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倒是没有像莫尘原先想的那样，装成神棍的样子说什么“你迷失了”之类的话，而是深深地看了莫尘一眼，叹了一口气。
莫尘很想朝天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忽然他猛地惊觉：自己为何会往那里想！
但他很快就不再细想，因为白鱼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白鱼说：“你，想要修灵吗？”
莫尘当即点头如捣蒜，连连答道：“想，那自是极想的！”
黑鱼便将墨剑吐出，那墨剑在莫尘的眼前停下，久久悬浮不动。
莫尘是不识字的，但当那墨剑落在莫尘的眼前之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亮光。
那墨剑上的字，竟是可以直接通过精神，传入莫尘的脑海中的！
莫尘“读”懂了那些字。
“《墓灵法》，”莫尘喃喃自语，“那是什么？”
“一本修炼的典籍。”黑鱼骄傲地答，仿若下一秒莫尘就会求着他问这典籍的修炼方法。
他有这个自信，因为“典籍”这一类的东西，是胜过大多数“功法”的存在！
“典籍”，是一种可以进阶的修炼法门，而“功法”不能。
这个世界，倒是没有对除了修炼等级之外的约束，显得相当地散漫。
但这又确实是这里的修炼界的潜在规则：凡是想妄加定论的存在，任你天资如何，皆会莫名失踪，或是诡异地死在对凡人而言的天灾之中。
故此言“典籍”是胜于大多数“功法”的存在，而不能盲目地概而论之。
莫尘闻言眼眸确实亮过一瞬，但因一种或许是孩子气的执拗，他没有去想过修炼那一本听上去很厉害的典籍。
他想去寻找，想去修炼那可能一生都无法觅得的典籍《墓志铭》。
莫幻天说那是典籍，但或许因那是莫家的传说，夸大其词很正常，所以莫尘没有对莫幻天的话全然相信，只是孩子气地一昧地想去寻找那《墓志铭》。
见到莫尘无视了黑鱼，白鱼的眉却是微不可见地一蹙。
“你看不上《墓灵法》？”白鱼冷冷地问，声音中还有了一丝丝的笑意。
莫尘感到浑身上下凉飕飕的，似乎如果自己的回答否定，那么这白鱼便会做出什么对他危害极大的事一般。
怎么会？莫尘暗暗地掐灭了这个念头，讪讪地答：“没有，只是我更想修炼——”
“鱼，你听见了吗？”白鱼冷冷地道，鱼尾指向了莫尘。
莫尘忽然很想感叹着白鱼的柔韧性，竟然弯成了那样的形状，眼神还能瞪着莫尘！
不知是不是莫尘的错觉，黑鱼的眸光像是暗了暗。
他浑身紧绷，像是随时都会弹射出去一般。
但忽然眸光一闪，眼中尽是对某一人的思念。
“灵幽她，可还好？”黑鱼松了下来，如力竭一般地道，“我只是问问。”
“易！你怎么还想着她？”白鱼的一张鱼脸扭曲，声音嘶哑。
黑鱼却是深深地看了白鱼一眼，眼中似乎含有着深深的，说不出的感情。
莫尘却没有心情体会这一对阴阳鱼的反应，他就趁着这个时机，逃离了此地。
只因他心中忽然泛起的淡淡不安感。
“站在！”不知黑鱼是想岔开话题还是怎么的，忽然向莫尘朗声大喝道，“你的回答是什么？”
莫尘想不到就连自己想要离开都会被发现，更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被逼着回答这么一个问题。
于是他硬着头皮，答道：“我，不知道啊。”
黑鱼的面色一沉：“那你的身上为何会有她的气息？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啊。”莫尘欲哭无泪。
“那么，我们换一个问题吧。”白鱼的声音中含笑，但在莫尘听来却是极尽危险，“你，修不修炼这典籍《墓灵法》呢？”
若是一般人呢，定然是在这白鱼的大棒加萝卜的仗势下屈服的，因为一本典籍的诱惑是在是太大了，而且按照白鱼的口气，自己若是不答应，便是会杀了自己的。
可莫尘却偏偏不是一般人，他有着一股近乎孩子气的执拗倔强，或者说是偏执。
他所认定的，基本定是会为他所有，不论好坏，他只要过程。
于是莫尘的唇微张，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偏，不，修！”语罢，他还孩子气地扬了扬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但白鱼已没了心思和他纠缠，很戾地道：“你不修是吧？好！”
它念动了一串咒，末了大喝一声：“懵！”
于是黑鱼的双眼瞬间浑浊，呆呆地，愣愣地游向了白鱼。
“杀了他！”白鱼喝道，“杀到他愿意修了这《墓灵法》为止！”
莫尘自是听见了这话，惊怒地望了白鱼一眼。
却发现那白鱼是化作了一名白袍老妪，眉宇间还能依稀看出那老妪年轻时的美丽。
黑鱼也是化为了一名中年男子，浓眉剑目，只是那一双本该满是英气的眸子里的，却是一片空洞。
中年男子眼中虽是无神，行动却是无比地敏捷。
转眼之间，一把墨色的长剑就已架在了莫尘的颈间，被微硬的长命锁给挡住，无法前进。
“你，是修了这《墓灵法》，还是不修？”白鱼冷声问道。
莫尘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他就欲转身离去。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白鱼的语气中波澜不惊，吩咐道，“不必留情，留一口气就好。”
莫尘转身，险险地避开了那一把墨剑，向后退去。
中年男子挥舞着墨剑，步步紧逼。
“唰”
莫尘的眼前有了一道墨色的影子闪过，而后手臂上一痛。
“噗”
莫尘的手臂上有鲜血溅出，洒了自己一身的红。
“墨剑的伤，虽然不痛，但可是很难愈合的。”白鱼在一旁笑着做起了解说。
莫尘深有体会，因为他觉得自己手臂上不断如泉涌般的血，有了越流越多的势头。
“噗”
又是一道伤口，这次是在另一条手臂上。
真如白鱼所说的那样，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是失血的感觉愈来愈重。
莫尘偷偷瞄了一眼地上，发现那上面的血，已覆盖了很大的一片区域。
莫尘这才感到了失血过多的眩晕，步伐有所减缓，他在踉跄间又是受了约有数道或大或小的伤口。
莫尘不断后退，直到又撞到了一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