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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至云门关

云门关位于兴州往北数百里之外的绵延不绝的群山之中,整个山脉连绵数百里,在这群山之中被大良国建造了大大小小十七个关隘,统称北地十七门,而云门关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关口,云门关常年有大军把守,抵御着群山以北的北戎一族的侵略。北戎在关外以游猎为生,一旦进入冬季便会尝试越过群山进入关内掠夺物资与人力,直到数年前荒神乱世,关内百姓全都被聚集到较大的城镇之内再也无法被掠夺之后才有所收敛,然而据丠文自己看到的递交到兴州的官文内看到的,有明显迹象显示近几个月关外比较强大的几个北戎部族已经聚集在了一起,似乎有攻进关内的意图。

此时的丠文正身处云门关南门外数里之地,在他身后跟着数百人的迎亲队伍,整个队伍包括了一百名从丠家山城内选出的精锐丁家兵士,带队的正是丁义,另有两百名在兴州城内戍守的普通兵士,以及一百名仆役侍女组成,另外还运送了数十车的聘礼,可谓是浩浩荡荡。从兴州城往北足足走了十五天,这还是只在几个大城停留的速度。

丠文看着不远处的云门关,略微转头对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出了关还要多久才能到里囚家?”

那男子是来自里囚家的使者囚九,里囚家多年以前举族迁徙到关外,在关外定居多年,与关内极少联系,因此即使是与里囚家同出一脉的丠家经历多代之后也不是很清楚关外茫茫大草原上里囚家的具体所在,故而囚久被派来带路。

囚九回道:“回禀文少爷,如果以当前的速度的话出了关再往北三天便能到了。”

丠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迎亲队缓缓地前进到云门关外,高达数丈的城墙在眼前拔地而起,远望虽然和寻常城墙相同,然而近了之后才了解到这北地十七门第一关的名不虚传,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威严的感觉从厚实的墙体上传递到心中,带来巨大的震撼。即使是丠文此前已经来过云门关两次依旧无法忘记这种感觉。

城门外早有一队人在等候着,丠文策马走到近前,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一个穿着铠甲的精壮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不待他行礼,丠文已经跳了下去将人抱住,口中叫道:“义兄。”

这个男子名叫丁禁,是丁旭的嫡长孙,认丠悿为义父,自十六岁起代之镇守云门关已经八年,固若金汤。

丁禁笑道:“小文,好久不见了,你又长高了。”说着将丠文推开单膝下跪行了个礼道:“不过这个礼节不可废,毕竟你已经成年了。”

丠文无奈地将丁禁扶了起来。

丁义从身后走了过来对丁禁行了个军礼。

丁禁哈哈大笑抱住他拍了几下背道:“二弟你也来了啊。”

丁义道:“大哥,你好像瘦了。”

“最近北戎有点动静,我都不敢睡太死,不过这群狗崽子敢来我肯定把他们全宰了。”丁禁豪爽地应道。

丁义敲了敲他的胸甲道:“你宰了他们最好,少主还在呢,先进城再说吧。”

丁禁懊恼道:“我这脑子,居然忘了,还是先让新郎官进城吧。”他转身对城墙上挥了挥手,随后巨大的城门缓缓地轰然开启。

丠文苦笑道:“义兄不要嘲笑我了。我连新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要成亲了。”

丁禁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城门。

一群人随之鱼贯而入,丁禁边走边说道:“关内最近荒神兽灾害闹得厉害,我北边还要防着北戎实在抽不了多少人手来这边,不好开着大门迎接,不要怪义兄啊。”

“没事,义兄为我北地镇守边疆,我又怎么会怪义兄呢。”

“先去我家喝两杯如何?晴儿听说你来了开心地做了很多菜呢。”丁禁搂住丠文道。

丠文求助地转头望向丁义,他对自己这个义兄的粗神经一直是毫无办法。丁义叹了一声道:“大哥,先去城守府把出关文书办理一下吧。”

“哦,也对,正事要紧,先往这边走吧。”

丠文吩咐丁义带领一路行来经历了几次战斗之后已然疲惫的车队先去休息之后便和丁禁一路往城守府走去。云门关的建筑风格与兴州已经是全然不同,这边的房屋大多都是用巨石堆砌起来的,看上去颇为大气。街道上的行人商铺并不少,大多数人看到丁禁都会笑着大声打招呼,显然平时丁禁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才走出两条街道丁禁手里就抱了不少百姓送的瓜果蔬菜,他看到不远处有几名巡逻的士兵连忙跑过去将东西塞进他们手里吩咐了几句后,士兵们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丠文笑道:“义兄,云门关的食物储量可还充足?”

丁禁道:“刚闹荒神兽灾时确实有点紧缺,后来我在城东和城南开了几十亩地,现在倒也能自给自足。有时候我也和下面的小子们去山上打点野物,这千里群山里没被荒神兽影响到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话说回来,义兄,这个不是城守府么?”丠文站在一座比周围的房屋大上不少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看着还在往前走去的丁禁问道。以往丠文来过云门关两次都是在城守府休憩,虽然此时这建筑没有挂着城守府的门匾,但是自己应该不会记错。

丁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把城守府搬到北门边了,就前两个月的事。”

丠文道:“好好的城守府怎么要搬到北面去,北戎闹得厉害,你搬过去那边不是更危险么?”

丁禁道:“小文你这就说对了,就是危险才搬过去的,我现在住北门边,外边有点什么动静我马上就可以上城墙看到。这边的城守府离北门太远了,每次跑过去北戎那些狗崽子都跑没影了。”

丠文刚想提醒丁禁注意安全,忽然想起来父亲之前训斥自己时候说的话,不禁哑然,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

丁禁见丠文默然下去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连忙道:“小文放心吧,以我的武艺就算北戎外最厉害的七勇士一起来我也不惧的。”

“七勇士是什么?”丠文颇有兴趣地问道。

“北戎那些狗崽子自己选的七个大部落里颇有武勇的战士,号称力大无穷,能手撕虎豹,马上骑射,能百发百中,我看这牛皮都吹上天了。”

“义兄也别小看北戎,偌大的关外出几个强者也是正常的,哪天吃亏了可不好。”

丁禁讪笑道:“我也就嘴上说说,真上了战场我可是不敢留力的,北戎的狗崽子确实还有点实力。”说着丁禁抬手指向了前面不远处,说道:“到了,那就是城守府了。”

丠文抬头看去,那儿有一座和周围房子差不多大小的屋子,敞开的大门上挂着城守府的牌匾,门外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门前的地上倒是扫得干干净净的。丠文哭笑不得道:“这就是你的城守府啊。北地这么多城我都去过,就你这儿最不像。每季度拨给你的预算是少了不成?”

丁禁不好意思道:“能省点就省点吧,反正我也不用这么大地儿。”

丠文径直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行了,别骗我了,你肯定都把钱拿去置备军队用具了,冬季预算我让人多给你拨一些,你皮糙肉厚的,冬天不怕冷,别把晴儿姐姐和我小侄女冻着了。”

丁禁小跑着跟上来笑道:“那我代晴儿和小鱼先谢谢你。”

丠文随着丁禁走进一件小屋内,屋内就几张桌椅,三个书生模样的书记正坐着在桌上书写些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又低头忙着。

丁禁咳了一下,才有一个年纪大些的抬起头来问道:“城守大人,有什么事么?”

丠文抢先开口道:“先生,劳烦您给办个出关文书。”

那老书记瞥了一眼丠文道:“可有官家凭证,出关所为何事?”

丠文走上前去取出一份文卷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的凭证。”

老书记接了过去看了两眼,吓得从桌子后面滚了下来,跪在地上恭敬道:“拜见少主。”旁边两个书记见状也跟着跪伏了下去。

“起来吧,先办出关文书要紧。”

老书记颤颤悠悠地站起来铺开文卷在上面写了几句,又拿出一枚印章盖了下去,然后恭敬地双手递给丠文道:“少主,只要再盖上城守印章就完成了。”

丠文转头跟着丁禁出了门走几步来到大门正对着的屋内,这儿显然就是丁禁平日办公的地方了,屋内墙上挂了不少兵刃,丠文走近前去仔细看了起来。

丁禁凑了上来道:“嘿嘿,小文,这些个家伙可都是我打死的能说出名头的北戎狗崽子的随身兵刃。”

丠文取下一柄大刀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确实颇有分量,自己双手拿着都有些吃力,想来这武器原来的主人生前应该也有不弱的臂力。

丁禁还要开口炫耀一番,丠文已经先把出关文书塞进他手里道:“先盖章吧义兄,这些事情你说起来就说个没完,等我从关外回来再听你慢慢说。”

丁禁委屈地走到书桌旁取出官印。

忽然门外一个人冲了进来,大嗓门囔道:“丁将军!北戎人的骑兵出现在城外了!”

“什么!”丁禁怒目圆睁,用力盖了一下印章将文书递给丠文道:“小文你在这边等着,我去宰几条狗崽子就回来。”说罢就风风火火地和那人冲了出去。

丠文无奈地将文书放在桌案上,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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