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得到消息,晓峰老师去美国出席“法律智能化发展全球论坛”,与老师会面的想法泡汤了。也好,利用这个时间去看看茹桦,回忆起那个梦,若松竟感到有些紧张,原来无所谓的心态不知丢到了哪里。还是微信联系吧,微信看不到紧张,若松想。
“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在单位对面的咖啡馆喝咖啡怎么样?”
很久之后,屏幕上跳出个问号“?”和一个惊讶的表情。
若松苦笑,看来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什么,路过,看看你。”若松回复。
“明天星期几?”
啊哈!若松拍了下脑门,周六呵!
“那,在你家旁边的苏菲世界如何?”
“好,我要蓝山”一张笑脸闪烁着。
“行。”若松感到牙疼,这个真有点儿贵。“12:00苏菲世界见,Bye。”
预定好座位,若松提前来到咖啡店。
“Hello,sir。”
“咦?”茹桦竟然已经等在在了门前。
“两杯蓝山,服务员。”就座后,若松忙着点餐,茹桦看着他笑。
若松不解,“你笑什么笑?”,真见面后,若松又忘掉了梦,恢复到以前的呆萌状态。
“头一次看你这么大方,有点儿惊讶。”这可是真话,要不是发微信时的状态,还真不一定舍得请蓝山。
“哪有!我一直如此哦。”若松辩解着。
“昨晚没睡觉?”看着茹桦的黑眼圈。
“12点半吧,看看什么都发生,收拾收拾就睡了。”
“你俩不是去喝咖啡了吗?这么短时间,不是地方都没找到吧?”
“可不,所有的咖啡店都人满为患了,人们都想在末日之前做个饱死鬼。”茹桦笑着说:玩笑了,根本就没出家门。”
“那老九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个托词了,要不被你拒绝多没面子。”茹桦做了个鬼脸。
“噢,哈哈。。”若松感到自己的情商确实挺着急的。
“想你请教个问题。”若松本就不善于和女孩子聊天,几句话后便感到大脑有些缺氧。于是想起了昨晚的梦,问道:
“你们医生在给患者开颅时,都能看到些什么?除了什么脑啊,血管之类的?”
“还能有什么,就这些了。”
“没有什么有趣儿的东西或现象?”
“和每天吃盒饭一样,不爱吃也得吃。医生就是干这个的,麻木了,哪有什么趣儿。”
“我是说,没有看到‘人鬼情未了’中的灵魂出窍什么的现象?”若松认真地问着。
看着若松的神态,茹桦扑哧笑了出来,“看来你这个末日还真没白过,交代,见到那位神君了?”
“倒是没见到鬼神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我的灵魂出窍了。”
“梦也能信,书呆子。”
“我觉得梦可能就是灵魂的活动形成的。你们脑外科的就只是切割缝合这些工作,没有研究这个方面的机构什么的?”
“别说,还真有一个附属与我们院的脑功能研究所,不过是由各方面的专家组成的松散组织,不对一般医生开放。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但是,你这个灵魂什么就基本别问了,你应该去找电影导演什么的,他们比这些专家们应该懂得多。”茹桦看着若松嘿嘿地笑。
“哈,我以为你们医生会偶尔发现些什么呢?我怎么觉得昨晚的梦想是真的一样呢?”
“看你这样的执着,我倒是想起了我们科主任聊起过关于灵魂的话题,但不是在医学领域的,是个物理科学家提出来的,好像是说,宇宙空间有5个维度,除了爱因斯坦提出的四个维度,另一维度据说是指灵魂了。”
“真的是啊!”若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喜讯,关键是物理学家提出来的一定是有些靠谱的。
“赫赫,看出来了,你是来打听消息的,和请我喝咖啡就根本没什么事儿。”
若松一下子蔫了下来,挠起了头,自己在那里傻笑,不知道怎么回应茹桦的话。心想,是呵,自己有点儿过分,把人家约出来,自己却像个探子似的。
支吾着,若松说:“不是,不是啊。。你不知道,我梦到了你。。”人若语无伦次时,可能说话就不过脑,这种话竟然也能从牙缝中挤出来。若松心里骂着自己,想,这算是什么?道歉还是。。?
“没想到你还这么能编,记得你说你不看连续剧呀。不错,开窍了。”茹桦是笑非笑地看着若松。
正踌躇间,感觉到了前方一瞬目光看向了自己,哦,若松抬起了头。一位男士,非常考究的着装,长长的头发,像是刚刚理过,一副艺术家的范儿。清俊的脸上泛着苍白,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看向自己。看见若松抬头,对面的男士微微的一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若松自然而然地回应一笑,刚才的尴尬竟一扫而光。
“喂,喂,在看什么?”茹桦伸出手在若松的眼前摇晃着。
“在看对面的那个人,很绅士,不像我这样邋遢地着在喝蓝山,还不会说话。”
茹桦瞄向了那个人一眼,“嚯,挺有气质!怎么有点儿陈道明的感觉,风度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忧郁?”
“眼光很锐利!”若松开始有些佩服这个有时说话随性的女生了。
“来两杯蓝山,服务员。”
“先生请稍等。”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来到男士的座位旁。
“怎么是你?”服务员小声地说。
“喝杯咖啡,顺便看看你。”
“别乱来,店里规定不许和客人随意聊天。”
“那好,不聊天,我点两杯咖啡,蓝山的。”
“你自己?两杯!?”
“对。”
“好吧。”服务员疑惑着离开。
片刻,咖啡端上来了,不是那女服务员,是个男的。
“方红呢?”男士问。
若松心想,这个叫方红的女服务员和这个男士一定有瓜葛。长期养成的逻辑思维和数据收集习惯此时在若松的大脑中启动,若松开始期待故事的发展了。
“方红有其他工作要做,我来换她。”男服务员的口气不太友好。
男士的目光中有了变化,一丝丝的愤怒被点燃。
“你去把方红叫来,我和他说一句话就走。”
“先生,这我很为难。。。”
“那我去找店长。”
“不用了,我就是。如果你不想喝咖啡,那么请你离开。”
这时,在几个的店员的劝阻中,那个叫方红的服务员向这个男士走来。
“李彤,你走吧,不可以在店里这样子的,我们店有规定的。”
真是猜对了,两个人真是有感情纠葛,好戏开演了。这个店长是个什么情况,三角恋?正常情况下,服务员与客人说句话,不会需要店长出面挡驾吧?
“方红,我。。”李彤看着方红带着请求的目光,正想说什么。
啪!一记清脆的声音响起,本来就很安静的咖啡店顿时杳无声响,时间在此时竟像似停顿了,店员、若松和茹桦张着刚刚发出“啊!”的声音的嘴巴愣愣地看着方红,一连串儿的泪珠顺着方红美丽的脸庞落下。
这电光火石般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若松的大脑检索系统瞬间感觉内存不够用。看到李彤愤怒的眼神忽然变得平静,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内心升起,若松本能地抓住了茹桦的手,将他从座位对面拽到自己的身边。只见李彤绅士般端起了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同另一杯咖啡撞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什么,眼中充满着柔和的目光,仰头一饮而尽。
“啊!”的又一声传来,这是店长的声音,餐桌上的刀插在了店长的喉咙,血在向外渗着。这一切发上的太突然,和那记耳光同样突然。围观的人们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更大震惊发生了,毫无征兆。
若松扬起了手中的咖啡杯向李彤奋力扔去,因为他在一瞬间看到了餐桌上的叉已经握在了李彤手中。咖啡杯在飞行的途中与那把叉撞在了一起,瞬间杯子崩碎,蓝山咖啡像红色的血向周围飞溅着,溅到李彤满脸和店长的胸前一片。
血色迷情,血色惊魂,血色浪漫,一瞬间与血色有关的句子向雪片般飞向了若松的大脑中央处理器,对,应该是血色咖啡,若松这样定义着这一刻。
若松又一次看到李彤望向自己的目光,平静而安详,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似在点头,但决没有丝毫的怨恨。若松有些不知所措,竟然有些同情和若有所失。
此时,想起了茹桦。转过头,茹桦正紧紧抱着若松的左臂,惊呆了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若松用右手轻轻抚摸着茹桦的头,轻声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李彤被店员们制服了,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与其说是被制服,不如说是束手待擒。在叉子撞在了杯子那一刻,李彤便没有再次试图攻击,而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方红,方红已经哭成了泪人。
店里乱成了一片,警笛声和120急救车的喇叭声相继传来。十几个警察冲进了咖啡店,警告所有人等原地别动。警察们将现场拉上了隔离带,在简单检查店长的伤情后,医生护士和店员们七手八脚地将店长抬上担架,送上急救车。而就这时,另一个意外情况发生了,被拷上手铐的李彤,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了,赶紧被送去了医院。
一阵忙碌过去后,一个警官走向了若松,说了一句:你是若松?
“啊?对,您认识我?”若松松开茹桦的手,丈二和尚一样看着警官。
“是就好,不用紧张,和我们到警局做个笔录,了解些情况。”
“好。”
见到警察,若松有些紧张,尤其是在凶案的现场。虽然是学法律的,但是想到,血、凶杀、死体和警察,还是心中惴惴,忽然想起美剧中警察常常提示的话: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深怕哪句话说错给自己带来麻烦。
警车上,若松握着茹桦的手,感觉到一丝丝的颤抖。本来是请茹桦喝咖啡,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儿,茹桦虽然是医生,但是这样的场面和手术室根本无法进行比较,一定都到了惊吓。若松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愧疚。
轻轻地安慰说:“别紧张,有我呢。”文弱的若松竟然有了大丈夫的责任感,保护茹桦的豪气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