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东带我在整个基地走了一圈,整个基地上下共二十多层,每一层都戒备森严。弹药、机械设备、车辆… …来回穿梭。整个基地的气氛忙碌、紧张。
我们每走过一层建筑,都要经过详细的盘查,剑东不厌其烦地带我四处观看,边走边把基地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在基地走了一圈,已是中午时分,剑东说道:“宇驰,咱们去军机处吧,一会有个军事会议。”
剑东带我来到最下一层,走进一间椭圆形的石室,室内围着圆桌坐满了身穿各种制服的人,大家见到我,纷纷走过来,握着我的手问长、问短。面对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只能装出一副感激的表情,连声说道:“谢谢!我没事!… …谢谢大家!”
突然,一双又肥又白的手握住我的手,我抬头一看,这个人正是朱宝全,他不就是害得我离开军营的“朱大喇叭”吗?怎么在这个空间,我最恨的人也依旧存在?这时,只听到有人轻咳一声,所有人都马上立正站好,曲肘抬手至胸前行礼。我向正前方望去,圆桌正前方站的正是袁天佑。
大家各自回到坐位上,袁天佑简单地说了几句开场白后,用手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圆桌上立即升起一幅球形的多维光纤地图。袁天佑伸手将地图一转,手停在东海的位置上一展,日本与东海地区的地图立即被放大数十倍,袁天佑用手指在日本北九州的位置上点了一下,地图缓缓变成一幅3维实景图像,在袁天佑手指点过的地方出现了七艘大型水面舰船,每艘舰船上都载满了造型怪异的战斗机。
袁天佑说道:“日本水师(海军)航舰(航空母舰)在九州这个地方布署,矛头直指咱们的旅顺军港,对此,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众人此时议论纷纷。
袁天佑接着说道:“我大明水师所有精锐尽在旅顺港,如果旅顺港有什么散失,我们东线一带的海防将尽失,并因此危及整个陆防的安全,如果陆地基本防线稍有散失,京都危在旦夕!”
袁天佑说完,颔首向坐在身边的一位年轻将军示意了一下,说道:“下面让华斌将近期内日本的军事动向和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
华斌站起身,向大家行了个军礼,在地图上印度和越南的位置上点了一下,说道:“各位,一个月前,日本出兵印支(印度)后,又出兵占据交趾(越南)。印支和交趾都是我大明帝国的附属国,两国国王迫切地请求我大明王朝救援,军机处已派兵赶往交趾,和印支。英吉利和法兰西的先头部队已赶到印支。无论在印支还是交趾,我们同日军都成对垒之势。战争爆发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日本,原本只是我大明附属国,天皇必须得我大明赐封才可称为正统。自成宗37年向我朝学习皇制改革后,于成宗42年后实现君主立宪制。两百多年来,日本国运虽然发展迅速,但每年都派使臣来我朝朝贡,从未间断。但五年前借口国政亏空断绝了朝贡,在这五年间日本陆、海、空三师数量飞速倍增,现如今竟出兵扰我附属国,其狼子野心可是路人皆知。数百年来,日本与我朝为近邻,深知我朝军、政、财力远胜日本数十倍,而今,竟敢向我天朝示威,可见日本是有备而来。”
华斌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日本又在九州湾集结水师,我认为其意图非常明显。一则图谋我中原沃土,二则吞并我附属国,掠取我大明帝国在附属国的威望及利益。现今局势对我朝极为不利,若战事在印支、交趾爆发,两国民众必受战火涂炭。我天朝无论战事成败,都将有损天朝的国威… …”
华斌话还没说完,突然,我对面一个光头将军重重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当年要依我祖父之言,早早灭了这倭奴小国,何致有今日之患?”
我向剑东轻声问道:“此人是谁?”
剑东笑了笑,说道:“他是你的部将,沙明驼副将啊。他性格粗鲁,你一向都不喜欢他的。”
沙明驼接着说道:“袁大将军,咱们也别在这儿争论了,明天一早,我率我的黑龙大队将九州湾内的倭奴航舰全部轰掉,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袁天佑伸手在地图上转了一下,九州湾附近海岸的3维地形图立即显现出来,两旁的海岸上,密密麻麻布署着数以万计的导弹发射架。袁天佑说道:“这是高层空间中的天眼(卫星)传回的信息,日本之所以要将航舰龟缩在九州湾内,就是要依靠这些天箭(对空导弹)的保护,如果我们用重箭(地对地导弹)和战鹰突袭九州湾内的航舰,这些天箭首次对空射击就可击落三百支重箭和五百架战鹰。如果冒然出击的话,无异于是羊入狼窝。而且如果我们发动突袭的话,就算是对日本宣战了。这些年,日本穷兵黩武,制造出如此数量惊人的武器,而我们却还没做好战争准备。”
有人问道:“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准备呢?”
袁天佑叹了口气,说道:“本来,突袭的方案我们也计划过,但是需要沿海陆地之师的禁卫军配合,这支禁卫军擅长海、地两栖作战,如果用这支禁卫军加上水师舰艇上的重炮,敲掉这些天箭还是可行的,只不过… …”袁天佑说到这儿就不再言语。所有人也都沉默不语。
剑东轻声对我说道:“这支禁卫军的统帅名叫傅勇成,他是军机处陆师大臣盛宗林的舅子,这家伙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拿枪,就靠着盛宗林的关系给他弄了个禁卫军都统的官职,本来禁卫军是护卫皇城安全的,盛宗林却想在军中出出风头,就强夺水师将军李奥松手下作战能力最强的黑龙军成了自己管辖的禁卫军,还在军机处鼓吹自己特训出来的这支禁卫军是如何勇猛。真是恬不知耻。最重要的是这支禁卫军是盛宗林炫耀的资本,怎么可能拿出来让我们指挥参与作战任务呢?”
大厅里此刻沉静了好一会,袁天佑向我问道:“宇驰,说说你的看法。你是龙骑军的副先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忙起身立正站好,说道:“美国的态度怎么样?”
众人听了我的话,一愣,将目光一起投向我。
我试着转动了一下地图,指着北美州说道:“就是这个国家。”
袁天佑抬起手,重重拍了几下,连声说道:“好!好!好!”袁天佑扫了大家一眼,看着我说道:“宇驰,平日里你熟读兵书,懂得大战之前先伐交的兵法之道。不过,你放心好了,虽然弗吉尼亚(美国的原称)一直和日本有土产的商贸往来,是日本的粮食出口国。但是,现在我可以给大家透露一条机密,弗吉尼亚的刁民又在发动反英、法运动,英法联军已进驻弗吉尼亚,弗吉尼亚已顾及不上同日本的商贸往来,所以,我们不用顾及日本的后援问题。”袁天佑说到这儿,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自从华盛顿引导弗吉尼亚人闹独立,已有两百多年的时间了,至今还不死心,他们手中的短枪、鸟铳如何敌得过英法联军的战鹰和重炮呢?再这样折腾下去,不过是死的人更多罢了。”
袁天佑坐下后,我知道我说错了话,忙借坡下驴,说道:“只要弗吉尼亚断绝了同日本的商贸往来,日本在后援上已棋输一着,如果战事一开,无论战争打多久,日本也必败无疑。我认为,这就是战事的最终结果。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先发制人,那就要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日本可以用来进攻的武器就是航舰,只要我们加强旅顺港的空中防御,能顶住第一波打击,我们的水师和战鹰就能后发制人,一举将日本的航舰击沉。”
袁天佑满意地点点头,我坐下后,绍军又起身发言:“我们不仅要担心来自日本的威协,还要提防来自北方的入侵,近一百多年来,我们先后进行过两次战争,在每次战争中,俄罗斯人都乘机吞并我们的领土,虽说这些领土都是些荒地、戈壁,但由此可见俄罗斯人的贪婪之心。”
袁天佑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一会就通知北方飞龙师的孔将军,并调动中原青龙师进驻增援飞龙师。”
… …
军事会议结束,已是下午时分,吃过晚饭,剑东让绍军带我去乐一乐。绍军把我带到一座影剧院前,说道:“咱们去看戏吧!”
走进影院,影院中并没有荧幕,也没有音响设备,只有环绕坐位正中有一个球型的萤光球体闪烁着各色光线,我心中纳闷,这怎么看电影啊!我们坐好后,服务人员将一幅弧型的黑色玻璃眼镜递给我,我戴上眼镜后,向着萤光球体一看,眼前出现了一圈球型的屏幕,高度立体画面呈现在球型屏幕上,影片是一部战争电影,坐椅随着电影上的场景在移动,仿佛我紧随着影片中的主角在热带雨林冲锋陷阵,不时有炮弹落在我身边,子弹从我耳边嗖嗖飞过… …
看完电影,绍军又约我去一家小酒店中喝酒,酒店里全是各种名酒,绍军叫了一瓶轩尼诗和我对饮。绍军将酒倒在杯中,嗅了嗅,说道:“这是咱们哥几个最喜欢喝的酒了,据说在法兰西本土只有上层神会的贵族才能享受,到了咱们大明王朝,只不过和一包茶叶一样的价,来!干一杯。”
喝过两杯,绍军叹了口气,说道:“宇驰,咱们算不算兄弟?”
我放下酒杯,答道:“当然是兄弟!”
绍军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兄弟,那咱们之间是不是不应该隐瞒任何事情?”
“是!”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赵铃结婚?你知不知道雪芮有多伤心?”
“绍军,我都和你说过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绍军鄙视地向我点点头,说道:“宇驰,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了还是装傻,说你真傻吧,刚才谈及对战事的看法时,你说的头头是道。说你装傻吧,你还真的有很多事都忘记了。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不会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忘了吧?”
我默默地倒了满满一大杯酒,一口闷下。
绍军也一口灌下一大杯酒,痛苦地说道:“咱们哥俩有过君子协定,谁先追到雪芮谁就要对她一辈子好。我原以为,你和赵铃结婚了,我就能娶到雪芮了,但是她喜欢的人仍然是你。你结婚后这些日子,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的,我每次去看她,她都不开门,我只好站在她楼下望着,可你每次执行军务回宿舍的路上,我都能见到她在窗口看你。你失踪后,她整日以泪洗面,直到知道你平安归来,她眉间的愁云才舒展开。”
这一晚,我和绍军都喝了很多酒。
回到宿舍,我打开柜子,继续翻看“我”的日记,读着“我”和雪芮在一起的那些回忆,读到“我”和雪芮相识、相爱的经过,我不由得又想起我和雪芮认识的那一天… …
那是一个热雷雨之夜,那一晚的雨下得非常大,我奉命护送一位首长去酒店,安顿好首长已是深夜了,我正要走出酒店,发现大堂处有一个女子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大堂内除了值班的人员只剩下阑珊的灯火,女子用无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我折身走向女子,问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女子委屈地说道:“我是航校毕业的新学员,没想到车误点了,没法到部队报到,酒店又都住满了,我… …”
“你要到哪个部队报到?”
“875A师。”
我一听,正是我们部队,高兴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部队,我就是这支部队的。”
女子看了看我的军服,信任地站起来和我一起走出酒店大门。
我突然想到,她这么晚才赶到,一定还没吃晚饭,问道:“你一定还没吃晚饭吧?”
女子难为情地点点头。
车开不进卖小吃的小巷,我把手中的伞递给这个女学员,淋着雨向小巷中卖米线的店铺走去。这个女学员忙向前快走几步,拘谨地走上前给我撑着伞,悄声我告诉我:“我的名字叫王雪芮。”
就这样,我和雪芮认识了。
我边翻看“我”的日记边想往事,心中涌起阵阵甜意。
我一页页向后翻看“我”的日记,突然一页日记让我大吃一惊,日记中写道:“朱宝全找我进行了秘密谈话,并把一柄血滴子交给我,让我做一个选择,一。设法接近赵铃,和她结成亢丽,以长期监视、控制赵承一家,若赵承稍有反意,杀无赦!二。接受锦衣卫的使命,用血滴子执行密杀赵承一家的任务。并告诉我,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不知该如何选择?身为锦衣卫,视皇命超越自己的生命,但是,我如何能下手杀死那么多人呢?或许,杀人很容易,但杀了赵承,这就揭开了一场文字狱的序幕,朱保全这类人一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因为此事受到牵连的人又何止千万?现在,能阻挡这场灾难的人是我,掀起这场灾难开端的人也是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
我慢慢合上日记本,不用往下看,我已知道了后面发生的故事,我在心中暗暗骂道:“朱宝全,你这兔崽子,不要让我找到机会,要不然我就把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另一个时空的和这一时空的账一起和你算!”
我把日记本放回到柜子里,拿出血滴子看了看,这柄血滴子打造得异常精美,刃中上微微泛出片片黑晕。不知这柄血滴子曾取下过多少人的首级?
我不禁对这个空间中的“我”有了一种敬佩之情,在爱与大义面前,能牺牲自己的爱情成就大义。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向雪芮解释这件事情的,可是,这个空间中的“我”和我,又有什么分别呢?我该怎么办才能处理好这件事呢?
我沉沉地睡去,梦中,我一会忙着向雪芮解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一会又揪着朱宝全一阵猛揍… …这一觉,我睡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