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客始终没找到声音传来的地方,他疑惑地站在原地,希望能听到更多的声音。
正当此时周围都处于一片寂静,安静得只有树梢蝉鸣的声音。突然一阵被拉长的开门声响起,这声音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厚重的声音:“风祈,你考虑好了吗?”
声音是从右侧传来的,南客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右侧是一栋两层的矮楼,但声音不是从矮楼里传来,更像是在地面。
他朝矮楼的下端看去,这才发现紧贴地面的位置有一扇方形的窗户,声音应该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还是不回答?”
南客透过方形窗户看去,发现里面有几个男人,个头要大得多,应该是些大人。只是他们都带着帽子,像是刻意遮住自己的脸。
只见他们都面对着角落,而角落那头蹲着一个孩子,他双脚抱膝,头埋在身子里。听他们叫他“风祈”。他应该就是风祈没错。
“你只需要按照我们说的做,事情很简单。”
这时站在门边的男人向前走去说道:“还跟他费什么话,我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很清楚。”
“等等。”站在前端的男人伸手拦住他,“我知道你想解决他。”他转头看向风祈,“我们需要什么你很清楚,现在只需要你一句话,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风祈没有回答,却在南客的脑海里闪现他的声音,“他们希望我将听到的声音都告诉他们,然后按照他们说的和别人交谈。他们很可怕,还有一个想杀我。因为我不开口,他们不知道我是否愿意屈服,但是他等不及了。”
站在前端的男人放下手臂,他转身招手,其他几个随他一同离开,只剩刚才着急向前的男人还站在原地。当房间的门被关上时,残忍的事情发生了。
“你可真不听话。”男人揉搓拳头的走向角落。
然后南客的脑海里在没有风祈的声音,只有窗户那头传来撕扯挣扎的哭喊声。
“啊——啊——”
风祈不停踢腿,希望能将面前的人踢开。可他力气很大,一把将风祈的脚抓住,向后一扯将他从角落里拉出。
紧接着往风祈脑袋上猛击几个拳头,“为什么不说话,啊?”
男人继续打,风祈用手护着头,哭喊的声音响彻周围。传到南客耳朵里的,不仅仅只有哭喊声,还有脑袋撞击地面的“咯咯”声。
“让你不说话!让你不说话!”
“咯——咯——咯——咯——”紧凑而沉闷的声音响起,那是脑袋被拳头打到的声音。
这时男人站了起来,他举起风祈。风祈挣扎哭喊,眼泪已经和鲜血融在了一起。
“嘭——”风祈被狠狠摔在地面上。
再举起,又是“嘭”地一声。
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南客害怕地捂住嘴巴,他不敢发出声响,生怕那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连续几次拳打脚踢之后那人停了下来,对着地上已没丝毫力气反抗的风祈说了句:“废物。”就这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窗户外头的南客看着男人离开后着急的低声呼唤道:“风祈!风祈!”
风祈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鲜红的血不满了他的脸庞,他的眼睛虽然还睁着,却仿佛呆滞而无神。
南客没有继续呼唤,而是着急的从方形窗户穿过。但是窗户太过狭窄,想要穿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艰难的挣扎了一会之后,只觉前身很重的向下落去,还来不及抓住什么就这么与地面相撞。
好在窗户和地面的距离不是很远,他只是摔得有些疼。南客本能的蜷缩着身体,但愿身子的疼痛感能够散去。而此时最令他感到畏惧的,反倒是那伙人。他生怕自己刚才摔到地上的声音会引来他们的注意,静默了几秒之后,发现那伙人没出现,这才松了口气。
南客连忙起身来到风祈身旁,看他满脸鲜血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些慌乱。他环顾四周没有可以擦拭的东西,索性拿起衣角往他脸上擦去。
南客顾不上衣服上的血迹,擦干风祈脸上的鲜血后低声说道:“我们快走,从窗户出去。”他艰难的扶着风祈起身。
但风祈像一个瘫软无力的病人,这么拉扯也没有放映。
南客没有放弃地继续说:“我们走,再不走他们就来了。”
风祈听到声音也有了反应,在南客的拉扯中站了起来。南客扶着他来到窗户下,抬头望去发现,窗户距离他们都有一些距离。
南客对风祈说:“你踩着我爬上去,快!”
南客放手蹲下,倚着墙的风祈没有做出任何放映。
南客着急地对他说:“别愣了,我可不想死,快爬。”
风祈看着南客着急的神情,心中也燃起了活着的斗志。他使出全身力气艰难的踏上南客的后背。南客站了起来,风祈也够到了窗户。
风祈继续向外爬,南客用手推着他的双脚。风祈在头探出窗外时,他抚摸到阳光的温暖。清醒的他看到了希望,使得他更使劲地向外爬去。
风祈爬出了窗户,南客出不去了。他尝试着跳上去抓住窗户边缘,反复两次也没有够到。南客看向房间周围,有几个空的酒瓶子。他索性用酒瓶子做撑他的台阶,他踩了上去,却还是够不到窗户。
当他显得有些失望的时候,风祈探出了头,他伸出手想要够到南客。南客欣喜的垫脚想要抓住他,还有一小段距离。南客在心底做了决定,二话不说的在酒瓶上跳了起来。如他所愿风祈适时抓住握住他的手。
但与此同时,酒瓶摔到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的响起。他们顾不上其他了,拉扯着朝窗户爬去。很快房间的门打开,几个男人看到南客穿过窗户的脚。
其中一个男人冲上前抓住快要逃脱的南客,而其他几个往外跑去。南客奋力踢了几下,好在没被抓到,尽快抽离窗户逃了出来。
“快跑。”南客起身时奋力的拉着风祈往来的方向跑去。
果然身后出现几个男人的身影。他们畏惧且慌乱的在楼宇间穿行,他们甚至顾不上理会阴凉与温暖之间的交替。
他们在矮墙里奔跑,越过面前无数障碍。当生命被逼向绝境的时候,他们即使花掉了再多力气也不会停歇。
终于两人甩开身后追赶的身影,绕过一条又一条的窄巷来到宽敞的小路。这里没有太多的房子,只有一道矮墙,右侧是废弃的荒地。因为没有东西遮挡,金黄色的阳光将这片路照得尤其明亮。
南客和风祈还在奋力跑着,终于他们都没了力气。两人回头望去没有追来的身影,心中送了口气,瘫软的迈着缓慢地步子。
或许是因为阳光太过温暖的缘故,就连他们的心里也涌出暖暖的滋味。南客与风祈相视而笑,他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笑容在阳光下无比灿烂。
南客在此时没有变成风祈,但在他的心中却体会到许久没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