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的犹豫,准备行刑的两人立马停止了手中的所有动作。
“住手!住手!”一个负责交接的狱警气喘吁吁的狂奔了过来,“你们搞错人了!”
“不可能!我们可是仔细核对过的!”行刑的武警显然不敢相信对方的话,“同志,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那个房间里面有两个人,要行刑的是另外一个!”匆忙赶来的狱警也是吓得不轻,由于自己的一点疏忽,几乎就枉送了一条人命。
两个武警战士闻言大骇,他们只知道临刑前,每一个死刑犯都是单独关押的,怎么会有第二个人?
狱警显然看出了两人的质疑,只得简单解释道:“这是张狱长和看守所的领导们商量好了的,也是做了备案的!”
两名狱警不再疑惑,三人便押着笑天往回走,到了那个房间门口,另外三个狱警早就守在那里了,他们是来负责把笑天押回监狱的。
一名行刑的武警再次打开房间的门,进去后,果然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们真正的目标。
笑天被四名狱警押走了,两名武警战士把房间里的那汉子也拽了出来,那人已经吓瘫了,两人只得合力把他扛了出来,到了刑场,戴上头套,那汉子身抖如筛糠,裤子已然被莫名的液体浸湿了。
一声枪响,开枪的那名武警一枪便准确命中了犯人的心脏位置,那汉子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一个可怜的生命彻底解脱了。
“哎!”在一旁协助的武警战士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愈发的敬佩刚才那个差点被他们误杀的青年了,明知道自己即将被误杀,却没有一语的辩驳和畏惧,他是对自己生命的无所谓?还是内心的强大使他已然无畏于天地万物?
笑天已经很久没有闹事了,这颗又硬有彪的金刚豆总算温顺了下来,这让监狱里的很多工作人员松了口气,也让和笑天一起放风的狱友们胆子放开了一些,他们终于敢大声说话了。
回到办公室的张文新,看着手中的治安报告,心中十分满意,惬意的喝了口茶,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你好!”
“呵呵,老张啊!我是刘建国。”电话对面的声音爽朗而有气势。
张狱长连忙直起腰板,认真的说道:“刘厅长,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刘厅长的跨级别电话显然让张狱长受宠若惊,这是很少发生的事情。
“老张,下个星期会有个慰问团队要去你们那里慰问演出,你们要好好接待,到时候会有媒体记者随行采访的。”
张文新闻言一惊,但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件好事情。
电话中,刘厅长继续说道:“这些年,笼城监狱在社会中的形象实在太阴暗了一些,我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些观念改变改变了。”
刘厅长的意思与张文新所思所想不谋而合,张文新郑重承诺道:“刘厅长,我有信心接受公众的检验!”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不打搅你了,你快去准备吧,具体的事宜我会让人与你联系的。”
挂断电话,张文新神色凝重,这些年,笼城监狱都快成“地狱”的代名词了,社会上对于他的传闻比比皆是,似乎这里关押的不是杀人狂就是恐怖分子一样。因为“威名远扬”,从笼城监狱刑满出狱的人即使再次进入社会,也很难找到工作,这又导致这些人被逼无奈下,又会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这就更进一步的妖魔化了笼城监狱,恶性循环下,人们便形成了一些不好的思维定式。
其实这里关押的也都是人,哪个人天生就想犯罪,还不是环境所影响,生活所逼迫,说到底,他们也是一群可怜的人。
张文新为笼城监狱奉献了多年,他真心希望能改变一下笼城监狱的现状。这次机会来得突然,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次难得的机会把握好。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一晃而过。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笼城监狱除了门口挂满了欢迎横幅。张文新治下的笼城监狱准备以最真实的姿态迎接这次考验。
这次来访的慰问演出团是个名叫“小百合”的艺术团,听名字就知道它是一个很普通的民间团队。
当慰问团的两辆大巴到达的时候,张文新亲自出门迎接,艺术团的规模不大,总共也就十来人,但随行的媒体记者倒是不少,其人数比艺术团还要多。
一群人来到这个传闻中“地狱般”的地方,心中哪有不忐忑的。这些人表情各异,思绪万千,但心中的些许畏惧却是难得的一致。
媒体记者们个个整装待发,他们有的是自愿来到这的,有的却是上级“安排”来这的。
“哎呀!大家好,欢迎大家来考察!”张文新热情的和他们每一个人握手,心中却只对两个人印象格外的深刻,一个是“小百合”艺术团的一位小姑娘,年仅六,七岁的样子,冰雕玉琢,漂亮可爱。另一个印象深刻的便是一个随行记者了,看一眼便有了一股子厌恶的感觉,尖嘴猴腮,鼻子下面的一颗黑痣更添一份猥琐的姿态。
张文新一脸随和的抱起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走在众人前面为大家带路,小姑娘丝毫不认生,沿路“呵呵”直笑,阳光般的笑容竟让这帮有些拘谨的大人们都放松了许多。
一众人车旅劳顿,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张文新便领着他们到了员工食堂,让他们稍作休息整顿,下午便是正式演出的时间了。
员工食堂和服刑人员食堂仅有一墙之隔,透过中间墙上的铁窗便可以清楚看到另一边食堂的状况。
一般情况下,两个食堂伙食水平相差不是很大,员工食堂这边只是略好一些,因为这次慰问演出,为了招待好相关的随行人员,员工食堂便小灶开火,把他们的伙食标准提高了两个档次,总的来说,伙食还是不错的。
两边食堂都很大,因为安静,所以更显得空旷了,一群人原本很安静的吃着饭,但“小百合”的几个大妈们显然忍受不了这种压迫的环境,不一会,便三三两两慢慢的说笑了起来,只有那个小姑娘安静的坐在一边,一口一口认真的咀嚼着面前的饭菜,显得极为乖巧。
有些人惹人怜,便有人惹人恨。
尖嘴猴腮的黑痣男,此时十分的不愉快,眼前的饭菜完全不能入他的眼,他极为不耐烦的翻动着,精选着,他艰难的挑出菜中自己看得上的部分堆放在一边,挑选完后,便把那些看不上的部分随手拨到了餐桌上,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挤眉弄眼的咀嚼了几口,觉得肉感有些老,极不符合他的胃口,便毫不含糊的把那块咬得稀烂的肉吐到了桌面的那堆弃菜上。
顿时,这种没有素质的举动让同桌的几个人彻底倒了胃口,恶心得不行,完全吃不下饭了。
不远处的张文新看在眼里,实在忍不住了,走了过去,询问道:“陈记者,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黑痣男被突然出现的张文新吓得一哆嗦,思索了一会,便毫不知羞耻的得意说道:“监狱的饭菜口味有些特殊,让人有些不习惯!”话虽是这样轻飘飘的说出了口,但内心里,黑痣男却是一番狂喜,私下里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300多个赞,“太他妈有才了,我竟然说出了这么有水平和底蕴的话!”
“监狱里的饭菜口味有些特殊?让人有些不习惯?”这一句令某人引以为傲的话,却差点让冷静著称的张文新当场发起飙来,“****你大爷的,别人都吃得好好的,就你******把自己当个人,我们就不是人了?”
当然,这些愤怒仅在张文新的胸膛里翻滚了几圈,却没有真的骂出来。
“饿肚子可不行!去给陈记者再打一份那边的饭菜来。”张文新转过身去,指着对面的服刑人员食堂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不一会,有人递过来了一份囚犯食堂的饭菜,张文新接过管理员递过来的那份简单到极致的饭菜,亲自端到了陈记者的面前。
陈记者顿时傻了眼,一碗清汤,一份清炒包菜,两个馒头。。。在他看来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给那些犯人吃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张狱长,我吃饱了,就不要浪费这些东西了吧!”陈记者很有原则的拒绝了这些不属于他的食物,一脸的嫌弃。
“哼!”张文新冷哼一声,重重的将装着食物的餐具摔在了陈记者的面前,汤水溅了他一身,馒头也震落到了地上。
“人这一辈子哪能不犯错,如果犯错了就得低人一等,遭人鄙视,那这个社会早就混乱了。”张文新语气严厉的盯着对方继续说道:“陈记者,大家都是人,没那么多高低贵贱之分!”
冷冷的丢下这些话,张文新俯身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两个馒头,转身离开了。
看到陈记者如此遭人训斥,周围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实在是陈记者的所作所为太遭人厌恶了。
“叔叔,你身上脏了,给你纸巾。”小姑娘不知何时来到了陈记者身边,俏嫩嫩的伸出双手向他递过纸巾,纯真烂漫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心和友爱,窗外的一缕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打在了她的身上,光芒闪动,小姑娘犹如一个善良的天使。
都说天使能打动世间的一切,但****除外。
“滚开!别站在这惹我烦!”陈记者丝毫不领情的呵斥道,起身便要把小姑娘推开了。
“雪儿,别理这可恶的家伙!”艺术团的一位大妈看不过眼了,连忙过来抱起了叫雪儿的小姑娘。
“可是。。。可是叔叔身上脏了。。!”小姑娘泪眼朦胧,小声泣语着。
“陈辉,你不要太过分了啊!”一个记者厉声警告着,他十分看不惯陈记者的所作所为。
“易帆,你******是不想干了吧?老子回去向我叔叔随口说一声,你就得卷铺盖回老家!”陈记者嚣张无比,很直白的出言恐吓着。
易姓记者显然被拿住了痛处,他急需这份工作,所以他只能满是愤怒的强压住心中的一口气了。
“雪儿,我们走,这家伙是个坏蛋!我们不要理他。”大妈怜爱的抱着雪儿走开了。
陈记者环视了一圈,发现众人眼神里无不鄙夷,他无所谓的冷哼一口气,拽起身前的餐具,一把扔出了老远,一双怨毒的眼睛,阴沉的快滴下水来。
虽然临行前,自己的叔叔多次嘱托,这次出行尽量采访一些积极面,但他决定私自行动一回了,他拿定了注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里整得臭气熏天不可。
阴沉的双眼盯着不远处的雪儿的身影,直至看不到,一股莫名的变态欲望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