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那曼丽小姐……”
秘书刘显然有些为难,家族里的所有人,那么,要不要通知远在澳大利亚的池曼丽一家……
池平江端起面前的小杯伏特加一饮而尽,低沉的声音比酒还醇烈高冷:
“我说的是所有人,还不明白吗?”
秘书刘立刻低下头默默地后退了两步,惯用陈述句下命令的池平江开始用反问句,说明他已经有些恼怒了。
楼心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池其羽,只见他用餐巾简单擦了擦嘴,默不作声。
他的眼神告诉楼心月,他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不屑与她为伍。
望着池其羽高冷的眼神,楼心月的心里忽然闪过一句话:挤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了。
但是——
喂,现在好歹是在探讨我们的婚事,池其羽你能不能假装稍微有点反应?
楼心月有些丧气,原来这只是自己与池平江之间的战争,她的未来老公一直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状态。
池其羽对池平江是有多忠犬?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也能这般淡定从容地听之任之?
“池爷爷。”
楼心月眼看着不能强攻,那么便只能智取,楼心月放下刀叉,带着乞求的口吻问道:
“能不能去完香港,就送我回上海?”
秘书刘站在池平江身后拼命朝楼心月摇手,暗示她最好不要试探池平江的决意。
“去完香港,去马尔代夫。”
池平江边说边将楼心月面前的白葡萄酒硬塞到她手上,并用命令的眼神示意她喝掉。
小心翼翼端着高脚杯的楼心月噤若寒蝉,她的语气中透着严重的底气不足:
“池爷爷,我不想去马尔代夫。”
楼心月觉得,就算是两个演员演戏,是不是导演好歹也该先给演员看一下剧本?
人生如戏,这池老爷子就这样不打招呼地乱点鸳鸯谱,是不是也太霸道了点。
池其羽的条件是很好,但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一下楼心月她到底想不想嫁给池其羽?
至少,假装问一下。
对于自己的婚姻,答应是她的权利,拒绝是她的自由。
但是,在池平江面前,楼心月不敢和他谈民主和自由。
如果摇尾乞怜有用的话,还要妇联干嘛?
忤逆眼前这位白发老人的后果就是拿上各种航空公司的机票,不分南北东西地环游世界,她现在可冒不起任何风险。
再过五天就是高考了。
高考啊!决定很多人一生的考试!多么重要!
楼心月为此寒窗苦读了十年,难道就因为一纸莫名其妙的婚约就要弃前途于不顾吗?
毕竟那是一个她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并且,这个机会相对公平。
“婚礼在马尔代夫办,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池平江冲身后的秘书刘勾了勾手指。
“刘,替大小姐换到塞舌尔。”
池平江显然没有兴趣了解楼心月的内心戏,在他的世界里,机票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儿。
“我……”
楼心月还磨磨蹭蹭地想辩解些什么,即使她现在的挣扎都是徒劳,她还是想再徒劳一下。
因为不徒劳,就只有等死。
楼心月的妈妈说过,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后半辈子就是个死。无论那男人的条件有多优秀。
忽然,坐在桌子对面的池其羽猛然站起身,将手中的香槟色餐巾狠狠扔在桌上,二话不说就拎起这个认不清局势的楼心月往餐厅门外走。
愚蠢的女人!
居然一再挑战爷爷的威严!
虽然池平江一直对外坚强,可池其羽知道,他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开始渐渐扩散。
从发现爷爷得病的那一刻起,池其羽就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忤逆爷爷。
“我还没吃完……”
其实,楼心月想说的是——“我还没说完。”
池其羽的力气好大,一路死拉硬拽地径直把楼心月拖进他的VIP包房,完全无视船上佣人们讶异的眼光。
池其羽重重关上房门,面无表情地将楼心月一把甩在硕大柔软的白色双人床上。
下一个动作,他奋力扯松了自己衬衫领口的深蓝色珠光领带。
“你要干什么?!”
楼心月瞪着眼前这个帅气英俊的男人,她幽黑色的瞳孔开始不自觉地变大。
池其羽这是要将她就地正法,断了她反抗的念想吗?
从这两天池其羽对池平江的孝顺程度来看,他绝对干得出来。
望着池其羽微微荡起波澜的深邃的眼眸,楼心月脑子里立刻脑补出十八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好吧,事实婚姻也是婚姻,这爷孙俩合起伙来欺负人,还真有默契。
楼心月闭上了眼睛。
在这条船上,都是你池氏家族的人,你池其羽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吧,难不成叫我楼心月此刻去跳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