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更定矣，一向热闹的满江欂竟熄了灯。一干客官正迷茫着，忽听耳畔浮起了悠扬的乐声。有心人细细辨认，发现是以前从未听过的曲子，估计是老板找人写的。有了这个想法，客官们都紧张且期待地竖起了耳朵。
谢老板也在看台处跟着紧张。看这两位的驾势，大有开个人演唱会的感觉，估计两位定是极有来历的人物。如此想着，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了。
这时候，舞台上亮起了彩灯，台下的各位顿觉眼前一亮，就见台上出现一带着面具的蒙面女子，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特别容易让人联想到大明湖畔的那位——如果把面具换成面纱就更好了，但是“面纱太轻，容易被风吹起来，让人看到我的脸，还是面具更稳妥些，方便施展手脚。”
客官们兴致不像一开始那么高了，毕竟这样的场面他们看太多了；谢老板开始兴灾乐祸，心里直心疼点灯花的电费。而就在这个时候，悠扬的乐声变得高亢起来，台上女子舞了几圈后，随着乐声深情歌唱，声音怪怪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好听。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好端端的歌到这里就变了味，看客们先是一惊，继而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更有甚者往家里播了电话，邀亲朋好友过来看这场难得的演出。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悠悠地唱着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演出还在继续，无数音乐的精魂奔腾分合，飘扬在满江欂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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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么一穿得不食人间烟火跟仙女一样儿的美女在撸胳膊挽袖子表演这种跨越性颇大、逻辑性颇强的节目，大伙猛然觉得不适应，不乏议论纷纷。谢老板忐忑不安，盼望着那位姑奶奶赶紧捣腾完才好。
调琴的那位也是面部肌肉直抽搐，却是不敢分神，需得死命集中注意力。这是他这辈子弹的难度最高的曲子了，真心希望大侠别再搞什么妖蛾子出来了。
倒是VIP专座的两位极为淡定，一看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一位蹙眉道：“满江欂不是以传统专业著称的么，怎么也开始搞娱乐活动了?”
“谁知道呢，”另一位勾了勾唇角，“总归不能是老板出妖蛾子，他是个挺保守的人，估计是台上那位的问题。”
“你观察得倒是细致，真以为自己是来玩儿的啊。”先头那位道，“有眼线发消息说咱们那几位对头今儿动身往沭金来了，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他们也来呀，这回沭金可热闹了。大哥来么？”
“他不来，否则沭金的上空还真得刮起一阵腥风血雨，淳朴的老百姓们可受不了这个。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前线有人往这边发消息，说四弟还没有被找到。”
“这样再好不过了。但找到了也未偿是坏事，”顿了一顿，“因为他们找到的，只可能是四弟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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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角落的阴冷并没有影响到酒楼的热闹，演出完整结束，取得了颇大的成功，引起了颇大的反响。最重要的是，这一天的收入竟比往常高出整整一倍！
谢老板双手直颤，腿脚都不利索了，他把叶九姐俩拽到办公室，赔笑道：“鄙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叶姑娘莫见怪。”
“哪里的话，”叶九笑得特矜持，眉眼弯弯，如同一只得了选美冠军的火鸡，摘得书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算在您这里工作了。”
此言一出，书默讶异了，谢老板更是悔青了肠子。“别呀，”谢老板舌头直打结，“您天赋甚高，留在这儿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天赋甚高的人到哪儿都前途不可限量。”叶九拉开架势，书默有种回到医生家的错觉，这场面真是太熟悉了。
谢老板一听，也顾不上小商利益了，干脆心一横，“叶姑娘若肯留下来，谢某愿免费为你们提供住处。”
“还有免费的一日三餐。”书默弱弱地补充。
“说得有理。”叶九拍拍谢老板，“您还得给我们足够的自由，演出时间由我们来定，因为这样优秀的表演要是随便就能看到的话就显得太廉价了。至于工钱——您看着给吧。”
“好，好。”谢老板暗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可算是落了地，“此外，谢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否？”
“您但说无妨。”
“你们能把面纱摘下来么？这样观众会更喜欢。”
“当然——不能，”叶九眼里有精光一闪，“我们要保留一种似是而非的，神秘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