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然后去吃饭。”
池其羽冷冰冰的声音比他丢披肩过来的那个动作还伤人心,他仿佛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对!他就是在完成任务!他才不关心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是死是活。
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楼心月不情愿地扯过披肩披上,她实在是太冷了!
楼心月披着浅驼色的羊绒披肩,跟着池其羽的背影款款走进餐厅。
秘书刘积极地上前替她拉开椅子,他用这一举动明白地告诉楼心月她应该坐的位置。
餐厅中央是一条白色的长桌,上面铺着十字绣桌布,点着香槟色长烛。
楼心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只见面前十字绣桌布上的白色瓷盘里盛着四五片橙黄色带灰边的烟熏三文鱼,一片黄灿灿的烤银鳕鱼,几片或绿或紫的素菜色拉,还有两片粉红色微卷的培根。
盘子的两边是一溜刀叉,楼心月觉得就算自己是八爪鱼也用不完这么多的餐具。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金色的小碟子,里面盛着满满一觚黑灿灿闪亮亮的鱼子酱。
楼心月一向对这种和池其羽一样没有温度的食物没什么兴趣,何况还是在北欧这么寒冷的气候环境之下。
楼心月嗅了嗅鼻涕,大脑出于抵御寒冷的本能,嘀咕了一句:“好想吃火锅啊。”
“那就叫他们空运。”
就在这时,池平江推开餐厅的大门走了进来,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坚定,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在下命令。
“刘,叫公司的私人飞机空运CD火锅的食材和餐具,明晚我们陪大小姐在奥斯陆涮火锅。”
池平江自己拉开长桌最顶头的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池其羽随后坐在他的右手边,楼心月在秘书刘的安排下正巧坐在他的左手边。
“不,不用了……”
楼心月脸上一阵发烫,平时虽然她也是吃货一枚,可是遇上这种一言不合就要动用飞机的池老爷子,她觉得自己的任性在这里都是多余。
秘书刘用餐巾裹着一瓶白葡萄酒走过来,先替池其羽斟上,又过来替楼心月倒。
楼心月连忙拦住酒瓶倾斜的瓶口。
“我还是学生,我不喝酒。”
秘书刘看了池平江一眼。
“年满十八岁了,喝一点也无妨。”
又是这种平淡中透露出命令的口气,楼心月无奈地松开了阻拦酒瓶的手。
“池老,您要不要来点?”秘书刘最后才看着池平江面前的高脚玻璃杯犹犹豫豫地询问道。
“白葡萄酒是给小孩子喝的,一点酒精度都没有。”
池平江“唰”地一声甩开面前的香槟色餐巾,三下两下便塞进自己的领口,他这种塞餐巾的方式,看起来像是两岁小孩的围兜,萌蠢可爱。
“给我来杯瑞典伏特加。”
但餐巾上那张看不出表情的冰块脸,还是时刻提醒着楼心月,他是池平江,朝阳帝国的董事长。
对面的池其羽只是低着头优雅地拿刀叉吃饭,和池平江一样,这祖孙俩似乎都不太会运用脸上的表情。
池其羽埋头吃三文鱼,并不触碰面前的白葡萄酒,方才爷爷那句“给小孩子喝的”本来是说楼心月,却不想他也被迫躺枪。
秘书刘观察了一阵,识趣地给池其羽也换上一杯伏特加,池其羽低下头微微抿了一口。
他英俊的面庞在头顶水晶灯的照射之下更加熠熠生辉,黑色的长睫毛微微打颤,整个人简直像极了北欧神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
楼心月不禁咬着叉子看呆了,天,这么帅的人,居然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公?
她楼心月何德何能。
但看到池其羽一脸生无可恋的冰冻表情,楼心月内心又默默感叹道:天,这居然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公?
嫁给这样的人,后半辈子应该不是被闷死,就是被冻死吧?
“你吃饭是用眼睛的吗?”
池其羽显然感受到了楼心月花痴的目光,他冷漠的话语仿佛一颗冰块丢进了寒潭碧海,惊醒了楼心月的白日梦。
池其羽端起面前的伏特加一饮而尽,他涌动的喉结在灯光下无比性感。
楼心月甚至都忘记了反驳他。
“刘,明天我要去看澳克朗雕塑公园,订后天的机票去香港,叫家族里所有的人都到香港汇合。其羽和心月的蜜月也度的差不多了。”
“噗——”
楼心月一口白葡萄酒喷了出来。
什么?蜜月?有没有搞错?楼心月这被半推半绑地奔波了大半个地球的流放之旅,合着居然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蜜月旅行?
池老爷子,你你你喝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