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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洞房花烛

皇甫勤入得新房,他是渴望寻得一心人的,只是心中之人已死,本想便如此过一生。奈何皇家赐婚,终究逃不过,对方又是将军府小姐,便想着以礼待之。却不曾想,那陆少奇竟生出那样的心思。他二人交情不错,不知“朋友妻,不可欺”吗!

许是男子自尊问题,他脱口便问:“你,如何认识陆少奇的?”“不识。”清晚不知前院之事,只如实道来。“哦。”“不过听世子之声,倒不像久病之人。”清晚自幼爱医术,路心又专为她寻了药室的人作师傅。早已医术超群,只是因着身份问题没有机会显露出来而已。皇甫勤心下一惊,随风的能力他是相信的,这许多年来试探的人很多,知道的却只是眼前的少女,初见的少女。

“世子不必惊讶,清晚的外公深谙医术,自幼学习,略懂一二。”皇甫勤无语,只这一二,他已不敢小觑。但她的话语中确实没有骄傲谦虚之意,或许她的本领还不自知吧。太医院的家伙可不会如此厉害。“你早些休息。”“世子是打算离开吗?即使不喜欢清晚,也在这休息吧,房里有软榻。”皇甫勤震惊,这女子,怎如此?无奈只得听从吩咐。

清晚躺着,想到灵儿,“三愿清晚姐姐觅得佳婿。”“姐姐将来定要嫁给一心一意对你的男子,他若对姐姐不好,灵儿便去教训他。”那时她还小,却总是央着她嫁个好夫君,那样便能多个人疼她,给她买素心斋的点心。“世子睡了吗?”“嗯?”“明日去买些素心斋的点心,可好?随我去见一个人。当做配合你的交换吧!”似是怕他不答应,清晚加了这么一句。皇甫勤皱眉,道:“好。”他本也想答应的,对这个女子,他注定亏欠。只是若是寻常小姐,倒也还好,怎的如此冷静……只他自己不知,日后做了何后悔之事。

翌日,京郊行宫不远处。林风特意选了此处,作为灵儿的安身之处,一来,不能入葬林家,皇帝又只给了义女称号,封灵心公主,却也未赐皇家玉牒。清晚放下素心斋的点心,开口道:“灵儿,你素日爱吃素心斋的点心。如今,姐姐嫁人了,他叫皇甫勤,素心斋便是他的。日后,你若想吃,不必再让绿儿去排队了。姐姐时常来看你,便给你带过来。”清晚又看了一眼皇甫勤,道:“灵儿,他长得还算俊俏,虽不及你的标准,却也说的过去。”清晚笑了,想着素日里路心告诉她择婿的标准,会心一笑。皇甫勤因着这笑,却是一怔,早不知计较他帅不帅的问题了,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在清晚眼里,不过尔尔。“她很重要。”“是,比我自己都重要。”没人能知道,年幼时,父母早逝的她和哥哥,面临着怎样的伤害,无关乎别的,只是心里。而灵儿却拯救了他们,让年幼的他们幸福的活了下来。所以,灵儿是重要的,她对他们的安慰和保护,他们一直知道,所以一直想要强大,哥哥习武,她便习医。外人看来,只是因为他们的爹爹是武将,他们的娘亲懂医术,兄妹俩是继承父母遗志。连灵儿都不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只有她和哥哥,心照不宣的努力着。双生子总是这样。

“那为何?”“为何不伤心吗?……因为……灵儿希望我幸福,我便要幸福,真的幸福。也因为灵儿,所以带你来见他。灵儿最在乎家人,你,应该让她见见。”皇甫勤微怔,要真的幸福啊?或许和眼前的女子相伴一生,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方,正向好的方向发展,只将来有何劫数,却是目前不可见的。路心看着茴香的来信,只两个字,“甚好。”她便放心了,姐姐那般温婉聪慧的女子,接触久了,任谁都不会不喜欢的吧。更何况朝夕相处的夫君呢!想着如此,路心便开心不已,冰月去办事,她便独自出去逛逛。苏城以风景著称,此时又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宴。定是十分热闹。

路心随意逛着,前世的苏州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因着是个安静的地方。而这里的苏城却是热闹繁华之所。到底是不同的。正思虑间,“少爷。”一声吼完,路心却已是飞扑出去,护住怀中的少年,却也狠狠撞上了街边店铺门前的台阶。狂奔的马车先前已有减速之势,这时倒是停了下来。路心下意识看着怀中的少年,五六岁的年纪,似是被吓着了。抚了抚他的头,道:“没事了,你是个勇敢的孩子。真棒!”来不及回忆刚刚的惊险,凤麟瞬间被带入了路心的话语中。也难怪,路心可是有国家心理学一级证书的。她曾经开办的心灵之约栏目,不知通过电话安慰了多少人。只是因着节目的特殊性和保密性,她亦是在暗中操作的。

路心将凤麟抱在怀中,轻轻安抚着,银音慧下了马车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瞧了眼路心,报了家门,便离开了。她是真的有急事,否则不会如此在繁华街道上急行。武伯想拦着,却又担心少爷,只得作罢。“少爷您没事吧?”凤麟只往路心的怀里缩了缩,并不言语。武伯为难的看着路心,少爷往日里除了主子,最黏自己。怎的对这姑娘?路心微笑,道:“他没事。您请放心。”“我叫麟儿。”怀中的人别扭的吐出一句。路心确是感觉到了这孩子的孤单,便摸着他的头,笑道:“是,麟儿乖。可否先起来,虽然你还小,但着实重了些。”凤麟面色一红,却还是自觉的爬了起来,他习武,身材比寻常孩子略高些。武伯确是诧异了,若不是少爷和主子赌气,凭少爷的功夫,那马车再快些,少爷也是能躲开的,他又不能出手相救。只是为何与这初见的女子这般亲密。他看的出来,眼前的女子并不会武功,但还是不得不防。少爷的身份,总是会招来许多心怀不轨之人。

路心背侧疼的厉害,却还忍着安慰凤麟。乍一感觉到武伯探究防备的眼神,问道:“您如何称呼?”“姑娘叫我武伯即可。”“武伯,麟儿有个好管家呢!既无事了,我便先回了。”“敢问姑娘家住何处,改日必定登门拜谢。”“拜谢就不必了,本是陌路,武伯可懂。”武伯随着主子多年,若不是个人精,又怎会将小少爷交由他照顾。怎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这姑娘如此聪慧敏感,眼神澄澈,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路心转身想走,武伯的怀疑她理解,却还是难受。

她想起了姐姐齐念,因为救人而出了车祸。她看过车祸的图片,那是她深埋心底不愿想起的画面。姐姐救的那孩子,是一高官的孙子,后来他们虽表示了谢意,却也警告路心家不要企图以此获取更多。路心当时便赶走了那人,她不想那样的人玷污了姐姐的善良。姐姐的命,又岂是些俗物能换来的。如今自己确是遇到相同的事了吗?只是,若姐姐能有自己一半的幸运多好。可是,不是发誓,不惹麻烦吗?为何还是毫无顾忌的冲了出去,还是做不到吧,如姐姐一般,不能看着生命在眼前逝去,姐姐救人时,也是她这般心情吗?真好。能感受到姐姐的心情,真好!

“武伯,快来瞧瞧,姐姐笑了。”凤麟在一旁守着,武伯闻言,看了看道:“少爷,这位姑娘晚些便能醒了,您守了这半日,去歇着吧。”凤麟未理会。

傍晚时分,路心醒了,瞧着身边的人,“麟儿?”“姐姐吓坏麟儿了,背后伤了也不说,转身却晕倒了,出了许多汗。”路心一听便知,她自从姐姐出事后,心里总是有些阴影的。学了心理学,却终究不能自医。今日的一切,让她想起不愿想起的,只是,晕倒?还是不能释怀吗?

“姐姐安心在此养伤,待好了麟儿送你回家,可好?”路心瞧着少年眼中的期盼,罢了,看在同名的份上,便陪他几日。只让凤麟送了信到客栈,冰月晚间回来,必是要寻她的。连日来,路心陪着凤麟,弹琴吹笛奏埙,和他一起读书,看他舞剑,又为他绣了一方帕子。虽然凤麟嚷着那是女孩子的东西,还是别扭的收下了。武伯将一切看在眼里,这几日路心对少爷的真心照顾,他是瞧在眼里的,而且少爷的变化着实很大,已几日未问起主子的行踪了,那日争吵后,明明很生气,如今却是如此开心。这个一心为主的老仆,甚是欣慰,连带着对路心也尊敬起来。

路心感觉到武伯态度的变化,并没什么表示。她只是对孩子,对麟儿这样的孩子毫无抵抗力,就像前世照顾姐姐的孩子。全心全意,是怜惜,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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