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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命

浪易凡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看向鲁爷爷,他灰白的胡子也被染上一抹金黄,见他也是望向远方的天边脸上也有几分深思之情,便开口问道:“鲁爷爷,在那远方也有你牵挂的人吗?”

鲁爷爷盯着远处的夕阳,慢悠悠的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牵挂的越来越多,能做的却越来越少咯!”

浪易凡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想我到不了您这个年纪了,五年前崔神医就断定我最多还能活十年。”

鲁爷爷收回眺望的目光,看了一眼将暮未暮的天空,道:“崔神医?是那个崔无生吗?他什么时候也变成神医了?就凭他也敢断定别人生死,哼!”

浪易凡听到鲁爷爷这样评价他有些惊讶,崔无生是王城乃至中原第一神医,这是他自小便听到别人对他的赞论,若不当时家里还未落势,怕也是请不动他。他永远也记得当时对崔无生是生出一种怎样的希望,但当他诊断完后那无能为力的眼神,让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听到鲁爷爷如此说到,浪易凡不惊问道:“那鲁爷爷能治好我的病吗?”

鲁爷爷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又合了上来,终是没说出口,又有些不忍看到他满脸期望的看着自己,此时天空已快完全黑了下来,浪易凡拿起火折子点亮车前的风灯。

一丝暗黄的灯光刚好照亮前面丈许远的地方,老灰马似是很不喜欢,嘶鸣了几声表示抗议,鲁爷爷重重叱喝了一声,那灰马摆了摆长长的马尾,不在做声,继续它慢悠悠的步伐。

“你知道鬼叟吗?”鲁爷爷突然问道。

浪易凡摇了摇头,道:“未曾听过。”

鲁爷爷叹了一口气,似是不愿说起那人,顿了顿,说道:“我从宁老头手里接过你的时候,便察觉到你五行缺失,阴阳逆转。”说完扯了几下缰绳,灰马在岔路口停顿了下转向另一边,老马鸣叫了一声似在提醒着什么,鲁爷爷眼中应着昏黄的火光望向浪易凡继续道:“此命理格局极为异常,是我不能解的,这世上也只有鬼叟能替你解开。”

浪易凡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脸上略有疑惑,沉思了片刻,道:“五行缺失,阴阳逆转?这是什么意思?”

鲁爷爷从车厢内取来清酒,独饮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喃喃道:“天地五行,阴阳调和,是所有事物的基础,也是组成一个人内有的元气,金木水火土藏身于人体的各处,相互平衡,相互抵制,这样才能维持你体内气血的运转,但如果五行打破平衡,便会出现一些异样,轻则气血失调,疾病藏身,重则五行逆转,性命不保。”

浪易凡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难怪我从小就一直病怏怏的,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

鲁爷爷拿起酒葫芦又咕咕了喝了几口,摇了摇头,纠正道:“你不止是这些,如果只是简单的五行失调,大有人可以医你,你最重要的是阴阳逆转,命主孤辰,此格局照我看来……”他突然停顿下来,望向浪易凡,双眼一抹凝重,接着道:“是有人刻意为之,为你逆转阴阳,强行改命。”

浪天涯身子慢慢靠在车厢上,不知在想什么?此时,天完全黑了下来,只剩车前的两盏风灯发出光亮,缓缓悠悠的。偶有虫鸣声从边上草丛里传出,消散在这寂静的天地里。

鲁爷爷见他神情有些落寞,安慰道:“这只是我初步的推断,具体情况还要让鬼叟看了才知。”

浪易凡的脸上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神情,几许淡然,几分洒脱,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了,又何必去知道?知道了又如何了?以我如今的心性,怕是免不了又要刨根究底,我没有时间去浪费在这些上了,鲁爷爷,带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吧!”

鲁爷爷一勒缰绳,询问道:“你不想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浪易凡继续摇了摇头。

“好小子,对胃口,哈哈,人生于世,总有太多的欲望,总有些人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殊不知那也是种负担!”鲁爷爷说完,勒住缰绳,老灰马掉转过来,又继续慢悠悠的走着。

鲁爷爷看了一眼趴在车厢内的浪易凡,轻声说道:“只管尽情去做你想做的,我鲁妙公不会让你做个短命鬼的。”

浪易凡闭上眼睛回道:“天意如此,鲁爷爷不必强求。”

荒凉的古道上,只剩下一辆马车幽幽的行走在黑暗里,浩瀚的天地在虫鸣声中更显寂静,月儿尚未露出云层,只见一点光晕,星光点点,也不那么明亮,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躲藏起来,鲁爷爷看了一眼熟睡的浪易凡,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语的神情。

在路上走走停停已一月有余,两人终于驶入南方边城——龙川。前方隐约能见城墙高耸的轮廓,路上行人渐渐增多,有三五成群的游客,有结伴而行的商旅,有负剑独行的侠客。城外每隔半里便设有三丈之高的哨台,内有兵甲驻守,浪易凡从马车内探出头眺望远处的城墙,有些惊讶的说道:“此城竟比我中州更为气势,更有威严,想不到这南方边陲竟有这么气魄的大邑。”说话时,一行十二人的士兵列队从马车边走过,盔甲鲜明,步伐健稳有力,各自手中的长枪都泛着寒光,腰间别着的长刀发出哐哐声响!

鲁妙公笑着说道:“龙川乃边陲重地,守卫着整个中土大地的南方,在防御上当然不可与内陆城市相比。”

城外宽阔的马路能让十辆马车并行,此时城门已清楚可见,只见高达二丈些许的门楼上写有‘永宁门’三字,门分三重,深达三十许步,左右连阙,被宽约二十步的城墙相连,城关高达二十丈许,气相庄严,令人望而生畏。

守卫的士兵在检查过往商旅的文牒,两侧的门供给行人通用,一出一进,自然有序,中间的正门却是紧闭着,想必是在紧急情况下方才使用。灰白老马拖着车马车慢慢驶入城门处,鲁妙公尚未拿出通关文牒,前面疾步走来一兵长打扮模样的人说道:“六弟,妙公就不用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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