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初冬已渐现寒意,徒留蓝玉的残花零落成泥……
她与他,这几日也算是相安无事。他照旧一袭水纱的薄衣,静静的倚坐案几,凤目流离,浅映着阡陌纵横的文语……
只是这样,眸光流转修长的指尖,轻抿书页,柔柔翻阅。
她不言语,只是兀自的躺在芙蓉绫罗的帐里,倾侧娇躯。不去看他绝美的身体,深怕一眼望见那紫黑的痕迹,珠玉再次肆虐流离……
忍着氤氲,晶唇兀自噙着丝润光滑的锦衾,沾染点点红迹。
他隐约感觉到丝丝凉意,轻柔眉心,兀自放下手中的书籍。凤目迷离,倒影着暖帐之内的娇影。蓦地起身,优雅步起……
她隐约心悸,颀长,完美的身影笼罩着自己。不禁蝶翼紧闭,兀自假寐,不堪轻移。
他温柔缱眷,滑润的锦衾默默地覆着她的柔弱身体。此刻,让她怎么承受这极致的温情。
蓦地忍着泪意,啃噬晶唇血迹,斑驳流离……
“月寒箫……你这样,让我如何忍心伤害你……”
他蓦地覆手翻云,轻巧的将她埋在锦衾里的娇颜托起。
眸底涟漪,相视无语,脉脉温情。
“本王说过,不喜欢王妃哭泣,也不允许……”
绝无仅有的温柔,修长的手指兀自摩挲,为她拭去早已纵横红妆的雨落……
她剪影迷离,水晕眸底,兀自缄默的看着他,低眸潋黛,深情若溪……
他轻轻的亲吻她的泪痕,顺着娇俏的脸颊兀自蔓延下去。温柔暖意,他邪魅的唇覆上她的娇媚,没有平日的嗜血残忍,只是浅浅的留恋眤嘬……
她紧闭蝶翼,任由他浅浅的点缀亲呢。他从未有太多的温情软语,却总是用身体毫无保留的为她遮挡半世流离……
她于他,是满含愧疚痴迷。如果这是他的攻心之计,那么她早已输得彻底,输的一败涂地……
“王爷……望月楼,雪烟楼主求见……”
月浸百般无奈,突兀清冽的声音蓦然想起,他剑眉微潋,显现怒意。不予回答,兀自沉醉在她的唇底……
月浸的言语,拉回她的沉迷。闭月含羞,优雅的拒绝他的薄唇,流动浅浅的娇吟:
“月浸护卫,兴许是有重要的事禀你,否则也不会冒昧打扰你的……”
她兀自失言,悻悻的收回言语,他邪魅一笑,挑衅的坏意尽显眸底:
“呵呵……打扰我的……什么?”
她知他必然会一问到底,还不如直接回了他,省的他嘲弄嬉戏。
“打扰……打扰王爷的雅兴……”
她娇言未落,他早已哂笑迷离。凤目洋溢的清灵,兀自羞了她的美玉……
他凌波俊逸,兀自哂笑着轻挽珠玉,离开内室,向着正殿走去……
她兀自钻进润滑的锦衾里,豆蔻含香,摩挲着被他亲吻的唇际……
“月浸,请雪烟楼主……”
殿外守候的月浸踌躇不已,他也不想打扰他的雅兴,谁不知道他们家的王爷和王妃已经七天七夜没出殿门了,连着今日的早膳还是在内室饮食。
可想而知,他这禀告的一声,简直就是极煞风景的自己找死。
月浸反应不及,听到月寒箫清冷的言语,急忙应承:
“是,属下遵命!”
诧异之余,月浸不禁为自己庆幸,却不晓得福兮祸所系。
一袭青罗,翩然舞袂,婉约高雅,素黛清美。
“雪烟见过王爷……”
萝雪烟娇唇轻启,兀自婉约施礼,月寒箫邪魅一笑。她与她比,究竟谁更胜一筹呢?月寒箫看着眼前的清丽佳人不禁想起内室的闵清影……
“即使两人气质如此的相似,她眸底氤氲的涟漪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倾国之容是其一,绝舞天下是其二,而真正让人难以自拔的是眸底千年氤氲的殇意……”
他兀自的心想,忘记了萝雪烟还伫立原地,萝雪烟见一向尊崇的义兄如此恍惚,也便略知三分,不禁浅笑流萤……
墨染流年,她与月寒箫自小便是相识,少女初时的芳心也曾遗失在他的身上。只是由于自小便是跟着丽蕊夫人的,也便秉承了夫人身上高洁,博爱的性情,深知感恩。自知今世与他只可有兄妹之义,也变断了无谓的素心……
如今,虽然还是会蓦然想起,但却已是青丝未绾之际。世间倾慕他的女子何止万千,她又何必做其中的一瓢清涟……
“义兄……”她浅笑盈盈,兀自唤了与他在丽蕊阁的结义之名。
他蓦地收回思绪,忘记了她还施礼原地,抱歉一笑,轻声道:
“义妹起身,来到王府,何必再唤为兄爵位之名……”
她优雅起身,浅笑吟吟,蓦地拿他嬉戏:
“义兄大概是在思念倾国的美人吧,眸底涟漪的尽是无限的春意呢,惹得义妹我以为即将来临的不是初冬腊月,而是暮春三月啊……”
语罢,媚眼如丝,艳过珠帘,流离内室。女子的独有的香气她又怎会感觉不到,兀自看着月寒箫的脸色盈盈浅笑……
“雪烟莫要越距,否则义兄可是会生气的……”
他邪魅一笑,也不释疑,兀自凭她猜去,再说这也是事实,他无需掩饰,也向来不屑掩饰……
“好好好!雪烟不说便是,只是盼望义兄关怀我那义嫂身子,女子柔弱,可不要太贪美丽……”
语罢,兀自掩唇轻笑,涟漪了内室,也旖旎了芙蓉帐里的身影。
“萝雪烟,你是来气本王的吗?”
月寒箫没好气的看着轻笑不止的萝雪烟,兀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萝雪烟见正主生气,兀自紧抿娇唇,流离婉约,回归正题。
“义兄,可否屈尊驾临望月楼,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落落严谨的言语,优雅大方的处事,这便是月寒箫请萝雪烟担任望月楼楼主的原因。胆识过人,任人为善便是她最厉害的兵刃……
“看来,他已看透……”
月寒箫浅笑吟吟,邪魅流转,眸底尽是一袭妖娆的绯红兀自的绽放在广旷凄凉的漠地。手持醉月玉弓,面具琉璃,落日交映:
“你就是月易王月寒箫,呵呵……不过如此……”
红衣的男子嘲笑天际,兀自带着涩涩的胡杨香气……
“是吗?不过……对付你……足矣……”
邪魅语毕,月落青碧,妖娆流离。
一时,沙漠风起,凉意云集,苍茫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