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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丛林鏖战

虽然山贼走了,燕虎还是继续往山里走去,因为说不定山贼假装退兵,然后趁着天黑摸了上来……

这群山贼可不是普通山贼。

在山林中继续走了几里之后,已是深夜。幸好今夜天空晴朗,月虽不满,但月光明亮。如果没有月光,在黑灯瞎火的原始山林里面,恐怕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吧,我也该休息一下了。”确定山贼没有继续追击,并且即使追击也不容易找到自己了,燕虎终于放下心来,在林子里找一棵树靠着休息。

虽然常与虎狼为伴,但这次他不敢睡觉,只想休息一阵子,他仍然要保持警惕。闲极无聊,又不敢睡觉,燕虎禁不住又想念起妻子儿女,不一会儿便泪眼婆娑。

过了很久,没有任何动静。加上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上都在追逐和战斗,耗费大量体力,燕虎还是因为困倦而打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林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把警觉性很高的燕虎吵醒了。

“不好,山贼追上来了。”燕虎顿感不妙,果然,在山贼发现他之前,他已经看见林子里有个人影在慢慢往前探路,离他只有十步左右。好在燕虎静躺着没动,贼兵一时之间还没发现。

“跑!”这是燕虎当然的反应,几百名山贼,你等他们都摸了上来,你就插翅难逃了。

这群山贼果然不是普通山贼,颇懂得一些用兵之道。贼首命令撤退之后,退回到燕虎看不到的地方,分散成伞状埋伏了下来,等待燕虎前来自投罗网。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燕虎人影,估计他在山中休息了,便偷偷摸了上来搜山,摸了大半夜,终于摸到燕虎休息的地方。

燕虎一跃而起,拼命就跑,只听后面山贼喊道:“燕虎,燕虎,他在这里,别让他跑了!”

山贼是张开成伞状摸上来的,有的快,有的慢,果然有几个快一些的,已经摸到燕虎前面去了,听到后面同伙的喊叫声,急忙上来包抄拦截燕虎的去路,对他形成合围之势。

后面是更多追兵,燕虎没有退路,只有一往无前了。

他操起长槊,向前来挡路的几名贼兵猛冲了过去,可怜贼兵躲闪不及,一槊刺穿了两人,惨叫声划过燕山深处,惊得林子里的飞禽扑扑扑扑地飞满天空。

燕虎来不及拔出长槊,只好弃槊拔刀。前面又一名贼兵挡路,燕虎用环首刀把他兵器隔开,硕大的身躯直接撞了过去,那名贼兵被撞翻在地,打几个滚,头部撞到石头晕了过去。另一名山贼接着扑上来,这时燕虎率先出刀,一刀砍掉了山贼的手臂,山贼捂着断臂哇哇惨叫。

燕虎连砍带撞,瞬间击倒了数名挡路的山贼。

然而这一瞬间,又有十多名山贼已经蜂拥而至,燕虎来不及脱身,只好边战边退,又是几名山贼被他砍翻。

山贼们追了一天,都未曾贴身近战,这时候终于亲身感受燕虎的勇猛。死伤数人后,山贼们被燕虎突围出去,只好跟在后面追击。

燕虎边战边退,然而山贼越聚越多。只要稍一停留,就会被数百名山贼一起围住,那样的话就只有战死一路了。自己死了,砍死多少山贼都没有意义。现在后面漫山遍野都是敌人,只有继续拼命往前逃跑才能摆脱敌人。

燕虎在朦胧的月光之中发现左前有一条狭窄的山脊,如果能走上那条山脊,山贼就没法包围,只能沿着山脊追击。如此一来,他便可进退自如,于是他奋力向山脊上跑去。

山贼们也发现那道山脊了,一名头目喊道:“不能让他跑上山脊,快截住他。”

左边的山贼快速上前拦截去路,燕虎砍翻了几个,稍被拖延,后面贼兵汹涌而上。燕虎已经来不及躲避刀枪了,任由后面山贼的刀剑割在自己身上,只顾把几名挡道的山贼奋力砍翻。在砍翻数名山贼之后,自己也身披数创。

山贼见燕虎已经奋不顾身,完全不理身后的刀剑,只顾夺路而走,便也没人敢到他面前挡道,毕竟人皆有畏死之心。这么一来,燕虎终于冲出了包围圈,在被数百名山贼合围之前跑上了山脊。

“追!”贼首这时候也赶到了山脊上,命山贼们继续追击。

羊武在弯曲的山脊上跑了几十步,突然来到一块空旷地,原来前面这段山脊全是裸石,没有树木,成了一段空阔之地。

“天助我也,”贼首心中大喜,对群贼命令道:“弓箭射击!”

燕虎正在山脊上奔跑,再过一阵子他就能凭借体力和速度的优势甩掉山贼,突然前面迎来一段空旷之地,心想不妙。

果然不一会儿,身后弓箭如雨而至,终于一声闷响,一支利箭插入后肩,燕虎正好踩了一块浮石,身子一晃,站立不稳,重重摔倒在地,巨大的惯性让他身躯滚了几圈,从山脊上顺着荒草滚下山崖。

山贼们赶到燕虎中箭的地点,见他已经滚下山崖,想爬下山去找他,但见山崖陡峭无比,深不见底,又没有道路可走,爬了十几丈,越往下越难走。况且,山下这么一大片的区域,谁知道他落在哪个地方,要搜山的话,靠几百人搜到天亮都未必能搜到他。山贼无奈,只好又爬了上来。

一名山贼在崖边捡到一只弓箭,拿给贼首看,贼首点起火把查看,发现箭簇上带有血迹,确定燕虎已经中箭,这支箭在他滚落山崖时脱落。

这么深的山崖,又身上带有刀伤箭伤,如果还活着,这人恐怕不是虎,而是神了。

“燕虎,你终究还是死在老子手中,哈哈哈哈……”贼首的狂笑响彻群山。没有了燕虎,从此这片燕山可以任由他们纵横驰骋了。

………………………………………………………………

地处燕山南部的渔阳郡傂奚县城,是渔阳郡北边的门户。这天傍晚,守城士兵突然见到一匹无人乘坐的战马跑进城里。士兵们抓住缰绳,很快认出了马匹:“这是燕虎的坐骑,他人呢,出什么事了?”

燕虎战马马鞍两侧的这两块虎皮是他的象征。士兵们赶紧把马匹牵回县衙,向县令鲍真报告。

老马识途,紧急情况下让战马回来报信,这是古代战争常用通讯手段。鲍县令一看就知道燕虎遇到了麻烦,作为渔阳郡北部屏障,并对剿灭燕山山贼有重要责任的傂奚县,不能不对任何可能的敌情作出反应。因此,鲍县令立刻命县尉祭箪、何来(大县或者要塞县城常有两名县尉)集合县城一千五百名士兵,留一半人跟S县令鲍真、县尉何来守城,另一半与县尉祭箪进山剿贼。

祭箪率领八百人马,跟着燕虎的马匹连夜进山。走到半夜,遇见一群山民哭哭啼啼扶老携幼从山里逃亡出来,正是今天被山贼劫掠的村民。

祭箪问明情况,知道山贼有数百人之多,而且有很多骑兵,燕虎果然麻烦很大。

祭箪留下一名青壮村民当向导,命二三十名士兵保护其他村民迁回县城,其余人马继续进山。借助夜光在弯弯曲曲的山路里走了几个时辰,子夜已经过去,这才走到被抢劫的村庄。

村民带着士兵们继续向燕虎引开山贼的方向走去,走了半个时辰,果然得到前面探路的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一群山贼的马匹和小股山贼,其他山贼不知去向。

祭箪一想,大概明白了,燕虎弃马而逃,应该是把山贼引进山里。而山贼的马匹还在这里,说明山贼还没有抓到燕虎,还在山里跟他周旋。如果抓到了,应该趁夜离开此地了。

“突袭山贼!”祭箪果断下令。

二三十名看马的山贼还没明白什么回事,立马变成了俘虏。由于山野茫茫,不知道燕虎把山贼引向何方,又是黑灯瞎火的夜晚,祭箪无法带人进山剿贼,只好在这里布下口袋,等待山贼前来自投罗网。至于燕虎的死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祭箪正在打盹,突然斥候来报:“报祭县尉,山中发现大批山贼。”

“还有多远?”

“大约三里。”

“准备伏击。”

“是!”士兵应声而去,命各队把休息的士兵叫醒准备战斗。

几百名山贼追杀燕虎一个晚上,个个又累又困,但是都不敢休息,只想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被官兵围剿。

此次出来劫掠,虽然没有收获粮草女人,但是射死燕虎,也算没有白干,以后出来打劫再也不用搞这么大的阵势了。

正当贼人准备进入包围圈,精明的贼首突然示意山贼们停了下来,然后用手放嘴里呼啸一声,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他狰狞的脸上眉头一紧,又呼啸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散开,跑!”贼首一声令下,数百名山贼没命的往山里四散逃命。

祭箪见到山贼没有进入包围圈就四散奔逃,高呼一声:“追!”数百官兵从树林中四面八方冲出来追杀山贼。

追杀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收兵回营,各队报来战果,由于敌人非常疲累,虽然没有进入包围圈,依然战斩获颇多,但自己也战死士兵二十多人,伤数十人。

祭箪从生擒的山贼口中知道燕虎坠崖的地点,派两百人前去搜索,自己率队返回,天黑方才回到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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