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顾宸和薛琅陌非常低调地溜进一家小餐馆进了里面一处单间。顾宸迅速地点了几道小菜,薛琅陌看着菜单,沉声道:“再来两碗米饭。”
“不必了。”顾宸把单间门打开一条缝,一手拿着菜单伸了出去,待菜单被接走后,他把门关好,“我们可不是来玩儿的,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的大脑,吃太多血液会供不上去。”
“看来你倒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吃个饭都要顾忌这么多,怪物。”薛琅陌眼神忽明忽暗,嘴角含笑(不是说他死了),言辞犀利,但这绝对不是笑里藏刀——他的技术还不够精湛,“刀”格外明显,顶多是在刀上挂了点儿肉沫。
顾宸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专家”风范,“这没什么,你应该去看我姐姐——假如她还在的话,那才叫真·怪物。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先去找二皇子和三皇子,跟他们打声招呼。”
“你有告诉他们我们来了这里?”薛琅陌有些讶异,他有点儿弄不懂顾宸的行径了——貌似他从来都没弄懂过。
“这不是废话么,就算你不告诉他们他们也会知道,以他们两个的眼线密集程度,足够把我们乘得哪次列车去了几趟厕所甚至在路上嗑了几个瓜子都打听出来。”顾宸对薛琅陌的智商表示了狠狠的唾弃,“我早就告诉过你出门要带脑子,怎么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没个长进?身手再好有什么用,做事不动脑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害死。”
有一点顾宸说错了,薜琅陌今天带了半个脑子出来。他迅速抓住了顾宸话里的漏洞,“你们以前也是这样么?为人家做事却还要受人家监视,怪有意思的。”
“那个时候当然不是这样。那个时候顾玖还在,没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造次。”
顾玖就是顾宸的姐姐。她离开蒙撒,已有一年。
菜上来之后,薛琅陌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我安排住处么?我有朋友在沭金。”
顾宸想了想,道:“估且不必了,我有安排。你把自己打理好便可。”
薛琅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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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一顿后,薛琅陌打了个电话,然后说:“二皇子和三皇子现在不在一起,要怎么办?”
顾宸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你去找小三(……)吧,你与他素来融洽,我也不用担心他耍小阴谋诡计把你弄死。”
薛琅陌:“……”
“至于我么,”顾宸精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作为标注:自信、狂妄、理智、冷漠、嗜血、高贵。“我就去会会老二好了。”
顾宸播了二皇子的电话,几秒钟后,电话里传来清脆温暖的声音,正是他听怀念的语调,但是——
薛琅陌看着顾宸渐渐龟裂的脸,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心里也是知道顾宸嘴皮子不好惹。
顾宸重新播了遍电话,那头依旧是:您所播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如此五回后,他愤怒了,想着对方要是再不接电话就放把火把他烧了。
于是电话就非常给面子地接通了。在那边响起一声“喂”后,顾宸没好气地说:“你的电话还真难打,都快赶上热线了。你爹都没你这么忙吧?”
寒喧了一阵,顾宸撂下电话问薛琅陌:“你知不知道有个叫‘满江欂’的酒楼?它在哪儿?”
“我不清楚,你自己找吧,沭金像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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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顾宸终于凭借自己“无与伦比的智慧”找到了满江欂。二皇子一看到他就乐呵呵地上来迎接,“来得真快。如果乌龟看到了你的速度,它一定会在和免子的比赛上笑出精神病来。”
顾宸面带微笑,一边嘴上说着“哪里哪里,我乐意为动物解放事业作贡献”,一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骂着“翻滚吧,牛宝宝。”
“二殿下好兴致。”顾宸违心地夸赞道。
“在外面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本名即可。”二皇子头一次这么善良和蔼又可亲(……),看起来特顺眼。
于是顾宸就拍拍他的肩膀,“诸矣你好。”
二皇子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神情是说不出的尴尬。
“自从我到了沭金,就常常来这里了。”诸矣领顾宸四处转悠,同时介绍着,“虽然满江欂是以专业传统著称的,但最近这里似乎来了新人,我看着挺好的。他们的表演,怎么说呢,融合了东西方艺术的精粹,既有歌剧的影子,又有戏曲的气息,中间还串插了渔歌民谣和骰子元素,绝了。”
“连一向口味挑剔的诸矣先生都说好,那看来是差不了了。现在才一点,不知道下午有没有他们的节目。”
“不一定,那俩人脾气忒怪,唱不唱完全凭自己喜好。你若是真想看,可以和这儿的老板说‘ST的顾当家来了’,让他卖个面子给你。”诸矣的表情特狡诈,“不过这个方法我从未用过,毕竟出门在外还是要低调些啊。”
顾宸听出了诸矣话中的弦外之音,并未答语,只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