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凉之地,苍茫悲戚,以广旷无垠,流沙满地闻名。而传闻掌管这天地自生天堑的正是漠凉历代的域主。
漠凉域主,有能者居之,不论贵贱之名。只在于有,能够统御着漠凉之地,残忍嗜血的各部蛮人的魄力,否则,只会被取而代之,死无葬身之地……
而传言漠凉之地新任域主——拓跋云扬。不仅神秘莫测,武艺超群,更是嗜血残忍,戾气弥漫整个漠凉之地。各部蛮族首领无不俯首称臣,使得分崩离析的漠凉归一凝聚。
而漠岬正是漠凉域主所居住的皇殿。天下传言:
漠岬,险象环生,万仞千巅,立于流沙之上。擅入者,皆无人归还。
而漠岬更是设于漠凉的中心之地,最高之处。站在漠岬,触手可及的便是一轮冉冉红晕的初日,红霞染血,寂寥美艳。
而两年前,边疆告急。即将即位的月射国二皇子月寒箫,恐误军机,毅然率军出征,将皇位暂让皇兄月寒剑。
而这一战,便是生死之战,也是月寒箫自统御三军以来,折损兵力最多,耗费时间最长的一场战役。
那一战,掀起漠凉漫天狂沙,多少忠魂埋葬流沙。大漠之上,残兵裂甲,血染天涯。连着无垠的沙漠都是刺目妖娆的赤红……
“你就是月射国的月易王—月寒箫,呵呵……不过如此……”
一袭绯色的红衣,妖娆嗜血,魅惑流离,手中蓦然紧握着一弯金黄的玉弓,没错,是醉月玉弓。
传言,闻名天下的月射国兵器大师,拓跋云烈。一世最得意的绝世兵器便是断魂千里的月落箫和百步穿杨的醉月弓箭。
而当年念与月射国太子月冰洌的结义之情,特将月落箫赠与,作为其登基成为新帝的贺礼。而醉月玉弓则一直留其后人,以保家族长久兴衰。
如今,两件绝世兵器再次相遇,却要为了各自的主人厮杀搏击……
风撕裂着两人飘零的衣袂,兀自为这无尽的杀意陶醉。
“是吗?不过……对付你……足矣……”
修长的指尖蓦然倾泻一段炫白,月落横吹,青丝缠绕,蓦然间两条颀长的身影已经互相交映,分不清其一。
蓦地,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碎裂心底,月寒箫的肩胛骨似乎已经被箭羽刺裂,剔骨的痛意蔓延无际。
而对面,琉璃面具的拓跋云扬早已斜躺在地,兀自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已经鲜血淋漓,月落的杀意剧增无疑。
相视无言,随后两人倒下,仰天狂笑。拓跋云扬声音嘲弄,满是讽讥:
“月寒箫,本域主一直想知道到底是爹爹制造的月落箫厉害还是醉月弓厉害,今日一搏,心里已明了……”
月寒箫撑起身体,对着侧面的拓跋云扬邪魅一笑:
“果然,你早已知道两家的渊源,那你还如此痛下杀手……”
“哈哈……月寒箫,你还不是一样。其实,你也想知道到底哪件兵器更胜一筹,对吧!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啊……”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而双方的将士更是不明所以,怎么……会成为这样的结局……
“不过,也只有你……月易王月寒箫……能够闯入本域主的漠岬,不愧是月射国的战神……”
拓跋云扬干脆安静的躺在黄沙之上,免得自己受罪,而月寒箫也好不到那里去,肩胛骨碎裂的痛折磨的他快晕倒了……
“哈哈……既然你拥有醉月弓,那便是拓跋世伯的儿子了……哈哈……漠凉域主,拓跋云扬,本王早该想到的。”
“哈哈……哈哈……”两人忍着疼痛,兀自的笑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而对面的双方将士早已俱皆石化,看着模糊背影的两人,兀自的呆在原地。主帅都这样了,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啊?
相互搀扶,艰难起立,月寒箫看着一脸琉璃金色的面具,不禁苦笑:
“传言,漠凉域主,神秘如鬼魅,狡猾胜狐飞。嗜血残忍,喜食人心。不知今日,本王可否一睹真颜?”
“哈哈……别人或许不可,但是既然是月射皇族,又是易王殿下,本域主怎么能够不如君愿。”
黄沙漫天,兀自看不清彼此的军队,拓跋云扬轻挽金丝,兀自脱落琉璃的面具,一时,月寒箫蓦地愣在原地三秒……绝世的美人他见得多了,如此美若女子的男子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漠凉域主。
月寒箫兀自极好修养的邪魅轻抿,忍着笑意。拓跋云扬见他兀自忍得难受,不禁无奈调侃:
“易王殿下,想笑就笑吧。反正,本域主已经习惯了……”
“不……没有……只是云扬的样貌实在是过于柔美,本王一时反应不及……”
他忍住笑意,兀自的解释,友好的唤他“云扬”。
他听得父皇说过,拓跋世伯家的儿子云扬比自己小半月,所以他是兄,云扬是弟。只是自从拓跋世伯一家销声匿迹,隐于江湖之外后。除了父皇看到一封辞君书后的叹息之外,再无任何消息。
出征以前,听到他的名讳。他也曾怀疑,漠凉域主是否是父皇口中的“云扬”。而当两人对战时,兀自看着对方的兵器,哂笑迷离,也变心下明迹。
漠凉域主拓跋云扬便是父皇口中的”云扬义弟”。
就此,两军休战,永结盟好。
也是在同年,他凯旋而来的路上,遇到星澈国的伏兵,而本就受伤的肩胛被阻击的死士箭羽再次穿裂……
而那嶙峋划痕掩盖的痕迹,还是模糊的辨识着“黑月”的皇家亲卫标记。
多年未见面的义弟尚且手下留情,而自己的同胞兄弟却要置自己于死地,心里,怎能不寒意四起,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