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兰舟催发,执手相看的泪眼早已迷离,兀自带着初冬的寒意。涟涟温情的些许,只是为了今后相见时的别离。
张寂之带着点点的醉意,兀自的将蓝秋色锁在怀里,感受极度需要的暖意,现在的他已经凉到彻底……
“秋色……”
他兀自的迷离,轻轻地唤她的闺字。两人倚窗而立,看着湖面的兰舟渐渐远去。其中滋味,各自难昧。
“嗯?”
她琉璃浅映,温柔伤感的映着他的眸底,兀自回应着他的轻启。
“秋色……谢谢你……真的……”
他的话语缱绻万千,带着浓浓的感激。她浅吟苦笑,明白他的话语,只是谢意,无关其他的深情。
“你于我,何苦说这些伤人的话语……”
她凄苦一笑,不再言语,只是兀自的看着窗外浅映的他俊逸的倒影。他于她,就如这虚无缥缈的窗映,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两人此刻出奇的安静,谁也不再言语。只是缄默的看着窗外西子湖水的涟漪,只有彼此的呼吸证明着两个人有过美好的曾经。
月华殿:
“什么?闵爱卿要告老还乡……”
“是的,臣已经厌倦了官场,想隐退,过一些逍遥自在的田园生活。”
月华殿中,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月寒剑已经从皇位下来,满是惊奇的看着殿下一袭青色官服的闵庆辉,满脸的难以置信。
月寒剑兀自的眸底疑云,阴婺的审视着身侧的闵庆辉。近日暗探回报的话语还萦绕在耳际:
“皇上,易王花祭之日去了闵大人的府上,还与闵大人单独在书房里聊了半日。”
月寒剑兀自的阴婺再起,继而虚伪的勾起自己一向的仁慈面具。转过身去,无限不舍的看着闵庆辉。
“既然老师有此隐退之意,学生也不便强求。但是,请老师莫要忘记,您一直是寒剑最尊敬的人……”
“多谢皇上……臣告退……”,
闵庆辉转过身去,兀自的浅笑迷离,他的心里怎会不明月寒剑的深意。那笑,他实在是太过熟悉……冷冷的,透着杀意。
何时,曾记起:烟花三月的苏堤,黎颜芷极其执拗的威胁着一脸苦相的他:
“闵庆辉,你说,你到底收不收我们家剑儿当学生?你要是不收,我就……我就赖在你们家,让柳妹妹整天的烦你……”
她似有深意,霸道任性,不给别人反抗的情绪。一旁的月冰洌兀自的忍者笑意,也不言语,看着自己的娇妻任性无理。
“月冰洌,你看看你们家这位,哪是温婉的艳后,简直是骂街的泼妇……”
闵庆辉实在是无语到家,兀自的看向一旁的月冰洌。只见月冰洌摊开两手,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此时他才注意到黎颜芷一直牵着的那个小娃娃,面若冠玉,很是讨人喜欢,眸底一片清澈。
而最后的结局便是黎若芷生生的把儿子塞进闵庆辉的怀里行拜师礼,而当时的闵庆辉甚至怀疑月寒剑是不是她亲生的。如此用力,不顾月寒剑小脸的扭曲。
至此,他便成为当朝大皇子月寒剑的帝师。
如今,物是人非,月寒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地纯正的少年。
渐行渐远的闵庆辉收回思绪,眸底满是琉璃的歉意。
“冰洌,颜芷,庆辉已经尽力,实在是无法再无私下去。我已经对不起柳儿,不能再对不起我们的影儿……”
月华殿中,月寒剑兀自看着远去的身影,眸底尽显杀意。
“闵庆辉,你终究还是选择了月寒箫,既然你无义,就别怪朕无情。”
而过后,当月寒箫亲自手刃月寒剑时。才明了,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害了闵氏族亲,也害得自己与闵清影一世伤情。
“哈哈……哈哈……看来这月易王还真是受人拥戴啊,连一向清廉自傲的闵庆辉也会归于其帐下,果然……学生是比不过乘龙快婿的……”
一袭墨紫的衣袂翩然而至,挽过水纱的绛红帷幔,优雅哂笑的向着月寒剑走来。冷冷的讽意弥漫殿里,不顾月寒剑早已冷掉的笑意。
“星深瞳,我们月射国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的手下,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擅自出手,还要朕替你们处理后事。”
月寒剑冷冷的说道,想及那次月寒箫遇刺的事,不禁怀疑星深瞳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从一开始,月寒箫便已经怀疑……
想及此,月寒剑不禁觉得寒意四起。月寒箫,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弱冠之年出征,阳光洋溢的少年。而今的他,霸道冷漠,绝杀无情。
月寒剑不顾星深瞳诡魅的脸色,兀自向着内殿走去。只是随即传来的冷漠话语,蓦地打破他的沉寂。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何不斩草除根?闵氏一族对于月寒箫来说并不重要。可是,闵清影就不一定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朕不明白……”
月寒剑兀自的止住脚步,虚伪至极的回答星深瞳,眸底的涟漪满是恨意……
星深瞳冷冷的收回折扇,诡异一笑,看到月寒剑已有兴趣,继续未完的话语。
“自古……情最伤人,而对于英雄来说,最伤人的,莫过于最爱的美人。”
“所以……”
月寒剑冷冷的疑问,转过身去,重新回到月华殿的御椅。意犹未尽的审视着身侧的星深瞳。
“所以……闵清影便是对付月寒箫最好的武器……”
月寒剑倏地眸底清冽,满是杀意,嘴角的寒意清晰见底。
不错,自那次刺杀,他便已经知晓。月寒箫对闵清影已经情根深种,只是当局者迷。如若不然,也不会不顾性命的挡下致命的杀意。
“呵呵……说的好,星宿王,看来那次的刺杀不过是你试探的行径,你应该也是想确定闵清影在寒箫心里的重要性吧。”
“呵呵……月王英明,深瞳正是此意,至于我那两个废物手下,自是死不足惜……只是叨扰了月王的雅兴。”
星深瞳兀自的走到月寒剑的身边,轻身施礼,以满足月寒剑无限的虚荣心。心底的骤起的杀意弥漫在洁白澄澈的月华殿里:
“月寒剑……除掉月寒箫,下一个死的便是你。你月射国的天下便是属于我星澈国的领地。”
寒意弥漫无际,深深的透着初冬的消息,兀自带着蚀骨的哀意。残秋的点点暖意终将过去,萧瑟肃杀的冬季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