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榻里的男子听见皇甫浪鹤下楼的脚步声,缓缓地抬起低垂的美目,美目中的笑意如妖冶的花般开放。
一瞬间,就连他面前的小女孩子都看呆了。
“想不到……”那个美艳如花般的男子轻笑着鼓掌。“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胆量!”
皇甫浪鹤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想到。”
“哦?你没想到什么?”那男子妖冶的眼里出现一丝讶异。
“我没想到,你既然能这么快找到我们。”皇甫浪鹤半挑着唇角淡笑着说。“而且,我还没想到,你居然没有直接将我杀了将她带走,而是——请我来喝酒。”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那个男子示意那小女孩子给皇甫浪鹤倒酒。
“哦?”皇甫浪鹤微笑。
“因为本王发现了一件事。”那男子——烈焰伸出白皙的手指夹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皇甫浪鹤心中暗惊。
“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烈焰眯着凤目,高挑的嘴角有种高深莫测的轻笑。
“跟我有关?”皇甫浪鹤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接过那小女孩子递过来的酒杯。
酒杯很精致,是名贵的水晶杯——黑色的水晶杯子。
酒很香,浓郁醇厚芬芳四溢,皇甫浪鹤从没闻过如此令人心醉的酒香。
“怕么?”烈焰看着皇甫浪鹤笑得像暗夜里的雪地,阴冷而充满危险。
“你指什么?”皇甫浪鹤也在笑,他懒洋洋地举杯轻触唇浅浅地喝了一口酒。
他的笑却像夏日里的微风,淡淡地,不着一点痕迹,但却无法不让人注意到那一点点痕迹中的凉意。
烈焰看见他神色淡然地喝了一口酒,神情中不觉闪过一丝敬佩。
“你就不怕本王现在杀了你?”烈焰说。
“现在的你未必能杀得了我。”皇甫浪鹤玩弄着手中的水晶杯子,神色慵懒而又满不在乎地看着他。
烈焰神色变得有些僵硬,凤目慢慢地眯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光。
两个男人的眼神都落在彼此的脸上,一个慵懒淡然,一个冷冽危险。
火盆里的火炭在劈破作响,小女孩子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而那只大嘴巴的鸟——大嘴巴犀鸟也瞪一双大眼珠子看着那两个有着不同表情,但却有着相同危险讯号的人。
许久,烈焰忽然哈哈地大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穿透屋顶,竟然震落几团雪下来。
“不管本王现在弱成什么样子,但要杀你!那也不过是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烈焰冷冷地说。
“是吗?”皇甫浪鹤仍旧淡淡地笑着。“你为何不试试?”
“你!你以为本王不敢?”烈焰美目变成了冰蓝色。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能。”皇甫浪鹤懒洋洋靠近椅子里,微笑着看着烈焰。
水晶的酒杯在烈焰白皙如细瓷的手中化作一堆黑色的粉末,他的美目中的冰蓝色已经变成了可怕深蓝色。
“你现在拥有的只不过是一具人的皮囊!你又以为你要用什么与我相斗?”烈焰冷笑着吐出一句让皇甫浪鹤惊愕的话。
一旁的大嘴巴犀鸟差点一头栽进了火盆里。
皇甫浪鹤眼中的惊愕很快隐去,脸上又有浮现出了一贯的懒懒的浅笑。
“魔果然是魔,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皇甫浪鹤淡笑着说。
“世间万物没有无缘故的因果。”烈焰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皇甫浪鹤没有听出他话中之音,只是觉得他的话很奇怪。
“不错!”烈焰忽然精神一振,邪魅地笑着说道:“本王的确不能杀你,不是杀不了,不是不敢杀,而是……不能!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段因缘未了。”
皇甫浪鹤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