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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辞而别

“哎哟!”

当羊武想要站起来,往山外走去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有伤,而且饥肠辘辘。刚才被穿越问题占据了所有注意力,根本没时间注意到自己的伤势。

羊武见衣服被血染红了,仔细检查伤情,发现后背有几处刀伤,但大都是皮外伤,只有肩上的箭伤比较深,好在血早已止住了。

另外头上有个很大的肿包,这是昨晚滚下山崖时头部撞击树木导致的,真正的羊武实际上已经在这次撞击中身亡,这才让万鼎得以寄宿进来。其他的还有一些擦伤,好在山上青草茂盛,像一个软垫子托着他滚下两百多米山崖,这才没有受更大的伤害。

羊武身上的创伤提醒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不知道那个村庄现在怎样了,”羊武想道,“正好可以试用一下微型无人机,派它去侦查看看。”

羊武从智能环上抠出微型无人机,在虚拟屏幕上遥控指挥,只见无人机上部展开旋翼,瞬间飞向高空。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同步上传到虚拟屏幕上面。

“好美啊!”只见画面上的燕山,层峦叠嶂,葱葱郁郁,笼罩在早晨的云雾之中,宛如人间仙境。

不一会儿,羊武把无人机遥控到昨天遇见山贼的地方。

羊武高兴地发现,那群山贼正在被官兵漫山遍野地围剿,而村庄里的居民早已不见踪影,应该已经安全转移了。羊武彻底放了心,把无人机收了回来。

羊武相信官兵一定会来找他,他暂时还不打算让他们找到,所以羊武忍着疼痛和饥饿向下游走了几里路,这才把衣服脱下,清洗血衣和伤口。打开高压电鱼功能,把智能环一端侵入水中电击,河中八米之内瞬间有几条大大小小的鱼被电晕浮出水面,羊武捞了几条稍大的鱼,捡一些树枝,用智能环聚光生火功能点了一堆火,一面烤鱼吃,一面烘干衣服,顺便给智能环晒太阳充电。电鱼耗电极大,电一次耗电百分之七八十。

吃饱喝足,体力恢复,羊武沿着河水继续向山外走去。

后来祭箪命二百名士兵搜索燕虎,他们找了半天,始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好回去复命。

山道崎岖,羊武走了一天,走到傍晚才远远望见傂奚县城。但是,羊武没有打算进城,他来到县城西十里左右的一个山谷里。山谷里住有一户人家,盖着几间土坯茅房。

羊武走到这户人家门前,一面打开柴扉一面叫道:“张公,张婆,在家吗?”

“哎哟,阿虎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只听到一名老媪从屋里开门出来,后面跟着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头,“我和老头子正好吃饭呢。”

看样子羊武跟这一家人很熟。没错,羊武自从在吴郡被人灭族,对人性的险恶有了深刻认识。来到燕山游侠之后,羊武成为各路山贼悬赏人头的主要对象,因此从不轻易把自己身份和行踪告诉他人。

这对夫妇是羊武从山贼手里救下来的两位老年人,男主人姓张,羊武叫他们张公张婆。羊武见他二人善良可靠,又无儿无女,不太可能为了利益出卖自己。二人又独居此地,较为隐蔽,便把他们家作为自己的据点,经常来往。

有时羊武需要购买一些物品,自己不好进城。因为进城需要身份确认,如果让城门卫兵知道自己是燕虎,自然容易进去,但不免暴露自己行踪。

暴露行踪,一来容易遭到山贼伏击,二来,如果山贼知道燕虎正在县城,那么他们在别的地方抢劫就无所顾忌了。羊武能令山贼心惊胆颤,主要是因为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山贼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什么时候出现,每次作案都得小心翼翼。

这就是羊武独来独往,不与人相伴的主要原因。

所以,有了这个据点,羊武需要买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就可以不用自己进城,让这对老夫妻帮他进城购买。

“来来,阿虎,来一起吃饭。”张公一面把羊武领进屋内,一面招呼羊武吃饭。

二人这两天没有进城,不知道羊武刚刚跟一群悍匪厮杀坠崖的事情,因此没有注意到羊武有什么异样。

“好的,正要回来跟你们一起吃饭呢,你们看,这不有备而来的吗?”羊武把手里两条大鱼抬了起来。

二人早把羊武当做家人看待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张公对她老婆说道;“老婆子,快拿去煮来吃了。”张婆从羊武手里把鱼接过去。

“张公张婆,这一次我要在这里住上两三天。”羊武说道。

“好啊,你每次都匆匆忙忙,最多住上一晚就走,这次可好好聊上两天……”张婆正要拿鱼去煮,突然想到什么,“阿虎,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受了伤,所以才要住两天?……你的马呢?”

这时候张公也醒悟过来了,燕虎是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住上两天的:“阿虎,哪里受伤,来,我帮你上点药。”

要是在过去,羊武当然会给他帮自己上药了。可是现在的羊武,是来自21世纪的穿越人,他当然知道,古代的创伤药根本就没什么效果,古时打仗,有时战场上直接战死的战士不多,反而战后伤口感染死亡的伤兵比战死的人多得多。小创伤会依靠人体免疫功能自然修复,大的创伤能活下来全靠天意。好在万鼎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接受过户外创伤处理的训练,更比古代人知道怎样保护伤口才能最大限度避免感染。

“没关系,一点小伤。只是,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所以就想多呆两天而已。”羊武说道。实际上,羊武确实想在这里养伤两天,但他不愿意让两位老人对他伤势过于担心。

“准备什么东西,我跟老太婆帮你进城去买。”张公说道。

“不了,这次我要亲自进城。马匹已经在城里了,我不想在城里住,所以就回家来住了。”羊武说道。

两位老人不知道,现在的燕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燕虎了,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大计划,完成这个计划之后他便永远离开燕山。

晚饭结束,羊武见到张公张婆从厨房里把草木灰搬到一个小房子里,留着给庄稼和蔬菜施肥。羊武赶紧过去帮忙,看见小房子里的草木灰堆了一小屋。

忙完活,羊武在陶罐里洗手,搓着搓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张公道:“张公,家里还有多少猪油?”

“还多着呢,不着急买。”张公以为他又要给钱买猪油了。

“哦,多了好,我这两天要用呢。”

“要用尽管用。”三人又聊了一阵家常,张公张婆见羊武有伤,便劝他早点休息,二人也回自己房间去了。

羊武找来一个陶罐,抓几大把草木灰放进陶罐里,加两瓢水没过草木灰,放在屋子里一个角落,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智能环来看书,游戏,或者打开卫星地图做旅行规划。

羊武在这小山谷里休息了两天,伤势恢复良好。第三天中午,三人吃完午饭,羊武找来一块布,把放置了两天多的草木灰浆拿来,用布把草木灰浆过滤到另一个陶罐里,得到大约一斤(约250克)的碱液。

“阿虎,你要干什么?”张婆问道。

“张公张婆,来,我教你们做一样东西,可以用来洗手洗衣服,很干净。”羊武答道。

二人围坐在旁边,看看羊武一面做一面解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东西出来。

羊武从灶上拿来猪油罐,往碱液里倒进大约两斤的猪油,把陶罐放在余火上加热到四五十度,搅拌,直到猪油和草木灰浆变成粘稠的糊状。

羊武把糊状物继续加热搅拌,水分越来越少。经过很长时间的搅拌,糊状物变成黄色透明的泥状物。羊武把泥状物舀到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里,让它自然冷却。

等到木盒子里的东西完全冷却、凝固,羊武把木盒子拆开,一条长方形的肥皂制作完成。

羊武把肥皂切成几块,把其中一块递给张婆:“张公张婆,你们拿去洗手、洗衣服试试看。”

二人拿去,洗了洗手,又找了一块脏布,放到陶盆里用肥皂搓洗了一遍,果然干干净净,二人连连赞叹。

“阿虎,这是什么东西,”张公问道,“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张公,这叫……”羊武想了想,道:“叫虎皂吧,是我刚刚发明的,所以你们没见过。”

“哦,虎皂,阿虎发明的。”张婆说道。

张公张婆学会制作虎皂,简直乐死了,跟燕虎认识了一年多了,虽然知道他文武双全,但没想到还会搞发明创造。

第三天早上,两位老人起来后发现燕虎已经悄悄离去,几上放着十斤黄金(值十万钱)和一片竹片,竹片上写四个字:吴县羊武。

发现羊武离开,张氏公婆非常伤心,羊武以前离开从来不会不打招呼,这次一定是要永远离开了,不忍见二老伤心,所以就不辞而别。

实际上他们不知,这只是其一,其二是,羊武必须在夜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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