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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难过

待林泽宇走出西院后,安雅缓步走出小楼,站在屋檐下。天色灰暗深沉,几缕秋风带着些许寒意袭来。吹落几朵合欢树上的花朵,落在草地上。她走过去拾起一朵,粉色的花朵开的正好,根根花丝亭亭玉立宛如少女。可是,却被风儿无情的吹落。不久,就会化为尘埃,融入泥土。

环儿领着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走进月亮门。看见安雅神情落寞地站在合欢树下,粉色的花在手指间无意识地旋转。

“小姐,这是叶公子派来的厨娘,谷妈妈。”

谷妈妈走到安雅身边福了福身,一脸恭敬地说:“奴婢见过少夫人。听闻少夫人是从京城嫁来杭城,奴婢前几年跟随师傅习得几样京城菜式,今日有幸做给少夫人尝尝。不知少夫人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谷妈妈说话倒是个得体的人。

安雅记起那天和叶浩扬说起,新请的厨娘做菜不合她的味口,有些想念京城的味道。没想到随口说说的话,他居然指派了个会做京城菜式的厨娘过来。不由得心底一暖,阴霾顿消。认真地笑着回忆京城的味道。想起少时娘亲总不让她吃,说大家闺秀吃那个不雅。而她却十分喜爱,一口咬下去焦香酥脆,葱香满口极其好吃。

“葱香肉未焦圈你可会做?”

谷妈妈笑道:“奴婢这就去给少夫人做!”边说边挽袖子。

“谷妈妈,请跟环儿过来。”环儿说着领着谷妈妈去厨房。

安雅坐到合欢树下的石凳上,听着厨房里环儿和谷妈妈说着京城里的那些个记忆中的美食。想起她许久未曾回的娘家,想念每个亲人,想带着不凡和笑语看看他们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两个舅舅和舅母,还有他们的表哥表姐们。想的安雅心都疼了,眼睛也酸了。回京城的心更甚了!女子心凉的时候,总想回到曾经给她温暖的地方!

........

两个小小的身形被各自的妈妈和丫头强行抱出西院后,往正房慈安居方向走。不凡左扭右扭的从春来怀里滑下,笑语看着不凡,也从秋来身上滑下跟上不凡。

“哥哥,我们不去祖父祖母那里吗?”笑语看哥哥往墨香居方向走,不禁甜甜地问道。

“不去!”

“你要去那里吗?”笑语手指向墨香居的方向。“娘亲说不让我们去的!”

“这是我们家,我们想去就去,是不是?妹妹?”不凡眼神坚定地看着墨香居。

“嗯!笑语也想去来着,哥哥。”笑语牵起不凡的衣角紧跟着哥哥。

墨香居是娘亲的卧房,是他和妹妹出生的地方。那条长长的走廊,他们可以在里面肆意的奔跑。因为这头有祖父祖母,那头有娘亲和环儿妈妈。自从天佑来了,那里就成了他们的禁区。他们往那边跑,总是被后面跟着的春来秋来抱走。那天,他在长廊上撞倒了天佑,天佑倒在地上哇哇地哭,本就不喜欢天佑,索性揍了天佑一顿。后来,被天佑的爹,狠狠地凶了一顿。他伤心地哭了,祖母说天佑的爹,也是他们的爹。他不相信,那个爹的眼神看他时是冷的,他偷偷地看过许多次。虽然很想要个爹,被欺负了,爹像威风的将军一样保护着他。但这个爹只会保护天佑,他想问问娘亲是不是记错爹的模样。

后面跟着的苏妈妈,刘妈妈,春来和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拉住他们俩。

刘妈妈哄道:“小少爷!小小姐!去老爷夫人那里吧!听说花园的枣树上挂的青枣可以吃了!”

“刘妈妈,昨日就去摘的吃了,我和妹妹都不爱吃。我要去余音亭,那里有颗桂花树,我去折几枝枝花给娘亲,让娘亲开心。”不凡漆黑的眸子透着天真无邪。

刘妈妈想到少爷刚刚凶狠的模样,不禁为少夫人捏把冷汗。本来想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去老爷夫人那,把情况说给他们听,夫人定会去帮少夫人。小少爷说去余音亭折桂花给少夫人,想想少夫人看到也许会开心些。便叮嘱春来和秋来照顾好两个孩子,折了桂花就回西院,千万不要去墨香居。她和刘妈妈去慈安居禀告夫人。

不凡看到两个妈妈走远,拉起妹妹的手沿着长廊走。悄悄的在笑语耳边耳语,只见笑语一会扁扁嘴一会点点头。春来和秋来跟在后面。

走到墨香居和通往余音亭的沿湖小道的分叉处,不凡和笑语停住脚步。不凡对着春来和秋来说:“你们去折桂花,我和妹妹走不动了!”

笑语撒娇道:“你们快去,我和哥哥乖乖的在这里等!”小手还拉着秋来的手来回摇晃,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春来和秋来看这里离桂花树也不远,一眼便可看清。就依了两个小主人去折桂花。

春来走了几步回头不放心的叮嘱:“小少爷!小小姐!不要动哦!奴婢马上就回来!”

“嗯!”两个小人儿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待春来和秋来走远,两个小人儿狡黠的相似一笑,往几步之遥的墨香居看去。

好巧不巧,墨香居的门开了。听到外面说话声的天佑踏出门坎,看清站在长廊里的不凡和笑语。有些胆怯的想退回去,又看到不凡和笑语同时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回头看了看屋里娘亲和丫头,壮了壮胆迈出了小步子。

没等天佑走近,不凡快跑几步,狠狠的推倒天佑骑在他身上,小拳头使尽的揍他。天佑被揍哭了,哭声惊动了墨香居里面的李琪儿和丫头们,还有不远处折桂花的春来和秋来,都往哭声处跑。

李琪儿先丫头一步跑出门外,看到天佑被不凡骑在身上挨打,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笑语看到李琪儿出来了,忙地拉着不凡说:“哥哥,快走!他娘亲来了!”

不凡像没听到般地对天佑吼道:“告诉你爹,再去欺负我娘,我就揍你!”说完又狠狠地揍了两下。

直到春来赶来抱起不凡,那边的丫头也赶来扶起天佑,天佑看到娘亲哭声更大。李琪儿抱着儿子气得哭成一团。

春来和秋来知道闯祸了,相看一眼,对李琪儿福了福,赶忙的抱着两个小主人往回走。快走到慈安居的时候碰到从西院回来的林泽宇。两个丫头快速福了福身,逃命似的往慈安居小跑求庇护。

林泽宇隐约听到天佑的哭声,看到安雅房里的两个小丫头抱着孩子匆匆而过。不由得刚想训斥她们没规矩。倒是先听到不凡在身后用力喊道:“你再欺负我娘,我揍死天佑!”那股狠劲根本不像是个三岁孩童。

“你们给我站住!”林泽宇在安雅那里的怒火还未消下去,又被她的儿子浇得更甚。

“快去祖父,祖母那里。我好怕他!”笑语催促着停下脚步的秋来,甜甜的带着点颤音,似乎很怕林泽宇。

“妹妹,不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不凡安慰妹妹,漆黑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林泽宇,一点都不胆怯,倒像个威武的小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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