙夷的神情,想及此,他不禁苦笑涟涟。
勉强的走到王座的案几之处,他虚脱的无力,倒在王座之上。自从血腥开始之日,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兀自担心着她的身体,不离不弃。
“如儿……不要离开我……”
她蓦地惊醒,冷汗淋漓,空洞的眸底满是恐惧,惨遭灭门的现实让她清醒。她什么都没有了,彻彻底底的没有了。眸底倏地清冷,霸道嗜血的身影映入眸里,一节月落,满是血腥。
他与她,终究是成了繁华落尽后的凄凉,兀自带着仇恨的肮脏。
艰难的起身,伤口的痛撕裂她的神经,玉足陷踏凄凉,像是漫步云端,虚弱无力。现在的她只想逃离……逃离这个痛不欲生的地狱……
挽却珠帘,正殿案几之上的魅惑身形此刻显得那么寒噤。
昨夜潇雨,还曾记:那时的他修长的白玉轻启书籍,邪魅流连的审视着文行。如此的漠然,如此的寂静,美好琉璃……
而今,他在她的眼里只是嗜血的魔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只有仇恨。一旦仇恨湮灭萌生的爱意,所有的都是荼离……
她默默的走过去,衣袂摩挲,手中闪现着碧色的月钿,冷冷的寒光闪现,兀自朝着他的身体刺去。
他早已感觉到眼前凌厉的杀意,依旧凤目遮蔽,淡漠迷离,兀自任由她狠心刺去。许久,刺骨的疼痛并未觉察,他邪魅微潋,她剔透的月钿悬在他胸口伤处半分之地,颤抖游离……
她终究还是无法狠心,看到那伤口的痕迹,她脑海里闪现的皆是他舍命护她的情景,挥之不去……
“闵清影……你就是这么没出息……”
她珠玉涟漪,憎恨自己。清泪滴落在他紧蹙的眉心,他凤目轻启,如凤凰展翅,微风沐雨。转瞬间,已将她禁锢在怀里。
“影儿……是在乎本王的……对吗?”
他倏地浅笑迷离,魅惑万千,纠结的心底一片澄明,在她的耳际落落言语。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乱了心绪,落落无语。悄然看到他衣袂间的血迹,蓦然惊醒,月钿已入他伤口半分。
他依旧浅笑琉璃,忍着痛意,修长的白玉早已布满血迹。深深的吻着她的唇迹,缠绵纠结,带血的白玉缠绕她的青丝些许,凌乱美丽。
他吻的缠绵悱恻,伤心难抑。
她恨的凄迷悲恋,至死无期。
他吻过,唇迹带着冷漠,浅笑魅惑。纠缠她青丝的白玉悄然陨落,倒在她的颈窝。
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真想,就这样,如此的倚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她的手颤抖不止,他的血迹浸满她的掌心,晕红了她的指尖。看着倒在怀里苍白的容颜,她哭得伤心欲绝,哭得凄寂可怜。
他与她,究竟该怎么办啊……
“王爷……”
飞奔如电的月浸本来是想禀告月寒箫,漠凉域主拓跋云扬前来拜访,奈何禀告几声,也没人应承。忽的又听到凄绝的哭声,便硬是闯了进来。岂料……
眼前的场景惊醒他的神经,王座之上满是鲜血,绝世无双的两人相互依偎,那样的场景让他无法凝视,黯自落泪。
待到看清那血迹来自于闵清影手上的月钿。月浸一阵寒噤,慌乱的奔过去,眸底尽是对闵清影深深的怨怼。
“王妃……你……你居然要杀王爷……”
月浸无情的推开闵清影,小心的将昏迷的月寒箫搀扶到内室。急招御医,慌忙飞鸽传书,遥寄千里之外的日尘流。
月浸知道,王爷那伤口,早已千疮百孔。那颗心,早已破碎淋漓。
“王爷……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月浸看着御医已经着手救治,便甩却珠玉,来到正殿,冷冷的看着跌倒在地的闵清影,声音阴冷暴戾。
“你知道吗?闵家灭门,并非王爷的命令。若不是顾忌你,王爷如何会忍着伤口连夜前往闵府。即使是王爷的命令,闵家也是死有余辜……换作于我,必会诛灭闵氏九族。”
月浸狠狠的言语,看着跌落在地的闵清影,没有一点的怜惜。与王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王爷心底的苦他如何会不明了。若不是知道那决绝的伤和痛。他如何会忍心让王爷杀了自己的胞妹。
月浸始终知道,月染,已经破了王爷最大的极限……
想及月染,月浸兀自觉得闵清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月寒箫给了她天下艳羡的极致宠爱,而她却要杀了月寒箫,仅仅是因为一场滑稽的离间之计……
“是吗?这么说……闵家的人真的是他杀的……我爹爹也是他杀的……很好……很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闵清影踉跄的站起来,冰冷的眸底写满恨意。月浸的话语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实实在在的激起了她的恨意,彻底湮灭了心中的爱情。
“你……你到底听懂我的话没有?我说了……闵家的人不是王爷杀的……”
月浸彻底崩溃,现在的他解释俨然成了掩饰,不禁后悔,如此这样激进的话语恐怕又要平添王爷的愁郁……
这样凌乱的头绪,何时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