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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许昌大狱(下)

一大早,我们就分头行事。中午,我和张阳到一家小酒店中饱饱吃了一顿,喝了几壶酒。佯装酒醉,摇摇晃晃来到衙门口外大呼小叫。

一个曹兵小校挎着腰刀就向我们走来,大声喝道:“你俩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撒野!”

张阳满嘴喷着酒气,问道:“你…你…又是什么人,敢…敢…敢来管老子!”

小校“唰!”地将腰刀拔出,喝道:“我乃曹丞相麾下管营,还不快快滚开!”

张阳指着小校笑道:“我当是谁呢,不就是曹阿瞒手下的一个小卒嘛,就算是曹阿瞒来了,也得给我敬上几杯。”

小校听到张阳管曹操叫曹阿瞒,大怒,喝道:“你们竟然敢直呼丞相的…的…的……”

张阳狂笑道:“叫他曹阿瞒是老子高抬他了,要他站在这儿,老子就管他叫…叫…叫…汉…汉…汉贼!对,就叫汉贼!”

我也附合着装醉说道:“不对,曹阿瞒不是汉贼,是阉贼!”

张阳眼睛半睁半闭地问道:“为…为…什么!”

我摇摇晃晃地说道:“阿瞒他爹是阉党,阿瞒不是阉贼是什么?”

张阳哈哈大笑,拍着手连声说道:“说得对!说得对!……哈哈哈……”

小校又惊又怒,连忙叫来几个人把我们围住,身后的两个曹兵用枪杆在我们背上重重敲了一下,我俩佯装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我俩被曹兵连拖带扯带进大狱,把我们拉到一间半敞着的屋前,禀报道:“许将军,我们刚抓到两个辱骂丞相的草民……”

正在抬着碗往嘴里灌酒的许褚回头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押下去,别影响我和三位兄弟喝酒!”

曹兵应了一声,就押着我们向下一层牢狱走去。我瞟了一眼许褚,许褚正和西川三豹喝得正高兴。我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心想,要真动起手来,这许褚和这三人一定是最棘手的麻烦。

我们被蒙上眼,被两个曹兵拉着往前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许褚将酒碗一放,说道:“这两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孟虎提起酒坛倒满酒,说道:“大哥,一会把酒喝够了,一审不就知道了!”

许褚一口气喝完碗中的酒,连声说道:“对…对…对…孟虎兄弟说得对!”

我感觉一连下了两次弯弯曲曲的石阶,又走了一段很长的路,中间似乎走过一座长长的木桥和一段很窄的小道,前后听到八次打开铁门的声音,我感觉到空气越来越闷,四处散发着霉湿的味道,忽然又听到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间,我俩被重重一推,跌倒在一堆乱草堆上,接着又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我运起缩骨功,蜕去手上的绳索,扯开蒙在眼上的黑布,向外一看,只见眼前一片空旷、黑暗,整个空间中只有两盏昏暗的油灯照亮,牢门外是一个黑不见底的天然深坑,所有牢房就延着深坑周围而建。走道离深坑只有三尺的距离,坑旁的围栏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和血淋淋的囚衣。

张阳迫不及待地小声喊道:“哥们!快帮我松开!”

我忙将张阳手上的绳索扯开,张阳向外看了一眼,说道:“我的乖乖,真如那酒店伙计说的,这儿真有点像十八层地狱。”

我对张阳说道:“你在这呆一会,我出去看看。”

张抖开身上的绳索说道:“哥们,我和你一起去。”

我笑道:“你又不会缩骨功,怎么出得去?”

张阳无奈了笑了笑,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大狱内并没关着几个人,除了几声老鼠的嘶叫声外一片死寂。我往深坑内看了看,坑内并无一物,原来,这座大狱就是围绕着这个深坑层层建造的。我摸到一座亮着灯火的牢房前,这儿是狱隶堆放物品的地方,里面挂了无数的刑具和囚衣,正中处有一个通风孔,按照我们所在的位置计算,这个牢房正是李俊奎所接应我们的地方。我侧身谨慎地向里面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轻轻推开牢门走了进去,我伸手在通气孔的地方晃了晃,通气孔内传来几声老鼠的嘶叫声,叫声还有些远,但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是我们和李俊奎约定的暗号。

我小心地延着每间牢房走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徐庶。我想到上一层牢房看看,通道处却被一道精钢铁门挡住。我正要打算从墙壁上爬上去,手刚触及到墙壁,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原来这些墙壁中插满了尖锐的铁钉。我忙收回手,心想:“看来这许昌大狱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我这才借助昏暗的光线仔细将整个底层大狱看了一遍,不仔细看则已,一看让我着实大吃一惊,原来这一层大狱是按“北宫叶蛰,东北天留,东宫仓门,东南阴洛,南宫上天,西南玄委,西宫仓果,西北新洛。”的九宫布局而成,每一间牢房都建在土石坚硬的凹角里,每个稍有空隙的地方都倒插着利刃或一触及发的暗箭。难怪这下层大狱中见不到一个狱隶,就算是只鼹鼠也很难打洞从这儿钻出去。若不是牢房内的墙壁上有通气孔的话,就算长着翅膀也飞不出这大狱去。我很庆幸刚才没有向上攀爬,若如不然的话,现在不是被“挂”在墙壁上就是掉到深坑中去了。

我回到牢房后,将所见到的向张阳讲了一遍。张阳听完,说道:“哥们!看来要把徐庶从这儿救出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叹了口气,说道:“徐庶并没有关在这儿。”

张阳想了想,说道:“哥们!一会必定会有人来送饭,我们逮住那送饭的人一问不就知道了。”

“嗯!是个好主意!”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从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又是一阵打开铁门的声间。两个狱隶抬着个托盘提着一只桶向各间牢房分发水和食物。其中一个狱隶对另一个狱隶说道:“今天刚进来那两个辱骂丞相的人,不给饭吃!”

我轻轻挤出了牢门外,伏在黑暗处,待两个狱隶走近,我一伸手敲晕了一个,另一个吓得一个劲求饶。

我示意他小声些,问道:“徐元直被关在什么地方?”

狱隶边求饶边说道:“徐大人是重犯,又是大官,所以被关在第一层的天字号牢房。”

我点点头,一伸手在他颈上敲了一下,将他敲晕,搜出钥匙将牢门打开,又将两个狱隶捆好,蒙住嘴锁进牢房中。

张阳从落在地上的盘中拿了一块玉米饼,咬了一口,说道:“真他妈难吃,一股霉臭味。”说完又咬了一口。

我笑道:“这么难吃你也吃得下?”

张阳又从盘中抓起两块玉米饼,说道:“哥们!我不挑嘴的。饿的时候,只要管饱就行!呵呵。”

我们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石阶走上第二层大牢,这一层不见一间牢房,中间一个宽阔的平台,平台上摆满了镣铐、老虎凳、铁炉、火翁、木驴等刑具。平台两旁是两个深坑,前后开了五个通道。

张阳边啃玉米饼边说道:“这儿真他妈的是个老鼠洞。哥们,咱们走哪一条道呢?”

我正在犹犹豫,忽然正中的一条道中走出一个手提鬼头大刀的人,此人正是孟虎。

孟虎见到我俩大吃一惊,刚要张口,张阳手一扬,一块玉米饼飞进孟虎口中,就在孟虎一愣神的工夫,我一记“破玉拳”已击中孟虎的前胸,孟虎遂不及防,血和玉米饼一块从口中喷出,张阳扣住孟虎的手一扭,夺过大刀,将刀横架在孟虎的脖子上。我迅速将奄奄一息的孟虎捆好,塞进了一个大火翁中。

张阳说道:“哥们,咱们顺着这家伙的这条道往上走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座大狱底层的构造按照九宫而建,想必这些通道也非比寻常,《算经》中有‘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的口决,我听老刘说过,两普以前的宫殿、墓室……通道都按这个《算经》口决建造。孟虎所走的方位是‘二四肩位’,若我们走这个道的话,说不定就走进许褚的‘窝’里了。”

“那我们该走哪条道呢?”

“我们上来这条道,是下到最底层的通道,应该是‘六八足位’,去掉左右和中央位就只剩正对面那条可走了。”

张阳点点头,跨步走进正中的通道,刚上了二十多台石阶,石阶就分成上下两台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张阳问道:“哥们!走哪条?”

“戴九履一,戴上履下,关犯人的地方一定在下面,走下面这条。”

我们摸黑向前走了一段路,忽然前面灯火明亮,伴随着兴奋的吆喝声。

我侧头往前一看,只见前面是四间牢房,当中的墙面上刻着一个“天”字,牢房的过道上摆着一张矮桌,五个狱隶正围着桌子投股子赌钱。

我向张阳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曲下两个手指指了指自己,告诉张阳,我对付左边的两个,你对付右边的三个。

张阳点点头,我一挥手,张阳像辆坦克似地一冲而出,抓住最前面一个狱隶就向另外两人砸去。

我一闪向,拳脚并用,打翻了左边两个狱隶。

张阳砸翻另两个狱隶后,将手中当作武器的狱隶随手一扔,笑道:“这些家伙真不经打。”

张阳话刚说完,突然见到另一个狱隶系着裤带走过来,边系裤带边喊道:“该我做庄了!该我做庄了!”

狱隶见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同伴,大吃一惊,没等我们抢上前去,手已经拍向墙面上的一个机关,一道铁闸在我们身后重重落下。狱隶正要伸手去拍下另一个机关,张阳一甩,将手中的鬼头大刀甩出,将狱隶钉在墙壁上。

牢房内,一个须发凌乱的人紧张地用手扶着牢门紧张地向外张望,这个人正是徐庶。

我对徐庶说道:“徐大人,我们来救你来了!”

徐庶慎静了一下,说道:“谁派你们来的?”

张阳一刀砍开牢门,说道:“徐大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再说!”

张阳看着我问道:“哥们!这条路能出得去吗?”

我无奈地说道:“反正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我们三人向着朝上的台阶跑出一段,前面的平台两旁围满了牢房,一座木桥横挂在深坑之上,桥头边几个狱隶正在喝酒作乐。张阳冲上前,砍翻其中一名狱隶,还没来得及解决完另外几名狱隶,其中一名大狱隶声喊道:“劫狱了!劫狱了!”

我们身后的一扇铁栅栏突然被拉开,一队手执刀枪的曹兵冲了进来。我拉着徐庶就向桥上跑去。张阳刚跑过桥来,曹兵已经冲到桥上,张阳挥起大刀向系住木桥的绳索砍去,曹兵刚冲到桥中央,绳索已被砍断,桥上的曹兵全都掉到深坑中去。

我们从一个石阶向下的通道中跑去,刚走出通道,前面又是一个两丈见方的平台,平台顶上垂下一根根倒悬的石笋,平台上三个彪形大汉已在持械等待我们。

为首的正是许褚,另两个分别是孟蛟和孟彪。许褚见到我们哈哈大笑,伸手向墙壁上的机关重重一拍,我们身后的通道落下一道铁栅栏,将我们的退路封死。

我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我们出逃的地方是在大狱底层,不然的话,真就被困在这儿了。只要这个通道被封住,外面的曹兵就冲不进来,我们也可以放心地对付三名劲敌了。

许褚笑道:“我就说怎么看着你俩这么眼熟,原来是大名鼎鼎李宇驰和张阳啊!如今我杀了人,被丞相罚在这儿做典狱,现在只要将你俩活捉交给丞相,丞相一定会宽恕我的。”

张阳往左右看了看,许褚笑道:“别看了,出去的路被我给封死了,你要跑的话,只能往最深的一层大狱内跑了,哈哈哈……”诸褚笑完,恶狠狠地喊道:“孟蛟、孟彪二位兄弟,今天就是立功的机会!快拿下这份见面礼去见丞相!”

我将从狱隶手中夺来的两把单刀分了一把递给徐庶,说问道:“会用吗?”

徐庶接过单刀,答道:“我年轻那会还杀过豪强呢。”

我一挥手中的单刀就冲向许褚,张阳举着鬼头大刀就砍向孟蛟和孟彪。

孟蛟见到张阳手中的鬼头大刀,问道:“等等!我大哥的刀怎么在你手上?”

张阳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大哥喝多了,睡倒在一个大翁里,顺手就把刀交给我了。”

孟蛟和孟彪大怒,挥舞着短枪和短斧就向张阳攻来。张阳一摆手中的鬼头刀就和两人斗了起来。孟蛟手中的短枪粗重尖锐,孟彪的短斧沉猛锋利,两人一攻一防,招式间配合得紧密无缝。张阳展开一路“六冲刀法”迎战两人。

孟蛟、孟彪从未见过张阳这种奇妙的刀法,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只得两人一起防守,不留一丝空门,以防张阳的鬼头刀乘虚攻入。

我与许褚交上手,许褚不仅力大刀沉,武艺也非常精熟。诸褚的刀法来自“蒙氏刀法”,“蒙氏刀法”源于战国时秦国大将蒙恬所创,刀法注重强攻、快打,旨在快速击败对手,如果以强碰强,臂力稍弱的一方必然吃亏。

我只想快速战败许褚,尽快离开这儿,若以硬碰硬的话,虽然我臂力不比许褚差,但双方一味较力猛拼的话,二十招内不会分出胜负。我以“七星跨虎”的太极刀起手招式,用以柔克钢的招式迎住许褚的大刀。两刀相碰,我一转腕压住许褚的刀背向下一压、一拖,化解开许褚的劲力,许褚被我向前一拖,不由自主地收不住脚向前冲出两步。不等许褚回过身来,我已脚踏八卦步法,一式“玉女八方穿棱”从八个方位向许褚攻去,许褚一时被攻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得回刀护住自身。许褚已转攻为防,我乘机调换步法,刀走中锋,一连两式“顺水推舟”、“横鞭作篱”将许褚迫得连连后退。

徐庶握着刀看了一会,见我已占上风,举刀就帮张阳迎战孟家两兄弟。徐庶虽然臂力不大,但刀法却精巧,虽然一时战不过孟蛟,但却可以帮张阳拖往一个敌手。

张阳一连几记泰山压顶般的快攻砍向孟彪,孟彪与孟蛟两人一起对战张阳尚且不是张阳对手,孟彪一人更是孤力难当,不到三招就被张阳以强势臂力震飞了手中的短斧。孟彪短斧脱手的瞬间,胸部空门大开,张阳不失时机一记“大力金刚掌”击中孟彪的前胸,孟彪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击倒孟彪后,张阳回身和徐庶一起围攻孟蛟,不到五招,徐庶一记直刀刺穿了孟蛟的小腹。

许褚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用刀背上半寸长的剧齿卡住我的刀刃。许褚双手横扭大刀,正要与我较力,忽然听到孟蛟的惨叫声,一抬头,忙向孟蛟看去,就在许褚一分神的工夫,我左手一记“单鞭”重重地横抽在许褚的脖劲上。许褚身子晃了晃,手中的大刀掉落,身子向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我从地上抓起许褚的大刀,和张阳、徐庶飞快地向前方一个石阶向下延伸的通道中跑去。

我刚跨出通道口,不到十步的前方又是一个向下的通道口,一个面色紧张的狱隶正守在前一个通道口,见到我刚从通道口出来,忙将按在墙壁上的手往下一按,一道铁闸快速地从通道顶上落下,张阳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向上一托,将铁闸托住。

狱隶正要按下另一个机关,我急步抢上前截住狱隶,狱隶忙换手按下另一个机关,与我胸前齐平的墙壁上突然伸出几支长枪,我忙一蹲身向前一滚,避开横刺而来的长枪,还没等我立起身,墙壁上的另一排长枪已刺出,我用力向前一挥刀,削断几支长枪,身子向前一挺揪住狱隶,狱隶吓得一个劲救饶。我忙让他关掉机关,张阳和徐庶这才跑了过来。

墙壁上左右的个机关分别是用来放下前后两个闸门的机关,若是第二个通道的闸门被放下后,我们就被困在这两个通道口的中间了。所幸狱隶见我过冲过来,心中害怕,只顾按下阻挡我的机关,没来得及放下后一个通道的闸门。

张阳感叹道:“好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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